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008300000014

第14章 轮盘(2)

车到了家了。三小姐上了楼,进了房,开亮了大灯,拿皮大衣向沙发上一扔,也不答阿宝赔着笑问她输赢的话,站定在衣柜的玻镜前对着自己的映影呆住了。这算个什么相儿?这还能是我吗?两脸红的冒得出火,颧骨亮的像透明的琥珀,一鼻子的油,口唇叫烟卷烧得透紫,像煨白薯的焦皮,一对眼更看得怕人,像是有一个恶鬼躲在里面似的。三小姐一手掠着额前的散发,一手扶着柜子,觉得头脑里一阵的昏,眼前一黑,差一点不曾叫脑壳子正对着镜里的那个碰一个脆。你累了吧,小姐?阿宝站在窗口叠着大衣说的话,她听来像是隔两间屋子或是一层雾叫过来似的,但这却帮助她定了定神,重复睁大了眼对着镜子里痴痴的望。这还能是我——是倪秋雁吗?鬼附上了身也不能有这相儿!但这时候她眼内的凶光——那是整六个钟头轮盘和压码条格的煎迫的余威——已然渐渐移让给另一种意态:一种疲倦,一种呆顿,一种空虚。她忽然想起马路中的红灯照着道旁的树干,使她记起不少早已遗忘了的片段的梦境——但她疲倦是真的。她觉得她早已睡着了。她是绝无知觉的一堆灰,一排木料,在清晨树梢上浮挂着的一团烟雾。她做过一个极幽深的梦,这梦使得她因为过分兴奋而陷入一种最沉酣的睡,她决不能是醒着。她的珍珠当然是好好的在首饰匣子里放着。“我替你放着不更好,三儿?”娘的话没有一句不充满着怜爱,个个字都听得甜。那小白丸子真可恶,他为什里[么]不跳进二十三?三小姐扶着柜子那只手的手指摸着了玻璃,极纤微的一点凉感从指尖上直透到心口,这使她形影相对的那两双眼内顿时剥去了一翳梦意。小姐,喝口茶吧,你真是累了,该睡了,有多少天你没有睡好,睡不好最伤神,先喝口茶吧。她从阿宝的手里接过了一片殷勤,热茶沾上口唇才觉得口渴得津液都干了。但她还是梦梦的不能相信这不是梦。我何至于堕落到如此——我倪秋雁?你不是倪秋雁吗?她责问着镜里的秋雁。那一个的手里也擎着一个金边蓝花的茶杯,口边描着惨澹的苦笑。荒唐也不能到这个田地,为着赌,几于拿身子给鬼似的男子——“你抽一口的好,赌钱就赌一个精神,你看你眼里的红丝,闹病了那犯得着?”小俞最会说那一套体己话,细着一双有黑圈的眼瞅着你,不提有多么关切,他就会那一套!那天他对老五也是说一样的话!他还得用手来搀着你,非得你养息他才安心似的。呸,男人,那有什么好心眼的?老五早就上了他的当,哼,也不是上当,还不是老五自己说的,“进了三十六,谁还管得了美,管得了丑?”“过一天是一天,”她又说,“堵死你的心,别让它有机会想,要想就活该你受!”那天我摘下我胸前那串珠子递给那脸上刻着刀疤的黑毛鬼,老五还带着笑——她那笑!——赶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好,这才够一个豪字!要赌就得拚一个精光。有什么可恋的?上不了梁山,咱们就落太湖!你就输在你的良心上,老三。”老五说话一上劲,眼里就放出一股邪光,我看了真害怕。“你非得拿你小姐的身份,一点也不肯凑合。说实话,你来得三十六门,就由不得你拿什么身份。”人真会变,五年前,就是三年前的老五那有一点子俗气,说话举止,满是够斯文的。谁想她在上海混不到几年,就会变成这鬼相,这妖气。她也满不在意,成天发疯似的混着,倒像真是一个快活人!我初跟着她跑,心上总有些低哆,话听不惯,样儿看不惯,可是现在……老三与老五能有多大分别?我的行为还不是她的行为?我有时还觉得她爽荡得有趣,倒恨我自己老是免不了觍觍的。早晚躲不了一个“良心”,老五说的。可还是的,你自己还不够变的,你看看你自己的眼看,说人家鬼相、妖气,你自己呢?原先的我,在母亲身边的孩子,在学校时代的倪秋雁,多美多响亮的一个名字,现在那还有一点点的影子?这变,喔,鬼——三小姐打了一个寒噤。地狱怕是没有底的,我这一往下沉,沉,沉,我那天再能向上爬?她觉得身子飘飘的,心也飘飘的,直往下堕—— 一个无底的深潭,一个魔鬼的大口。“三儿,你什么都好,”老太太又说话了,“你什么都好,就差拿不稳主意。你非得有人管,领着你向上。可是你总得自己留意,娘又不能老看着你,你又是那么傲气,谁你都不服,真叫我不放心。”娘在病中喘着气还说这话。现在娘能放心不?想起真可恨!小俞、小张、老五、老八,全不是东西!可是我自己又何尝有主意?有了主意,有一点子主意,就不会有今天的狼狈。真气人!……镜里的秋雁现出无限的愤慨,恨不得把手里的茶杯掷一个粉碎,表示和丑恶的引诱绝交。但她又呷了一口。这是虹口买来的真铁观音不?明儿再买一点去,味儿真浓真香。说起,小姐,厨子说了好几次要领钱哪,他说他自己的钱都垫完了。镜里的眉梢又深深的绉[皱]上了。唷——她忽然记起了——那小黄呢,阿宝?小黄在笼子里睡着了。毛抖得松松的,小脑袋挨着小翅膀底下窝着。它今天叫了没有?我真是昏,准有十几天不自己喂它了,可怜的小黄!小黄也真知趣,彷彿装着睡存心逗它主人似的。她们正说着话,它醒了,刷着它的翅膀,吱的一声跳上了笼丝,又踪[纵]过去低头到小磁罐里检[捡]了一口凉水,歪着一只小眼呆呆的直瞅着它的主人。也不知是为主人记起了它乐了,还不知是见了大灯亮当是天光,它简直的放开嗓子整套的唱上了。

它这一唱就没有个完。它卖弄着它所有擅长的好腔。唱完了一支,忙着抢一口面包屑,啄一口水,再来一支,又来一支,直唱得一屋子满是它的音乐,又亮,又艳,一团快乐的迸裂,一腔情热的横流,一个诗魂的奔放。倪秋雁听呆了,镜里的秋雁也听呆了;阿宝听呆了;一屋子的像具,壁上的画,全听呆了。

三小姐对着小黄的小嗓子呆呆的看着。多精致的一张嘴,多灵巧的一个小脖子,多淘气的一双小脚,拳拳的抓住笼里那根横条,多美的一身羽毛,黄得放光,像是金丝给编的。稀小的一个鸟会有这么多的灵性?三小姐直怕它那小嗓子受不住狂唱的汹湧,你看它那小喉管的急迫的颤动,简直是一颗颗的珍珠往外接连着吐,梗住了怎么好?它不会炸吧!阿宝的口张得宽宽的,手扶着窗阑,眼里亮着水。什么都消灭了,除了这头小鸟的歌唱。但在它的歌唱中却展开了一个新的世界。在这世界里一切都沾上了异样的音乐的光。

三小姐的心头展开了一个新的光亮的世界。彷彿是在一座凌空的虹桥下站着,光彩花雨似的错落在她的衣袖间,鬓发上。她一展手,光在她的胸怀里;她一张口,一球晶亮的光滑下了她的咽喉。火热的,在她的心窝里烧着。热匀匀的散布给她的肢体;美极了的一种快感。她觉得身子轻盈得像一支[只]蝴蝶,一阵不可制止的欣快蓦地推逗着她腾空去飞舞。

虹桥上洒下了一个声音,艳阳似的正款着她的黄金的粉翅。多熟多甜的一个声音!唷,是娘呀,你在那儿了?娘在廊前坐在她那湘妃竹的椅子上做着针缐,带[戴]着一个玳瑁眼镜。我快活极了,娘,我要飞,飞到云端里去。从云端里望下来,娘,咱们这院子怕还没有爹爹书台上那方砚台那么大?还有娘呢,你坐在这儿做针缐,那就够一个猫那么大——哈哈,娘就像是偎太阳的小阿米!那小阿米还看得见吗?她顶多也不过一颗芝麻大,哈哈,小阿米、小芝麻。疯孩子!老太太笑着对不知门口站着的一个谁说话。这孩子疯得像什么了,成天跳跳唱唱的?你今天起来做了事没有?我有什么事做,娘?她呆呆的侧着一只小圆脸。唉,怎么好,又忘了,就知道玩!你不是自己讨差使每天院子里浇花,爹给你那个青玉花浇做什么的?要什么不给,你就呆着一张脸扁着一张嘴要哭,给了你又不肯做事,你看那盆西方莲干得都快对你哭了。娘别骂,我就去!四个粉嫩的小手指鹰爪似的抓住了花浇的镂空的把手,一个小拇指翘着,她兴匆匆[冲冲]的从后院舀了水跑下院子去。“小心点儿,花没有浇,先浇了自己的衣服。”樱红色大朵的西方莲已经沾到了小姑娘的恩情,精圆的水珠极轻快的从这花瓣跳荡那花瓣,全沈入了盆里的泥。娘!她高声叫。娘,我要喝凉茶。娘老不让,说喝了凉的要肚子疼,这花就能喝凉水吗?花要是肚子疼了怎么好?她鼓着她的小嘴唇问,花又不会嚷嚷。“傻孩子算你能干会说话。”娘乐了。

每回她一使她的小机灵娘就乐。“傻孩子,算你会说话。”娘总说。这孩子实在是透老实的,在座有姑妈或是姨妈或是别的客人娘就说,你别看她说话机灵,我总愁她没有主意,小时候有我看着,将来大了怎么好?可是谁也没有娘那样疼她。过来,三,你不冷吧?她最爱靠在娘的身上,有时娘还握着她的小手,替她拉齐她的衣襟,或是拿手帕替她擦去脸上的土。一个女孩子总得干干净净的,娘常说。谁的声音也没有娘的好听,谁的手也没有娘的软。

这不是娘的手吗?她已经坐在一张软凳上,一手托着脸,一手捻着身上的海青丝绒的衣角。阿宝记起了楼下的事,已经轻轻的出了房去。小黄唱完了它的大套,还在那里发疑问似的零星的吱喳。“咦。”“咦。”“接理。”她听来是娘在叫她:“三。”“小三。”“秋雁。”她同时也望见了壁上挂着的那只芙蓉,只是她见着的另是一只芙蓉,在她回忆的繁花树上翘尾豁翅的跳踉着。“三,”又是娘的声音,她自己在病床上躺着。“三,”娘在门口说,“你猜爹给你买回什么来了?”“你看!”娘已经走到床前,手提着一个精致的鸟笼,里面呆着一只黄毛的小鸟。“小三简直是迷了,”隔一天她听娘对爹说,“病都忘了,有了这头鸟。这鸟是她的性命,非得自己喂。鸟一开口唱她就发楞[愣],你没有见她那样儿,成仙也没有她那样快活,鸟一唱谁都不许说话,都得陪着她静心听。”“这孩子是有点儿慧根。”爹就说。爹常说三儿有慧根。“什么叫慧根,我不懂。”她不止一回问。爹就拉着她的小手说,“爹在恭维你哪,说你比别的孩子聪明。”真的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鸟一唱她就觉得快活,心头热火火的不知怎么才好;可又像是难受,心头有时酸酸的眼里直流泪。她恨不得把小鸟窝在她的胸前,用口去亲它。他爱极了它。“再唱一支吧,小鸟,我再给你吃。”她常常央着它。

可是阿宝又进房来了,“小姐,想什么了?”她笑着说,“天不早,上床睡不好吗?”

秋雁站了起来,她从她的微妙的深沉的梦境里站了起来,手按上眼觉得潮潮的沾手。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二十三,二十三,为什么偏不二十三?”一个愤怒的声音在她一边耳朵里响着。小俞那有黑圈的一双眼,老五的笑,那黑毛鬼脸上的刀疤,那小白丸子,运命似跳着的,又一瞥瞥的在她眼前扯过。“怎么了?”她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完全清醒。但她已经让阿宝扶着她,帮着她脱了衣服上床睡下。“小姐,你明天怎么也不能出门了。你累极了,非得好好的养几天。”阿宝看了小姐恍惚的样子心里也明白,着实替她难受。“唷,阿宝,”她又从被里坐起身说,“你把我首饰匣子里老太太给我那串珠项圈拿给我看看。”

十八年二月三日完

同类推荐
  • 门萨的学徒

    门萨的学徒

    1896年,查理·斐在旧金山研发了第一台老虎机,人们对它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一时间广为流行。老虎机,成了一夜致富的代名词。1998年,武汉。袁逍和方,一个是彪悍的青春不需解释,一个是患有严重失忆症的数学天才。两个少年破解了老虎机的运行秘密,横扫各大游艺厅,一时春风得意。不久遭人算计,被迫流转各大城市,等待他们的是阴谋和幻灭。
  • 求婚·纪念日

    求婚·纪念日

    本书包括两部安东·契诃夫的经典独幕剧,题目分别是《求婚》和《纪念日》。两部剧均可以看做讽刺剧或喜剧,情节曲折,出人意料。
  • 穷人

    穷人

    孙满堂指着水泊子说,你给我学一下,当年我是怎么跳进水里去抓鸭子的。我是这么说说,你要是怕冷,就算了。早春的水,仍有着彻骨的寒意,李满强把衣服脱光后,用脚试探了水,很快他就把脚收了回来,身后的孙满堂又恢复了刚才轻松的神态,他边笑边说,冷,就别下去了。李满强活动下臂膀,现在这水面一点儿都不像镜子,更像无底的深渊,深渊他也得跳进去,心甘情愿地跳进去,他一边活动着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不冷,一点儿不冷,我喘口气。不能再犹豫了,他大大喘了口气,然后跳进水里。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冷,当水没了他的肩膀的时候,他甚至感到有暖流在脚下流动。他听见身后的孙满堂在放声大笑着,那笑声一点儿都不刺耳,他觉得人家就应该这么笑。
  • 花朵得了精神高尚死亡症

    花朵得了精神高尚死亡症

    有一种病,叫做精神高尚死亡症,我听说得上这个病的人全都死了,现在还剩下花朵一个。一花朵病得厉害的时候是在一个夏天的早上。这天,花朵蓬着一头短发,迷瞪着眼睛倚在卫生间的门上。她刚拉完晨尿,睡裙的裙裾掖在了裤衩里头,露出细瘦苍白的长腿。荆棘弓着身子拉刨锯呢。荆棘有着年轻的身体,强壮的肱二头肌,看上去一点也没有改变,同三年前健康的荆棘一模一样。荆棘是什么时候起的床,花朵并不知道,花朵和荆棘没有睡在一张床上,自从荆棘出车祸失忆,荆棘每天睡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的身体结结实实骑在马上,不停地在刨机与头之间忙碌。
  • 天堂的声音

    天堂的声音

    李东文, 70后。1999年开始学习写作,以小说及情感专栏为主,曾在《天涯》《长城》《十月》《西湖》《长江文艺》等杂志发表小说,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读者》等转载。
热门推荐
  • 我多喜欢你,你会知道

    我多喜欢你,你会知道

    “欺负一个小姑娘,你好意思吗你!”“小姑娘?你也知道啊。”“凌骁,你去死吧!”这是一个大叔追萌妹的甜密爱情,大叔邪魅,萌妹腹黑,追妻路上且行且珍重!
  • 莫暗的巫师

    莫暗的巫师

    被禁锢的森林,未知的谜题,一切都是黯然而又黑暗的。来自霜月镇的师徒,父亲的日记本,命运转轮悄然转动。一个秘密接着一个秘密接踵而至,让人应接不暇,掘秘者,守护巫师,魔法骑士,一次寻找真相的旅途渐渐逼近……
  • 一品天医

    一品天医

    小小村医通往一品天医,长路漫漫,与子同行她是视财如命的无良黑医,他是能给她带来无数钱财的病人。她讨好他,帮助他,替他斗姨娘,斗兄长,给他治病,帮他追小妞。他咬她,鄙视她,无视她,毁了她的桃花、她的财主,最后还扑到了她。大主顾:从今往后,我儿子今后就托付给你了她:拜托,我是大夫,可不是你儿媳!等他病好了,我拍拍屁股就走人。他:爱走不走,本少爷不稀罕你*若干年后,她活的风生水起,夫君很好,宝宝很乖,银子很多,地位很高,事业很强大。他从天而降,如豺狼一般扑上来把她吃干抹净,一遍不够再来一遍。她沮丧不已:“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不会说话,我的药都给狗吃了。”他只管运动,像是要把这么多年欠下来的都补上。她只能配合,欲语还休,欲拒还迎。末了,他眼睛里突然射出凶光:“小孩是谁的种?”她眨眼:“关你什么事?”他无耻:“只要是你生的,都是我的!”她鄙视他:“小少爷,你现在配不上本郡主。”他无辜状:“没关系,我做你的小妾,不求名分,只求暖床。”
  • 快穿,我家系统总是坑我

    快穿,我家系统总是坑我

    系统:“宿主,这个任务你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然后……在背地里暗戳戳的给她捅刀子。沫·被捅了几刀·羽:“滚!!!”这是一个系统和宿主互坑的悲惨故事。“宿主,嘤嘤嘤,你要相信我,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嘤嘤嘤……”沫羽:“呵,呵呵,呵呵呵。”我信你个鬼!———————————————————————新书发布,玄幻言情《报告王妃,王爷又在作妖了》,前半部分古言,后面逐渐过渡,喜欢的小可爱可以去看一下。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婆娑世界之月老

    婆娑世界之月老

    他,为了再次见到她,变成了月老,只想成全她心中所愿;她,为了永远避开他,放弃成人,幻化成妖,只为让他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看似水火不容,生世交恶,却又忘不了彼此,放不下心结。
  • 我脑袋里有个大坑

    我脑袋里有个大坑

    脑袋里有坑,心中有正义!这是一个‘贼’劫掠修仙界的故事。
  • 玄道之源

    玄道之源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灵、鬼、妖、邪、人、仙、神,生化、科学混乱的末法时代,何为真?何为假?玄道之说,在华夏的历史上,源远流长。只是当代的学说,却否定了这一切。欧阳明为了证实探究玄道之源,毕业之后,进入了深山老林,却无意间获得了远古传承,以一身玄道修为,行走世间。运用玄道术法,反驳科学的否定。让玄道之术,重现于世。
  • 轮回痣

    轮回痣

    宝妈储君,在被家里大小两个宝贝折腾的筋疲力尽,灰头土脸的时候,偶然得知丈夫出轨,简直犹如晴天霹雳。渣男还等着她收拾,却一朝回到六岁的时候。有轮回痣加持,她努力学武,提升自己武力值。却意外发现,小小的村子竟然大有来头。她得到传承,可以主宰自己的转世轮回。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再遇渣男,渣男还未渣。左边渣男,右边良人,难不难选的,她得好好想想……???然而,却峰回路转……?
  • 离离:情漠漠 魂离离 那些词 那些事

    离离:情漠漠 魂离离 那些词 那些事

    本书着重挑选了各个时代富有故事性的词,做成各个篇章,以现代视角解读爱情与婚姻的各个侧面,引经据典,文风唯美(结合安意如和白落梅的风格),如《醋坛》、《书媒》《维纳斯的特征》、《雨爱》、《西施眼》、《情夜》、《云开了》、《胭脂戏》、《绝情应是多情》分别写了男女吃醋,书作爱情的媒介,爱情的残缺,发生在雨天的爱情故事,情人眼里出西施,爱情里的游戏,由爱生恨等,典型的小清新,小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