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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晚晴 (1)

日暮时分,马车的影子随着落日的方向一点点地倾斜着,驾车的小童在高大的宫门前停下,伶俐地跳下马,立在车帘面前,恭敬地唤道:“先生,我们已经到了,按理似乎是不能再驾车前行了。”

车内,一个看不出年纪的男子对着身边的女子道:“夫人,若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您是准备……”

女子微微闭上眼,随后睁开道:“走吧,孙先生,这是我必须要去面对的。”

“不用担心,毕竟我已经在您脸上易过容了,即使是亲近之人也不一定能够认得出,更何况,如今这太极宫中除了东宫,几乎没什么可能会拆穿您身份的人。”孙思邈安慰道。

若水的嘴角抿起一抹浅淡的笑容:“其实,能够见到承乾,就真的已经让我很是欣慰了。”说到这里,她朝对方点了点头。

孙思邈沉默了一会儿,掀起车帘道:“夫人既然心意已定,就请下车吧。”

三人一同走到宫门前,小童向门口的侍卫拿出了文书,说道:“这位大哥,我们是被请来为太子妃看病的,这位是我的师父孙大夫,另一个则是我师姐。”

“啊,您就是那个孙神医哪。”侍卫似乎已经有所耳闻,态度很是恭敬地将他们一行人放了进去。

走了几步后,若水又回望了一下,高高的宫墙被落日映得更显遥远,她的心底里忽然跳出“残阳似血”这四个字来。

临行前,称心拉自己的衣袖,不说话,不落泪,只是那么默默地盯着自己,她握住少年的手,柔声道:“水姨很快就会回来了,只是暂时让胡大夫照顾你一下,不用担心。”

称心缓缓放开若水的手,依旧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若水一步步地离开,踏上马车,最后离开。

若水在车中忍住了回头的冲动,在孙思邈替自己易完容之后,她从颈间摘下那块玉佩道:“孙先生,如果我真的不能再回去了,请把这个交给称心,然后把他带到现今的尚书右仆射高大人的府上,好吗?”

孙思邈接过玉佩,似乎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放心,我会的。”

“夫人,夫人!”小童看着若水有些恍惚的神色,于是出声唤道,“奇怪,既然找了我们来看病,怎么也没个带路的呢?这皇宫那么大,要怎么才能找到东宫呢?”

若水收敛了心神,看了看四周,说道:“东宫和太极宫是并立而建的,你们随着我走吧。”

孙思邈笑着看了看一脸好奇的徒儿,明白这两天闷在他心中的疑惑,就连他自己也颇为困惑皇后的死而复生,留落宫外,只是,只要身在皇家,便总会生出无数的秘密来。若不是为了那个孩子,他想皇后必定不会主动找上自己,可如果没有这个机缘,她也一定不会知道自己的长子此刻竟然患病,命运就好像一条无限延伸的锁链,永远都是一环扣着一环。

走上了一阵,终于到了东宫,不过自然是避开了作为议政之所的显德殿,而直接来到了太子的寝宫,站在宫殿的台阶前,一个宫女见到孙思邈一身大夫的模样,便惊喜地迎了上来:“是孙大夫吗?”

还没等孙思邈点头称是,只见小童已经板起脸道:“宫女姐姐,可是你们来请我师傅医病的,居然在宫门口都没有人来给我们带路,这皇宫那么大,若是耽误了时间,那该如何是好?”

那宫女似乎很是惊讶:“啊?广月姑姑早就派了人在宫门口候着了啊,难道说你们没碰上吗?”

“哪里有,连人影子都不见一个。”小童愤愤道,“要不是我师姐……”

“好了,童儿。”孙思邈及时打断道,“姑娘,还是快些进去看看太子的脚伤吧。”

宫女松了一口气,连忙在前面带路:“先生,你们进宫的时候用的是太子妃的名义吧?”

“是,已经有人之前叮嘱过了。”孙思邈和善地说道,“太子殿下现在可是醒着?”

宫女面带忧色地点头道:“是,殿下从昨日傍晚就一直昏迷着,恰好方才刚刚醒了过来,正在进食。”

孙思邈的面色稍稍有些凝重,朝若水看去,只见她从刚才开始便一直低垂着眼眉,默不做声,他心中一叹,可怜父母之心啊。

偌大的内室中,除了躺卧着的太子外边只留了太子妃和明霞两人,明霞一见到孙思邈,便立刻叫了出来:“孙大夫,请救救太子殿下的脚吧。”

孙思邈沉稳地一笑,轻声道:“殿下,请让我看看您的伤势。”

承乾的面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只是点点头,示意妻子把被褥掀开。

孙思邈看着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谨慎地出声问道:“请问殿下的伤已经有几日了?”

见承乾不说话,未晞只好替他回道:“已经有十多日了,是在猎苑里被流矢所伤的,当初的那箭头便被殿下自己拔了出来,可直到东宫还是血流不止。后来御医来了,才给止血,并上了药,可御医也说过,因为是旧伤重创的缘故,怕是一定会留有隐患了。”

孙思邈一边听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将缠着的布条解开,不一会儿,一个看上去颇为可怖的伤口就这么狰狞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仔细看了看,不禁皱眉道:“血是止住了,可这创口却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这样下去,不但脚保不住,连殿下的性命恐怕都会有危险。”

话音落地,内室中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发出惊怕的声音,可太子依然无动于衷的样子,突然,承乾抬起了头,目光缓缓地扫过所有人的面庞,直到停留在了一个明明完全陌生的女子身上。“孙大夫,那位姑娘也是你的徒弟吗?我记得从前你不是一向是独来独往的吗?”

孙思邈的手顿了顿,随即轻笑道:“殿下好记性,不过毕竟岁月催人老嘛,这几年手脚也不怎么利落了,干脆收了两个徒儿,至少平日里还能替我提提东西什么的。”

承乾半眯着眼:“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位姑娘长得很是眼熟。”

“呵呵,殿下有所不知,我这大徒儿生来就不能说话,所以恐怕无法回答您的问题了。”孙思邈替若水解围道。

“是吗?”承乾恢复了平静,“也许是我看错了。”耳边却依然回响着那一声细微的轻呼声,真的好像娘的声音,难道是自己病得糊涂了?

若水紧绷的身子稍稍松了下来,可那入目可见的伤口却使她的心揪得生疼,是谁,究竟是谁敢把承乾伤成这样,可为何此时,李世民甚至哥哥都不在他身边,反而去了什么永安宫呢!

几乎整整一夜,孙思邈几乎没有停过手上的动作,重新清理创口,一层层的药被小心而纯熟地敷了上去,再用干净的布条扎好,一个个的步骤都做得缓慢而细致,自始至终,承乾都没有吭过一声。等到天边拂晓的时候,孙思邈的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可依然不停歇地写下药方道:“快去让人抓药,煎药吧。”

明霞接过方子,正要离开,只听见背后神医又加了一句:“让我的大徒儿和你一块去吧,她对煎药很是熟悉。”

若水握紧了自己冰冷的手,迈开僵硬的腿脚跟在明霞身后往外走去,一路上,明霞带着奇怪的眼神看了她几次,终于忍不住道:“姑娘,你真的不能说话吗?”

若水微笑地点了点头,却惹来明霞的一阵呼叫:“殿下先前说的一点也没错,姑娘你真的好像我们家小姐啊,明明是两张脸,可这身形,还有神韵就好像是同一个人一样。”

看着若水似乎不解的神情,明霞继而忧伤道:“我知道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不过再怎么相像,你也不可能是小姐啊,我们都亲眼看着她离开的……啊,御医署就在前面,我们进去吧。”

“孙大夫,您累了一晚了,先去边上的房里歇上一会儿吧,等太子醒了,我再来叫您。”未晞看着刚刚睡去的丈夫,对孙思邈说道。

孙思邈也不强撑,只对太子妃道:“那我就让小徒在这儿守着,有什么不对劲,也好及早地发现。”

未晞心怀感激地点了点头,目送着神医的背影离去,随后对小童道:“你也坐下喝口水,吃些点心吧。”

小童开心地接过,就吃了起来,好奇地问道:“您就是太子妃吗?可您看上去真的好和善啊。”

未晞笑道:“为什么这么说,难道太子妃就应该不和善吗?”

“那倒不是。”小童苦着脸道,“从前随师父去过王府里给人看病,那里面的王妃都看起来很凶的样子,整天就只会冷着一张脸,后来我听说,宫里的娘娘们似乎还要威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您也是住在宫里,看起来却很和蔼的样子啊。”

未晞很喜欢这孩子纯真的模样,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你年纪还小,跟着孙大夫一直到处奔波,一定也很辛苦吧?”

小童暗自撇嘴道:“习惯就好了,不要看他一副很能干的样子,其实平时还是要我照顾的。”

“那你师姐呢?”未晞奇怪道。

“什么师姐?”小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师姐……是啊……师姐的身子也不大好,所以也要我来照顾嘛。”

未晞感叹道:“我也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岁数的弟弟,只是我们已经许久没见了。”

在他们身后,一直闭眼熟睡的承乾稍稍睁开眼,神情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深意与困惑。

煎好的药汁被盛在白色的瓷碗中由若水端了过来,这时,孙思邈也从浅寐中醒来,回到了太子的床榻前,见太子妃正要接过药碗,便说:“就由我徒儿来吧,太子妃,您也该去休息了。”

未晞确实感到脚下有些轻飘飘的,来到承乾的身边站立了一会儿,便也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孙思邈对着看似睡着的承乾说道:“殿下,请先起来服药吧。”

承乾睁开眼,目光锐似利刃:“孙先生怎么知道我醒着?”

孙思邈轻笑道:“殿下,我行医大半生了,对病人自然最是了解。药若是凉了,这药性也就要减去一半了。”

若水垂下眼睑,小心地将一小勺药送入承乾的口中,煎药的时候,她有尝过,明白这汤药苦得令人作呕,可如今她的儿子却竟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这样,一勺一勺地将瓷碗的汤药喝尽。已经有多久了,她发现自己的儿子、女儿在不经意间完全变成了她所不认识的陌生人,那青雀呢?还有那一双幼子幼女,思念宛如刀割一样,在这一刻令自己痛彻心肺,泪水无声地淌了下来,在孙思邈沉重的叹息声中,她迅速地起身,搁下药碗,离开了这间几乎令自己窒息的内室。

“孙先生,那位姑娘真的是你的徒儿吗?”承乾的鼻尖久久萦绕着那熟悉的清香,真的是娘亲的味道,不由自主地令自己放松下来。

孙思邈避而不答道:“我这大徒儿的心肠最软,一见到稍稍严重些的病人就会哭得不能自已,让殿下见笑了。”

承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一下子轻松道:“我想让这位姑娘继续留在东宫,不知孙先生可愿割爱?”

“割爱?”孙思邈似乎没有听懂道,“这世间众人皆有来去的自由,只要她同意,太子无须问我,便可将其留下,如她不愿,即使我同意,也还是无法强留。”

承乾淡淡一笑,闭目假寐起来。

若水只知道自己一时间情绪失控地跑了出来,应该是出了东宫,这里是……

天已经透亮了,远远的,她一眼便看见了武德殿的影子,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过去的悲哀,环顾了一下周围,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子几乎将前朝和后宫都搬去夏宫的缘故,四周静悄悄的,都不见什么人影。

若水缓缓地走在清晨的太极宫中,自己的经历再加上长孙的回忆,宫巷、殿宇,原本应该是熟悉的,可此时却显得异常的陌生。这偌大的皇宫中仿佛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身影,孤寂,怅然,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滋味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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