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正在与刺客进行殊死搏斗。可恨自己带伤,对方武功与自己也不相上下。这样下去,自己很难占上峰。情急之下,荆轲大喊:“大王,您先走,这儿有臣顶着。”
谁知燕王却在床榻上纹丝不动,丝毫没有震惊畏缩之状。依旧淡定的看着眼前的激斗。
荆轲以为燕王吓得没听到自己的话,于是又大声说了一次:“大王,大王快走。”
燕王依旧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缓缓道:“本王久经沙场,什么厮杀场面没见过。难道会畏惧吗?况且,刺客既然可以进来,想必外面一定都安排妥当,本王现在如果出去,岂不白白丧命?”
荆轲听罢,只得凭着惊人的毅力与刺客周旋。也罢,身为臣子保护君王是自己的职责与使命。如今之计,万不可与刺客硬来。只得先保存体力,以防守为主。待到刺客体力消失殆尽自己在竭力反攻。打定主意后,荆轲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
刺客本想着速战速决,可是眼前的荆轲只是一味的防守,这令他不禁焦急万分。他试图挑衅,激怒荆轲。可是荆轲却不为所动。他无奈之下,趁荆轲转身挥萧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荆轲的后背划了一道。
荆轲吃痛,他当然明白刺客是想激怒自己。他故意不以为然,依旧防守。
刺客见计策没有达成,另一计策浮现。他俯身,手中的剑刃正对着荆轲的胸膛,直直的刺去。荆轲飞速的向后退,刺客却步步紧逼。就在离自己的身体只有一拳之隔之时,剑锋却陡然一转,向自己身后的燕王刺去。
荆轲意料之外,刺客竟然出此险招。他飞速的用萧抵着刺客的肩膀,可剑已飞出,荆轲快速的转身,一跃到燕王床前,燕王瞳孔放大,直勾勾的盯着剑,丝毫没有躲闪之意。就在剑经过自己身边的一刹那,他一弯腰,一手仍然握萧阻挡着刺客,另一只手已张开,剑刃从自己的手心划过,荆轲手陡然一转,抓住了剑柄,又飞速的抵在刺客的脖颈处。刺客敬佩的看着荆轲。
这时,燕王却拍着手大笑:“哈哈哈,好,好。”
刺客却揭下面纱,跪地向燕王行礼:“臣洛南风失礼了。还请大王责罚。”
荆轲不知所云,手心的鲜血顺着剑柄流下。肩膀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若有所思的点头,怪不得大王面对刺客来袭却仍旧如此淡定的冷眼相看。自己拼尽全力,可结果呢?荆轲觉得此时的自己如同街边杂耍的人,费心竭力只为讨别人一笑。他冷笑望着燕王。
燕王笑着对洛南风道:“免礼。是寡人要求你做的,你做的很好,何罪之有?”说罢又看着荆轲。
荆轲语气冰冷的可怕:“大王,臣有一言要回禀大王。”
“噢?爱卿尽管直言。”
荆轲眼神如同深冬的寒气般咄咄逼人,愠怒道:“恕臣直言。臣天还未亮,便被大王招到宫,本以为大王要与臣商量百姓社稷之事。可是大王却招臣来表演了一场笑话。难道大王只顾自己玩乐而置百姓于水火之中不闻不问吗?”荆轲口无遮拦,将心中所想直言说出。
洛南风担忧的望着荆轲。
燕王却丝毫没有生气之意,饶有兴趣的道:“怎么,对寡人失望了?”
荆轲本以为燕王要大发雷霆,面对现在这个状态,他微微愣了愣,却又异常坚定:“是。”
燕王欣赏的看着荆轲:“好,寡人就喜欢你耿直的性子。不畏权贵。即使身处屋檐下,碰壁也要顽强的抬头。寡人这次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的忠心与武力。现在看来,有你和洛南风在丹儿身边,寡人也就安心了。这件事,还望爱卿不要告诉丹儿。这也是寡人这么早招你来的原因。”
荆轲冷笑,燕王此计真是一箭双雕,既能试探我,也可以试探洛南风的胆识。
燕王重重的咳嗽了一番,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寡人乏了。”
“是。”荆轲不情愿的俯首作揖,随着洛南风愤愤离去。
到了殿外,洛南风道:“在下洛南风,久仰公子大名,真真相见恨晚。今日之博,真真爽快。改日咱们一定要再比一场。”
荆轲冷冷的看了一眼洛南风,不予理睬,直直的离去。
洛南风坦然一笑:“喂,你别生气呀!大王也是为太子殿下着想。才来试探你的。”
荆轲转身问道:“用兵不疑,疑兵不用。大王这样做是在怀疑我荆轲的忠心以及实力吧!一朝为臣,一朝就有职责。现在我身居臣子之位,保护辅佐殿下是分内之事。既然大王信不过我荆轲,为何要派我辅佐太子?”
洛南风摇头:“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现如今这混乱局势,民不聊生,灾害频现。觊觎皇位之人越发猖狂。就连身边的最亲近的人,也许在下一秒就会置你于死地。所以不得不防呀!”
荆轲道:“我荆轲赤胆忠心,又怎么是那些小人可比?罢了,太子之事,我会继续全力辅佐。我的忠心就放在那儿,信与不信,我荆轲初心未曾改变。”说罢转身离去。
洛南风望着荆轲的背影道:“我就知道你荆轲不是妇人之仁。侠风义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说完也转身离去。
荆轲皱着眉头,血染红了衣纱。手心渗出的血珠划过指尖,滴落在草丛之中。乍一看,以为是在深秋绽放的红花。现在的他体力不支,颤颤巍巍,却依旧强忍着。手中的剑支撑着自己的身躯。回家的距离如同世界的尽头,任凭他怎么走,都望不到边际。突然迎面来了一个着黄衣的女子,身影渐渐模糊。
姑姑让若水去海公公那里去拿这个月需要采办的物件列单。若水从海公公那里出来讲列表小心的放好,正欲回去复命,却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自己面前倒下。她惊慌的跑过去,看清是荆轲后一下子瘫软在地。荆轲的衣服上浸满血渍,她吓得不知所措,跪着身子,使劲摇着荆轲:“荆公子,你醒醒呀!”
荆轲此时意识已经模糊,想要应答,眼皮却愈加沉重。
若水看了看四周想到:对了,前面有一片桂花林,那里还有溪水。可以先将荆公子扶到那边。于是他使劲拉着荆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荆轲扶起,却因为自己没站稳,一下子又摔倒在地,她重重的趴在荆轲的胸口,听到了熟悉的心跳声。
姚姬正好经过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她大惊:“若水,你在干什么?”
若水赶紧起身,红着脸:“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他受伤了,我只是想将他扶起,可是没站稳。”
姚姬将信将疑的走进,看到衣纱上渐渐晕染的血渍,大叫着捂着眼睛:“天啊,若水,快走吧!”
若水摇头:“姚姬,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姚姬难以置信的看着若水:“什么,要我帮你忙?”
“嗯,求你了。”若水眼巴巴的看着姚姬。
姚姬双手环胸:“我可不是任何人都帮的。不过看在那天你安慰我的份上,说吧!”
若水欣喜的看着姚姬:“谢谢,谢谢你。你可以帮我拉一把荆公子吗?”
“什么?”姚姬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荆公子?是,是你说的那个人吗?”
“嗯。”
“不过这个人的面孔怎么这么熟悉。哦,对了,这个人就是上次,还有上上次侮辱我的人吗?对,就是他。冤家路窄,现在,你还要我拉他。别做梦了。”说完正欲离开。
若儿一把抓住姚姬:“不可以,不可以。现在他受伤了呀!”
“哼!”
“那我替他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帮帮我吧!”
姚姬依旧不为所动。
若水见状央求道:“求求你了。要不下次采办的时候,我替你拿所有的东西,还有,还有,我帮你洗一个月的衣服。你看可以吗?”
姚姬看着若水诚恳的模样,硬硬的答应:“好吧!不过仅此一次。来吧!”说着挽起袖子,拉着荆轲的一只手,若水赶紧道:“姚姬,咱们先将荆公子扶起让他坐着,然后在将他拉起来吧!他肩上有伤。小心点扶着他的肩。”
姚姬有些许感动道:“行了,知道了。”说着便蹲下身子与若水用力将荆轲扶起。
姚姬抱怨着:“好重呀!奇怪,看着挺瘦弱的,怎么这么重?”
若水为姚姬打气:“姚姬,在坚持一下,拜托了。我们将他拉起来就好了。”
姚姬无奈只得继续拖着荆轲的胳膊,用力往上提:“不行呀!我快累死了。”
若水咬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和姚姬将荆轲托起,姚姬帮若水将荆轲的一只手臂搭在若水瘦弱的肩膀上,顿时荆轲斜倚在若水纤弱的身体。若水颤颤巍巍的走着:“谢谢你,姚姬。”
姚姬不放心的问道:“你可以吗?算了,好事做到底。本小姐就在帮你一把!”说着将荆轲的另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
若水笑着道:“谢谢你。”
姚姬高傲的道:“不用谢,我是看在你帮我洗衣服的份上。快走吧!别婆婆妈妈了。”
“嗯,嘻嘻。”
二人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靠近小溪的一棵桂花树下,让荆轲支起身子靠在树边。
姚姬问道:“你打算怎么办?要这么安置他?”
若水想了想道:“我想先为他清理伤口。等他醒来就好了。”
“那如果今晚醒不过来呢?难道你要陪她一起吗?”
若水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嗯,我的照顾他。”
姚姬大惊:“你疯了?孤男寡女的。况且也不能一直在外面呀!万一晚上下雨怎么办?”
若水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姚姬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吧!晚上你们去沁怡殿。”
“沁怡殿?咱们练舞的地方。可是那里不是有守夜的宫女吗?今晚轮到谁守夜了?”
姚姬道:“今晚我守夜。你们去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若水感激的看着姚姬:“谢谢你。那我今晚为你守夜吧!”
姚姬摇头,叉腰:“若水,你可真糊涂。我和你在一起,好歹可以证明你的清白,我不去了,你可就说不清了。”
“是呀!那多谢姚姬了。守夜的时候,你就安心睡吧!有我在呢!”
“不过我牺牲这么大,你要帮我一个忙。”
若水眨巴着眼睛:“什么忙,我能做到的,一定会答应的。”
姚姬看了看四周无人道:“快采办了,你去求丽姑姑让你去采办,我和你是一个组的,我也就可以出去了。”
若水点头:“这不难办。采办是多累的事,其她宫女早已不想去了。我可以说服丽姑姑的。不过,不过我们上次不是刚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