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完美洗脱嫌疑,还除掉了他多年的眼中钉步煌珏,封瀮绝内心激动成狂,“我……”那些字眼,到了嘴边,似乎都化为无声。
“嗯?”明澜狐疑的望着封瀮绝。
“没,没什么。”不知道是拉不下脸还是懦弱,封瀮绝始终没有表达出心里想的意思。
明澜去拿扫帚处理一下地上的失魂丹粉末,转身。
封瀮绝内心怅然,明澜像是刻意疏远他,这种感觉让他极不舒服,“明澜!”下意识喊出声。“我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跟你相处。”
“然后?”明澜回眸一笑,四周黯淡了颜色。
“之前因为明静凌,我跟你还有寒陵王三人闹得不愉快,心里一直很难过。跟明静凌成亲一年,我渴望有子嗣,上次在异界大陆你救我的那回,我是为求子而去询问苏婼嫣。所以明静凌小产的时候,我会冲动。”
封瀮绝说到这里,长长的哀叹,“我跟她之间存在些小矛盾,但还是爱她的,这一年我想要子嗣却忍着没有纳妾,是想拥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悲惨的是,她不仅小产,终生不能再有身孕时,我的世界彻底崩溃。”
“那我说,是我故意害死明静凌腹中的胎儿呢?”明澜疑问道,明静凌有意无意想落水嫁祸给她,她才成全明静凌的苦心设计,算得上是故意。她形容的是明静凌腹中的胎儿,而是不封瀮绝的子嗣,变向与封瀮绝表态,她不认为明静凌怀的是他的骨肉。
“事后我仔细想过,客栈里救我,给我解毒丹,参加炼金比试卷入到封族内部的斗争中替我对付步煌珏,你做的这些让我无法恨你。”封瀮绝眼底莫名透着伤感。
明澜颔首,“我都明白你的意思,我想说的是: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摒弃你这个朋友,只不过是你对我出手的那一刹那,让我……”
后面的话封瀮绝没有勇气听下去,“别说了,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在停留在封族的这段时间,我只想尽我所能补偿你。
“我不想要你的补偿,是要你自己释怀。”明澜真挚的眸光倒映在封瀮绝迷茫的瞳孔里,流淌着异色光芒。
封瀮绝微微一怔,“谢谢你,我去处理步煌珏名下的药材,就不打扰你了。”
“嗯。”明澜应道。
“对了,离藏书阁开启的时间还有七天左右……”封瀮绝想时间慢点,再慢点。不想短暂的七天后,明澜跟寒陵王相继离开。“我想把藏书阁的钥匙放在你这。”他从脖颈上扯下一条明晃晃的金钥。
明澜圆目微睁:“这,藏书阁是你们封族最重要的地方,你把钥匙给我,不合适。”明澜推回去。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不能拿。
“不是你们封族,是我们封族。你忘了你神使的身份?”封瀮绝反问:“藏书阁每个月开启的时候,总会招来一些劫匪。这次逮捕步煌珏不一定能起到威慑的作用,我担心他们会盗窃钥匙,故而,想交给你暂且保管。你作为神使,有义务帮我分忧解难,对吗?”让明澜帮忙保护藏书阁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他把最重要的金钥给明澜,以此证明对明澜的信任。
“可是……”明澜犹豫了。
“别磨蹭。让你保管就拿着,哪来这么多废话。”封瀮绝把金钥房子放在明澜的手心。
这金钥系着封族的命脉,搁在明澜手中的感觉,分量太重。摊开的五指,紧紧蜷缩成拳。
“我先去把步煌珏所负责的药材都拿回来。”封瀮绝留下这句话先行而去。
明澜过于关注金钥,忽略了倒映在窗户上沉下去的头影。
封瀮绝拿回所有的药材后,并没有立即去牢中审问步煌珏,而是回去把收押步煌珏的好消息告诉明静凌。
“你说步长老因为禁药被明澜当场抓现行后,押入牢中了?”明静凌瞠目结舌,没想到暗地里的靠山顷刻间变成阶下囚。
“对啊,这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封瀮绝绽开的眉角皆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明静凌敷衍的应了句,“嗯嗯,是呀。”她在想,步煌珏入狱,就少了一只对付明澜的爪牙。她要不要救步煌珏出来呢?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封瀮绝心生疑虑,他先前就觉得明静凌不对劲,现在听了步煌珏的下场后,表情这么不自然,莫非她真的跟步煌珏有什么关联?
“没。心腹大患突然落了网,我沉浸在喜悦中,没反应过来。”明静凌解释着,低垂的长睫遮掩过凌乱的眸芒。
封瀮绝知道明静凌在撒谎,却不揭穿,试探:“步煌珏手里的那批药材,大部分充公了,还有小部分药材不见踪影,我怀疑他藏了。步煌珏对我恨之入骨,我去问,肯定什么都问不出来。就劳烦你替我跑一趟地牢。”
明静凌诧异的同时,爽快答应了。她正想了解下步煌珏的情况,封瀮绝让她去审问,就有了名正言顺去地牢的理由。“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为夫君效劳是我的分内之事。只不过步煌珏老奸巨猾,口风比较紧,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没关系,试试实在不行就算了。”封瀮绝假意安慰,像这些关乎拷问的事,明静凌很反感,这回破天荒答应了,一定有问题。为了弄清楚明静凌跟步煌珏之间的关系,待会他要派人跟去看看。
“嗯。”明静凌下意识往封瀮绝衣领处瞟了一眼,黑色的项链不见了!那项链上吊着的金钥呢。就算她心里好奇金钥的下落,却不能开口问。看来,她有必要私下把封瀮绝的书房彻底翻一回找找看。
当然,明静凌往后倾一下身体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封瀮绝的视线,从明静凌看过来的角度,是看他脖颈处,竟然连她的夫人,也对藏书阁的金钥起了兴趣,事情扑朔迷离。“夫人,你去审问吧,我等你的好消息。还有,步煌珏被关了,但灵力不容小觑,你要小心。”
然,他没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明静凌去牢中之前,步仁堵住了她的去路,举起手弩。精巧的箭划破长空,掠过明静凌的耳坠,直中身后人的眉心。“步仁,你是不是疯了,这一箭差点要了我的命。”大步走过去,对步仁劈头盖脸一阵臭骂。
“族长夫人,我是好心好意帮你,你还这个态度。”步仁摆着一副难过的表情。
“帮我?看你是想害我。”明静凌横了步仁一眼,气喘得厉害,看样子气得不清。
步仁按着明静凌的细脖,让她低头,指着草丛中的一处,“你被人跟踪了。”
明静凌美目睁大,难不成是封瀮绝起了疑心故意试探她?心中一阵阵抽搐。好在步仁出现,若不然,让封瀮绝知道她跟步煌珏的事,别说步煌珏死无葬身之地,就连她也不会好过。不过,她倒好奇步仁‘碰巧’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妩媚的神采,流转在步仁的身上。
“别,你可别这么看我,弄不好,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不闹你,这次我来找你,是跟你有交易谈。”步仁开门见山的说。
“交易?”明静凌神色微变。
步仁点头:“我知道你怀疑我,很简单,你跟我爹之间滚上床的事,我一早就知道,却没有说出去,这不足以证明我的诚心?”扬起的嘴角,有几分洒脱。
“你,闭嘴。”心虚的明静凌四下环顾,还好周围没人。
“看你那害怕的模样,放心,这里除了你跟我,没别人。我爹栽在明澜的手里,是他轻敌,怨不了别人。你这是要去救他?”步仁狭长的丹凤眼,隐约带有狡诈。
明静凌没有正面回答:“怎么,你要救你爹,想让我帮忙?”
步仁摇指,“不是救他,而是杀了他。”
“什么?”意料之外的答案让明静凌震惊无比,照平日来看,步仁没有多痛恨步煌珏啊,要是没步煌珏,哪有他今天的地位?
“我说让你帮我杀了步煌珏。”步仁强调,他靠近明静凌的耳畔,呢喃着:“他侮辱你,夺去了你的清白,你应该非常痛恨他。看在他能帮你对付明澜的份上才委曲求全。”
明静凌的心思被步仁探得一清二楚,她极不爽:“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已经说了吗?我要你杀了步煌珏。只要他一死,你被侮辱的过去将不复存在,不用再提心吊胆害怕封瀮绝会发现。”步仁继续利诱,天下没有不肯合作的朋友,除非是筹码太低。
明静凌很在意曾经被步煌珏的事,所以当步仁提出杀之后快的时候,她心里是同意的,表面上仍旧是一副冷淡:“听起来,似乎对我挺有好处。牢中派有重兵把手,要杀步煌珏,没那么容易。”
“我早帮你想好了。”步仁从腰际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瓷瓶,“这是夺命丹,服用者在二十四个时辰之后,会七窍流血,如同暴毙而亡。就连仵作,也验不出来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