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闲微笑着上前一步,栗广心中格登一下,身体微动,但强忍住要逃跑的冲动:“我以为能战胜你,却不料依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我的任务必须完成,你敢不敢往阵中走一遭!”
“不要用激将法,我来的目的就是要破你的阵,当然敢往阵中一走!”莫闲看了一眼那处烟云翻滚,此阵本身以阵图勾连龙脉,要说缺点,就是位于支脉,却强行勾连地脉之龙灵,又借助众生之魔念,化成黑龙,引发人的心灵中魔念,从而使人入魔。
栗广听莫闲一说,返身入阵,莫闲来到阵前,见阵中魔气翻滚,结成魔化黑龙,黑风肆虐,黑雨滂沱,雷电交加,也迟疑了一下,虽然他已经推演,但此阵中凶险,一不留神,就会有沉沦之苦,不仅魔念侵人,而且,稍不留神,可能造下滔天恶业,今生不得证果,不由他不迟疑。
他见栗广已经淹没有乌云之中,想了想,调动足神,足下云光起,顶上三光迸出,此是头部诸神精华外照,在三光之上,雷鼎轰然跃于其上,雷光隐隐,还不放心,手一指,一盏明灯在前引路,这是他法我如一幻化出来,明为明灯,实则内中自有知觉。
他一步迈入阵中,眼前一幻,天地间一片大水,水呈玄黄色,天空之中,雷声轰响,道道闪电,似乎压在头顶。狂风卷着暴雨,一齐向莫闲袭来。
莫闲脚上云光,镇压着海水,头顶三光斐然,雷鼎电光霍霍,护定全身,使风雨不得侵身,指路明灯投入风雨中,灯光到处,一切都平静。莫闲从艮宫入,龙脉依土存在,但又遇水而上,遇风而散,身具水土二象,但阵中已完全是道家理念,又混入佛家和魔道的理念,好在莫闲也不是仅是道家,他完全依据算学对天地大道进行推演捕捉,知道自己由艮宫入手,最好方式是转向坎宫,借艮土之力,同时依据时空中戊己土,实行三土合一,镇住北方坎水,但魔念如火,如果镇住坎水,势必增强魔念的威力,众生之魔念,就是神仙也不敢轻惹。
他转向震门,这是东方苍龙所在,势必和黑龙对面,黑龙者,地底龙脉精神与魔念合一具现出来,魔焰滔天,但莫闲不能与它对抗,他掐定守神诀,刚进入震门所在,在他面前,和条黑龙长达千万里,身上黑云滚滚,扑面而来,身边种种魔相随,五阴魔、烦恼魔、生死魔和天魔,一个个魔头呈现各种外相,四魔又分为数不清的种类,五阴魔又分为五,眼耳鼻识身魔是也,耳魔又分出数种,耳听欢愉魔、耳听悲伤魔、耳聪魔、耳不得听魔等,乱轰轰的一声涌来,顿时,莫闲只觉耳中一片嘈杂,心中更是悲、喜、烦、闷等多种情绪杂染纷呈,其他四种魔亦是如此,眼中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等,好像一瞬间,莫闲分成无数片,各自体会着一份,直至失去自我,成为魔之载体。
照见五蕴皆空,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莫闲一瞬间进入空明之中,五阴魔刹那间转魔为佛,纷纷涅槃而去。五阴魔一退,烦恼魔又至,七情六欲生贪爱,莫闲笑到:“些许魔难,怎么难倒我!”
神色一变,住于空性、无相、无愿,于一切法无所分别,不生不灭,不堕不起,不来不去不住,不染不净。心不参与,住在空与无相,烦恼魔消。
生死魔又至,生死魔在于我执,执着有我,不知生命本永远止境,莫闲虽知其道理,但并没有真的做到无我的境界,无我而有真我,道家与佛家在教义上分歧在于这一点,佛教徒往往说道家只止于“打破虚空”,而不能打破作为生死根源的俱生我执,不能断尽烦恼,超出三界,最高只能达到无色界定。
这是用佛家那一套来说道家,道家以道为本,打破玩空须悟空,因此说,道以无我而澈,佛以无住而生。道在于实践,而不在空想。
佛与道与此分开,虽然最终结果一样,佛教徒说道是外道,并说道家不究竟,而佛家是究竟法,实则在于自身看不透,如依佛教理论,不住于空,不住于无相,实质也是承认一个隐隐中的真宰,到达莫闲这个层次,世间的种种现象,甚至是智慧,都被他抛在身后,说实在话,他与人类实质上已经分开,属于高一层次的生命,虽然还在人间。
莫闲对待生死魔很简单,心不染着,平时修心境界体现出来,心不染着,魔无施展,生死魔退去。天魔又现,莫闲眼中的天魔实质上算不得天魔,天魔本是外在,欲界第六天的魔王及其眷属,众生之魔念只能感召一些微弱的投影,对于莫闲来说,见过真正天魔的面貌,此等天魔一现,手中诀立刻转为降魔诀,雷鼎之止,轰然勃发,再看时,外魔已随雷声而散。
魔消失,但真正的危险随之而来,那条长达千万里的魔龙一声长吟,眼中放出暗金色的光华,罩向莫闲,光其直径就有一二里,从天空罩落,莫闲好似一个小小的飞虫。
莫闲不等光到,身影消失,再次出现,已到左前方,暗金色光华落空,莫闲没有跟它斗,它的光华虽然利害,但莫闲并不怕它,光范围很大,既然照在莫闲的身上,估计也没事,毕竟莫闲的执中炼体术可以说是宇宙间物质的极限。
黑龙见莫闲逃了出去,伸出左爪,风云相伴,雷电相随,一爪向莫闲而来,莫闲好似虚幻一样,在风雨中连连幻灭,这一爪作了无用功。
莫闲走的路线如果连起来,就会发现,他并不是乱走,一举一动,都纯合自然,好像有什么玄妙在其中。
莫闲不与黑龙争斗,如果争斗,劲力会顺着地脉而去,大地也就会出现震动,甚至引起灾变,故此,他只是躲闪。如果再细看,他是引领着巨龙,向着一处阵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