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臣的疏忽,害苏姑娘陷入危难,长清甘愿受罚。”蓝长清躬身说道。
“长清,如若有下一次,本王就废了你的手。皇上不需要没有用的人。”我又瞥了眼蓝长清的伤,心想原来不是在打斗中受伤的,而是被君易遥所伤。
君易遥仍然在笨拙地打着绳结,触上我的目光时,面上柔了几分,只是声音却是那么冷硬。我不禁大汗,他就用这样温柔地眼神看着我,对他身后站着的蓝长清说要废了手这种血腥的话。
“易遥,不怪蓝长清,是我自己贪玩……不小心才会被歹人被劫持的,而且我也没有向他呼救,我相信,只要我当时第一时间向他求救的话,他一定会争取时间救我的,不管怎么说他该做的他已经做到了。”我并不觉得蓝长清有什么疏忽,他在一开始也不会知道慕容煜的计划,慕容煜是个变态,就算是知道,也不能算准他的计划中会突发什么变故,就像他的箭,一次没有箭头,一次却夹带两支暗镖,招数诡秘而又阴险。
又或许是我根本不习惯身边有什么影卫吧,总觉得自救还是更靠谱,但事实告诉我,在这个刀剑无眼的时代,没有武功,自救的效果甚微,搞不好还会提前送命,如果不是因为我对慕容煜的游戏还有影响力,他说不定会因为无趣而随随便便就杀了我,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莺莺,走吧。你看你全身湿透了,我们得快点回去,陌江城到了晚上会更冷的,这个时候得病了就不好了。”君易遥握住我的手,但是很快又放开,仿佛只是为了探我的体温,脸红了红,说:“冷么?手冰凉,女儿家本就容易体寒,如今你的身子,更是不能受寒了。”
我一时间没听明白,想来他说话向来喜欢没头没脑的,也就没多注意,却有点在意他为什么红了脸,以他的级别,应该不会在意男女之情吧?算了,或许是风吹的呢。我的心思此刻全在慕容煜的身上,不是他魅力太大,只是他是个令人紧张的人物,我想着他便忧心忡忡,自然地对他心生惧怕。想得太多也没有用,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回去吧。既然君易遥能找到这里来,想必我哥也知道了,隔着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去,他该担心了。
“走吧。”我对君易遥说着,回头看看崖顶,只这么一会儿工夫,慕容煜竟然已经不在了,我扯扯嘴角,说不出的一股诡异的冷意袭上心头,拉了拉斗篷,他是不是一个在意游戏结果的人呢,我知道,他一定在计划着什么,如果是他的游戏,那么我就在他的游戏里,还没有出局。出局,会是死亡么?
“在看什么?”君易遥伴在我身侧,问道。
“没什么。”我漫不经心地答着,对他微笑,心里却在祈祷着,不要让身边的朋友卷进灾难里。
想是急着赶来,君易遥只是骑了匹马,并未准备马车,我只好随他上马,一路上他行的极慢,算起来,刚才林三情急之下抱我上马,还是第一次骑马。林三竟是会骑马的,大婚时却一脸无辜地和我说他不会,回想起来,那时候穿着大红喜服的他会有那种妖娆的感觉并不是我的错觉,戴上面具,他便是小红衣了,月魔宫宫主赤莲。想起他,我的嘴角轻轻上扬。
喜服下,他苍白的脸色也是因为身受重伤吧,所以,所以才错过了洞房花烛……慕容煜说百年来月魔宫的宫主都会因为宝藏的秘密而成为被追杀的对象,作为赤莲,他太过妖娆太过张扬,无疑是将自己暴露在明处,饶是武功再高强,也总有吃亏的时候吧。说起来我与他的婚事,对慕容煜的说法我也不是不在意的,林三确实不简单,君易华应该只知道林三是临月国太子并不知道他还是赤莲,当初他与我说的那句话,如今看来似有深意啊。
按照君易遥的说法,他是看到蓝长清发的信号才赶过来的,我被程霖带走的时候已经没有意识,并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是就回程来看的话,我总觉得蓝长清发信号应该是在我进春香楼的时候,难道蓝长清认为我进青楼是件了不得的事?这个认知让我一下子窘迫不已,咳,老实说,离开林三太久,我都忘了如何百毒不侵,百耻不羞了。
之后,我想起来,我似乎忘了考虑另一件事,蓝长清既然早早地通知了君易遥,为什么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在“小红衣”出现后才对我展开救援呢?若说我没有喊他却是说不通的,因为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向他求救,显然,他的出现并不受我的控制,早就知道他没那么好用了。这么想着,就觉得君易遥刺伤他的左臂并不算太严重的惩罚。我猜想,蓝长清的任务,恐怕不只是保护我这么简单,当然了,我不能直接向他求证,他也不会告诉我吧。
那君易遥知不知道呢?我看着他的侧脸,他回望我一眼,帮我将斗篷紧了紧,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粉色,勒住缰绳,减慢了速度,支吾着说道:“莺莺,你,身子可有不适?”
我心想他是因为我落水怕我受风寒吧,他将斗篷披在我身上的时候还留有他的体温,我现在比刚才暖和多了,只是衣服湿嗒嗒的贴在身上总是不适的,便也支吾了一声应他。
“你如今有了身孕,这个,这个……我没有经验,不过,骑马怕是对你身子不好。”哦,原来他是因为不懂女人怀孕这种事而感到害羞。军营中铁面无情的逍遥王,此刻声音却是细弱蚊蝇,我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怕是雪儿这个大嘴巴讲出去的,不用猜,我哥肯定也知道了,并且一定会因为这件事对我的未归更加生气,我甚至能想象他的脸能臭晕几个人,其中必有雪儿,嘿嘿,这就是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伟大,谁叫她要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