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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999年后新作(11)

这些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老五染上了大烟瘾,并不是为烟破产,而是为烟丧命,家里人都说,装装乞丐也还罢了,到不了要命的分上,倒霉就倒在这烟上,倘若老五不犯烟瘾,也不会在隆冬时节倒在桥底下,以至冻死,都是烟害了他。老五恃一笔好字,不愁没钱。以他的名气,索求者甚多,但老五太慵懒了,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动笔。很多时候是先将人家的润笔之资收了,去吃,去抽,去嫖,至于给谁写字,写什么字,早已忘之脑后,往往让花了钱的人傻等,死等,不见一点儿动静。后来,人们知道了五爷的毛病,就先求字,后给钱,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样就常常把老五逼得犯着烟瘾,躺在烟榻上,悬肘给人写字,字写好了,求家把钱掏出,不需老五经手,就直接变作了提神之物。久之,求字的人得着经验,多在卖烟土的地方等他,现写现卖,现买现抽,两不耽误,如此一来,老五的烟瘾就越来越大了,到了无节制的地步。事情的结果是,他一到卖烟土的窝点,就来钱,这倒真是有点儿奇怪了。老五过足了烟瘾,润笔的钱也花不完,便要去那温柔之乡“小红低唱我吹箫”一番。小芍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很偶然地怀上了金瑞的,小芍药也抽大烟,烟瘾不在老五以下。

就这么着,爹也抽,妈也抽,生下了一个迷迷糊糊的金瑞。

转眼到了1998年,我跟着电视剧组来北京拍戏,在摄影棚里几次见到了王玉兰,一问,说是跟一个文化中介公司签了合同,当群众演员,有戏就来,没戏就在家歇着。我看王玉兰的长相,倒是很有特点,当个旧社会的乞婆,当个逃难的群众,基本上不用化妆了。问到家里的情况,王玉兰说,发财在一个装饰公司当经理,娶了一个浙江来的姑娘当老婆。我问王玉兰,发财说话是不是还“俄”、“俄”的,王玉兰说早就不了,王玉兰给我看发财的相片,相片上的发财充分体现了匈、汉杂交的优点,浓眉、方脸、高鼻、大眼,也是个堂堂的汉子了。堂堂的汉子靠在一组组合柜前搂着一个俊美娇小的女子自信地笑着。我问那个女的是谁,王玉兰说是她儿媳妇。问儿子、媳妇是不是跟他们一起过,王玉兰说不,一结婚就分出去单过了,金瑞说这是金家的规矩。我问金瑞在干什么,王玉兰说他在看病。我问什么病,王玉兰说是糖尿病。我说金瑞苦了半辈子,怎会得这种富贵病,王玉兰说大夫说了,是遗传,可能金瑞父亲就有这种病。我一下没话说了,以我那个荒诞无度、暴饮暴食的五哥,得这种病不足为怪,遗憾的是还传给了他的后代。金瑞可能早就潜伏了这种病,只不过没有发现罢了,他的慵懒,他的黏糊,或许都跟这病有关,如是这样,真是错怪他了。

我说去看看金瑞,王玉兰说,不必了,他一个晚辈儿,没来看您就已经是很失礼了,哪能劳驾您去看他。只是他这病,不能累,每天限制饮食,按定量吃饭,一天粮食赶不过半斤,他这人最不能控制的就是酒,每顿那二两二锅头他是必喝的,任谁劝也不行,喝了就躺着,躺着就睡,一整天一整天地粘在床上,倒是省了鞋。我说,得按时吃药,没有症状也不能掉以轻心,一出现并发症就晚了。王玉兰说,他吃的药跟喝的酒都对冲了,等于没吃,现在治糖尿病的药都特别贵,有钱的人才得这种病,医院就把药价提得高高的,金瑞是既没有公费医疗又没有医疗保险的人,一切花销都得自己干受着,这也是命了。

看来,老两口的生活仍是很拮据,那英俊潇洒的儿子,那明媚舒朗的南方儿媳,并没有进入到老两口的生活圈子里来。我还是决定去看看金瑞。

这日没事,就坐了车来到东城的九条。

九条的房屋,“文革”以后落实政策,归还房主本人,金五爷已死,此房当由他的儿子继承,这么着;金瑞就由戏楼胡同的老宅搬到了九条,搬到了属于他的那几间北房。用我们家老四的话说是金瑞有傻福,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逮着了,说也亏了老五一头栽在后门桥没起来,老五要再活几年这几间房也留不下,到不了金瑞手里。老七说,这也是天无绝人之路,金瑞正没房,就落实政策了,该着金瑞有这一步,老五再浪荡,终还是积了些阴德,干了些好事,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给他送葬,也不会有今日这房屋的退还。金瑞在众大爷的议论中,带着妻小不动声色地搬走了。

我从来没来过九条,我们家那几位爷大概谁也没来过九条,虽然父亲在这儿买了一院房,我们家老五在这儿折腾了一个够,作为金家金瑞以外的人来这儿,我怕是第一个。

进胡同西口没走几步就见路北有两棵大槐树,树有年头了,用铁栅栏圈着,这算是上了册的,被列为保护的古树,全北京,这样的树屈指可数,实在是不多了。树边有大门,敞着,里头建筑一览无余,房不少,多已翻建过,杂乱无章,想必就是川岛芳子的宅院了,从资料上看,川岛芳子当年就是从这个院里被逮走的。逮川岛的时候,我的五哥还活着,作为邻居,他一定到了当时那一幕。我从已经破败的院里企图看到让我五哥为之羡慕的亭榭山石,但已不可能,北京平安大道的修建已将院的后半部全部推平,轰鸣的挖土机正在屋后挖,挖……至于旁边珍妃的娘家,也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小学校。

学校对面的红门应该就是金瑞的家。门的下部包着吉祥图案的铁皮,上部有门环,两侧有石鼓,旧归旧,却一点儿没有损坏。门虚掩着,我推开门进去,迎面是个砖雕影壁,上面那“鸿禧”二字还带有明显的黄泥痕迹,想必是“文革”期间被人用泥糊了。往左转是正院,却突兀低了一截,正奇怪建筑格局的不合章法,猛然想起老五的大兴土木来,便料定八成是他的遗址了。果然,见院西头撂着一块大石,半埋在土里,苔迹苍然。正要称赞画工技艺的高超,细看,那斑驳的皴点却是自然生成,不禁感叹时光的流逝,五十多年了,半个世纪,连石头也老了。“鬼拍手”还在那里拍手,人已抱不过来,一树荫凉将院子严严罩住,给院落平添了悠远与凄凉。似乎五哥并没有走远,他的痕迹还在这院里清晰地留存着,时刻地向人们印证着他的存在。有话说,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但在人的心里,石头可以老,人却不能……一只硕大的白波斯猫由树上蹿下,擦着我的腿,钻进了北屋。屋里立时传出王玉兰的亲昵话语:“桐桐哎,这大半天你又上哪儿野去了?”

我咳了一声,王玉兰一挑门帘出来了,见是我,表示出了很夸张的惊喜,大声地寒暄着,把我往屋里让。我想,她是演电视剧演惯了,我们的演员一上镜头就作戏,失去了生活的本色,这种拙劣的演技真是害了一大批人,包括眼前这位群众演员。我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金瑞在不在家,王玉兰说在,在里屋呢。

我直接进到里层,看见金瑞靠在被卧垛上,正半眯着眼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着贵州的天气预报,那只匆匆跑进来的白猫,也正趴在金瑞肚子上犯眯瞪。这情景似曾相识,不由得让我想起那年为金瑞婚事到陕北后段家河的事,那时见到的金瑞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他肚子上的孩子换作了猫。见我进来,金瑞说,姑爸爸来了,就慢慢坐起身,蹭到床沿找鞋,一双脚在下头寻摸了半天,也没摸着鞋。我用脚把他散落到柜底下的鞋踢过去,他伸进脚去,就算完成了穿鞋的过程。我说,你怎么不把鞋提起来?他弯腰把鞋提了,提了跟不提一样,鞋的后跟已经让他踩平,提不起来我说,你好么?他说,我有病。我说,你那病不挡着出去工作,出去活动活动反而会好。他说,我阿玛跟我是一个病,他倒是老活动,还不是让病拿死了。我说,那是什么年月,现在是什么年月,不一样啊。金瑞说,甭管什么年月,糖尿病都是一样的。

糖尿病说不出个眉目,我决定换一个话题,就问他最近纪念上山下乡三十周年,他参没参加“老三届”的活动。金瑞说,我参加那个干嘛,那都是成功的男女们为夸耀、为臭美而纠集起来的瞎掰,您看看那些热衷于组织活动的人,哪个不是趾高气扬,让我们去干嘛,让我们去是给他们当陪衬,我去凑那热闹不是明摆着丟份儿吗。我说那不见得,怎么也是同学一场,少年的友谊,一辈子也忘不了的。金瑞说,我不信什么同学,我就信实力,老宣传“老三届”这强那强,这个是大作家,那个是大款,他怎么就不说说我们这些压根就没找着工作的,下岗的,还有像我这样病得起不来炕的!不行的是一大批,行的只是极少数,那些大企业家们,那些大作家们是扣肉,我们是下头的梅菜,霉透了的梅菜,人家在上头,我们在下头哪。我说梅菜扣肉的梅菜也很好吃,比肉还香。金瑞说,您那是肚子里有油,不给您扣肉,光给您一盘梅菜干儿,看您还说好吃不。我说,金瑞你也甭跟我抬杠,你正经的是出去给我好好儿找点事干,在家里越呆越懒,人都活抽抽了。金瑞说,我不是有病嘛,要是好人一个,我也早干出名堂来了,您别以为我不是当领导的料,在后段家河那会儿,人家让我干队长,我拒绝了,当队长晚上老得开会,我身体不好,熬不下来,我得量力而行不是,那时候我要是干了,到今天至少也是个省委常委了,跟我们一块儿下去的吴和平,还不如我呢,他都上去了,我能上不去!

我决定再换一个话题。我问他生活怎么样,金瑞说还凑合,说他对物质的东西不是很追求,他的儿子倒是有钱,但已经变成了典型的修正主义,除了钱什么也不认识了。帝国主义把复辟的希望寄托在中国第三代第四代身七,真是让人家说着了,他的儿子就已经是复辟的一代了,没救了。我说发财真是很有出息了,有了装修这门手艺,又当了经理,比我们当年的魄力大多了。金瑞说,人家现在不叫段发财了,人家叫爱新觉罗·蜜,民族成分也是真正的满族正黄旗了。我问是哪个“蜜”,金瑞说就是伊拉克蜜枣的“蜜”,王玉兰来纠正说是“悠”,静宓的“宓”,跟蜜枣没有关系。金瑞说,姑爸爸您听听,您跟我还没爱新觉罗呢,他倒跑咱们前头去了,他的儿子才三个月,也给定了个满族正黄旗,说是将来考大学能加十分。我说,不是跑到前头,是退到后头去了,爱新觉罗这个姓,连你爸爸大概都没姓着。金瑞说,一个陕北,一个浙江,跟爱新觉罗有屁关系,却积极主动地往觉罗上靠,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玉兰说,这有什么不对嘛,发财是你养大的,铁了心地管你叫爹,他没二话地跟着你姓,这是多少后爹求之不得的哩,你还嫌。金瑞说,我倒情愿他还叫段发财,那样反倒亲,反倒是我儿子,眼下是什么,整个一个不伦不类!我问发财有了钱,是不是还接济家里。金瑞说,儿子有钱是儿子的,他的钱我一分不要,大老爷们儿,靠儿子养活算怎么档子事,像我爷爷,就从来没指望我阿玛养活一样,我也不指望他!我想,这个金瑞,真是穷横穷横的。王玉兰在一边小声说,嘴硬,没儿子你能活到今天?

我想,还是得换个话题,这么说下去会越说越不愉快。我就问王玉兰中午吃什么,王玉兰看金瑞,金瑞说当然是下馆子,十一条口的“森隆”是由东安市场新迁来的老字号,淮扬菜,那儿的清蒸狮子头原汁本味,搁的是真正洪泽湖荸荠,清糯爽口,不可不尝。金瑞这些话让我想起老五被关在乞丐收容所还要吃仿膳的马蹄烧饼夹肉末的事,再看他儿子的作派,光着脚,蹋拉着鞋,一裤腿儿长一裤腿儿短,顶着一脑袋头发屑,挂着一眼眵目糊,却跟我一本正经地高谈清蒸狮子头,整个一个老五的再现,真是绝了!我们家那位早逝的精英,不仅把精神气质传给了他的儿子,把糖尿病也传给了他的儿子,尽管爷儿俩没见过面。我说还是在家吃,吃家常饭,我整天在外头吃已经腻了,希望能在家里吃点可口的。王玉兰说可口的就是炸酱面,有现成的酱,买两条黄瓜就成。金瑞说,你就认得炸酱,姑爸爸说家常饭你以为是什么?王玉兰眨着眼睛答不上来。金瑞说,我告诉你,你现在赶紧奔十条豁口菜市,那个卖麻豆腐的老头还没走,你买一斤麻豆腐,打两块钱的豆汁,回来路过十一条口,在小吃铺买五个小芝麻烧饼十个焦圈,就齐了。王玉兰说,你让姑爸爸吃豆腐渣,喝那馊泔水一样的豆汁,亏先人哩。金瑞说,我们的先人就是吃豆腐渣,喝泔水,爱的就是这一口,这是文化,你懂什么呀。王玉兰不吭声,从抽屉里拿了十块钱出去了,金瑞抬起身子朝她喊:别忘了买二两泡青豆,炒麻豆腐少不了那东西!又回过头来对我说,炒麻豆腐用羊油才进味儿,要不发柴发干,现在羊油不好弄,姑爸爸您就将就着吧。

那顿麻豆腐是金瑞亲自下厨炒的,果然炒得很入味儿,我想他这一手是跟我母亲学的,他自小在我母亲身边长大,和我母亲呆的时间最长,祖孙两个也最为莫逆。吃着麻豆腐想起了母亲,想起了那永不再来的温馨,我有些跑神。金瑞饭前先吃药,后喝酒,就着一包花生豆自斟自饮,滋溜滋溜喝了半天,饭真没吃几口,让人觉着他是个糖尿病人又不是糠尿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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