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瀮绝没有心软留下,“我对你事事迁就,你把我对你的好当作理所当然,是你肆无忌惮的资本,趁着今晚分开的时间,你还是想想你自身的问题。”
“我……”明静凌话还没说完,封瀮绝就毫不留情的从房里离开,留她一人。她泣不成声,她之所以会质问封瀮绝就是仗着封瀮绝对她的盛宠,照今晚看来,封瀮绝对她的爱不过如此。
表面上看起来她是族长夫人风光无限,可实际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岌岌可危,她没有封族的子嗣,封瀮绝如果变了心,随便哪个女人都能轻而易举将她从族长夫人的位置上赶下去。封瀮绝对她的爱只是一时的,而族长夫人的权利是一世的,她得想个办法早点怀上身孕保住夫人的位置。
翌日,明静凌接着送荔枝的名义去探望明澜,其实是为了做样子给封瀮绝看,表明她改变主意赞成明澜留下来。
正巧,明澜刚炼金完,屋内的花香与药香混杂,分外清香迷人。
“你会炼金术?”明静凌放下篮子,灵敏的鼻子闻了下,很快区分出香味的来源。
“大姐,我是世璟府的废材,怎么可能会炼金术?”明澜讪讪的笑着,瞪了一眼床幔后的小猴子,让他在门口好好守着不守,跑进来偷吃药材,现在倒好,让人起了疑心。
明静凌呆在封族有一年之久,在花香的熏陶下,自然很熟悉的区分出各种复杂的味道,药香与花香不一样,很特别。环顾周围,除了明澜没有别人,更加肯定:“我闻得出药香,是你一个人在这里炼金后所留下的,别否认。”
“不愧是大姐,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明澜被拆穿,只得暂时先承认。
“炼金师这么难掌控,你是怎么会的?”明静凌一直想学炼金,却对药材不敏感,总是弄混淆相似的药材,加上难以控制炫火,最后不情愿放弃。
明澜肯定不会告诉明静凌师承药尊,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是寒陵王亲自教我,还帮我晋级的。”
“寒陵王……”明静凌默默念着这三个字,她艳羡明澜能够得到寒陵王的青睐,更羡慕寒陵王对明澜体贴。“那你现在的炼金术到了什么等级?”
明澜不知道明静凌打听这么详细的意图,于是把等级说低了一级:“我的炼金水平有限,大概是个中级炼金师吧。”
“中级?这么厉害?”明静凌惊叹之余满是佩服,女子炼金师极少,封族历来只有一位,就是封族大小姐封香菱,只可惜听说违背了前族长的意愿,被驱逐出封族。后来关于封香菱的事,封族无人提及。
“厉害倒不至于,高级顶级至尊炼金师多了去,我这中级炼金师,算不了什么。”明澜谦虚的应道。
明静凌热情拉着明澜的手,“以前年纪小,你我不懂事偶尔会有小争执。世璟族只剩我们两个姓明的,就让那些矛盾随着过去烟消云散。”
“过去的事我没怎么放在心上,不必介怀,有什么话大姐不妨直说,不用套亲情。”明澜直截了当的说。
“成亲一年多,我迟迟没有怀上子嗣。我担心这样下去,你姐夫迟早会变心,你是炼金师,一定能炼出能让我怀上身孕的药,对么?”明静凌哀求的眸芒中充满期盼,其实她早有意找个炼金师问下有没有怀孕的偏方,可碍于族长夫人的身份,她拉不下脸问。明澜是自家人,就不用顾忌那么多。
明澜听了个大概,“我理解大姐的难处,唯一有种丹药要孕辰丹,服用后能使人在一个月内出现假怀孕的脉象。大姐跟姐夫伉俪情深,如果大姐用欺骗的方法告诉姐夫怀孕的消息让姐夫空欢喜一场,姐夫会很失望。不是我不帮大姐,是促使怀孕的丹药确实没有。大姐要真想怀孕的话,就好好调理身子,不要动怒。”
“什么叫没有?你是不是不想帮我才找出这样的借口敷衍我?”明静凌情绪激动,在她眼里,神奇的炼金术是万能的,没有炼不出的药。
“我是实话实说,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明澜摘了颗送来的荔枝,是冰的,吃在嘴巴里是凉凉的,味道不错。
明静凌认为明澜太不近人情,再怎么说她表面上对明澜一副慷慨大方的模样,可明澜,装都懒得装,气愤的她,脸色不太好看。
“怀孕的丹药我确实炼制不出,但我这里有别的珍稀药丸,可以送一点给你。”明澜从床上的包袱里拿出存放丹药的木盒,打开后,一股浓郁的药香飘散而出。
明静凌一听到明澜说送她药丸,顿时喜上眉梢,“妹妹太客气了,不知这些丹药都是什么?”
“有精神刺激药,加速药剂,隐身药剂,孕辰丹,驻颜丹……你想要哪种?”明澜将药盒放在明静凌的面前,大方任她选。
“驻颜丹能够永葆青春?”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每个女人都渴望一张永不衰老的皮囊,明静凌也不例外。
明澜点头,“可以,不过有个弊端,长期服用驻颜丹会减少寿命。”
“那还是算了。”明静凌瞬间丧失兴趣,长得在美活不长,又有什么用?“这个紫色的丹药是什么?”
“大姐好眼光,这颗名为伸缩丹,服用后在一定的时间内能够缩小或者放大身躯。”明澜挑出丹药放在明静凌的手心。
明静凌毫不客气的收下,“多谢妹妹,我就要了它了。”
明澜收回盒子,“大姐若是有需要,带上药材,在我炼金术能达到的范围之内,我一定帮大姐炼制丹药。”
“妹妹真好。”明静凌笑逐颜开,“待会午膳去我屋子里吃,我吩咐伙房的厨娘给你做点好菜。”
“大姐,不用麻烦的,我随便去外面凑合下就行。”明澜推辞道,她愿意为明静凌炼金不是想讨好明静凌,而是想在封族的这段时间内,明静凌不要给她添堵就成。
明静凌摇头:“哪能凑合?你想让府上的人说我小气,连一顿饭都招呼不起么?”她对明澜好并不是出于姐妹之情,她看中了明澜的炼金术,还许下随时炼金的承诺,她定然不会亏待明澜。
“大姐如此盛情,那我却之不恭了。”明澜象征性的道谢。
“好,我先回去,记得午时过来。”明静凌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再嘱咐一次,余光意外撇到了床上,包袱里露出了一块月牙状的玉佩,表面泛着虹光,色泽鲜明,下面垂着红色的流苏,眼尖的她一眼就看出来此玉佩是封瀮绝的随身之物,她想都不想就把这块玉佩定为封瀮绝与明澜之间的定情信物,明澜嫁给她过去的心上人寒陵王,还不知羞耻的勾引她现在的夫君,真不要脸!
明静凌不动声色,心底却把明澜恨了个彻底,以有要事为缘由推掉了本该招待明澜的午膳。晚上,她派人焚了明澜屋周围的花,希望一场大火能烧死她恨之入骨的明澜,即便烧不死,明澜也逃不掉被赶出封族的下场。在封族,盛开的花绽放象征着不朽的生命,枯萎就会有不详的征兆。
焚烧的大火染红夜的阴霾,黑云翻滚直冲长天,明澜是被浓烟呛醒的,她跳到池子里,打湿衣服后,趁着火势还没蔓延埋头跑了出去,却不料,撞到一具阔实的胸膛上,“是谁走路不长眼!”抬眸,一张思念成狂的面孔落在她的视线中。
是,是寒陵王,明澜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她愣在原地,惊讶到说不出话来表达内心的兴奋。可一想到她在世璟府什么都没跟寒陵王解释就一走了之,这种狂热的情感顿时烟消云散。她先该说什么,是说她急忙离开没有留下记号不是出于本意还是……
突然发现,话卡在喉咙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寒陵王冷眸静望着明澜,她侧脸上有些淡淡的黑渍,应该是被烟熏过,没有穿外衣,应该是在睡梦时被惊醒。遇见她的一霎那,明显感觉到心颤了一下,欣喜若狂。他很想冲上去将明澜揽入怀中,但明澜一声不吭离开他,折磨着他的心,冲动的心情被理智瓦解。
爱与恨交织在一起,化为无言,身后的跃动的火焰,俨然成为两人最美的背景。
“你……”明澜咬了咬唇皮子,连‘最近过得好不好’这种寻常的问候她都没有勇气开口。
封瀮绝听闻府里着了火,赶来时正好撞见两人僵持的一幕,好在明澜安然无恙。他好奇,两人以这种方式遇见,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退到一旁,处于看戏。
“怎么烧的这么厉害?”紧随而来的明静凌,打破尴尬难堪的氛围,看明澜毫发无损没被烧死,狠辣的眼底划过失望。
“不清楚,我醒来的时候,屋子旁已经起火了。”明澜一来封族就遇见这样倒霉的事,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针对她?探究审视的眸光瞟向明静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