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喜欢?”他搂着安紫薰,在她耳边低语,瞧着她软白的耳垂变的绯红。
她不说话身子朝一边退了退,“能得皇上喜欢这狐王,是安紫薰的荣幸。”
“好,朕喜欢的很。庆王妃,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朕都准!”
她的手猛然间被赫连卿警告似的捏痛,安紫薰心里苦笑,是怕她趁机要求什么过分要求吧!
她只想要金筱瞳的解药,然后离开西楚,可这两样都不是光求皇上就能得到的。
安紫薰思忖片刻,上前道,“皇上,安紫薰想皇上能放银狐出林子里。”
众人哗然,皇上对狐王尤其喜欢,她这个要求不是要夺皇上所爱吗?
连赫连卿也楞了下,他以为安紫会提出合离,或者远离西楚回安家之类的。几乎是本能的,捏紧她的手警告。
想想他有些好笑自己这反映,他紧张什么?金筱瞳的毒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除的,他给的三生蛊的血,并不能完全解除毒性。
只要他不放手,安紫薰能跑去哪里?
“皇上,你看那些银狐似通人性,被逮住的下场就是被剥皮做狐裘,它们相互撕咬宁死也要毁去皮毛不落入旁人手里。狐王为了自己的同类,甘愿奉献自己,也要救下它们。就如同皇上对西楚子民,若是遇见强敌,也会甘愿为之一战,保护子民安危!安紫薰斗胆,请皇上割爱成全!”
赫连御风沉眉凝视跪下的女子,听她一字一句说完。良久,他心里不由暗暗轻赞,鸿影,你给卿儿选了个好妻子,只可惜,她是安宗柏的女儿。
“就依照庆王妃的意思吧。”他瞧着太子赫连琛。
“儿臣遵旨。”赫连琛命人开了铁笼放归那些银狐。
狐王虽然对安紫薰依恋,却更依恋山林,一群银白身影逐渐消失密林中。
“皇上,这场比试的结果,是太子还是庆王爷赢了?”淑妃娘娘娇柔声音重提话题。
对此赫连御风似乎也有为难,“大家都累了,先去休息,容朕考虑考虑,很快给个胜负定论。琛儿,卿儿,那么觉得如何?”
“儿臣遵旨。”
众人退下,赫连琛临行回营帐时从安紫薰身边而过,关切道,“弟妹伤势早些找医女来瞧瞧,小病拖久会成大病。正巧,这次随行带了御赐的玉露丸,宁神静气对身体有益,等会命人送过去给弟妹。”
“谢谢太子殿下,不用麻烦,王爷那里也有药备着。这番心意,安紫薰领了。”她客气的笑笑推辞。
“三弟去哪里了?”说了半天话,不见赫连卿。
“王爷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了。”她淡淡说道,方才果儿神色焦急来见赫连卿,能让他这般匆忙赶去,看来花浅幽哪里有不舒服了。
被赫连卿从林中带回,安紫薰就没有见到她,花浅幽与林中蒙面人是一伙,只有赫连卿这个笨蛋还不知所以。
反正他爱怎样就怎样吧,他有三生蛊的保护,也轮不到她来担心一点。
赫连琛见她神色有异,上前站在她身侧,“正好一路,本宫就替三弟送你回去。”
“嗯。”她答应。
奉命跟着安紫薰的赫连孝见状,连忙也跟上前,“三嫂,我同太子哥哥一起送你!”他心中有歉意,留下她一人,又害她中了瘴气受伤。
事后,安紫薰却不怪他。
赫连孝不再像平时对她爱理不理,也恭敬的喊她三嫂。
“谢成。”他低低一声,伺候身边的内侍官上前。
“奴才在。”
“淑妃娘娘去哪里了?”他微微张开眼睛,不见那柔美身姿的人。
“见皇上睡了,娘娘不敢打扰,先回自己营帐了。”
也罢,他难得清静下。赫连御风点点头,慢慢坐起身。
“今天的比赛你怎么看?谁输谁赢?”他询问谢成。
“这奴才怎么能断定,皇上英明,自然是圣裁。”谢成三十有余,面白无须容貌清秀,说话不温不火。
“朕怎么觉得这些年来,你说话的语气越发的相似她了。”
谢成听了只是跪下,“奴才不敢,影贵妃天人之姿,奴才半点不敢亵渎她。”
“起来吧,朕知道,不过说说罢了。”他吩咐着谢成,“你是影儿收留的人,她对你看似兄弟手足,不是教导你读书识字的吗,语气像她也没什么。”
谢成默默起来,伺候赫连御风一盏茶,见他失神沉思,脸上表情甚是悲痛。
“皇上,相思断人肠,影贵妃已经仙去,知道皇上为她相思如此,必然心中感激。”
“感激?你看卿儿对朕这个父皇尚且有怨恨,影儿是他母妃,朕当年虽然不得已那样对她,可毕竟伤她太深,怎么会感激!”提起往事有些激动,赫连御风深深叹息。
“皇上完成贵妃心愿,您也看见王爷对王妃似是满意,当初用了强迫手段,还是可行的!”
“安宗柏的女儿不错,做了卿儿的王妃,以后势必能帮他。不过,安家始终是西楚心中一根刺!但愿卿儿不要用情太深,无论是安紫薰还是那位花夫人,最终都不会成为陪伴他一生的女子!”说到这里,赫连御风恢复帝王本色。
谢成心中一惊,看来皇上已经另有安排对庆王!
“朕知道他想做什么,西楚内侍军的虎符,对他而言不仅是军权,可对太子来说,若是输了,势必今后兄弟间埋下不安。”
“这,恐怕难免!”谢成轻声道。
自是无情帝王家,兄弟姐妹之间,哪里能有手足之情。当年的影贵妃若是能及早明白这个道理,也不会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他暗暗握紧双拳,庆王爷你即使不争,也难逃日后被诛杀的命运!
接连两天夜间狩猎后,今夜休整,原本热闹的围场,变的安静,守卫三三两两巡视,篝火点燃偶然会爆出点火星,噼里啪啦作响几声。
黑色身影隐在树林中等候多时,久久后才见有人不急不忙的过来。
“找我。”来人拉下风帽,脸颊娇美带着浅笑。见黑纱罩面的人不语,她朝前几步靠近,“没什么事的话,那我走了?”作势就要转身离开。
“浅幽,就因为你任意妄为,损失四个死士。”黑纱下之人缓缓道,语气与平常无二的淡然,却有那种令人心惊的透骨寒意。
“不错,是我下令他们在半路杀安紫薰!”她回答干脆,盯着走过来的男子。
“你得了谁的命令动对她下手!”
花浅幽哼了下,“我乐意,我不想见到她还活着!”那平时柔弱恭顺的眉眼,微微上扬,多了抹不驯的野性。
冷不防那人挥动衣袖,掠过她身子,她随即身子旋转几圈,继而踉跄几步失了重心摔倒在地。
抬起身子,她坐在地上起初有些不可相信,喉咙涌出一点腥甜弥漫齿间。
他打她?为了安紫薰对她动手?
等反应过来,花浅幽心里又怒又恼,气的不由全身微颤到极点。
未曾想过,他真的动手打她。
这些年无论她做错什么,最多口头教训她。像刚才那情景,她如何也想不到。
一时间,她恨恨的盯着男子!
“我不是对你说过,安紫薰不能碰的吗?你怎就不能为了我忍耐下。”他好生哄着,像是情人间道歉在花浅幽耳边低语。
她听了撇撇嘴,嘲弄道:“你别忘记,她早就知晓我暗中推她下水,还有你假扮金痕波当刺客的事。现在苦于没有证据,而且赫连卿也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才能安稳度过。不尽快除去她,有可能甚至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