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迸出冷语,“该死的,你再试试,看我这一拳能不能送你母子上西天!”
她疼得惊喘一声,“你……你……恶魔……我要杀……”
“杀我?哼……别以为你有圣女法门,我家祖传的银月丸即便是千年前的圣女再世,也敌它不过!”
他重重一拧她的双手,卡察,脱臼的声音,尖锐的刺痛从腕间刺入大脑,疼得她一口气未顺过,眼前一黑,差点儿跌落地面。手疼,腹疼,及不上此刻心焚之痛。
她的宝贝,她的宝贝啊!都怪她太笨,太轻视敌人实力,才落得当场抓包,逃脱不得,挑怒了这个人妖恶魔,徒受一顿皮肉之苦,更苦了她肚子里的宝贝。
怎么办?怎么办?
泪水滚滚落,她的脑袋却没一秒停止转动。对了,她帖身的小刀!
灵息一动,她意念执刀,刀悄悄滑出体外。
“有胆子,你就杀了我,杀了我。如果你不杀我,我一定会再逃给你看!”
大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抬手一掌括来,未料紫眸一缩,小刀当空刺下,正中他背胛。
一旦中的,不论何部位,必定刹血损命,绝无生息。
他黑眸尽眦,看着她挣开他的束缚,狂吼一声,俊脸全部扭曲。
嗷……
他的叫声凄厉,嘶吼着一股彻底放肆的解脱般,嗷……她看到鲜血迅速染红他的肩头。
刹血损命!他看起来,很痛苦。但如果他死了,她或许就能挣开手上的银月丸。再害怕,再恐惧也必须忍住。
嗷,又一声狂叫。深蓝的黑眸向上一翻,只剩眼白看着她,她心底一突,窜上森寒。接着,她眼中的人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
原本治艳的阴柔面容,开始拉伸变形,颧骨高深,眼窝下陷,额头突出,撕拉一声脆响,原本的经夹白袖长袍破开,他的双腿分开裂开来,化为前后四足,上身涨大硬拉出峥嵘的体形,一张脸变形得更加阳刚冷俊,双耳尖立,一双大眼拉得狭长阴鸷。
呃……人马座?
好可怕的妖化啊!但他的肩头仍然插着她的小刀,那上的伤口并未因他的兽化而有丝毫减弱,仍慢慢扩大中。
“可恶的女人,今天若不杀了你,真对不起你竟能激出我的原神之形……”
风驰电策,他化为劲风撞了上来,她没料到他仍有那般大力,未及时躲开,生生承接下,一时间翻天动地,从空中撞落了地面,一下跌回了皇宫大门前的硬石地面上,压到了脱臼的手腕,无以复加的疼得白了小脸。
妖化的深蓝从空而降,一蹄子踩向贝儿,她及时翻身,躲过一击,欲往旁跑,却不料经过她刚才乱扰,门口迅速集结了很多兵士,大刀劈宰过来,刀刀致命,让她防不甚防,又被划到手臂脚踝。
一时间,前有铁蹄,后有大刀,腹背受敌,苦不堪言。
深蓝嗷叫一声,扬起双蹄,她已躲无可躲,眼见着两柄大刀,一双铁蹄直直落下。
心底一寒,这次她的小命真要交待了么?
锵锵锵……
千均一发,一道金光旋过,打开了落下的大刀,撞开了深蓝。
“贝儿……”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努力睁着双眼,想要看清叫她人的模样。终于,一张熟悉的俊面出现在她眼中,她安心的同时,却隐约略去了心底的失望。
“阿……刹……”
阿刹紧抱住贝儿,担忧的银眸已然转成了深灰色,“贝儿别怕,我在这里。谁也伤不了你!”
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再无力发出声,腹中一绞,昏了过去。
宝宝……她的宝宝……
贝儿……
是夜,正与下臣们商议战事的银希,倏地住口,双眸定在远处,一瞬不瞬。众臣异色,未敢出声唤他。
深转的黑眸浅浅晕染上一层紫烟,一副朦胧虚景仅出现在他面前,那是贝儿躺在卧地棕木地板的雪白锦襦中,面若融雪,不住喘息,小嘴一开一合,似在呓语,泪水一串串滑落雪白的小脸,痛苦难抑的感觉一波波袭来。
啪卡……
他手上所握笔杆,应声折断。紫烟一闪而逝,神思回转,他目光落回了掌下石几,那是一张描绘精细准确的四国界地图,数百城池沟壑尽在其内。
“希儿。”
九昭打破了沉寂,他知道银希与贝儿患难与共、冰释前嫌,两人灵息相通,若是贝儿遇难,他定有所感。刚才,他应该已经感应到贝儿所在。情之所动,行之所切。莫怪他出神良久,亦气动怒发。
在场备战的将士有五位御林大将中的追风、摩火和水儿,及两位三品大将。
“她在东凌国。即刻准备海战!”
其他人相对一视,即开始出谋划策。正好在场的两位大将中有一位曾具海战经验,众迅速进入状态。
“海船阵队型攻击是胜利的一大要势,但这项非海战衔熟者不可用。东凌国本为岛国,其水师力量向来强大,尤胜我军一畴,若欲取胜,我们必须另觅他径。”
摩火一听,立即起意,“怕什么,待我老火先飞过海去将他们的战舰烧个精光,看他们还火得起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