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的任务是到安都的一家道观中,观名古槐观,传说中,曾经有一个读书人,在大槐树下,做了一枕黄粱的美梦,梦醒以后,便脱下儒服,换上道袍,并与此地修建了一处道观,起名古槐观。
那已经隔了几个朝代,时间已过去上千年,但人们不知道的是,古槐观是遇仙宗的产业,是遇仙宗在安都的一个耳目。
遇仙宗虽然是修仙门派,一般不问世事,但修仙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所以它在都城有自己的落脚点,遇到大事,也好传递消息。
正常情况下,门中有一个外门弟子在此,但近来安都内形势突变,魔门和阎罗殿互相争斗不休,一个外门弟子已经力不从心,故此向宗门求援,宗门派真传弟子值班,前一批真传弟子即将期满,故此,才有莫闲他们来此,人也增加了,主要是两人派斗争加剧。
他们一路上倒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但因为古槐观在闹市区,等他们到来时,也不便显示奇迹,五个人步行进入古槐观。
观主是一个修士,但他却是天姿不佳,没有突破练气,年岁大了,自请到古槐观任住持,他在古槐观已经二十余年。
观主亲自出迎,行礼过后,子渊问:“第一批弟子何在?”
“他们出去了,说今天你们来,想必做一些准备。”观主也不清楚他们的去向,那一批只有二人。
“那就跟我们说说古槐观的情况,顺便说一下安都城中势力分布。”子渊说。
观主先简单介绍了古槐观的情况,古愧官前后占地大约有两亩多一些,道士并不多,只有八人,除了观主外,基本上是一般人,平时也做些法事,香火并不旺盛,好在遇仙宗并不在乎香火,只要留一个在安都的落脚点。
“在本观的南面约五百步,有一座佛寺,玉佛寺,是佛门律宗的寺庙,其中和尚戒律森严,住持是一位高僧大德揽玉,香火极盛。”观主介绍到。
揽玉和尚,众人听说过,是律宗的一位高僧,守戒极严,守《梵网戒经》的十重四十八轻戒,总摄菩萨戒为三聚,三聚是三类的意思,称为三聚净戒。一是摄律仪戒,是戒相,是“诸恶莫作”;二是摄善法戒,是“众善奉行”;三是饶益有情戒,是“利益一切众生”。又依声闻律部中的《四分律》,总之,守戒极严,已深入骨髓,他的神通由戒条而生,言出法随。
子渊示意观主继续说,观主又道:“除此之外,就要数大相国寺,明面上是净土宗的寺院,实质上已成为阎罗殿的据点,还有一座道观,木兰观,它是魔门的据点,在宫内,淑妃与上大夫孟夏成为一派,应该是阎罗殿一脉;妫嗟相国为首,内有德妃一派,是魔门一派,还有一派,却是大将军南宫鹤为首,忠心于朝廷的一派。”
几个人正在听观主的介绍,门口匆匆两人起来,人未到面前,闻到一股酒味,子渊显然认识,忙与莫闲等人介绍:“这两位是上一批,真传弟子夏侯泉和庄宗。”
莫闲等人见礼,夏侯泉一见子渊,立刻拉住他的手:“走,我给你们接风,以后这里就交给了你们!”
说着,拉住子渊就往外走,众人一见,有些摸不着头脑,看来他喝得不少,只得跟着他,观主摇摇头,说:“我命令弟子们将你们房间打打扫一下。”
看着众人被夏侯泉拖走,观主摇摇头,回身返回了殿中。
子渊被夏侯泉拖着,出了古槐观,夏侯泉放开了手,眼睛之中也恢复了清明,子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装成了这样?”
“古槐观中,我发现有人监视,对方是谁,我们都不能发现,所以我装醉将你们拖出来。”
“原来是这样,难道是观主?”
“不是观主,很奇怪,凭我的修行,居然不能发现。”
“是怎么样的感觉?”莫闲问道。
“说不清,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灵觉之中明明有人,但却不能发现人。”夏侯泉回答。
“这种感觉时有时无,我们也怀疑不是人,术法之中,比如鬼灵之类,像耳报神一类法术,但鬼物有阴气,却一点也不能发现,故此,我和夏侯兄商量,听说你们来了,才将你们调出来。”庄宗说道。
“这是一个问题,我们难道就在这种监视情况下,一点秘密也没有?”谢草儿说。
“所以我们才出来,说也奇怪,一出古槐观,这种感觉就没有了。”夏侯泉说,“我们去醉仙楼,为你们接风,商量一下,我们要走了,没有找出原因,希望你们能找出原因。”
他们来到醉仙楼,在二楼靠近窗子的一桌,酒席已准备好,众人落座,莫闲打量了一下四周,向窗外望去,眼睛微微一缩,传声给众人:“街上有两个女子,有修行在身,难道安都内修行人随处可见?”
庄宗望了一眼,传声说:“这两个女子不是一路,都是宫中出来,一个是德妃的侍女,另一个是淑妃的侍女,不止她们,远处还有人。”
莫闲一瞧,果然,远处在街的两端,明的暗的还有几个人,身上气息隐隐,子常问:“这些事情皇帝知道不知道?”
“恐怕就皇帝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现在是白天,要是在夜晚,说不定会出现火拼,时常有人失踪,不过白天一切太平,普通百姓不知道,但许多大臣已经知道,但苦无证据,即使死了人,但尸体处理得非常干净。”夏侯泉说。
“我们遇仙宗有没有卷入其中?”韦业问。
“目前没有,还在观望,估计律宗也在观望,这里面水深着,纯阳阁、宣明宗还有许多道佛两门,都悄悄地在观望,不过其他各门没有我们和律宗方便,他们没有落脚点,一般佛宗的人,挂单玉佛寺,而道家各宗,却散居在客栈之内。“庄宗说。
他们在这边一边喝着酒,一边交谈,当然,事关机密,往往以传声交谈,二楼上很空,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只有另一桌像江湖人士,在那边大呼小叫,猜着拳。
莫闲上来时,就看见他们,见他们不是修行,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楼梯响,又上来一人,是一个相士,手中拿着幌子,他一出现,莫闲这一桌不觉看一眼,很显然,他是一位修士,相士也有些意外的看了莫闲他们一眼,眼中精光一闪,不过并没有过来,而是走向了另一桌。
另一桌的人立刻站了起来,为首一个大汉,满脸胡须,哈哈大笑:“梅半仙,你总算来了。”
“让赵当家的久等了,梅某来迟,当罚!”
“快入座!”赵当家忙让他入座,刚坐下,楼梯又登登的响起,冲上来一个人,是个小丫头,身上有极淡的鬼气,往两边一看,当她的目光看到梅半仙,立刻松了一口气。
“梅半仙,还请你救救我家小姐,您说得太准了,小姐发病了。”深深的一福,小丫头说道。
“这件事我管不了,你可以求那一桌。”梅半仙手一指莫闲他们,莫闲眉头微微一皱,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是无意中发现他们身怀修为,还是有意所为?
莫闲不喜欢这种感觉,总觉得自己被人设计,他知道,自己有时太敏感,这是当杀手的后遗症,当杀手时,一有不对,便远遁而去。
那个小丫头迟疑了,又是一福,低眉求道:“梅半仙,您还在生气,坠儿替主人给你陪罪了。”
那个赵当家也劝梅半仙,要他救人。
“我没有生气,事实上我真的不行,对付不了恶鬼,我只能给你指一条路,你去求求他们。”梅半仙依然没有改口,只是苦笑。
坠儿一见,转头向莫闲他们走来:“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小姐?”
“你这个女子,怎么听风就是雨,我们和你素不相识,你只听别人一句话,那边的梅半仙,你究竟是什么心思?”夏侯泉不客气地说。
“诸位既有修为在身,能忍心看恶鬼伤人,我要是恶鬼的对手,也不会如此。”梅半仙说。
莫闲冷眼相看,因为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他不想介入。
谢草儿见坠儿可怜,开口说道:“夏侯师兄,要不我们去看看!”
莫闲诧异地望了她一眼,摇摇头,谢草儿看到这里,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莫闲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梅半仙,他的功行怕什么恶鬼,既然谢草儿开口了,那就去看看。
子渊眼睛一眯,也深深地望了梅半仙一眼:“既然谢师妹,那就是看看。”
七人起身,坠儿千恩万谢,在前头引路,莫闲在下楼梯一瞬间,看似不经意,一缕阴魂附在梅半仙的幌子上,一入幌子,立刻收敛,如不留意查看,根本不会觉察,他没有用鬼灵,而是特地选了一个阴珠中弱小的阴魂,就是怕引起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