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足有两秒钟,然后干脆地说:“抢劫。”
抢劫?在我心里确实闪过一丝惊慌。我看着他,他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接着又说:“齐大波你知道吧。”
我说:“知道,大波跟我玩的还行。”
他说:“丫最近老在赌局里耍,听说一帮人都有点子儿,上次跟我说过,抢他们丫的赌徒成功几率比较大,也相对容易点,我上次一个人觉得这JB事儿有难度,就没撑这茬儿,现在你来了,干不干?”
我把手里的烟掐了:“你联系大波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胆量我有,但是让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更多是心情,还有生子那试探性的激将法。
这就是成长环境吧,尤其小孩子,当家里放任自流的时候,更多的会和一些同类去沟壑一气,起初他们可能就是小打小闹,但随着不断的做一些试探性的事儿慢慢把胆子变大了,然后这个时候又没人好的引导,他们很可能越走越远,我们这拨孩子大多都经历了一个这样的时代,父母忙着上班,疏于对我们的管教。
回想我走过的这些路,我从来没有怨恨过别人,我觉得这也许是一个时代的变化带来的累赘吧,好在有很多人都最终走向了一个光明之路,而我却不断的沉沦……
我想我的童年对我是个颠覆性的改变,我也试图想往更好的路上去走,但是失败了,我却没有那种能在失败中总结的能力。
我想欣楠要是在我被开除的那一天走出校门的时候,能站在校门口堵住我,她说你回去吧,我想我会听她的,我会抱着校长的腿哭泣,求饶,我想我使出浑身解数也能留到学校的,可惜欣楠没有出现,我知道那个时候,我唯一能听的话就是欣楠的了。
遇人不淑,也便是如此,就是在人生最紧要的关头和几个转折点,你遇到的人不同,你所选择的道路就截然不同。所以当我30而立以后我才真正的重新看待身边的人,看待那些比我更年轻的人,我总愿意施以援手,给他们一些建议,因为在我年轻的时候,大家都对我视而不见。
那时候我真的没有遇到像现在的我一样肯帮助人的人。
一间拥挤的房间里,十多人几乎全都叼着烟,整个房间乌烟瘴气的。沙发上三个人喝着啤酒聊着今天自己的手气,桌面上六七个人围坐着。
当我还在成年和未成年之间徘徊的时候,大波已经20出头了,嘴唇上的绒毛也变得生硬和有型儿了,我想快点长大,像丫一样结实。
大波今天并没有多玩,注意力全放在了其他赌客的手里。
“你丫今儿手够壮的。”一个赌客没好气地甩出一句。
“哈哈,托哥们你的福。”一个叼着烟卷的小胡子也没嘴软,语气中显然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他们互相斗嘴,心里也在斗气。
“哼!先赢的是纸,后赢的才是钱。”桌面上另一个赌客提高着嗓门,显然对赢了钱还故意气别人的这种行为表示不满。
这把大波也在局中,虽然也输了钱,但他心里并不失落,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是为他在赢钱,那时候大波已经在玩这种低劣的千术了。
我们在场子里转了几天,因为我们像学生,根本没人搭理我们,我们一直在寻找机会,有一天大波打来了电话。
为了不在通话里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大波打来电话只是简单说:公主坟某某小区。
我们得到了大波的通知,决定去看看。在小区附近我们见了面。
“怎么个情况?”生子脸上已经掩饰不住紧张和喜悦。
“还得再等等,你们看情况,能下手就做,不能可别勉强。”大波说的很严肃。
“放心吧,这个我们有谱。”生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大波接着说:“前面那辆别克,那就是他的车,这里肯定动不了手,往后就看你们的了。”
我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大波走后我和生子开始了漫长的蹲点儿,可算体会到了警察叔叔的辛苦。
凌晨12点多,一个年轻男子终于露面了。
我看着丫上了别克车,我和生子点头示意。
我们暗中一直跟着他到了西五环的洗浴一条街,一到晚上整条街都黑灯瞎火的,只有那些零零散散的歌厅洗浴闪着五彩霓虹灯。
我想这真是天黑风高杀人夜。
12
人类是社会的动物,任何一个单体的不幸,都会触动群体中的其他成员。故此古人云,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但有一种动物不同,那就是狼,可惜我徒有狼性,却缺少狼一样的队友,可能这是我作为野猪的原因吧,选择了同伙,同伙就一定会有猪一样的队友,我想从一开始我选择了大波和生子就注定了我以后悲惨的命运。
那时候的北京的夜晚非常的清凉,甚至有着一股的凄凉,通州亦庄这些地方还是农村,根本就没现在这么火,我如果知道现在的燕郊都能成为趋之若鹜购房大军的首选,我倒腾房子也不至于走向覆灭的道路,可这就是生活,因为未知你才觉得充满了刺激。
我们常说如果我这样我这样就会怎么样,其实如果是这样你也不会这样,这就是当局者迷,事情不到该发生的那一刻永远只是未知。
那时候并没有一种叫雾霾的东西,月朗星稀,真是可惜那时候不懂珍惜,没有好好站在长街午夜,深深的吸上几口清新的空气,现在却要躲在着暗无天日的屋子里连窗户都不敢开给你们叨B我那些过往。
当时夜里快1点了,他把车刚停好,生子就走了上去,一把搂着他脖子,手上盖了件衣服,衣服里藏了把匕首,锁在他前脖子上,紧紧的顶着,又让他把车门打开,我跟生子速度把他按在了后坐上。这基本上没超过10秒。
我坐进去一把薅着他头发,然后把他脑袋使劲往下按,这样是为了尽可能的不让他看见我们的样子,而且他腰弯到一定程度就失去了战斗力。我看了看他,按了一会,他还是挺瘦小的,看起来没什么力气,穿了一件红色T血,黑色长裤。
“帮个忙行吗?”我说。
他被我按着没说话,我接着又使了点劲儿,使劲往下按,生子把匕首戳在他后脖子上,反攥着他两只手。
我看他没说话接着又问:“跟你先借点钱行吗,兄弟刚出来,没钱吃饭,先借点,算认识认识。”
然后他支支吾吾说了一句:“CAO,真JB倒霉……”又提起气来说:“兄弟咱好好谈行吗,我认了。”我一听确实是混过,见过点世面。
我不能让他有思考的余地,一手按着他,一手拿出把匕首顶在他肋骨上,给生子使了个眼神,生子腾出一只手,掏他的钱包,打开钱包一看,也就几千块钱,我又看了一眼问他,还有吗,他因为被窝着只能憋着气回答:“都在钱包里了,你要拿就快拿走。”
我犹豫了一下,心想这绝对不对,丫大波不是说有好几万呢吗,妈B就几千,我们担这么大风险就为了这点钱。于是我又给生子使了个眼色,生子给我回了个无奈的表情,意思是丫腾不出手了。
我又接着问他:“你来这里耍,就这点钱?”
“真的就这么多,这些找个小姐足够了,要不你们把车开走。”
他显然开始跟我周旋起来。
这时我已经很不耐烦了,多一分种就多一分危险,紧张的气氛让我们都烦躁。于是我让生子按着他脖子,在用刀顶上,让他把两手抓着后皮带,告诉生子动一下就扎死他。
我腾出身子,迅速开始到处翻,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我开始有些怀疑丫大波是不是看错了,要不就是这小子又输进去了?后来一想不对,我反复的问过大波是否确定有这么多钱吗?大波是肯定的回答。
我又用匕首戳在他脑袋上:“你妈B,就这点钱是吧。”
“真的就这些,我出门就带了这么多,要不你把车开走吧。”
我犹豫了几秒,X你妈,抬手给了他肩膀一刀,他狂叫了一声,吓了我一身汗,还是害怕会招来人,生子这时也更使劲的掐他脖子,我没把刀拔出来,按着他大声地说:“你丫再动,我弄死你。我在问你一遍,还有没有,在TM没有给你丫耳朵割下来。”
这一刀彻底破坏了他的心里防线,这必定是实实在在的见了血,他从我的语气中听得出来,我不是吓唬他。
“CD盒里,CD底下”。他的喘气越来越急促了,吃力的说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