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心兰淡淡地道:“何必在我面前开脱?我是个妇道人家,能将你怎样,你自己好生惦量惦量,你得罪的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对二爷的前程有影响。”
二奶奶这下子可是真的急了,拉着郁心兰的手哭泣道:“真不是我的主意,我也只是被我娘家嫂子拖下水的,她拉了我去后,才告诉我,说有好戏看。”然后将自己所知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郁心兰。
二奶奶知道得并不多,但后来也琢磨出了一点味儿,不过是见倒霉的是郁心兰,心里头还高兴着呐,可是没想到郁心兰毫发未损,反倒知晓了她也参与其中,这个罪名可就大了,便忙供出了几个联络她们的宫女的名字,想求个将功折罪。
郁心兰哪里这么容易就放过她,只是道:“待我禀明了父亲和母亲,看父亲要如何处置你吧。”
二奶奶的脸顿时白了。
其实郁心兰是跟连城走山道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站在转角处,直往腾云阁内张望,赫云连城的目力极佳,只是看个背影,却说,很熟,象是李大奶奶。
那个时候出现在腾云阁外,又这般鬼鬼祟祟的,必定是参与了谄害她这件事的。李大奶奶是二奶奶的娘家嫂子,之前为了果庄的事来找过几回郁心兰,郁心兰对她有些印象,知道她与二奶奶的关系极佳,又是个奸滑的人,必定会拉着二奶奶下水,这才有心一试。二奶奶果然压不住场,一急就露了馅。
回到府中,郁心兰便拉着赫云连城一同去了宜静居,先向长公主致歉道:“这么晚还打搅母亲真是不该,可是,媳妇今日受了委曲,还得请母校帮媳妇讨要回来。”
虽然这事儿不宜张扬,郁心兰也知道,这个世上女人的名声受不得一点打击,但是,至少要让婆婆知道自己受了委曲,总好过日后有人造谣生事的好。况且以长公主的身份,在宫里也是说得上话的,不能明着处置,也要暗中整治一下那起子小人。
长公主听完后,顿时便怒了,“竟有这样的事?”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柔声安慰道:“兰儿,你只管放心,这事儿,我自会禀明皇后娘娘,让她为你作主。”
若是皇后能出面,那就的确能处置了奸人,又不露出风声来。郁心兰与赫云连城对望一眼,忙向长公主拜谢。
第二日一早,长公主便按品级大装,递了请安折子入宫。皇后听明白来意,沉吟了一会子道:“若是有具体的姓名,自然是容易查出来的。”
漱玉阁内,明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敬嫔用完了一碗粥,拿帕子抹了抹嘴角,才缓缓地道:“还不愿承认?”
明珠扑到地上哭泣,“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敬嫔身边的漆嬷嬷指着地上的几样事物,恶狠狠地道:“你还装?这些个东西分开用自是无妨,可是你却轮着给敬嫔娘娘用,不就是想害娘娘滑胎么?说!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
敬嫔轻轻一笑,“你不愿承认这事儿,我也没法子,可是另一件事,却是有人证的,玉玲,你来跟她对质。”
玉玲从屏风后转出来,向敬嫔跪下道:“回娘娘话,奴婢亲眼见到明珠姐姐出现在腾云阁后院,还将一些药粉洒在一间房间的床榻上,那些药粉是用一个蓝色小瓷瓶装着的,若是能找到瓶子,里面应当还有残余的药粉。”
敬嫔待她说完,便朝明珠笑道:“如何?不论你承认不承认,只要我告诉给庄郡王和赫云少将军听,你猜你那个在禁军中任职的情郎,还有没有前程?”
明珠一听,俏脸苍白。
明珠跟了刘贵妃多年,倒也是个经得事的,随即便镇定了下来,可敬嫔却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紧接着慢悠悠地道:“你的情郎姓贺,本是宫门处的侍卫,去年末才升调至禁军营。你二人多次在御花园相会,宫女与侍卫私会,这可是死罪,想必你也不会承认,不过你亲手送他的荷包和青玉福禄玉佩,却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据。”
那块玉佩是太后赏给明珠的,因情郎家境普通,这般升迁之后,明珠特意赠与他撑场面的。宫中之物赏赐下去都会有记录,只要这玉佩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再一查赏赐记录,就能发现她们的私情。
原本以为这样的私事,不会有人知道……明珠这会子终于知道怕了,浑身都哆嗦了起来,第一次发现,她的主子刘贵妃娘娘,实在是太过小看了这位平素默默无闻的敬嫔娘娘。
见明珠怕了,一旁的漆嬷嬷乘热打铁道:“这又是何必呢?你只要供出你幕后的主子,娘娘便会给你一个恩典,将你放出宫去,与你的情郎双宿双飞。你也有二十了吧?应当替自己考虑考虑了。”
明珠的确是在考虑了,她不想自己,也得想她的情郎啊。
敬嫔的眸中划过一抹嘲讽,小贱蹄子,方才拿她的老子和老子娘说事儿,她都没有一丝动容,可一说到情郎,就开始动摇了。
敬嫔轻轻挥了挥绢帕道:“且带她去一旁静思,待想清楚了,再来回话。”
漆嬷嬷立即与玉玲二人,将明珠推出内间,让她跪在外间的空地上,这才又折返回内间,悄声向敬嫔道喜,“娘娘,这一回,一定能将刘贵妃娘娘给扳倒。”
敬嫔摇了摇头,“只怕没这么容易,一个宫女所说的话,皇上未必会全信,毕竟明珠调至漱玉阁也有一个多月了,刘贵妃若是说她被我收买了,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