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来过,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她的唇一张一阖,笑的明媚。
“安紫薰,你真的很有办法惹我发火,从前是现在也是。”赫连卿深深吸口气,眸色暗沉。“你不怕我派人杀了他?”
安紫薰心头一怔,却见赫连卿近在咫尺的泛着冷厉的眸子,她信他会这么做。
“你敢的话,我就随他去了,总比在你身边来的舒服!”她微微发抖,说的却坚定。
赫连卿听了阖起眼帘,片刻张开却是笑着点头。
“好,你不说没有关系,因为下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一向对女人没有耐心,你此刻消磨了我所有的耐性,安紫薰我也告诉你,你最不喜欢的,我偏要你接受,而且是一辈子!”
他俯在耳边,那声音如冰冷的蛇钻入。
凉腻,却更危险!
几乎是本能反应的,安紫薰听完他的话,用尽全力反抗,大概赫连卿没有料到她会反应这么迅速,真的还被她找到空子脱身。
她只能看清楚屋中大概方向摆设,顺着书案朝着门外奔去。
赫连卿动作更快,几步就将她拉扯住,在她转身时,手里的东西照着他脑袋就砸过去,他反应敏捷险险的被擦过。
只觉得额角有些疼,接着是很响的啪啦一声,那东西被摔落在地。
“你真想杀我?”他心里一痛,恨恨的说。
安紫薰出手很重,一定不留情,他之前仍旧以为不管怎样,她对他还会保留一丝感情,此时她却是……
“是啊,我恨不得杀了你,赫连卿你就是个混蛋,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我恨死你,恨死了!”
她咬牙切齿的诅咒他,她一早就在四周放了可以在突然危险时反击的东西,她就算冲出屋子也会被赫连卿喊人捉住,所以她特意拿了砚台准备趁着他不备,最好能将他敲晕一阵。
莫名的她害怕这样的气氛下和他相处,拼命的要躲开。
他一言不发听完她愤怒的诅咒,手臂用力一扯,安紫薰身子被巨大冲击拉的不由自主朝后仰去。
地面有水,她脚下打滑,失控的摔在地上。
脑后重重一疼,她眼泪都快出来,疼的她几乎没有力气爬起来,眼前模糊一片,她不由“啊!”的一声。
赫连卿见状疾步过来,将她软绵绵的身子抱起,安紫薰脑袋磕在方才摔落的砚台上,他忙伸手去触摸她伤口。
没有流血,他余惊未定看着她脸色变的苍白,闭着眼睛紧皱眉头,他估计这下摔的不轻,赶紧将她小心放在床榻。
“安紫薰、安紫薰、醒醒!”
她好似还迷糊着一边喃喃自语,“三郎救我、三郎救我!”
“我在这里,没事的!”他心一软,忙好生好气的哄着她。
安紫薰慢慢睁开眼睛,刚才那痛令她快昏厥过去,等稍微清醒再看身边的人是赫连卿,他正握着她手,她厌恶的将他甩开一边。
“你滚,你不是三郎,我看见你恶心!”她确实恶心,身体有种失控的感觉。
赫连卿怔怔的看着被她甩开的手,倏的他紧盯着皱着眉头的安紫薰。
“恶心,刚才那个男人吻你的时候你怎就不恶心了!”他抬手用力擦着她的唇,狠狠的恨不得擦的她破一层皮才甘心似的。
力气之大安紫薰张口就咬他。
“你又咬我,安紫薰这次我不会放过你!”他说过她最不喜欢的,偏要她接受,而且是一辈子!
她想他死,下手不留情面。
安紫薰是他的妻子,她脑袋不清楚,他不准她喜欢上别的男人,他要她,这点赫连卿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他对她不好,他说过可以弥补她,为什么她不肯给一个机会?
她的手将他后背抓破,更激起赫连卿想征服她的欲……望。
过不了多久,我会从他手中将你抢回来,三皇叔我会得到你的一切,从阿薰开始!
得到答案,姬云裳点头笑离开,多情总被无情伤,赫连春水显然陷入,并没有他那位三皇叔来的清醒。
不过正是不清醒,他才有机可乘。
坐上马车,他原先脸上笑意渐渐收敛,身体不能自控的朝前倾过去。
有几天不能再偷窥她的梦境,对于她生魂的操控不能再如往常那么灵活准确。
姬云裳按压心头那抹不安的躁动,当时送她重新到赫连卿身边,就该想到赫连卿会对她做什么。望而用,在他眼中只是如此。
“少爷,您没事吧?”莲儿担忧他,探头进来问道。
“嗯,没事。”他不动声色拿帕子捂住唇将血擦去。“你等下告诉小姐,我要见她。”姬云裳吩咐。
莲儿楞了下,很久少爷都没有要主动见小姐了?“莲儿知道了,等下就去通知。”
“记住,是两位小姐一起。”他附加一句。
“两位小姐一起吗?”
“莲儿,你最近是怎么了,不但不分轻重,连我的话也听不懂了?需要再说第二次吗?”他淡淡说着,莲儿心头一惊。
“明白了!”她答应完慌忙出去,伺候这些年,少爷再是生气也不会表现,好似在他的情绪中没有生气这一说法。
可如今,他口气隐隐怒意,令莲儿感到有些不解甚至是害怕。
许久不曾安睡,大概是身边少了她可以拥抱,赫连卿醒来身边却是空空。
他惊醒最后一丝睡意,他的敏捷居然没有察觉安紫薰的离开。
跃起身子,床榻一角抱膝坐着的人,长发倾泻一身,铺落在被褥上。黑发下小小脸颊抬起,正盯着他看。
“你醒了。”听见她开口说话,赫连卿舒了口气。
“宝宝。”他亲了安紫薰一下,真实抱的满怀他的心笃定着。想起她脑后被撞伤,“我昨天太用力了,不该……”
“赫连卿,我有事想问你。”怀里的人声音清清淡淡的,用手将他推开一些距离。
“嗯,什么事你说。”
安紫薰转身在他注视下,松开一直攥着的锦被,线条优美的后背呈现在赫连卿眼前。
那数道纵横交错的伤痕,有些刺痛他的眼睛。
那时她伤转好,他生怕她会耐不住痒挠,再将伤势重新恶化,每天守着她,她有时忍不住又不能挠,急的时候发脾气,直接会一爪子抓他。
抓的厉害了,他不能还手,不过她虽然傻了,却知道发完脾气后心疼的吹着他伤口。
还是留下了伤疤,她跟着他短短几个月,一身是伤……
“我会医治好你的伤痕,保证看不到一点伤疤留下。”女子皆是爱美,他想安紫薰看见这些定是难受。
阳光从窗棂投射在她一侧,金色晨曦里,她的皮肤白的清透,唇角甚至弯起个笑弧。
“你说我脑袋不清楚了,确实如此。我只记得肩头的伤口是刺客刺伤。”
赫连卿眼睛一亮,“你想起来了!”双手将她身子板正,眸中透着惊喜。
安紫薰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道,“那时你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抱着花浅幽就走,那一剑刺的很深,我足足痛了大半个月。”
“我……”他沉默。
那时的他对安紫薰,厌恶着,那刺客的剑伤了他,他却记挂浅幽受伤。
“还有这个,是被暗器伤的吗?”她又指着一处。
“狩猎时,你替我挡了这致命暗器。”他伸手掠过,她每一处伤口都与他有关。
长久以来,对她的在乎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这些是因为什么?”她反手指着那些在海中受的伤。
“你掉在海中,撞上暗礁上的毒铁蛎。”
赫连卿清晰的记着,她重重撞上那些东西时,脸上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