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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熊猫“碎货”(3)

随着“碎货”腿伤的痊愈,这东西变得越发活泼而灵动。它有追人的嗜好,因为它知道,人会给它好吃的东西,人随时可以变幻出它意想不出的食物,在它那个花熊的世界里永远吃不到的食物。现在,“碎货”的饮食与黄狗几乎没有大异,剩面条,剩窝窝,生红薯,熟芋头,什么都吃,二老汉家的羊奶已经打发不了它,也没有谁想起来它还要吃竹子,大概连它自己也不知道还会有吃竹子这样的事了。兔儿常给它喂牛奶糖,但自从它吃过别人喂过的芝麻糖以后,对牛奶糖就不感兴趣了,原因是芝麻糖酥脆,牛奶糖粘牙,它不喜欢那些黏糊糊的吃食。

彩萍临回城的时候来看过“碎货”,她说“碎货”跟城里商店摆的玩具熊猫不一样,跟城里动物园的熊猫也不一样,玩具的熊猫黑是黑,白是白,圆滑柔软,“碎货”太脏,像个小泥球,动辄还要咬人,抓人裤腿,不如货架子上的可爱,又说,动物园里的熊猫显得很高贵,很典雅,对人也爱答不理的,不似“碎货”这样人来疯,没有一点儿熊猫的矜持。

四女没说什么,四女觉得又脏又咬人的熊猫才是真熊猫,就跟那近视又讨厌的竹鼠才是竹鼠一样,一到了城里人手里,就变了嘴脸。

上边传过话来,让豹子坪把“碎货”先照料着,待开了春,山上的雪化些了,县上派人把“碎货”送到熊猫饲养基地去。二老汉特意问了酬劳问题,上边说抢救濒临灭绝的野生动物,人人有责,当然国家也不会亏待了农民。又说,救护这样小的熊猫对当地来说还是第一回,对县上来说也是史无前例,务必要精心,这件事已经在林业部门挂上号了,真有什么差池,不但豹子坪村委会担待不起,就是县里也担待不起。

这一来就搞得有点儿紧张,“碎货”被严格地看管起来,本来还可以放到院子里跑一跑,跟着黄狗追逐嬉戏一番,这回很多时候是被关在了四女家放农具的堆房里。黄狗是“碎货”的朋友,不忍“碎货”一个孤单寂寞,也不远去,常常在堆房的前后溜达,必要的时候还要隔着门缝朝里头汪几声。

天气渐渐转暖,上边来人了,来抬熊猫出山。

在四女家的院子里,几个人在叮叮咣咣地钉木笼子,挑好了六个年轻后生,以每人五十元的价格雇用,将熊猫抬出去。

要上路的熊猫如同要出嫁的女,豹子坪的人对这个不满半岁的小生命忽然生出了无限的依恋,人们端着鲜洋芋、煮鸡蛋来为“碎货”送行。

兔儿还为它特意在涧里洗了澡,盗用的是彩萍送给姐姐的洗发香波,一整瓶没有开过封的香波全部用在了“碎货”身上,将“碎货”洗得干净清爽,浑身喷香,简直不是花熊了。兔儿想,彩萍说的“货架子上,黑是黑,白是白”的花熊大概也不过如此了。依着兔儿的本意,豹子坪出去的花熊应该体现着豹子坪人的面目,不能太寒碜了。

下午,全体村委员在四女家招待上边来的人,他们围着矮桌子喝酒,吃四女做的洋芋糍粑、麂子肉烧笋干和炸小蘑菇。上边人吃得很对胃口,喝得满脸通红,说以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环境,在豹子坪过日子全如出世的散仙,能够长生不老。控诉城里的生活太让人痛心,太让人沮丧,空气污染,勾心斗角,老婆孩子,物价飞涨,没有一刻安宁。

四女却觉得这人有些得了便宜卖乖的假模假式。

二老汉拉着他的奶羊执著地站在屋檐下,四女爹出来几回,让二老汉先回去,二老汉不回。四女爹就让二老汉表现出红军后代的风采,要大度,要有境界,不要跟上边人斤斤计较。二老汉不干,他说他爹是他爹,他自己是自己,让村长不要往一块儿硬扯。

村长进屋,小心地提出了饲养费用问题。

村委员庆来说“碎货”日日吃的是羊奶、蜂蜜、白面馍馍。每天的花费大得很很。

上边的人说,你们养的是太子吗?天天的是奶和蜜,就是皇上的儿子也不会这种吃法,你们不要变着法儿地跟上头要钱,该怎的就是怎的,该给多少钱就给多少钱,要实事求是,这是共产党的一贯作风。

这时,二老汉不知怎的拽着他的羊进屋来了,给上边人看羊的奶子,说原本沉甸甸的奶袋子,成了松垮垮的瘪皮囊,为了“碎货”,他的两只小羊都进了汤锅,这损失不跟公家计较怎成。

上边人正吃得头昏脸热,忽地见进来一只大羊,就有些不高兴,沉下脸来说,这是怎么搞得嘛,还有没有一点儿组织纪律!

四女爹让二老汉出去,二老汉不出,说不但他不出,门外还有几个索赔的要进来,狗熊踏了他们的蜂箱,把几十斤蜜都糟蹋了,今年没有进项,老百姓喝西北风呀。

村委三表舅一边给干部添酒一边拿小眼睛溜着干部,大声地说,熊把谁家的蜂箱踩了?我怎没听说!

外头就有人接茬,有人要往屋里走,被庆来挡了。

干部说,老百姓的损失我们是要给补偿的,动物也是要保护的,国家的经济在慢慢发展,山林的野生动物在慢慢减少……

外头有人插话,谁说在减少,山里的羚牛已经成灾了,都成群结队到公路上游行去了。公路上出了几起车祸了,你们还死护着不让打。

二老汉说,我不说羚牛,我就说你们要领走的这个花熊,它吃了我三十六斤半奶,外搭两只羔。

二老汉的羊很懂得密切配合,这时很得体地撒了一泡热尿,拉了一地羊屎蛋,屋里气氛立时热烈而有味儿。

干部说,大伙要体会国家的困难,与政府共同分忧,我们这儿是革命的老区,是有着优良的奉献传统的嘛……

爹喊四女,让四女快把地收拾了。

四女这时正在堆房里和“碎货”纠缠,被关在房间里的“碎货”听到外边丁丁当当的斧凿声,看到那裂着白茬的面目狰狞的木头大笼子,变得焦躁不安,它不停地在屋里转来转去,就连四女也不能靠近它了。堆房里的镢头把、木锨、打谷机、梯子……所有木头的物件几乎全被“碎货”咬烂了,“碎货”呼哧呼哧地用身子撞击着装粮的大柜,那柜已经摇摇欲散,不堪一撞了。

“碎货”在充分表现着它的熊脾气。

四女叫着“碎货”,从兔儿手里接过一大块新挖出的凉薯递过去,嫩而脆的凉薯是山里的特产,有着甘蔗一样的甘甜、花生一样的清香,一咬,汁水顺着手往下流。这东西,孩子们爱吃,“碎货”也爱吃,“碎货”和孩子们没什么两样。但这会儿,“碎货”不买账了,“碎货”将滚到脚底下的凉薯愤怒地捻得稀巴烂,又狠狠地在屁股底下坐了坐。

兔儿说“碎货”生气了。

四女靠在门边说,“碎货”,我知道你不想走,我也不想让你走,可是山外好啊,人往外头走,水往外头流,咱这儿的规矩自古就是这样,有多少老红军就是从咱这儿出去了,进了北京,当了大官,只要出去了,就没有一个再想着回来,可见外头比山里好多了,你怎的就不想出去呢。山外头有会说话的老鼠,有比芝麻糖还香的巧克力,有平得跟镜子一样的水泥地,有大高楼,你就不想看看么?我知道,你是害怕,跟我一样的害怕,其实你比我强多了,他们会把山里的竹子给你送到嘴头边,你可以坐着吃,躺着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那里有羊奶,可以敞开了让你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大家都得哄着你,供着你,你是国宝呀!“碎货”你还恋什么呢?恋这荒山野岭,恋这被夹在石头缝里的苦日子么……走吧,“碎货”你走吧,我要是你,我就走,我就不发脾气……

不知怎的,眼泪顺着四女的脸颊淌下来了,许久的忧郁,许久的哀愁,都随着这泪水,这诉说缓缓而出,四女感到不是和花熊是在和自己说话。

兔儿茫然地看着他的姐姐。

“碎货”晃着身子过来了,它用眼睛斜视着四女,几乎没有什么思考就一把抱住了四女的腿。四女认为“碎货”受了感动,她弯下腰去要抚摸“碎货”那干净光滑的皮毛,她要把“碎货”抱起来,就像娘给它喂奶那样抱起来。

弯下腰的四女感到不对了,首先她感到了“碎货”眼神的陌生,紧接着她感到了腿部的疼痛,再接着有血顺着她的裤角流下来。四女害怕了,她知道腿底下这张嘴的厉害,那些被咬碎的镢头把,铁锨棍,梯子腿,哪一个不比她的腿结实……

四女的脸色变得苍白。

兔儿兔子一样地跑去叫爹。

爹来了,干部来了,三表舅们也来了。

大家撕扯“碎货”,“碎货”就是不撒嘴。

爹说,这“碎货”,今儿个是怎么了?

庆来说,它是看见那笼子了,它心里烦呢。

李山林说,是你们把它关的,别说是个畜生,就是个人,你把他关几天,他也要咬人。

干部说,野兽就是野兽,它的兽性是不会改变的。

四女娘拍着熊猫的脑袋说,你撒开嘴罢,使什么性子呢。

“碎货”果然松开嘴,哧溜一下,顺着梯子攀上了夹层,在夹层上哐里哐啷,又是一通猛折腾。

四女的腿上有几个血窟窿,在汩汩地冒血。

干部说,上医院吧,明天找几个人轮着抬熊猫,轮着抬这女子。

爹捏了捏四女的腿说不碍事,没有伤着骨头。

听四女爹说没有伤着骨头,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谁都知道这是“碎货”口下留情的结果,大家都见过花熊咬竹节的情景,咔嚓咔嚓地,一只脚杆岂在话下……

三表舅说,得给“碎货”换个地方,要不它看见院里的笼子还是安静不下来,明天只要安安全全将这货送走,一切就都踏实了。

庆来也说有道理。

爹看着他那些被咬坏的家什,也说是该换个地方。

于是,男人们回到正屋,继续喝酒,讨论“碎货”今晚的安置问题。

娘撕了兔儿的白衬衫,将四女的腿缠了。

“碎货”不知什么时候又从梯子上溜了下来,寻寻觅觅地凑了过来,把一个大脑袋枕在四女的腿上。

干部们讨论的结果是把“碎货”转移到村办公室会计的小屋。相比较,会计的小屋最为严谨,有两道锁的铁门,有钉了铁栏的木窗。当然也接受了堆房木器受损的教训,将会计的桌椅板凳,一切“碎货”能啃得动的物件全部搬出。就这,会计也老大不乐意,嘟嘟囔囔地说些个挪动金融要害部门出了事情谁担承的话。

庆来说,那“碎货”就在你的办公室呆一个晚上,明天露水下去了就动身了,高低凑合一下就是了。

会计说搬来搬去太麻烦。

三表舅说,人家村长屋的手使家伙全让“碎货”咬完了,人家都没说麻烦,让你挪挪桌子你可就嫌麻烦,你好意思?

会计不说话了。

吃完晚饭,四女爹让人将“碎货”夹了过去。

夜里,四女靠在床头,隔着窗户朝院里望。院里,满院的月光,水一样地洒下来,对面山坡有黑影在走动,悠闲而舒缓,四女想是母豹,是黑熊,是羚牛,也许是其它……一片云浮过来,遮了月亮,便没了母豹,没了黑熊,没了羚牛,也没了其它,变作了一片黑。黑色中,木笼突显出来,不知怎的,它和这个寂静的山村之夜显得极不协调。明天一早,“碎货”就要被装在里面,走过这重叠的山水到外头去了,它会看见许多四女在豹子坪看不到的东西,它还会看到许多比彩萍看到的还要多的东西,它将不再是一只花熊,它会变作彩萍说的,商店里货架上的玩具,变作为动物园挣钱的矜持展览品……

想到这儿,四女的眼里又噙满了泪。

娘说,你腿疼吗?

四女摇摇头。

娘说,明天“碎货”就走了,这是它在山里待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四女说,今夜“碎货”一定很难过。

娘说,山里的野物都是有灵性的,它们都跟山连着呢,你看看“碎货”今个那个闹,都邪了。

四女说,娘,我的腿好了我也要出去。我跟彩萍已经说好了。

娘说,我的女子出去了就再不会回来了。

四女说,娘,我回来。

娘说,你们都骗我……

早晨,会计匆匆地来到四女家,向村长报告说:花熊跑了!

爹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赶,嘴里不住地说,怎的跑了,怎的会跑了呢?

四女爹来到会计室的时候,会计室的屋里屋外已经站了不少人,李山林正在人群中大声说着,跑了罢,跑了好!

三表舅望着被“碎货”咬烂的窗框说……怎就忘了它是一只花熊呢……

干部用手摸了摸因窗框的碎裂而七零八落的铁栏说,厉害,厉害!

爹用脚踢了一下在人中钻来钻去的黄狗说,你天天看着它,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黄狗理直气壮地冲四女爹汪了几声。

四女爹说,狗东西还敢跟我回嘴,去找,你给我出去找!

黄狗掉头就跑了。

黄狗跑回家来了。

家里,兔儿在跟四女说“碎货”的事。

夏天,四女到山外去了,是彩萍来信叫她出去的。

又是几年过去,别处的人口都在急剧上升,只有豹子坪的人口在下降,从五年前的九十四人降到了八十一人。年轻人基本都出去了,豹子坪只剩下了老弱病残,以来调查的人口专家的观点看,用不了四十年,豹子坪村就会自然消亡。专家的学生为这个推测而兴奋,他们说,将山林还给大自然,还给野生动物,这是社会的进步,是自然生态环境改善的伟大成果。

四女爹摇头,四女爹说,村没了,让花熊们投靠谁呢,这些年,花熊们已经摸着了规律,凡是有病的、饿的、奄奄一息的就都往豹子坪跑,豹子坪无论如何也得挺着,挺在这深山老林深处,挺在这高山峡谷尽头。

学生们听了迷惑,他们搞不明白,究竟是人进步了还是动物进步了。

反正四女是一直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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