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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蓝色的召唤上(2)

刘志可怜巴巴地倒起了满肚子的苦水。这里有纠缠不清的“猫匿”。季达当然清楚——清楚——其实只能说是某种“感觉”。谁也抓不着更具体一些的把柄,一切都混混沌沌,象一锅搅进沙土的浆糊。再说,汪厂长并不是派他来管“纪律检查”的,而是让他来突击施工的。此刻,令他生厌的是刘志那种阿谀的言辞和神态。这小子!你看他在自己身后,连呼吸声都是小心翼翼的。如果在早先,他会掀着大鼻孔哈哈地笑着拿任何人打趣——当然领导除外。

旷野的晨风从左侧吹来,季达不由得把头转到迎风的方向,好以此躲避刘志那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正是此时,传达室的老头在厂房门口用半导体扩音器喊起来:“喂,季达——厂部电话!”

他去接电话时,路过那个准备新盖的车间的地基,木工们正挖地基。那个坑已经挖得有一人深了。他走上那堆被翻上来的松松的土岗。大坑里,只有一个人在拼命地干,其他人都拄着铁锨扎堆闲聊,抽烟。这个人……是个女的,她头上包着三角纱巾,用力地铲起一锨土,扬出去。上边的土岗已经很高,她扬上一锨,那土又稀稀拉拉地滚回半锨。于是她更用力地挥动臂膀。她背朝着他。但是季达一眼就认出她:那是陶润。她当壮工来了。

电话里,汪厂长让他去厂部一趟。

从新厂房到厂部,骑自行车需要二十分钟。城外新建筑群林立,整洁又漂亮。高高的钻天杨守候在马路两旁。如茵的绿草在土便道上自由生长。蝉鸣也显得悦耳脆亮。可是一过了幸福大街的铁路高架桥,就是另一番景象了:陈旧低矮的灰色瓦房顶上茅草丛生。墙皮剥落,斑斑驳驳象枯干衰落的叶子。一下大雨,所有的门前都泥泞难行。男孩子们大呼小叫地踏着污水打石子仗。无线电的戏曲播音和立体声录音机的流行歌曲,似乎在比赛音调高低。

印刷厂的厂部就被这样一群低矮的民房包围着。八年前,它也是由这些又低又矮的灰色房屋组成。后来,大概是被现代化的步伐感染了,厂部的头头们觉得应当盖一栋办公楼,这才拆了旧房,雇请临时工盖起这栋三层小楼。但还没到交活,干部们便争先恐后搬进去办公了。因此,直到如今,小楼的外墙上高高低低地布满了没堵上的脚手架孔眼。后来,三层楼的房间不够用,就又在楼顶擦边盖了间小房,象个炮楼似的兀然孤立在那里。下三层楼用灰砖盖的,冒顶那间用红砖搭的。远远看去十分好笑。从此被工人将这办公楼称作“炮楼”。那些“枪眼”被称作“瞭望孔”。

季达登上三楼,刚要敲厂长室的门,臂上戴着“督察”红箍的大胖子钱犁从里面走出来。他脸涨得通红,显然刚被训斥了一顿。汪厂长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出来:

“越抓劳动纪律,越松松垮垮,比没抓的时候还要散漫,要你是干什么使的?亏你还戴个‘红箍’呢!”

他无论训斥什么人,都脸一搭拉,眼睛盯着文件或报表一类的东西,象训斥他儿子一样训斥起来!“督察”——“红箍”!检查劳动纪律、动不动掏出罚款条例——这类以惩罚为主的管理方式,在管理史上早被淘汰了,可在这儿却十分风行!季达提过多少次了,但没人理睬他。

看到季达,汪厂长冷冰冰的脸孔略微解冻了一点。但没彻底解冻的冰面既肮脏又坑洼,更使人心里不舒服。

“坐吧。”汪厂长偏了偏头,然后来来去去地在屋里踱步。季达静静地坐着。不到万不得已,他决不先和这位领导打招呼。

“你想她。这心思你从来没透露过。”他说话的语调由庄重低沉,转为亲昵轻松。“昨晚汪雍电话告诉我,第十一个又吹了。哼,有意思,我只好让你看看这个——”

他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个大牛皮纸信封。

信封的落款是《××局纪律检查委员会》。取出信瓤,嚯,好熟悉的字体!怎么,是陶润写的上告信?这么说,信又转回到汪玉春手中!季达看了汪厂长一眼,他正带着如来佛掌握着孙悟空般的神情,双手交叉着放在肚皮上。

她上告了这些事情:厂长不想方设法提高印刷质量,降低成本,以广开活源,却用不正当的吃吃喝喝的手段,召集订货单位,召开订货会议。钱没少花,却只订了一个来月的活计。她还谈到领导不关心职工生活。塑印车间是带毒作业,但厂领导却从不公布职工白血球数字,发现有病变的,就调走。没病变的就不管不问。她也谈了新建厂房的超支和几次易手包工队……她在里面这样勾勒出汪厂长的形象:专门从废纸车里捡拾报废的纸张和塑料口袋。钻来钻去地在犄角旮旯里找寻抽烟的工人。以至工人管他叫“炱哄”厂长。意思是没真本事,只会起哄乱搞的人……

没错。这是她,陶润。她一向桀傲不驯,就爱给领导提意见。此份“上告信”,没抓住厂长违法乱纪的任何事实,只是把若干已成积习、司空见惯、普遍存在的管理水平低劣的只鳞片爪事例,罗列起来。当然,放到任何一个部门,也难以处理。她象唐吉诃德似的向风车挑战。其结果,信件转回本单位。她呢,只好在不知不觉中又被“发落”。

“你看怎么办?”汪厂长盯着季达问。

“你是在给我打预防针?怕我和她……”

“沆瀣一气!”汪厂长象开玩笑似的说。

季达于是明白了:他吩咐他女儿给自己介绍对象,在没成功之后迫不及待地叫他来看这封信……就是怕自己再度和她往来?嘿,他怕她!可不,一个普通女工,什么错误也不犯,劳动出色,一遇到不合理的事情就要指手划脚地评判一番。没哪个领导不对这种人气恼心烦!

“你说说,怎么办?”厂长又问。

“我还回我的木工班。”季达回避他问的那方面问题,只是往工地上扯。“一边指挥全局,一边当个木匠。您看,木工现在已成全局中关键的关键。他们必须迅速支起合子板,好使进口设备有能安放和正常运转的车间。如果木工完不成任务,按期搬迁就成问题。”

“嗯。很好。”他心不在焉地说,“你见到陶润可以告诉她:她也该成个家了,到结婚年龄了嘛。”

很难想象,象陶润这样文弱的姑娘会有这样的性格!

那是天安门事件的第二天。当时的市革委会下令,让各个工厂的基干民兵手持棍棒,集中在中山公园和劳动人民文化官里待命出击。汪厂长下令基干民兵集合的时候,季达正在木工房里作机器垫板。

钱犁来叫他:“季达,队伍集合了。”

季达只是推刨子。

“就等你啦!”

季达仍然理也不理。干嘛要去?每天,人们到工厂来的第一件事,不就是交换广场上的消息、兴奋地背出各种各样的诗词吗?今天怎么啦?!难道都要摇身一变,变出另一副嘴脸吗?咱季达可不当这号人!

“汪厂长叫你一定得去啊!”

“告诉他,我没空。”

“这是政治任务!重大政治任务!”

“扯蛋!”季达小声嘀咕着,还吐了口痰。

然而钱犁还是听见了:“你说什么?”

季达克制着厌恶对他说:“你去找汪玉春汇报吧,我不去!”

接下去就是在劳动人民文化宫里。大松树杈之间挂着各式各样的帐篷。手持棍棒的“工人民兵”走来走去。在大树下,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无声地打着扑克、下着棋。昔日充满欢笑的公园,笼罩着阴郁、低沉的阴云。

是一辆装着面包、油饼、豆浆的小蹦蹦车把季达押往文化宫的,他被揪来“坐飞机”、被低低地按下头。他不服,倔强地抬起头,被汪玉春揪住头发按下去。在汪玉春伸手抓他头发那瞬间,他看见他手上沾满铁锈。他马上涌起一股强烈的憎恨:妈的!这小子拿根生锈的铁棍!

首先跳出来发言的是刘志。他挥动拳头跳着脚,口中喷射着空洞,激烈的词句:“……阶级敌人在我们社会主义祖国的心脏猖狂跳梁!他们损害我们伟大祖国的纯洁声誉,用一支支毒箭攻击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他们胆敢为邓小平翻案,攻击我们最伟大的旗手……”

人们用冷漠的目光看着他频频挥拳、唾沫星子乱溅的丑态。突然,他猛地跳到季达身旁,咬着牙擂鼓般地猛捶季达的头和背。他口中还反复念叨着一句话:“不回击右倾翻案风,就是翻案复辟之徒!不回击……”

突然,透过迷蒙的汗水,季达发现坐在地上的工人们的腿脚不规则地运动起来。在他还没闹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来:

“你怎么打人哪!你……起开!我发言!”

是她,陶润!骚乱的会场静了下来。

“清明节,这是我们纪念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日子。对周总理的怀念,更是我们工人的权利和义务。但是今天,我们这个权利被剥夺了。想想吧,在没到这里之前,或者在回家之后,我们说的是什么?做的是什么?可一到这里,我们为什么判若两人?难道我们就这样变来变去?我们为什么不能象季达一样,做个心口一致的人?!我呼吁……”

她的话被打断了。是刘志猛地窜到她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她猛地扒下他的手,想咬,却没咬到,在又急又恨中,她朝刘志脸上啐了一口。会场乱了,全乱了……

批判对象又多了一个。季达侧头看了她一眼,她正在几个人的手臂中挣扎,寒冷的春风正掀动她苍白面庞上飘动的黑发……

工地上一片嘈杂。十点钟了,正是工间休息时分。可谁又知道他们闲聊,打闹了多长时间?反正他也没在场,歇着吧!哼!这帮人!季达走向更衣室去换工作服。

更衣室是用木板钉起来的。男女更衣室由一层糊住缝隙的木板隔开。糊缝的纸不知是被人撕的,还是由于门的开关震的,从这些缝里能影影绰绰看到换衣服的人的身影。

隔壁两个女工在对话:

“嘿,三女婿到工地来了。”

“看见了。当木匠。陶润也给调来了,当壮工。”

“快有‘戏’了!”

“三女婿”,这无疑是指他。人对别人谈论自己有一种特殊的敏感。“三”,他是第三副厂长;“三”,汪雍是汪玉春的三闺女;她总帮助他介绍对象……工人们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汪雍不是本厂职工,她在某个自谋生计的待业青年点里当采购——这当然要有她爸爸撑腰。嘿,工厂里的工人什么不知道!是数千只眼睛盯着少数几个头头啊!是数千只耳朵听着几个人的传闻啊!他们自有可靠的消息来源,但其中也不乏捕风捉影的事儿。“三女婿”!叫就叫吧。他只有装不知道,这是省却很多笑话的唯一途径。

这个经验来自本厂。也是来自陶润。应该说,那是她命运转折的重要时刻。“四人帮”倒台了。他们两人成为本厂的“英雄”。所有过去批斗过他们的人都来赔礼道歉。汪厂长到处检查,在一些场合还要免不了落几滴老泪。他很快过了关。谁会认为基层领导负有什么责任?当时,季达和陶润以锐不可当之势,给领导班子提出很多意见。主要观点是:旧领导班子已经不适应新的建设形势,管理方法陈旧,工人愤懑不满。厂长汪玉春谦卑地接受一切意见。并且表示,要提拔这两个有“政治头脑”的青年人。最开始,他重点提拔陶润,带着她参加各种会议,参与工厂的管理,带着她出差。事情就发生在出差上。汪厂长带着她和一名搞技术革新的姓王的姑娘一起去杭州出差。在杭州办了几天事之后,厂长吩咐陶润和王技术员一齐去上海取货。但临行前,王技术员突然说不舒服,陶润只好一人去了。回来后,旅馆服务员问陶润:那两个姓汪的是一家吗?一家?陶润愣了,怎么会是一家呢?服务员莫测高深地笑了笑。陶润回厂子之后,工人们自然围住她问出差见闻。陶润没在意地聊出了这一段事情。于是,全厂沸沸扬扬。终于,汪玉春招架不住了,让一个书记出面,在全厂大会上澄清:汪厂长和王技术员没有生活问题。会场下面的工人乐不可支——这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件事一直是工人之中流传的笑谈。不久,王技术员无声无息地调走了,陶润从此也在厂部里销声匿迹。汪厂长开始重点“培养”季达了。

“三女婿”,哼,真可笑。叫吧。你们别指望我会挺身而出,澄清说:我不是三女婿!“有戏!”哼,你们等着吧!一切都会是平淡的。就象一丝微风掠过水面那样平淡,就象星星在凌晨消逝一样无奇!季达走到木工工作面——那个已经挖好的地基坑前。

木工们正围着一个大铅铊嘻嘻哈哈地逗闹。

陶润把一根手指高高举过众人头顶:“听我说,谁要是能单手拎起这家伙,咱们合伙请他一顿!”

那个铅铊是本厂铸字车间,把废铅聚到一起熔化后搞成这个样子的。铅铊中间插了根带铁环的铁棍,原准备当夯使。但铸成之后,竟没一组砸夯工人能连续砸上五下。于是就扔在一边,成为争强好胜的人比试力气的玩艺儿。

“快,谁来拎?”陶润叫起来。

有几个人看到季达在坑道口出现了,立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散开,去找活干。他们害怕扣罚奖金。本厂经济处罚条例七条七款规定得十分明确:“工作时间消极怠工或无理取闹的”要给予六元至八元的处罚。

李玉满,木工里爱逞强的汉子,把工作服一脱,露出他那身又瘦又硬朗的身子骨,露出臂膀上的纹身。他走着八卦运气,抖动着臂膀,让那条衔着斧和锛的青龙随着肌肉颤动起来。但他连拎三下,还是没拎起来。他脸涨成猪肝色,却只引起哄笑。

“李老师傅,人过四十天过午,您吹灯拔蜡了。”

“那膀子力气都在家扛私活了吧?”

“算了吧,还是看看咱们季哥们儿的吧!”

他们招呼季达。想以此来缓和一下季达对他们的不满!这帮狡猾的家伙!季达仍绷着脸:“干嘛?!拉我下水?你们违反劳动纪律还要拉我陪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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