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心兰还在抽答着,伸了手将他抱住,气息不顺地道,“你胸口的伤可压不得,今晚靠着我睡,不比床板舒服些。”
赫云连城怔怔地看了看她,才轻声问,“不会压得你不舒服么?”
“没事的,你养好伤要紧,万一那起子贼人又来了怎么办?对了,你们可有点头绪?”郁心兰问完又后悔,似乎这不是女人能问的问题。就算是在现代,如果你丈夫是公安人员,公事方面也不能问的。
赫云连城没计较这些个,他的心塞的都是满满的触动,第一次觉得有妻子真的很好……真的好!以前只是觉得多个妻子多份责任,只是知道妻子是要相依相伴一生的人,得尊重得爱护,郁心兰私底下常爱搞怪,他也时常会心一笑,觉得有人相伴也挺不错,可象现在这样只想着将她拥入怀中,再也不松手的感觉,却是第一次。
赫云连城感动完了,郁心兰早哭累睡着了。
唉……这样睡,的确比较舒服,伤口也不疼。
赫云连城挣扎了许久才瞌睡来临,迷迷糊糊间思量着。
第二日一早去,小夫妻两携手去用早饭,巧儿和小茜便老实了,在靠墙的条几上负责夹菜、摆盘,没往饭桌前凑。
郁心兰扫了一眼,大体还算满意,昨个儿让她俩跪了大半天,下午她让芜儿给二人送点按摩油,顺带让芜儿点醒她们二人,若还是不知事,她就只有想法子打发了。
赫云连城夹了块芙蓉开口饺放在她的碟中,吩咐道:“吃饭!小小年纪,心思别那么重。”
小妻子打量那两个丫头,他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却觉得花心思在婢女身上很不值得……不喜欢发卖了便是,犯得着吃饭都有一口没一口的吗?
郁心兰自然是听话用饭。用过饭,赫云连城仍是乘皇后娘娘差来的小轿入内宫。
小轿一离开,傻站在月亮门处的三奶奶便显了出来,听到郁心兰唤她,她才不好意思地走上前问:“大哥怎么变样了?”
郁心兰笑了笑,“皇上赐了圣药,疤便消了。三弟妹今日来得这么早,用过饭没?”
三奶奶笑:“用过了。刚才母亲打发人来说,父亲今日不去内宫伴驾,要我们都去大厅,我是来请大嫂的。”
“啊,那三弟妹等我片刻。”
郁心兰赶忙回屋换了身暖云色万字不断头的刻丝褙子,梅红色的百子裙,披上一件绛色镶灰貂毛的大氅,同三奶奶一齐去大厅请安。
如今已是十月下旬,清早都开始飘雪花了,厅内早就烧起了八个火盆,将大厅烧得暖暖的。
郁心兰和三奶奶原打算先在门边散散寒气,甘夫人和长公主都热情地道:“站在门边干什么?快过来,这里有火盆。”
二人这才脱下大氅,给长辈请安,与同辈见礼后,各自坐在婆婆身边。
定远侯一家,除了赫云连城在内宫当值,小五年纪幼小、二奶奶有身子没跟来秋山外,其余人等都聚在这大厅内,人人的表情都透着严肃,想是侯爷有事要宣布。
侯爷品了口香茗,眸光扫了一圈,才淡笑道:“都绷着做什么?我要说的是好事。”
甘夫人不知是不是昨日在牌桌上听得了什么风声,闻言眸中透着希冀,眉间藏着暗喜,说话的声音格外殷切,“夫君,有什么话便直说吧,这样卖关子,便是听了喜讯,我也没得赏钱给您。”
侯爷哈哈大笑:“你就知道喜讯是同你有关的?”
长公主唇边的笑淡了几分,这样的玩笑,我是不敢同侯爷开的……
侯爷笑完了,才说正事:“靖儿这次护驾有功,圣上已着内臣拟旨,升靖儿为禁军上品大将军。恩旨今日就会下来,明日靖儿会先回京,与余将军交接。兰儿,你陪靖儿回去。”
郁心兰忙起身万福,“媳妇谨遵父亲教诲。”
三奶奶有些急切地问:“那……父亲,余将军如何处置?”
郁心兰想起,前几日讨论连城的新职位时,赫云彤便说过,现在禁军上品大将军乃是三奶奶的娘舅……这算不算连城抢了余将军的差事?
侯爷别有深意地看了三奶奶一眼,淡声道:“先去吏部候命,待军部重整时再安置。”
这话说得三奶奶俏脸一白,郁心兰莫名,不过侯爷接下来的话便给了她答案:“上回靖儿查获的私卖粮草一案,如今已全部彻查清楚了,皇上仁厚,不欲连坐过多,但高将军教子不严,有失督导,皇上拟削职为民,涉案人员一律流放,抄没家产……兵部会空出许多职位,策儿暂拟接任太仆寺马厂总管,杰儿接任飞儿的职位,飞儿任二等侍卫,恩旨这几天便会下来。你们要切记,这是皇上对我赫云一家忠心护主的恩赏,切不可得意忘形!”
郁心兰听后仔细琢磨,这几天她问了赫云彤不少军职方面的知识,大概能知道,二爷直接从正六品升到从四品,连升三级,不过太仆寺马厂是管军马的地方,有油水,却没实权;三爷赫云杰,那个位置是正五品,考核军务的,有一定权利,但不带兵;四爷赫云飞的二等侍卫是从四品,也升了一级,无权,但却是天子近臣……看来皇帝还是更信任长公主所生的儿子一些。
甘夫人的两个儿子都谋了好差事,虽然没有老大职位高,不过她暂时还是满意的,三位少爷就不用提了,一个个认真聆听侯爷教诲,脸上是绷不住的喜悦。
若二奶奶在,也会很高兴的吧,二爷这个职务油水可不少,军队里每年得采买多少马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