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这宫内可是不许骑马的!”秦王微微笑着,狭长的眼睛里带着妖异的光芒,在那妖异的光芒下,明明灭灭地闪烁着别人无法看清的感情。
终于,他们兄弟走到了今天的这个时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那个被王兄从水里捞起的夏天。
若是王兄早知今日自己会与他生死相对的话,他是否还能一如当初般的毫不犹地救起他?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李隐看着秦王的眼睛里迸着寒光,眼前的一切早已说明了一切,使得所有不再是传闻和猜测。
兄弟啊!
只能做到今天么?
“你不也一样骑着马进来了!”他淡淡地说着,声音里透着苍凉和痛苦。
如果他要做皇帝的话,何苦非要用这种手段,他也不是不能将皇位让于他。难道兄弟的情份,在他的心中只有这个份量吗?
秦王又轻轻一笑,笑得异常的烂灿,异常的风情,仿若妖魅,可是眼瞳深处却深隧得如同无底深渊。
“本王是接到太子殿下造反、命本王速来皇宫护驾的密旨而来的,与王兄可是全然不同呢!”
李隐只是微微怔了一下便扫眼看过去,眼神温润似锦,唇角染上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睫顺下去的那瞬间,一道嘲讽一样的光彩一闪而逝……笑着,却散发着冷冷的寒意。
是么?谋反的那个人反而是他么?
“从我踏进玄武们那一刻起,我已经没有后路了!对吧?”他问,声音里一片凄凉。
“我们都没有后路了呢!”秦王眼睫微微垂了下去,垂下去的那一瞬间,眼底似有淡淡的哀伤一闪而过,然而很快那淡淡的哀伤便被浅浅的笑意遮掩。当他再抬起眼时,眼里已是冰冷一片,只有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沉。
“动手!”
短短的两个字,却是终于将兄弟之间最后的一丝羁绊彻底的斩断了。
“皇兄!”吉王朝着李隐看过去,这个时候,他也明白他们是被秦王给耍了,中计了呢。
“后面埋伏有重兵,我要现在要退出去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往前冲,好在前面人不多,只要进得大殿跟父皇会合,就有一线生机。”李隐沉着脸,一边说,一边抖开手里的缰绳。
他与三弟同样争战沙场多年,身手根本不输任何将士,二弟这几人还拦不住他们。
现在他唯一能希望的是禁军并没有全部落在二弟的手中。他昨天接过圣旨之后便派了人去最近的军营请兵了,只要父皇手中还有禁军的话……只要能够支撑到援军到来的话……
刀光如影,剑光如雨,李隐骑着马,在刀光剑影中穿梭。
他抬眼朝着三弟吉王看过去,见到他虽然也如同自己一样狼狈,却并没有多少损伤,也就放心了。至于蓝析,他根本就不担心。蓝析的话,绝不会是会在这种小场面中喪生的人物。
秦王负手而立,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谁也猜不透现在他心里在想什么,谁也猜不到……看着李隐身处陷境,他的心也如同在刀光剑影中被刺得支离破碎般的疼痛。可是……他收不了手,他已经无法收手……
他突然勾起一抹浅笑……无声无息,却凄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