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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城文学文乾义作品选（随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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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记忆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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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犯过多少错是说不清的，没有哪个人能一一地说清楚。即使类似“局长日记”一类的东西也并不是都记下来，过后可能就忘掉了。也许每个人的大错自己还记得清楚但不说，不想说或不能说，有些是不敢说。人有时会记起这些大错，但偷偷在心里想，在心里回忆，一个人独自在心里回忆，害怕拿出来当别人的面晾一晾。其实，拿出来晾一晾也没什么。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一切都会没有什么的。

有些小错则多得记不清了。有时这些小错会由于另外的事情勾起来，在心里跳一下或啊一声，但也只是很短地过去了。而就是这些小错有意思，具有情趣，自己会笑或哭。有些还有价值，后来成为作品中的精彩的细节，使整个作品有了质感。

干过多少好事也很难说清。有人习惯记着几件“过五关，斩六将”的事，反复讲，结果讲到听众越来越少，连自己也累得实在讲不动了，就慢慢淡了，说不清了。

说自己没犯过错的人肯定是假的，说自己没干过好事的人也是假的。往往在记忆里留存的那点无论是错的对的东西都过于少得可怜，而且也并不准确。更多的是在记忆之外的那些说不清的东西，是一个人已经无法再记住也无法再经历一次的那些东西——只有那些东西才是构成一个人的生存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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