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外传来通传声,“贤王殿下驾到,赫云少夫人到。”
赫云连城立即有了反应,转身往大堂外走,迎上去握住妻子的手,陪她走进来,随便将情形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廖大人立即殷勤地笑着,迎上贤王殿下,不用他问便将案件交待了一遍。
郁心兰听完后大蹙眉头,就凭这么点证据,再加上无与伦比的想像力,就能给个朝中正二品的官员定罪?
待听得他们已经决定遵从玥国的律法,不给郁老爷担保,也不知为何,郁心兰竟十分同意这种做法,谁让老爹跟伍娘子不清不楚的?也该在牢里关上几日,吃点苦头,免得他一大把年纪了,心里还想着花姑娘俏寡妇的。
她只提了一个要求,“我想现在见一见我父亲,可以吗?”
廖大人自是一口应承,当即亲自带了几位贵客去牢中。仁王似是怕郁心兰难过,十分关切地道:“四妹妹放心,我一定会想法子为岳父大人脱罪的。”
郁心兰朝他笑了笑,“我不担心,这么明显的事,有什么可担心的,若是找不出真凶,却又将朝中要员无故关押了许久,该担心的也是府尹大人才是。”
躬身走在前头的廖大人脚下一个踉跄,往前蹿了两步才站稳身形,抽着嘴角问道:“不知赫云少夫人如何这般肯定,不是令尊所为?下官虽然官职低微,但也不会为了邀功,便随意安插罪名到令尊的头上。”
郁心兰轻笑一声,却也不跟他辩,只道:“当时我会来听审的,希望廖大人能审得明白。”
到了牢中,一行人这才发觉,郁老爷竟是与几名男犯关押在一起的。仁王当即蹙眉道:“怎么不给郁大人单独一间?”
廖大人解释道:“如今京中所有牢房都是满的,实在是没有单独的牢房了。当然……下官想想办法,让这几人挤到别的牢房中去,应当还是可以的。”
可是,牢房里的确是太挤了,每个房间都关了十来个人,这些人基本都是安亲王一案中,涉案官员的家属或是仆人,因为不知还有多少暗势力没有查出来,这些官员和家属都暂时看押着,并未处理。
仁王和赫云连城商量了一下,决定请廖大人将郁老爷关押在衙门后院之中。一般官衙的后院,就是官员的住所,为了看管犯事的仆人,多少都会有一两间封了窗户的暗房。虽然是委曲了些,可至少比牢房要干净整齐,况且郁大人是文官,一家老小都在京城,不存在潜逃的可能性。
廖大人自然没有意见,立即着人将郁老爷请了出来。郁老爷一直半低着头,他为人最好首面,这狼狈的样子被几个女婿看到,真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
几位女婿安慰了一下岳父,见岳父大人一脸不想说话的样子,便纷纷告辞了,临走又各个交待廖大人,要他多多关照郁老爷。
廖大人自是一口应承。
庄郡王与仁王出了衙门,分手之前,互望一眼,眼中有对方都能读懂的打量和探究,随即又各自带人离去。
赫云连城将马匹交给贺尘,与郁心兰一同乘车回侯府,明子期极自觉地钻进车厢当电灯泡。
郁心兰正在跟赫云连城说,“先别告诉老太太和娘亲,我一会让人送讯儿去郁府和温府,就说父亲有事被留在京兆尹府上,等过几日父亲平了冤情,自然就没事了。”
明子期实在是对郁心兰的表现很好奇,忍不住问道:“你不怕你父亲的罪名坐实吗?”
郁心兰随意地问道:“你知道伤人的那只簪子是什么样的?”
明子期道:“廖大人不是说了吗?银簪。”
郁心兰便笑道:“金银都十分柔软,随意便可变形,如何能戳入胸口?胸口不是还有肋骨吗?”
明子期摇头道:“但是一般人家都是用青铜或铸铁做底,鎏金银,这样的簪子是能杀人的。”
郁心兰淡淡地道:“伍娘子的簪子是纯银的。”
她那日去找伍娘子时,仔细查看过伍娘子的衣着和首饰,虽然大体看上去是很简朴,但一些细节的地方,显示出伍娘子以前过的生活还是挺不错的,并不是普通的小康之家的作派。
明子期便看向赫云连城道:“那……会是廖大人抓人顶包吗?你们不管吗?”
赫云连城看了郁心兰一眼,淡淡地道:“静观其变。”
郁心兰明白他的意思,小小的京兆尹哪里敢得罪正二品的高官?身后一定是有人在指使,虽然廖大人说还有证据,在公审之前不方便拿出来,可是按理来说,没有正式定罪之前,谁都不会将二品官员看押在牢中才对。
即使他们要对付郁老爷,或者说是郁家,就不如先任由他们胡来,放长线钓大鱼。只是,要委曲一下郁老爷,不过,话说回来,若他不将伍娘子接回府,怕也惹不来这样的事情。
这叫自作孽!
郁心兰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给此事下了定义。
回到府中,郁心兰见院子里的小丫头们,都聚在一起不知聊些什么,她也没多加指责,只是在进屋换了衣裳之后,让紫菱将千荷叫进来。
千荷满脸闪着八卦之光,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回奶奶话,府里都在传三爷魔症了。婢子特意去了静心园打听,”说着红了小脸,声音更加低了下去,几乎快要听不见了,“三爷不知怎的,见到女子就扑上去乱嗅,还、还做出那等下作的样子……”
郁心兰听得蹙起眉头,看向赫云连城道:“你说,这种症状,象不象是吃了那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