直到溟天尘放开她,雪倾狂才惊觉自己陷入了他的温柔中,她有一种感觉,也许……她最初对溟天尘存在的报恩之情已经渐渐发生了质的变化。
“狂儿,不要怀疑我。”溟天尘将她抱在怀中,原谅他,原谅他无法自持,原谅他的自私,他爱她,当他看到她生气的模样就再也忍不住了。
雪倾狂伸出纤长的细臂回抱他,溟天尘身上是种淡淡的薄荷香,如此醉人,他的肩膀很宽厚,像是她的避风港,他的手指正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头发,被他指腹所触碰到的肌肤感到异常温暖。
她轻轻地应道:“嗯。”
溟天尘吮吸着她的发香,温柔道:“狂儿……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了……对不起……”
雪倾狂轻笑,将他更拥紧了一分,“你若心里有我,我便与你所想的我。”
桃花瓣被清风掠了一地,园中的二人紧紧相拥,桌上的画卷微微卷起,就连那画上的桃花瓣似也要徐徐掉落……像一指流砂,温柔情亦苍老了年华。
他们只要彼此相拥,足矣。
靠在门上的魅紫将目光移到了天空,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天空似乎映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容,在他眼中久久不能散去。
却听他的声音无比忧伤,在低低的呢喃着:“粉蝶……”
晨日。
微醺的阳光拨开清晨的白雾,暖洋洋的铺洒下来,醉了一地桃花瓣,柔了一室旖旎。
彩熏的厨艺也是妙哉,清早就摆满了一桌的好饭菜,雪倾狂扶着溟天尘走到用膳房,魅紫跟陆大夫都已经站在那了。
雪倾狂招呼道:“大家都坐吧。”
魅紫方坐了下来,彩熏替几人盛了饭菜。
陆大夫心情异常的好,这十几年来他的生活一直冷冷清清的,自从这些孩子住在这里之后,每日都十分的热闹,让年迈的他也想起了自己当年。
彩熏见雪倾狂与溟天尘的举动十分亲昵,猜想这几日来二人感情已经发展了,看着主子温柔的笑容,她却不由得叹了气,目光移到了魅紫身上,如果她与魅紫能这般的亲昵就好了。
几人坐下后便开始说笑着吃饭。
溟天尘从小就习惯了宫中的各种礼仪,竟是吃相都文雅至极,让人堪为羡慕。
雪倾狂见他夹了一块鱼肉,刚落到碗中,她就抢了过来。
溟天尘不明所以,奇怪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雪倾狂也不回答他,只是细细的用筷子将那鱼肉里的刺挑出来后送到了他碗里,虽然那肉已经碎得惨不忍睹,她这才道:“要是被卡住了怎么办。”
这句话让溟天尘窘迫到了极点,抬首见魅紫咬着下唇,是在憋住笑意;而彩熏也在捂着嘴偷笑;唯有陆大夫在微笑着看着他,那模样像是在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哭笑不得,“狂儿……我,我只是胸口受伤了,手还能动啊……大家都在这里……”言下之意非常明显了。
雪倾狂撅起了嘴,看起来煞是可怜,“你不喜欢我这么做?”
溟天尘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手足无措道:“不不,不是,只是……”
雪倾狂见他已经烧红了耳根子,心中越是愉悦,她喜欢逗他,谁叫他这么好玩,于是,她依旧眨巴着大眼无辜的看着溟天尘,“只是什么?”
溟天尘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只好闷闷地说道:“没甚么。”
陆大夫道:“年轻人就是好。”
雪倾狂嘴可甜了,“陆叔,您还年轻呢。”
陆大夫捋捋山羊胡,“我孙子都几岁了,还年轻呢……”
彩熏十分喜爱小孩子,接过话道:“陆叔,您有孙子啊?”
陆大夫咽下一口饭说道:含糊着道:“是啊,不过女儿很少回来。”
彩熏又道:“几岁啦?”
“今年已经六岁了。”陆大夫回道。
魅紫道:“彩熏你喜欢小孩子吗?”
彩熏点点头,“嗯,小孩子很好玩,而且又很可爱。”
雪倾狂闻言却突然说道:“那我跟天尘生个孩子给你玩吧,彩熏。”
溟天尘被这话一惊,惊错得不知如何是好,立马自顾自的端起碗就大口大口的扒饭,跟之前的模样截然相反,哪知他突然喉咙一紧,猛地咳嗽起来。
雪倾狂脸微皱,忙替他倒了一杯水,“吃这么快做甚么。”
溟天尘涨着通红的脸,拍着胸口,驱赶那真紧窒感,一边接过水咽下,好一会才缓和了脸色。
彩熏忍不住说:“主子,溟公子分明是被你吓到了。”
雪倾狂挑眉,眼中的意思显而易见,“被我吓到了?嗯?”
彩熏哪敢说是啊,只好笑嘻嘻的回道:“没有,没有,是溟公子他自己不小心的……”老天啊,原谅她说了谎吧,她这是被迫的啊。
雪倾狂满意的点点头。
陆大夫与魅紫只能忍住笑意,唯有溟天尘苦笑,他真的是拿狂儿没有半分的办法,他愿意包容她的一切,这种偶尔的小任性,虽然将自己逼得窘迫不堪,他竟也喜欢,现在想来,自己已经喜欢了她的一切,狂傲也罢,冷血也好,猜忌也无所谓,她的一切都让他深深的着迷了。
一顿饭在说说笑笑中度过。
吃过饭之后,雪倾狂带着彩熏到各钱庄取钱了,一家家钱庄走过,最后直到那家画过抵押整个钱庄的‘择贵钱庄’。
雪倾狂带着彩熏走进钱庄内,由于雪倾狂之前存入钱庄的数目太多,再加上容貌绝世,那伙计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站在柜台里就忙道:“姑娘,您来啦,且稍等,小的去把掌柜的叫出来。”
毕竟她的存款太多,他一个小伙计做不了主。
须臾,掌柜拥着那肥硕的身躯就出来了,对雪倾狂笑眯眯的道:“姑娘,您是来取银子的吧?”
雪倾狂点头,“当然。”
掌柜笑道:“姑娘,您先坐会。”说着就让伙计泡了上等的毛峰给雪倾狂与彩熏。
雪倾狂悠哉的坐着与彩熏聊天,见那掌柜在柜台上拨弄着算盘,脸沉了些许,不过多时就走了过来,对雪倾狂殷勤笑道:“姑娘,您且稍等片刻,我差人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