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看着满池的蛇,怪异的是……这满满的一池不计其数的蛇都退离了主子三步之外,主子身上并没有任何足以震慑蛇的事物,而拖着雄霸的两个侍从也停下了脚步,魅紫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在不断涌出豆大汗珠的额头。
难道……连这群蛇与这两个人都被主子的气势所震惊了吗?
魅紫顺着雪倾狂的目光望向火御邪,见二人对视,目光双双犀利,一方也不曾让步。
雪倾狂渐渐垂下眸子,轻轻的放下握着雄霸后肢的手,将雄霸的后半身放在地上,随即缓缓的抬头看着火御邪,竟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扬起了头,笑得几乎快要把整个心房撕裂开来,明明是笑声,听起来却如修罗到来般让人毛骨悚然,她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空洞的眼睛,只剩那可怖的笑声。
火御邪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眸中仍是一层不变的平静。
好一会,她才止住笑声,而另外两个人也回过神来,拖着雄霸就迅速往上面跑去,奇怪的是……雪倾狂并没有阻止,她只是看向火御邪,那溅了一滴雄霸鲜血的脸上竟是浅笑,一如那薄薄的冰层,就要碎裂开来。
火御邪终于皱起了眉头,却见雪倾狂徐徐的从怀中摸出了一个东西。
火御邪骤然睁大了双眼,那个东西是什么他很清楚,他看见她依旧是浅浅的笑着,完美的唇形微微上扬,笑得讽刺,却又绝望得无法自拔。
“它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宠物……如果我疯了,都是拜你所赐,你不是想要这个么……呵呵……”她歪着头轻笑,模样清纯无辜,而那脸上的一滴血与振翅欲飞的蝴蝶又为她平添了一份妖娆,这是两种极端的美,却毫无遗漏的被她同时展现。
所有人都看得痴了,就连火御邪都楞了片刻,他希望在任何地方任何状态下看见她这么迷人的表情,但是……绝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接着,她轻轻的说着,声音细小,除了离她最近的魅紫,谁都没能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随着魅紫的那一声大叫,“主子!”火御邪也透过雪倾狂的唇形看懂了她想说的话瞳孔微缩的这一瞬间,他根本来不及躲闪,一切都发生的如此的快。
只听见砰的一声,火御邪已经被子弹打中了左肩,他吃不住力,闷哼一声后退了半步,瘫坐在龙椅上。
而他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又是砰地一声,右肩又吃了一弹。
“皇上!”旁边的侍从们不由得惊恐的大呼,想要替火御邪挡住子弹,但是雪倾狂的枪法何其快准,在他们动身之前,火御邪的双手双脚都被子弹打中了,如果不迅速取出来只有残废。
雪倾狂依旧笑着,渐渐收回枪,“我不一定要杀你,也不用挑起四国的战争,更不用天下大乱,只是让你的后半身在床上过而已……”明明是十足残忍的话,她却说得十分缓慢与温柔。
“你这女人……”旁边的一个有着山羊胡须的老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火御邪打断。
“住口!”
雪倾狂依旧面无表情。
火御邪的肩膀与大腿都在流着血,因剧痛,脸色顿时也煞白了,那山羊胡老头疾步上前就要替他把脉。
这时,只听到魅紫大叫一声,“主子!小心!”
雪倾狂顿时转身,一只蛇已经缠了上来,一口咬住了雪倾狂的小腿。
雪倾狂吃痛的甩开它,往后退了好几步,蛇群又涌了上来。
火御邪大声喝道:“给我救人!”
“但这女人……”还有人想说什么。
火御邪已是没有耐心,怒喝,“快点!”
站在蛇池上方的两名高手便跳了下去,当然,他们身上涂着硫磺。
被咬伤了的雪倾狂已经渐渐的意识模糊了,脑袋也渐渐昏起来,晕过去的前一瞬间看见有人砍断了魅紫身上的铁链将他与自己同时拖上了蛇池之外。
“主子!主子!”魅紫担忧的大叫。
雪倾狂被扔在地上,已经昏了。
火御邪转过头对那个还在替自己做应急处理的山羊胡老头说道:“任御医,给朕先去救她!”
“可是……”任御医老脸一皱,皇上的伤明明很急,若是不快点处理,今后有可能真的会残废!
“你想抗旨不遵吗?”火御邪冷下了脸。
魅紫更是看不出火御邪到底在演哪出戏,明明是他将主子害成如此模样,事到如今竟然还来装好人,但是此刻的他也已经没有心思来想这些了,他只是看着被毒蛇咬了的雪倾狂心痛无比,到现在他身上还是没有半分力气,他知道是十香软筋散在作祟,该死!
任御医无奈,只好先替雪倾狂医治,火御邪则由人带到了寝宫,让另外的御医来医治。
亦炎殿——火御邪的寝殿。
火御邪被雪倾狂射了几枪之后,被侍从抬回了这寝宫之中,亦炎殿是他已世的生母最爱的宫殿,所以也只有这个寝殿他不准任何妃嫔进入,只能他入住。
寝殿内云顶白玉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琉璃为顶瓦,足以见火御邪对此寝殿的喜爱,也显示了火国的奢华。
殿内左侧有着六尺宽的沉香木圆顶金銮,阔床边悬着降紫纱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牡丹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而此时,火御邪正躺在金銮之上,脸色苍白无比,额头汗水直冒,此时他只身着一条亵裤,御医看着他的伤口几乎吓得双腿一软,摔倒在地,听得火御邪的呵斥才连忙镇定下来在替他诊治。
火御邪的伤口应该很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血洞,血不断的流出来,与肉融成了一块。
火御邪当然清楚雪倾狂的武器‘枪’是怎么回事,他知道自己的体内现在有四个异物,而且必须快点取出来,否则就很可能真如雪倾狂所说:自己下辈子会在床上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