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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荣耀与耻辱

“有些人的实力永远驾驭不了他的野心不是么?”

法耶尔所统治的康瑞斯坦丁的人流量巨大,或许在其他地方很难看到在一条大路上有着冻原的长毛象载着各式各样的货物,而后面跟的却是一辆设备完善非常先进的翼之国集装运输车,但这样的光景在康瑞斯坦丁却是司空见惯。

每天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都会前往这里进行贸易,由于贯彻着利益至上的原则,因此就连与安度洛斯国关系甚是紧张的冻原国和翼之国的商人都会经常集结于此,康瑞斯坦丁有一句非常有名的俚语,那就是“佣兵与商人没有国界”。

在康瑞斯坦丁,只要有钱,似乎没有什么是不被允许的,而最能够满足人们欲望的,则莫过于“耻辱竞技场”了。

一个有胆量的赌徒或是一个有胆识的战士,都有可能在这里一夜暴富,耻辱竞技场是由大领主法耶尔亲自开设的,每天都会进行数场竞技比武,涉及的赌金无比可观。各地的商人贵族们也都会前来光顾,进行娱乐消遣,此时法耶尔恰好就坐在竞技场的正席,与几位衣着华丽的贵族一同观赏着比赛。

“各位观众,欢迎来到耻辱竞技场!今天,我将为大家带来一个惊喜!众所周知!前些日子,北方耶林汉纳山脉的领主因触犯国王而被驱逐出了他的国家!而我们则通过高价将其从人贩子那里买来,纳为了耻辱竞技场的斗士!接下来!你们就将见识到原耶林汉纳山脉的领主,克里瓦恩,与他那赫赫有名的北地剑术!”竞技场中央,一个油头粉面的主持人用他极具感染力的声音对着观众席宣布道。接着,一名身材高大,气质不凡的壮汉被放入到了擂台之中。

“各位观众,擂台上的这名男性便是克里瓦恩了!任何人!都可以上前对他进行挑战!无论是你,还是你们手下的斗士,只要打赢克里瓦恩,都将获得丰厚的奖励!那么会有哪位豪胆之士,敢向鼎鼎大名的剑术大师克里瓦恩发出挑战呢?那就是来自南方部族的斗士!奥罗桑!”主持人激情四射地宣布道,将整个竞技场的气氛推向高潮。

擂台上,一个同样有着强壮身材的异族战士出现在了克里瓦恩面前,两人四目交锋,战斗一触即发。

“现在!赶紧下注吧!到底是谁会继续站在这个擂台之上?是克里瓦恩?还是奥罗桑?不要吝啬你们手中的钱!因为很可能在比赛之后,它们的数量就会多出一倍甚至五倍!快来下注吧!”

就在主持人竭力鼓动着观众下注的同时,擂台上的两人已经厮杀了起来。名叫奥罗桑的斗士身法灵敏迅捷,却在克里瓦恩面前显现不出什么优势,几轮交锋过后,不仅没占到什么便宜,还被克里瓦恩抓住机会用剑割开了数个伤口,反观克里瓦恩,则保持着一股沉着冷静的态度,显得游刃有余。两人再度展开了一番恶战,克里瓦恩抓住了奥罗桑的一个破绽,将长剑刺入了奥罗桑的胸口,干净利落地结束了对手的性命。

“不愧是剑术大师!竟然轻易地击败了他的对手!这场比赛的胜利,属于这位曾经是领主的斗士!克里瓦恩!现在,让我们听听这位赢家有什么话要说!”主持人上前宣布着比赛的结果,之后示意场上肃静,将发言权交给了优胜的克里瓦恩。

“各位听着,我被当成奴隶卖到这里不过是中了奸人算计!我乃冻原国的一名领主,不是嗜血的莽夫!这场战斗非我所愿!我无意要杀死任何人!”克里瓦恩一腔正气,对着观众席吼道,这时主持人见情况不妙,向位于正席的法耶尔投去求助的眼神,而法耶尔则是露出了一脸奸笑,示意让克里瓦恩继续说下去。

“喂,法耶尔大人,那家伙看起来是要造反啊,您不打算管一管么?”坐在法耶尔身旁的贵族耐不住了,对法耶尔问道。

“既然都让他说了,就叫他说完嘛,难得买来这么有身份的一个斗士,当然要让他多表现一下了。”用无比阴险的眼神打量着擂台上的克里瓦恩,法耶尔以一口悠哉阴沉的语气说道。

“在一个文明的世界中,不该存在这种一方必死的残忍娱乐!我希望你们这些观众能够认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你们是在助长与支持一个恶魔的恶行!如果你们非要这么做,我也只能继续杀死我的对手,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我是不会真正屈服于一个只知道藏在幕后,进行残忍行径的卑鄙小人的!那个人便是这个竞技场的所有者!臭名昭著毫无人性的法耶尔!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不上前来挑战我,而是让那些无辜的斗士来送死,你身为一个领主的气魄在哪里?法耶尔!”克里瓦恩一脸刚毅,以他豪迈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震撼住了全场,并向法耶尔赤裸裸地挑衅。

“真是有趣,哈哈哈哈。”从正席上起身,法耶尔伸了一个懒腰,扭身打算离开自己的位置。

“喂,法耶尔大人,您不会是真的要去接受挑战吧?”一旁的贵族问道。

“不然呢?总不能在高潮阶段制造冷场吧,记得下注买我赢,赔率没准会意外地高呢。”悠哉地将话说完,法耶尔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将要前往擂台一战的样子。

“出来啊!法耶尔!我现在要挑战你!不要让人们觉得你是一个孬种!”此时的克里瓦恩正在不停煽动着竞技场上的情绪,将矛头直指法耶尔,而没过多久,擂台对面一个黑色的身影逐渐走了出来,法耶尔摆着一副傲慢的姿态,出现在了擂台之上。

“哟,克里瓦恩领主,好久不见,上次见面时您似乎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壮吧?”法耶尔夹杂着调侃的语气,用他奸诈而诡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克里瓦恩。如之前所说,克里瓦恩有着一身完美而坚韧的肌肉,看起来孔武有力,毫无破绽。反观法耶尔,无论是从身材上还是气势上,都与克里瓦恩相差甚远。

“你竟然真的来了,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虽然你狡诈阴险,但却容易受人激将!”克里瓦恩手握着长剑,直指法耶尔的眉心说道。

“受人激将?哦不,我只是出于对你的尊重,毕竟你和那些身份低下的斗士不同,好歹曾经是个领主,而且一手策划栽赃你叛国的主谋就是我,如果再不给你点面子,我的良心可是会备受折磨的。”法耶尔慢条斯理地将身上披着的披风解开扔到了擂台下方。由于观众席上嘈杂混乱,场面几近沸腾,除了克里瓦恩,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到法耶尔的话。

“幼稚!你以为你的雕虫小技真的能够蒙骗冻原王?他早就知道我是被栽赃的!”克里瓦恩刚毅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锐利的眼神似乎能够击穿一切。

“哦?倒也是,那种程度的计谋被冻原王看穿也不是不可能,但如果你没被我成功陷害,为什么现在会以奴隶的身份在我的竞技场呢?”法耶尔挑了挑眉毛,用他傲慢的口吻说道。

“因为我打算将计就计以奴隶的身份前来挑战你!并且击败你!粉碎你这个恶魔的一切!”克里瓦恩义正辞严地吼道。

“哦,以你的出发点去思考一下,就算我没有应战,也能削我锐气损我名声,运气好没准还能把我逼出来,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真是有趣。”法耶尔保持着他傲慢的语调说道。

“所以在你出来应战的一刻,我就知道这次我没白费工夫!来吧!我要让你饱尝苦果!”克里瓦恩做出了战斗的姿势,随时准备攻向法耶尔,此时观众席已经被彻底点燃了,每个人都在期待着这场不可思议的对决。

“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打不过我……唔!”没等法耶尔说完话,克里瓦恩已经挥动着长剑以无比凌厉的姿态刺向了自己的身体,作为回应,法耶尔抽剑还击,招架了克里瓦恩的进攻。

“你的剑术看似粗犷,但在细节上的处理还真是恰到好处啊,令人伤脑筋。”法耶尔以防守的姿态不断后撤抵御着克里瓦恩的猛攻,并抓住空当评价道。

“多说无益!受死吧!”挥动着长剑以极强的压制手段继续进攻,克里瓦恩感觉自己在气势上占尽了优势,只需要再接再厉,就可以将法耶尔逼向绝境。

剑刃的碰撞声被观众席上的呐喊遮盖住了大半,场上的局面非常明显,克里瓦恩的猛攻将法耶尔战得连连后退,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法耶尔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眼下的状态,都比克里瓦恩逊色了太多,而就克里瓦恩而言,一种危机感却开始从心头缓缓扩散开来。

为什么我的攻击每次都在关键时刻被他拦下,为什么这个家伙一直在防守从没进行反击?战斗中片刻的犹豫都会带来巨大的破绽,克里瓦恩深知不能因眼前的状况而陷入迷惑,打算振奋一下自己,继续他那压制性的进攻。而就在这时,一道剑光横扫而过,下个瞬间,身体的一部分似乎离开了自己,掉到了地上……整个竞技场也一同安静了下来,克里瓦恩瞪大他的双眼,看着地上掉落的自己的手臂,一时无法搞清状况,紧接着……剧烈的疼痛感开始扩散开来,克里瓦恩哀嚎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本来是想陪你多玩会儿的,但看到你破绽这么大,一时没忍住就不小心出手了,真是抱歉啊。”以一个优雅的动作甩了甩剑刃上的血液,法耶尔一脸歉意地用靴子踩在了克里瓦恩被斩断的手臂上说道。

“你!怎么可能!”克里瓦恩的表情十分扭曲,愤怒地叫道。

“我好歹也是教皇亲自册封的‘持剑骑士’嘛,能够在一招之内断掉你这种莽夫的右臂,完全是合情合理啊。”法耶尔加重了自己脚下的力度,将克里瓦恩紧握着长剑的断臂踩开,之后把长剑踢给了克里瓦恩。

“像你这种血气方刚自命不凡的家伙,要是没点能耐也就还好,就怕还稍微懂那么点皮毛,以为自己能够拯救苍生,但实际上注定早逝,来吧,继续你的挑战吧,难得我上一次场,别扫了大家的兴嘛。”法耶尔一脸笑意地示意让克里瓦恩拿起剑来继续战斗。

“本不该是这样的……你应该被我的苦肉计所蒙蔽,接受我的挑战,然后被我击败……我本该是瓦解你黑暗统治的英雄!为什么会这样……”克里瓦恩捂着自己被斩断的肩膀,不甘地呻吟起来。

“利用苦肉计混入我的竞技场,然后挑战并意图杀死我,以实现你的正义么……听起来就算你失败了也如同个悲情英雄一般能够被纳入史册啊,哈哈哈哈。”法耶尔提着剑缓步走向克里瓦恩,嘴里发出阵阵笑声,之后以一个异常凌厉的姿态将剑刃刺进了克里瓦恩的喉咙……“只可惜,历史是由活人来谱写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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