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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龟儿子这两天是哪股筋被扭着了呢?目睹这一幕的众男女面面相觑,脸上分明都写着这个问号。

一个穿黑呢子短大衣的老女人坐在骆兴全的皮条凳上,旁若无人地抽着烟。他先以为是顾客,没大在意,但当他走近看清是何许人时,却大为诧然了。

“哦,唐委员,稀客,稀客。”骆兴全急忙趋前招呼,又把茶杯递上去,“嘿,刚泡的……”

“稀客,你才是发财不见面呢!”唐委员瞟了瞟茶杯,却并不伸手接,“怕我们来吃你的大富呀!”

“啷个说这种话哟!”骆兴全陪着笑脸放好杯子,职业性地觑了觑对方脚上的皮鞋。那是一双黑皮鞋,好像是特制的,做工非常考究。骆兴全本想顺口评论两句,但话到嘴边又忍了,他不知道能不能说在点子上,让这位说话办事从来都很难有个定准的老妇人高兴。

“呵,听这口气,莫非你还不想发财,怕发财么!”唐委员不屑地笑道,但这话语中并没有恶意。

她的正名叫唐光,大概可算是当地资格最老的地段居民委员之一了,至少是骆兴全才开始记事时,她就已担任着这一在政府与百姓之间上传下达的崇高职务。她丈夫当年是地下党的交通员,解放前夕被国民党杀害,据说刑前还挖了眼睛,割了舌头。这种深仇大恨使她对以往在地段上受管制的阶级敌人,一直保持着“像严冬一样地冷酷无情”,至使牛鬼蛇神们听到她的咳嗽声,脚杆都会打闪闪。尽管今年已六十有二,但看上去却一点不显老态,还领队参加过区里的老年迪斯科大赛呢!因为“生下来屁股上就有屎”,骆兴全以往见着她就像耗子见了猫一般,惟恐避之不及。这些年情况自然是有一些变化,但大约是由于“惯性”的影响,相互间不管怎样热闹,依然能够感觉得到一种似有若无的隔阂。

“唐委员大驾光临,又有啥子指示?”骆兴全放下木拐,在一个小板凳上坐定。

“莫这样讲!”唐委员道,“我们这些人都是为你们服务的。懂不懂,领导就是服务嘛!”

“……嗯,嗯……”骆兴全愣了愣,旋即耍贫嘴道,“我们的一切工作干部,不论职位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务员……”

“好了好了,莫跟我来这一套。当年真喊你背最高指示时,你怕还反感呢!”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唐委员一下显得有些不大自然,稍稍顿了顿,圆场道,“其实就是在那几年,我们也从来没有把你当敌我问题来看待……”越圆场越麻烦。

骆兴全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了。“唐委员,有啥子事,就直说吧。”他近乎生硬地说。

唐委员的嘴巴蠕动着,眄了眄自己的谈话对象,很有些不了然的样子,但最终还是面对了现实,吁口气,站起身来道:“走,跟我到居委会去拿你的身份证!”

“我另外找个时间要得不?我还得守稀饭钱呢!”

“王主任在那里,他还有话跟你说。”唐委员拿出公事公办的样子,站起身,提起一直放在膝盖上的提包。

骆兴全说不出话来了,将摊子胡乱拾掇了一下,转身拜托给正在远处偷觑他们的窦眼镜,然后挟上木拐,三点式地跟在唐委员背后走了。

其实一开始他的心头就已经有数,唐委员突然到来,一定是范翠兰去走动的结果。昨晚上他和她话不投机,背抵背过了一夜。今早上旧话重提,依然各唱各的,没能达到步调一致。范翠兰一气之下,没给他做早饭就出了门,一阵旋风刮得满世界都知道了——大概只有昨晚上没回家住的祁伟两口子除外。婆娘见识加婆娘动作!大半天了,还不见她的影子。他估谙她是到南岸干妈那里去了。只要两口子吵架她就往那儿跑,现在儿子也在那里,就更必去无疑了。妈的,你倒是整得痛快,弄得老子在这儿颠来倒去!居委会就在唐委员家里。平时常有一些居民来此反映情况,解决纠纷,俨然是个小法庭,骆兴全一进屋,便和坐在里面的街道办事处王主任四目相对,他的脊背莫名其妙地沁出冷汗来。

“来啦。”倒是王主任先招呼他。

“嘿,嘿……”他急忙点头,很尴尬地笑着。

“听说生意不错呵!”

“凑合,凑合。”

这当儿,唐委员打开桌子上的一个小木盒,取出一张公民身份证递到骆兴全面前:“收捡好,别掉啦!”

骆兴全新奇地接过来,看了正面背面,最后目光落到自己的照片上:头发乱蓬着,门牙外暴着,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这张照片少说也已照了一年多了,他记得那天他被叫去排队照相时,刚好因为在街道办事处召开的台属座谈会上一言不发被唐委员数落了一顿……照片是整体印上去的,不可能重新换了。

“这不单是一个身份证,还有作为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荣誉……”唐委员开始例行公事。

尽管极不耐烦,骆兴全还是不得不装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们不管做啥子事情,都不能忘记一个公民的责任,特别是在事关国家统一的大是大非上……”

骆兴全要不是“三点式”,身体绝对已经离开地面了。上纲上到这种高度!现在又不是文化大革命,你吓唬哪个!

“现在好多不怀好意的外国人都在盯着我们的宝岛台湾……”

“放心,唐委员!我骆兴全当不了卖国贼,真是当了,卖的钱还没有地方放呢!”骆兴全忍不住笑扯扯地顶了一句,同时睃了睃稳坐不动的王主任。

“你看你看,等我把话说完嘛。”

“我的摊子还甩在大街上呢!”

“好好,我问你:你是不是打电报不让你妈回来?”

“有这个事。”

“骆兴全同志:你犯了一个重大错误。”唐委员脸色一沉,双目鼓突得像要掉出来一般,“你伤害的不是你妈一个人的感情,而是全体台湾同胞的感情!你这是在扣押党和政府对台湾同胞的深切关怀!是在对台湾回归祖国的和平统一的大业起破坏作用!”

这一通义正辞严的声讨,加上王主任在一旁不时投过来的颇带威压感的严肃目光,倒真个把骆兴全给震住了。现在报纸广播电视上倒确实是经常在喊这个事哇!但凭心而论,自己哪有一丝一毫不拥戴的意思?由她这样一说,却成了唱反调的角色了!

骆兴全自然是想不通,气呼呼地呆在那里,连王主任示意他坐下的表示都没有理会。他特别想不通的是这些话不是由别人来说,而是面前这位唐委员……红脸白脸都由她一个人唱完了!

那年子“清污”时,唐委员跑到摊区来声嘶力竭地喊叫:“这样下去还了得!连台湾的歌曲都公开卖,公开唱了,你们这里到底是共产党的天下还是国民党的天下?我看有些人,要是国民党回来非当叛徒不可!”在她的带领下,一群同仇敌忾的居民老太太把几个卖录音带的个体户折腾得哭爹叫娘。幸好他向来与录音带无缘,不然那才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骆兴全,听到没有!”唐委员突然像审讯犯人似地叫了一声。

这一下着实是把骆兴全惹得鬼火冒了。

“唐委员,说话莫恁个干燥嘛!”他开始反攻倒算,也顾不得王主任在场了,“你老人家到底是忘性大,还是进步太快哟?弄得我们这些木脑壳硬是无法撵呢!文革的时候,为我娘老子的事情,你天天揪住我不放,左一个‘在思想上必须彻底划清界限’,右一个‘在感情上必须要真正恨起来’,不管我啷个表态,对天发誓,你总是不相信!结果就业没有份,困难救济被克扣,连想参加个生产自救小组磨豆腐都不行,还怕我放毒……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

“呵哈,我说你这个骆兴全呀,骆兴全!”唐委员不但不为被揭老底而恼怒,反而指点着骆兴全兀自笑起来,“我就说你思想还没转过弯来嘛!弄半天原来是在跟党和政府赌气呵!那些年辰哪个说得清楚,连国家主席都整死了嘛!而且说老实话,你这个事情还不全是冤枉。你爹是国民党军官,解放前确实也作过恶,要你认识认识也不为过嘛……当然,这些老皇历今天也用不着再去翻了,朝前看嘛,对不对?年轻人心胸应该宽一些,眼光应该远大一些嘛!”

“哪个在跟党和政府赌气了!”骆兴全脸红筋胀地吼道,“硬是嘴巴生就两块皮,上天入地不费力么!”

“你看你看,有理讲理嘛……好好,不扯这些垛垛了!”唐委员宽宏大量地挥挥手,忽然收小了声音,做出很“内部”的样子,“给你透露个小道消息:我们街道打算推选你当区政协委员,出席区政协会议。”

骆兴全顿时愣住,那情状跟前些年唐委员宣布他是“残渣余孽”,要下放到农村去脱胎换骨时颇为相像。待他反应过来后,心头不由得一阵扑腾:咦,我骆兴全这辈子……但他却稳住自己,做出很不在意的样子道:“算了算了,那些空灯儿有多大个意思!”

“啥子呢,空灯儿?”唐委员睁大眼睛,同时瞟了瞟一旁稳坐不动的王主任,“多少人钻头觅缝地争还争不到哇!”

“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讲的是实惠。”

“不就是房子嘛!”

骆兴全再次愣住。

“你婆娘都来说过了,还装啥子蒜。”唐委员带点儿不屑地说。

“她啷个说的?”骆兴全心头一阵发毛。

“他说你想要挟政府,借你妈回来探亲,要一套新房子。”

唐委员说得轻飘飘的,骆兴全的脸却立即变得紫胀起来,两只眼睛瞪得牛卵子大。“放屁!”他用木拐杵了杵地下,吼道,“哪个龟儿才打过这种屙屎主意!要真是范翠兰说的,老子,老子……”

要换了别的男人,后面的话自然就不会这么吃力,可偏偏遇着他老兄。要发狠动武,前面已经说了,那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要说离婚,还真提不起这个虚劲。哽了半天,最后哽出了一句雷声大、雨点小的话:“老子回去问她!”

“问不问都没关系嘛。你家住房确实有困难,想要房子也是合情合理的。”王主任冷不丁地搭话道。

骆兴全盯着王主任看了又看,确信对方并无奚落揶揄的意思,才大着胆子道:“真是这样,那就要麻烦政府啰。”

“人民的政府,倒不怕麻烦哟!”唐委员道,“但我们的思想行为……我看你还是赶紧到邮局去再给你妈发一个电报,要加急的!让她仍按原计划回来。要不然她们一离开香港就不好办啦!”

骆兴全心头一动。发了电报还可以再发电报!咦,这老太婆脑袋瓜倒还灵光呢!从开始到现在,他第一次不带恶意地看了看这个堪称三朝元老的居民委员。

“你们去拍个电报不一样嘛。”他口气软了许多。

“我们要能代替你就没得这些麻烦了!你妈住在哪里?连范翠兰都不晓得,把得好紧!”大概是觉着事情有了转机,唐委员的脸上又有了刚开始时的那种笑容。

“在这里,拿去吧。”骆兴全从兜里掏出一张电报丢在桌上。

唐委员拿过去看了看,递给王主任。王主任看罢又笑眯眯地还给了骆兴全:“是你的妈,该由你去发才对。”

“我不能担保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妈。我从小跟干妈长大。根本不认识我妈是啥模样。”

“不是你妈,人家发了疯,大老远花起钱来认你这个跛脚呀!”唐委员道。

“哪个晓得,天下怪事样样有。”

“见了面就清楚了嘛,是不是?”王主任呷了一口茶,笑道,“我说骆兴全呀,这可是打起灯笼火把都难找的大喜事呵!快打电报去吧,不要再耽搁了。”

骆兴全不是从王主任的话里,而是从他的神态里感受到了一种难予抗拒的分量。

他不再跳了。四前街上就有个邮电支局,一坡笔陡的石梯坎直通门口,上面没有任何标志,连个象征性的邮箱也没有,远远看去根本不像个具有现代化色彩的去处,倒像是不知从哪里飞到闹市里来的一处清虚道观。骆兴全的那个“拒绝电”就是在这里发的。来到石梯坎前时,他的脚步略略放慢,但并没有停下。

如果说刚才在居委会里他心头尚有一点子回心转意的波动的话,一来到大街上,这种波动便渐渐平复了。趁此机会向国家要一套房子,这个主意精倒是精,但却不大现实,国家能满足这种“苛求”?再说这也不免下作,我骆兴全四十年都挺过来了,到这时再去沾什么光,有必要么?现在已时兴商品房,老子再苦两年,漂漂亮亮地买它一套!再打他妈的啥子狗屁电报哟。唐老太婆不过是官样文章,做给王主任看的。她那号人,莫非还会真的对“不共戴天的仇敌”突然生出怜悯同情,巴不得他们来个骨肉团聚么?

他不由得又怨恨起自己的婆娘来。女人,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把你自己的男人拉来笼起,于你又有啥子好处?找起虱子到脑壳上来爬!

骆兴全黑脸秋风地回到摊区,路过窦眼镜跟前时,老兄不记前嫌,又上来搭腔:“哎,跛跛,是通知你吃油大么?”

“让你了!”他没好气地答道。

“不敢不敢!”窦眼镜兴许今天是做了啥子赚钱生意,情绪挺不错,“听说过吧,那几年是‘军属烈属不如人熟’,现在的行情是‘港胞侨胞不如台胞’,你哥子是时来运转,朝为补鞋郎,暮登天子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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