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鱼记
一日上街买得新鲜鲤鱼数斤,将其中已死的先收拾好美食一顿活的暂且蓄水养于盆中,心想待其死后再逐个烹饪不迟。面对活生生的鱼,我是不敢动刀动剪的,鸡鸭禽类,更是如此,想吃时就买现成卤好的。记得有一次却买了一只活鸡,不敢也不会宰杀,只好请一熟人来帮忙,等鸡下锅煮熟时,半个鸡也让他吃掉了。鱼不同于鸡,只要翻了白肚我还是敢收拾的。几天中,放于盆中的鱼们死得剩最后一条了,这是条五寸来长的黑背鲤鱼,它依然是摇鳍摆尾,在没有了同伴拥挤的盆水中,独自优哉游哉,全然不知死为何物,我也只有耐心等待。一天两天三天,鱼不但喝有漂白粉的自来水不死,而竟能把水搅得噼里啪啦怪响,之后便是一个鱼跃蹦出盆外,在地上乱跳,它这一跳,着实让我吓了一跳,等缓过神来,只好将其脏兮兮滑腻腻的躯体重又放回盆中。鱼是越活越旺,每天每夜都要跳出盆外三到四次,尤其是半夜或者是中午,人正休息,它一蹦跳,你就心跳,水放的浅了不行,水放的深了更不行。有几次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就等着鱼跳。鱼跳了,再把它捉回盆中,才能够平静地躺上一会儿。这几天来,一条鱼竟使我们这个小家有了些负担,真是不可理喻。一天晚上,我就对家人说这鱼不是条普通的鱼,如果明儿再不死就放生了它。第二天鱼没有死,我没去放,第三天鱼没有死,我也没去放,第四天鱼活蹦乱跳。家里人一再催促,我也觉得对不住鱼,更觉得这鱼不是鱼,是一个具有灵性的异物,再加上自己给自己制造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气氛,就更显神秘了。总之,想得一多,心里就隐隐的不安。看来放鱼的事是不能再拖了,这第四天天气晴朗,我就把鱼装人盛水的双层塑料袋中,驱车十余里,将其放生于郊外的一个水坝之中,这才如释重负。
当然,放鱼去的时候,我是带着鱼竿的,放鱼是要享受那种轻松愉悦的乐趣,垂钓却是要得到那种悠然自得满足。不可理喻是吗?人不就是一个矛盾的混合体吗?极具两面性,既心慈又手狠,即吃鱼又放鱼。不过,我钓的鱼是从不吃的,最终还是要将它们放回水里去,因为只有那儿才是鱼的归宿。
一只信鸽
今年6月2日〈星期二〉,上午,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我和年幼的儿子在楼外的小林子边散步,看见一只鸽子从头顶飞过,不幸撞在了三楼顶端水泥墙的边沿上,随即栽了下来。我上前将受伤的鸽子抱起,鸽子的左翅和右腿被撞伤,飞翔不起,站立不住,只是无力地扇动着羽翼。看到受伤的鸽子,我将它抱到卫生所请大夫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大夫说,鸽子没有骨折,恢复几天就会好的,我这才放下心来。
这只鸽子是灰色的,较一般的鸽子高大、健壮,它的右腿上戴着一个塑料软管,上写“中国甘肃064583”的字样和编号,无疑这是一只信鸽,或因长途跋涉疲惫,或因飞行速度疾快,才撞到了楼房顶上。以后的几天,它就“休养”在我家,我找来了一个纸箱子把它放在其中,给它水喝,给它米吃。初时它只喝点水,不肯吃东西,家中只有大米,又在邻居家要了点谷米,喂它吃,它还是不吃。开始以为是训练有素的缘故,后来才发现它是受了惊吓,老是缩在纸箱的角落,若用手去触摸,它就会发抖。大米、谷米也许不太合它的胃口,听人讲鸽子爱吃豌豆、玉米之类的食物。第二天一大早,我到城郊亲戚家讨得一些豌豆,盛在碟子里端给它,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能听见它在进食。有时整晚上窸窸窣窣的,使人难以人睡。
这只被我上幼儿园的儿子称作“灰灰”的信鸽。在我家一共待了四天时间。由刚开始的怵惕不安到渐渐地适应环境,由头一两天站立不稳,到后来完全恢复体态,我们一家始终以它朋友的身份在注视着它。星期六早晨,我便将“扑腾”个不停的鸽子从纸箱中放了出来,它一展翅膀就在屋子里飞了起来,一瞬间就把我的两只精美的花瓶从桌架上撞落了下来,打得粉碎,塑料插花散落了一地。花瓶是我外出时购置的物品,是一种纪念性的东西,就这样碎了,多少叫人有些惋惜。尽管如此,我们一家仍然为它很快地恢复了健康的飞翔感到高兴,它能够飞,能够健康地飞,就会免受不必要的伤害,这也是我们救护它的初衷。我和妻子商定,就在星期六的早晨,一个晴朗明媚的日子里,将它放飞,让它回到自然的怀抱中去自由自由自在地飞翔,在飞翔中去完成它的使命,然后回到一定在期待着它平安归来的主人身边。
我们让稚幼的儿子亲手放飞了已经成为他朋友的“灰灰”,“灰灰”飞上了楼顶,梳理着羽毛,久久徘徊,似有不忍离去之意。望着欲飞欲罢的鸽子,儿子还在不停地向它招着小手……编后:这篇文章寄自宁夏固原。“中国甘肃064583”信鸽的主人,也许您并不知道自己的信鸽还有这样一段奇特的经历,相信那位远方的小朋友还在惦记着:“灰灰”你到家了吗?
菊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每当炎热的夏季渐渐逝去的时候,凉爽的秋色就开始在菊的枝叶和花瓣上绽放开来。紫色的、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淡绿色的菊花将秋天渲染得更加妩媚成熟。从绰约多姿、纷呈异彩的各种菊花中,你看到的不仅仅是自然绘就的一幅幅绚烂夺目的图画,更让你感受到的春夏秋冬四季中的一个高潮季节的到来。菊在所有花草树木中独领风骚,秋菊、黄花的称谓恰好说明了它是秋天最生动的代表。
在菊的家族中,其花色品种繁多,形状大小不一,不同的颜色有不同的韵味,紫的宁静、红的热烈、黄的艳丽、白的素雅,它们或在花圃中争奇斗艳,或在山野之中随风摇曳,淡淡的香味散发在秋天的空气当中,深深地吸上一口,清爽而透人心脾。
菊从远古开到现在。菊开放在古典的诗词曲赋之中,也开放在历代文人的心里头。
菊更多的时候不是一种植物,而是一种文化。
从古到今,有多少文人骚客、名流达士,对菊赞美,对菊钟情,对菊倾诉,借菊喻志,甚至对菊寄托着怅然的思绪。作诗、作画无不把菊的风采、倩姿、俊秀、儒雅,从审美的角度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不仅因为菊是美丽的,更因为它有一种独立寒秋、傲视风霜的局贵品格。
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
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在《九歌》中赞美了分别代表两个不同季节的尤物一一春兰和秋菊,两者虽分属不同季节,却芳香相继,终古不绝,各显一时之秀。也充分表明了菊独具一格、卓尔不群的品行。
一代帝王汉武帝刘彻在他的《秋风辞》中也写下了“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这种蕴含着悲秋之意而引出佳人之思的优美诗句。
为人们所熟悉的晋代大诗人陶渊明的千古名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更是朴素而形象地表现了作者陶醉自然、寄情山水的生活情操。“采菊而见山,境与意合”,咏菊喻志,一个“菊”字,代表了作者的操守和志节。
唐宋以来,借菊抒情、以菊明志的文人不胜枚举,其中唐末农民起义军领袖黄巢所写的《不第后赋菊》《题菊花》两首诗气势雄浑、激情豪迈。他在《不第后赋菊》中写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我花”即菊花,当秋天到来时,菊花怒放,其他花都调谢了,只有菊香浸透着长安,长安到处都是身披如菊一般秀色的黄金甲的起义军战士。黄巢把自己的远大志向寄寓于菊花,高洁明远,从而把借菊喻志升华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
菊以其独有的丰姿、风韵,和历代文人结下了不解的缘分,它和梅、兰、竹一样已成人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吟咏题材,它所包含的其实是一种更深层次上的文化结构,也是中国人以独特的方式对一种植物的钟爱。
菊是自信的,它总是开放在寒冷季节的前沿。
菊是有情的,它对每一个人都展露着它妖娆的容颜。菊是美丽的,它永远都在创造着生活中最美的诗篇。
(原载2002年12月12日《固原日报》〉
风雪中远足
出趟远门去散散步,看看外面的风雪,人生的风景永远在远处。待在一个地方时间久了,眼睛就没有了新鲜感,本来是热血奔涌的心,跳动也会慢了下来,见了周围早已熟悉的一切,竟会生出麻木的感觉。有时候很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常常保持一种昂扬的激情呢?你不是常说热爱生活吗,可嘴上常常发出的是曹操“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感叹,内里也每每是一种辛弃疾的“树犹如此,人何以堪”的心境。流年似水,不可阻挡;青春华年,可有追悔?人生的矛盾侵蚀着你脆弱的神经,滋生出的犹豫、彷徨像虫子一样啃噬着你的骨头,半夜在痛痒中醒来,再也无法人睡。其实,流逝的时间与人生的矛盾并没有改变你的本质,挑剔或者逃避也不是你的性格,你只不过变得成熟起来,甚至是有一些城府,这都是由事不由人啊,谁也不可能超然物外而独自存在,难免要适应环境,接受改造。但特立独行的处事方式不能被“适应”掉,但独立思考的能力不能被“改造”掉,存在的前提不仅仅是为了活着,要活就要活出“个性”,不可以迷失了自己,更不可以丧失了自我。为了保持这个性,就得找机会到外面去走走,去自觉地接受更大的环境的“洗礼”,让你褪去萎靡、扫去困顿、除去消沉,重新焕发出往日的勃勃生机。人冬以来,北方地区天降暴雪,许多地方都是百年不遇,不知道百年前降雪的情景还有人能说得上不?仅凭媒体报道有时也说不准。雪确实下得大,并且来得早,刚一进人冬的门槛就突然而至,有点让人猝不及防的意思,自然界有时候也没有什么“规律”可寻,任性得很,不要以为人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行,你不听,发点洪水,再不听,来点地震,你就受不了了。不过名曰暴雪,虽然一时阻断了交通,给人们生活带来了不便,但从长远看,湿润了空气,杀死了病菌,减少了感冒,对“甲流”也有一定的抑制作用;更重要的是缓解了旱情,对北方地区的冬小麦给足了墒,预计虎年又是一个虎虎有生气的好年景,“瑞雪兆丰年”一点不假。雪花飞舞,漫天皆白,“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看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这就是壮丽无比的北国风光。不要畏惧寒冷,有机会就出门散心,看雪赏景,愉悦心情,何乐而不为。在我的想象中,到远处去,到更为广大的地方去,你的步履就会飞奔起来,你的心脏就会跳跃起来,你的呼吸就会蓬勃起来,出发吧,远处的风景在等着你去用心真诚的“感悟”、用身深刻的“体验”。在天色暗淡的一个周末,我的心向着远方却渐渐地明亮了起来,我就要在风雪中远足,去寻找远处与我的心境相互映照的美丽的风景,有与我同行的朋友,让我们迎着即将到来的又一场风雪,一路前行,共同走向无垠!
(原载2010年2月28日《固原日报》〉
说说我的好友”及感想
屈指算来,开通空间已近半年,回顾这期间的所做,无非是写得几篇文章,聊得几句闲话,加了几个好友,说是好友,其实一个也不认识,“好”字从何说起,“友”又从何而来。当初也是想图个新鲜刺激,找个精神寄托,人毕竟有无聊的时候,这很正常,但不到半年,却是有些厌倦,不过我的文章还是要写下去的,这才是我真正的寄托,任何时候都不会丢弃。
虚拟的网络让人虚幻,也使我常常陷于虚构,但我十分尊重现实的规律,虽然一个人的精神生活丰富,会有许多狂妄的想法,理智终究会战胜一切,他决不会去破坏现存的秩序,认同秩序就是遵从道德,这是一个底线,这时你也会渐渐发现你一开始就没有“知音”,甚至你的善意会给你带来误解,真是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