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了疑虑的心思,对雪青也格外上心起来。晚上听到有动静,便悄悄缩在窗户去看,果然见雪青勾着腰,快步离开。不敢去跟,死死等在宫里,等下半夜的时候,才见他偷偷摸摸的回来。来不及想通什么关节,却见雪青仰着头,笑眯眯地走到他门前,“笃笃笃”竟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永娘心里慌乱,忙做出刚刚醒转的样子,大声打了个哈欠,拖着鞋子,慢吞吞开门问:“那么晚了,什么事不能一早说么?”
雪青将门一推,自顾自走了进来,一副大爷我最大的样子坐在窗下。倒了杯水喝了口,见永娘由镇定到疑虑又开始慌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才猛地开口:“皇上和陈将军,有关系吧。”
“什么!”永娘先是惊呼一声,忙扑过去把门给关紧,心思乱转。雪青知道了,他知道了多少。“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家姐是皇上发小,你不早就知道了。”
雪青好整以暇地看着永娘神情,他其实并不知道全部。只是那日清晨见永娘和陈永年说话,似乎对话中有什么进宫不进宫的话语。陈永年神情诡异,永娘更是语气闪烁,显然是有隐情。尹家的关系是靠不住了,只能依靠永娘。不对,对他来说,应该是控制永娘,让永娘作为他一步步达成目的的阶梯。
昨夜永娘愤恨回来,雪青便知道宫中有变。皇帝又从不在任何主宫宫中留宿,知道留在皇后宫中,就更是奇怪。等扶着永娘去晃的时候,见着熟悉的面孔,不由甘冒奇险,想试探陈永年。果然不出所料,等到晚上,便看到陈永年出现在凤来殿。
“仅此而已吗?我看不止吧。”雪青又喝了口茶,有种扬眉吐气的痛快感。将茶盏放在桌上,“若是让人知道,你的长姐是皇帝内宠,你说,宫里那些主子会怎么对你?宫外那些大人会怎么对待她?”
永娘一怔,雪青还不知道公子是男人?放下半颗心,冷笑问:“你到底想说什么,痛快点。”
雪青呵呵笑道,“急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你统一战线的人。”他顿了顿,心道,现在明白了,永娘根本就不受宠,只是因为陈永年而得到的特别照顾。就算他拼命去想些妙招帮忙,也是没用。那么眼前只有两条路,要么利用永娘威胁陈永年,要么帮永娘除掉陈永年,让他真正得宠。
他站起身,拍拍永娘的肩膀,毕竟是长久以来对尹秀靖养成的习惯,居高临下,略带同情的说道:“我明白你为什么不受宠了。真是可怜。”话语落下,手被永娘“啪”一声,用力打掉。雪青一怔,眯眼冷笑,“脾气到大,只是这种小脾气,不如等到真正得宠的时候再发。”
见永娘眼睛瞪的滚圆,雪青哼地冷笑一声:“你要不要保自己,还有保你那个好阿姐呢。”说完,起步作势便要离开。果然手刚刚搭上门框,就听身后永娘冷冷问了句:“你要什么?”
雪青一笑,转过身对永娘笑道:“其实我要的,也是你要的。我只是一直在寻个同伴而已。”他勾起笑,慢慢走回位子,“你不觉得这四方天地之下,并不适合你我男人居住。住在这里,等待宠幸的,应该是外面那帮婆娘。”
永娘不敢接口,雪青说得话他不想听也听不懂。他四处流浪,无家可归的感觉,就算是此时偶尔回想,都会让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四方天地之下,再小再孤独,也是一个家,是个可以容纳他,给他遮风挡雨,没有人来欺凌他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从这里跑出去,跟外面的女人拼搏。让女人自个儿拼力,给他留个安稳的地方等待她回来不是更好吗。
雪青见永娘不接口,又是冷笑一声:“你真是被圈养的狗,都不懂怎么露出牙齿了。”
永娘抿抿唇,露出牙齿要咬的是外敌,而不是给他衣裳给他屋子的主人。他不懂雪青到底在愤恨什么,难不成之前在尹家过得不痛快。转念一想,雪青的过往关他什么事,如今雪青正拿公子同皇上的事情来威胁他,就算他是被圈养的狗,露出的牙齿也该对准雪青。
“你说得有理,可我们手无缚鸡之力,哪里做得到你说的。”永娘幽幽叹了口气,装作无奈的坐到雪青身边,“雪青啊,我明白你的无奈。若是实在不想在宫里,不如,不如我送你出去,让阿姐给你一大笔钱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