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火红的晚霞把大地辉映得绚丽多彩,随着那个红彤彤的大圆球缓缓向地平线沉落,霞光渐渐暗淡、消失。当一个新的夜晚降临的时候,刀水莲浓妆淡抹,独自缓慢地行走在县城一条大街的林荫道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招蜂引蝶的花儿,搔首弄姿,左顾右盼,意在引起路人的关注。
这时,一名中年男子,腋下夹着一个鼓囊囊的公文包,迎着刀水莲走来。从来人投向她的目光中,刀水莲似乎一眼就看出此人是个寻花问柳的主儿,故意轻咳一声,风情万种地一摆头,把披肩的秀发甩到脑后,挺起胸前那两个像熟透的梨儿一样丰满的胸脯,朝越走越近的中年男子忽闪着圆圆的双眼,投去多情的一瞥。
果然,中年男子在刀水莲面前停下脚步,满脸堆笑,醋瓶子打飞机,酸气冲天地问:“妹子,你一个人在此闲逛吗?”
刀水莲含情脉脉地点点头。中年男子又搭讪道:“怪孤单的,哥陪你玩玩,好吗?”
“要得嘛!”刀水莲飞去一个媚眼,满口应允。
“方便吗?”中年男子显得十分老到地火力侦察。
“有啥子不方便嘛!”男子偷女万重山,女子偷男一张纸。刀水莲柔甜的声音里,充满着神奇的、对男性销魂夺魄的吸引力。中年男子馋猫似的,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刀水莲高耸的乳峰,心猿意马,不能自制,禁不住想去拉刀水莲的手。
“急啥子嘛,找个地方,有你开心的……”刀水莲娇嗔地说着,转身急走几步,然后又欢快地转回头对中年男子嫣然一笑,娇滴滴地招手唤道:“快跟上嘛!”
轻柔的呼唤,犹如兴奋剂,撩拨得中年男子欲火中烧,像一只驯熟的小狗,顺从地尾随刀水莲,走进附近一所公园。
由于潘登高的精心运作,柳婉玉如愿以偿地走进了颍川市电视台,担任了主持人。从外表形象看,颇有几分姿色的柳婉玉,还是很上镜的。但她属于那种缎子被面盖鸡笼,外面好看里面空的那种人。肚里没有多少墨水,在文化含量极高、应变能力极强的岗位上,工作起来势必捉襟见肘,更要命的是在直播新闻稿时,错字连篇,简直成了家常便饭。她把“挟”字念成“夹”,把“粤”念成“奥”,把“驴”字念成“马户”,把“郁郁葱葱”念成“悠悠忽忽”,把“巴彦淖尔”念成“卓尔”。这还不算,一次在播新闻时,监听监看的唐浩发现点小问题,马上写个便条让人传进直播室,柳婉玉拿起纸条习惯性地播道:“下面播送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小柳,你的门牙上沾一块韭菜。”
更要命的是春节前台里组织联欢会,唐浩知道她与潘登高的关系非同寻常,一来是想让她露一鼻子,二来也想借以讨好潘登高,便力排众议,让她担任联欢会主持人,岂料从未经过这种场面的柳婉玉,上台报幕时,心中一紧张,报节目道:“下一个节目,请欣赏新疆歌舞,掀起你的头盖骨!”
“轰——”全场哗然,听者一个个毛骨森悚,惊愕失色。
“简直一个白字专家。”
“几个字都说不成句,这样的水平怎么进的电视台,更别说担任主持人了!”
整天咬文嚼字惯了的编辑、记者们,难免不议论纷纷,把柳婉玉的种种失误,当为笑料传来传去。
唐浩听到这些笑谈之词,马上通知召开紧急会议,严肃批评道:“我们有些同志,自以为是飞机上挂暖壶,高水平,其实是五十步笑百步。尤其令人不能容忍的是,缺乏人情味,缺少爱心。某同志念错几个字,有些人就大惊小怪,说三道四,甚至还议论说,压根儿就不该接收这样的人进电视台。既然这样,今天我也当面鼓,对面锣地把话挑明了,在座的哪个有能耐,能给台里引进五十万,你推荐个这样的人,我也同样接收……”
编辑、记者们听完台长的这番宏论,面面相觑,张口结舌,一个个洋鬼子看戏,傻了眼。
夜色渐渐由灰蒙蒙变成淡暗、深暗、漆黑。刀水莲与中年男子俨然一对难分难舍的恋人,挽臂漫步在公园内蜿蜒幽深的小道上。在一块僻静的草坪前,刀水莲止步不前,中年男子自作多情地认为,陶醉销魂的时刻马上就要来临,忙打开公文包,抽出两张百元钞票递给刀水莲,接着迫不及待地取出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塑料布,抖开摊到草坪上。
在中年男子拉开公文包的时候,借助不远处路灯射来的微光,刀水莲定神往包里瞅去,看到里面装着几沓大面额的人民币,知道今天钓住大鱼了,不由得心花怒放,暗自得意地冷笑一声,情缠意绵地主动仰面躺到塑料布上,解开上衣扣,裸露出起伏的酥胸,刺激得中年男子两眼放光,欲火升腾,立即像饿虎觅食一样,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紧紧搂抱住刀水莲。
岂料,刀水莲这时却突然翻脸不认人,面目狰狞地扬起手,“啪”的一记清脆的耳光,既准又狠地扇到中年男子脸上,同时尖声骂道:“流氓!”
“你——”事发突然,这是令中年男子完全不曾想到的,他从一碰见她,就认为她是站街女。挨了一掴的他莫名其妙地一怔,正欲光火,听到动手信号的马彪、刘道光、李海深,突然从旁边的灌木丛中蹿将出来。马彪使个虚招,撩掌在中年男子眼前一晃,跟步翻手,一势裹横,把中年男子重重地摔倒于地。刘道光抢上一步,一脚锁住中年男子的咽喉,用手枪对准中年男子的脑袋,怒目吼道:“老实点,敢吱声,老子一枪把你吃饭的家伙打成烂西瓜。”
中年男子惊恐地注视着黑洞洞的枪口,惟恐对方下毒手,忙不迭跪地讨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马彪、李海深围上去,三个人对中年男子一阵拳打脚踢,中年男子痛苦地抱头在地上翻滚、呻吟。顷刻,便被马彪三人的飞脚重拳打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昏迷过去。
马彪一伙抢过中年男子的公文包,又对其进行搜身后,匆忙逃离现场,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
根据雷鸣给蒙面人的画像,颍川市警方采取切块排查的办法,在全市范围内筑起一道排查与搜索并进,明访与暗查同步,侦查与预防兼施的缉拿蒙面人的天罗地网。晚上,海沿路派出所两名民警到“海韵休闲中心”执行排查任务。当他们查到四楼的一房间时,摁了几次门铃,屋内仍不开门,这更加引起两名民警的怀疑,便命跟在身后的服务员,用钥匙打开屋门。
此时,罗金虎、谷蕊正在屋内窃玉偷香,扭滚在床。听到敲门声,不禁大惊失色,忙慌张失措地起身披衣。
这时,屋门已经被服务员打开,两名民警警惕地举枪冲进屋,扑上去将欲下床的罗金虎摁住。罗金虎极为不满地挣扎着嚷叫道:“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谷蕊故意用头发遮住脸,把头深埋在被子上。
民警检查罗金虎身上没带凶器后,喝令他抱头蹲到床边:“我们是海沿路派出所民警,现奉命执行公务,请你们出示结婚证。”
二人本是偷情的,吓得浑身哆嗦,自然拿不出结婚证。罗金虎低声嘟囔道:“没有。”
民警肃若严霜地质问:“知道这属于什么性质吗?快穿好衣服,跟我们到所里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