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离开这里,算算日子,该到迪崖岭出现的日子。”仲凯说。
他这一句话,莫闲心中一动,难道是这个原因,他一直未想到此,他的炼体术增长,也就是近期的事,与此有关么?
他之前从未从这个方向思考,诸多因素排除后,这个可能性大增。
不过,只是一种奇思异想而已,在没有确定它之前,莫闲没有打算说出来。
在莫闲本尊他们寻找迪崖岭的时候,度树山的鬼车姥姥终于祭炼出化血神刀,化血神刀一出世,一股凶煞之手直冲霄汉,鬼车仰头长啸,风云变色,她阴森森地笑了,她自化形以来,一直守在度树山,好像有一种使命,在化血神刀成功的一瞬间,她陡然明白,化血神刀戾气终于使她明白。
她居然是桃树的看守者,要等待有缘人来取桃树,她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守候多年的桃木,原来自己仅是看守。
怪不得她对桃树没有非份之想,是谁下了这个命令,她自己都蒙在鼓里,而且这种法术好像在她还是蛋的时候,就存在她的心里。
明白了这事,她的眼光似乎透过种种空间障碍,想一窥事情根由,结果内心一阵烦燥,她冷冷地笑了,那株桃树是自己的,谁也不要想夺走。
她喊道:“来人!准备出山!”
她手下的小妖,包括桃夭在内,一个个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她们自从觉醒自我后,还没有走出度树山,早想出去走走,可是度树山周围有十里瘴气,隔绝她们的希望,她们不过小妖,根本不能通过十里瘴气。
现在姥姥说出山,那么她们借助姥姥,也可以出山。
姥姥现出鬼车的原形,一只九头鸟飞在天空,九头齐动,猛然一吸,刹那间,风起云涌,九色瘴气纷纷投入她的九张嘴中,不一会,十里瘴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姥姥满意得打了一个饱嗝,想了想,一张嘴,喷出少许鲜艳的瘴气,化为纱衣,落在身上,倒是一个半老徐娘,虽然有些凶厉之色,不失为一个美妇人。
在一众女妖簇拥下,有化形大妖驾御着一辆华丽的七香车,四头梅花鹿妖兽拉车,周边彩云缭绕,一众女妖将姥姥搀上车,前面男妖开道,中间七香车,跟着花枝招展的女妖,香风顿起,起在空中,出了度树山。
“姥姥,往哪里去?”桃夭上前一礼,问道。
姥姥眉头轻皱,正在这时,有数个修士在不远处经过,姥姥发话:“去抓一个修士来!”
“得令!”桃夭向前面男妖说了几句,男妖脱离了队伍,一阵妖风起,几个修士一见,一个个手持法器,站住了。
男妖也不说话,一伸手,手臂毛茸茸,如通臂猿猴一样,直向当前一个抓去。
“好胆!”随着一声喊,一柄飞剑直向大手斩去,一剑斩在他手上,不仅没有斩断,反而随着一剑,黑烟蓬勃而起,那个人明显一愣,因为没有按他的想象,毛茸茸的大手被斩断。
黑烟裹住了这个修士,旁边修士急了,法器横飞,而对面妖怪却身影一幻,早已裹着他到了七香车前,黑烟一收,将他抛出。
“你们到什么地方去?”姥姥问道。
那个修士被擒,一股妖气冲天,刚要硬顶几句,后面几个同道跟了上来,怒吼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抓华阳宗弟子!”
姥姥冷哼了一声,口鼻之中喷出几股彩色气体,正是她吸了腹中的瘴气,与腹中自身的污秽戾气混合,混炼成一种完全新的毒气,几个急忙用招呼法器,法器刚刚亮起,光华便由明变暗,法器已受污损。
几人惨叫一声,彩色气体已经喷到他们的面容之上,如同浇了硫酸一样,几人的脸开始分解,惨叫着掉了下去,他们功行虽不高,只不过是筑基修为,但也算好手,就在姥姥的瘴气下丧命。
其中一个,在临死前,发出了信号,姥姥冷笑一声,又问了一句:“你们到哪里去?”
他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一时傻了,鬼车姥姥见他没有回答,冷哼一声,眼中发出妖异的光芒,而那人修士只觉头一昏,不自觉将一切都说了过来。
原来,他们是到南疆的蛮荒之中,是因为迪崖岭出世,听完了这一切,姥姥笑了,那个人全部说出来了,听说迪崖岭中有青桑树,她心动了。
她做在原处,手一起,那个修士便飞了起来,她随手扭断了他的头颈,对男妖说:“赏给你了,出发,那迪崖岭进发!”
那个男妖大喜:“谢姥姥的赏!”随后便现出一张大嘴,生吞活剥地吞了下去。
刚要出发,远处一道遁光划破了长空,瞬间便来到姥姥跟前,看到了几具尸体,面目已经认不出来,但身上衣物却是华阳宗的。
“是你们杀害了我华阳宗的人?”
“原来是华阳宗,那又如何?”
“妖孽,你犯下滔天大罪,我要拿你们的人头祭奠他们!”说着,手中出现了一把剑,此剑为巨胜剑,男妖一见,挡在姥姥面前。
剑光一闪,却不同于先前,男妖出现了黑雾,但巨胜剑剑光一起,霍然而过,男妖的脑袋掉了下去,化为原形,原来是一只斑牙豹。
“你杀我的人,好!好!你受死吧!”姥姥勃然大怒,见巨胜剑化作一道白芒而来,手中化血刀出,暗红色光华一闪,巨胜剑止住,光华开始减退,那个道士大吃一惊,急忙收回巨胜剑,化血神刀已化作一道暗红血芒而至。
刀未到,鼻腔中先闻到一股血腥味,浑身毛发根根竖起,心中暗中不好,急切间用臂膀一拦,中了一刀。
这一刀中身,周身血气刹那间开始败坏,浑身发寒,他知道不妙,用一个替身法,真身遁开,化作一条遁光,厉啸一声,远远而逃。
“姥姥,要不要追!”桃夭问道。
“不用追,中了化血神刀,就算他是一个金丹修士,也支持不了三天,便会全身化为脓血,随他去!我们走。”姥姥冷笑一声,七香车四周云彩起,向着蛮荒深处而去。
那个修士驾着遁光,知道自己中了毒刀,往口中塞了大量伤药,可是血液朽败下去,他知道不好,昏昏沉沉都辨不清方向,终于支持不住,栽入山林中。
商洛,本是大安人士,后因与一女相爱,拜入蛊神宗,因为他天资聪明,在山中数十栽,结成蛊丹,成为蛊神宗的长老,和他的道侣一起,成为蛊神宗少有的长老。
她的道侣掌管蛊神宗中三宝之一镇蛊印,本来两人可能会追寻天道,却不料发生了变故。
那一日,他的道侣突然浑身是血地闯了进来,他一愣,拉着脸色大变,因为他已感到爱侣浑身经络寸断,而且,蛊丹破碎,急切之间,他的爱侣封闭了门口,倒在他怀中,口中断断续续说出了缘由,因为她掌管镇蛊印,门中出现了叛徒,门中大多数已落入阎罗殿之手,她总算保住了镇蛊印,要他带着镇蛊印去找圣女蓝欣儿。
话刚说完,便溘然长逝,他怒发冲冠,想回身杀出,但想起爱妻以生命保护了镇蛊印,便发动了洞府之中短距传送阵。
他走后不久,洞府便被攻破,但迎接他们的是一场大爆炸,无数的爆炸蛊将洞府之中的一切化为废墟。
他埋葬了爱侣后,便打听蓝欣儿所在,中间又经过多次拼杀,每一次,他凭借深厚的功底和超人的蛊术,都脱险而去,在一次交手中,他听到他们谈起蓝欣儿的下落,好像在西南方的一处山中,他松了一口气,爱侣的吩咐又一次浮现。
他走得很小心,可以说基本上没有留下痕迹,即使使用追踪蛊,都不可能找到他,他正在山中,突然听到破空声,接着一个人跌了下来,他本不想管,但见此人是大安人氏,心中一动,手一指,一股黑烟托住了他。
等到面前一看,见他面目呈现出死灰色,臂膀之上,有一个刀伤,但伤口如墨,知道他中了毒,随手一搭脉,他不禁露出了苦笑,此人中毒了,但毒素强大,好像是一种血毒,但他从未听说过,凭他多少年沉浸蛊术,是一个用毒的大行家,但从未见过此毒。
对方也悠悠醒转,睁眼一看,商洛连忙拱手:“蛊神宗商洛见过道友,道友受的伤很奇怪,不知中了什么毒?”
对方也看出商洛的善意:“贫道是华阳东的玉离子,不堪遇到一伙妖怪,中了一刀,便成为这样。”
从玉离子的叙述中,他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事情越来越复杂,不知道她们与阎罗殿有无关系?
玉离子苦笑道:“我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我想拜托道友一件事,在我死后,把我的东西送回华阳宗。”
商洛暗忖,自己要为爱侣报仇,但阎罗殿势力庞大,而华阳宗却是正道势力之一,而且不惧阎罗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