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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记(畧)(5)

宿弓 殳光之夕、庵僧慧如殊韵、欲邀予早起登庵后石磴、望日出、会予起稍晏、至石磴、日巳蚤食且盛夏、枝叶蒙密、即五鼓、恐不能覩红轮初动时也惟见西湖镜面若缀林木之缺可手弄之湖船一叶两叶亦似挂带丛筱轻风吹之碧影俱动不辨远近矫首北高峯顶、第在目睫上、予褰衣欲登之、公亮色微战、问慧如山顶何见曰内湖外江、但稍旷耳、公亮曰、内湖外江、则此间巳见之且吾瞑目导吾神于玉霄九霞之际。巳视比高如蚁垤耳。何旷之有。予笑而止、时灵隐僧自超以寺田被占、欲因予告当事者、与羣僧共迓于令泉、亭慧如许为予作山导、乃共发弓 殳光、饮茗于峋嵝山房、至灵隐、时朝光四满、泉响觱沸。游童冶女。亦以久阴后。思想其欝欝者。争织于道。予乃知杭之。山水。为杭人性情之苑性情日生故山水之色亦无时渝也羣辈久坐泉亭、目光往来、谓殊少丽人、予戏谓杭之佳丽或者不为美人而为山水其山水之丽皆可任人踰墙而搂横尘而卧耳因共笑而起、复过飞来穿洞底、浮一二卮、便投风篁岭下、过一片云石其石、多孔窍、要是人间所有、惟爱其前有石枰镌句云、兴来临水敲残月。饮罢吟风倚片云。稍上为龙井寺、井方数尺、萍藻交横布流洒响于阶砌之下若寺神奏乐时适有游女五六舆、坐寺门、闻予辈在、不敢入寺僧意巳不在予辈乃出、不复问子瞻辨才、有何遗迹也、下岭数里、皆在山坳、旧垄新坟、长楸古栢、比栉不绝、人行万树。与万鬼中。惟闻野花作芬。时与尸气相杂。张公伯雨、于公忠肃、祠墓皆在焉、予因念此筱根狐窟之人。向者亦尝鸣笳伐鼓于两湖羣山之间。醉尽烟雨。赏遍林鸟。不知耳后鼻端。几许风生火出及一棺戢身虽舆马揉沓歌笑讙哗亦不闻不见死者即无言生者犹未悟乎乃宋人犹谓西湖风月。不及东华门外。一片软红尘。嗟乎予谓即使软红尘中碌促百年不及向湖山抱 【 繇囗否】 膝闲坐一日予乡虽乏佳山水。然秋初彪岭。春 少文湖若以西湖之意游之一波一石便是余杭予向屡语公亮。吾及四十之年。便避位寻山访胜。以毕余生。终不老入长安街上。至此地。吾念益决矣。暮及法相寺寺有定光佛漆身、游人乞于者甚众、公亮谓此老死后犹以臭皮袋诳惑人欲叱仆之寺僧灵源能诗、时与游人赓咏、予复登山、观锡杖泉苍然晚色集于林端予幽意甚惬时公亮以疲剧、不获从焉、

类能摘光钩色于人所共见人所不能言中后 复似兰亭记

游洪崖记

徐世溥

由江二十里抵洪崖、两崖石数十寻皆釜色、时有白绣纷若迭菊相望。四五文势常欲合。无土有草。剥落成文。直上高五六里、西山之水、飞鸣而下、时从石壁、横洒飘忽、若疾风吹雨、莫不斜飞、前有巨石当之若堑、水稍汇之、上瀑奔流、至此则复冲激上山左右喷薄洗石壁逆流同下矣左右有钟磬两石、巨若轮、横无所倚若水东奔激之则翁然作钟声若倚泻西击则铿然若磬至春夏水弥不复见、但闻水中钟磬声也石壁上有镂文、岁久苔填不可见、盖神僊迹云、昔洪崖仙人常居此、故因以名地、洪崖之时无书是岂洪崖迹耶下石为渚、时濚时流、遇不翔鸣。遇沙明 【 绝】 绮九 【 似郦道元水经注】 十七曲入于河

鄢家山记

出秦人洞、将往萧岭、曲道委蛇、左右草花夹路、不知其名采之不忍目赏不给遂乃坐石上揽玩久之望前路烟树相与浅深若可披寻、乃取道往、行田径、循回溪愈曲愈幽、从小径入、地方十亩、畦有芋、亩有禾、清池抰沙鱼不网罟四面高山环合山皆修竹岩多草花岩下有蟏蛸结网、小竹间风吹花落皆系网上不则飞堕池中鱼往就食之不可得遂迥然而反若有所惊者茅屋十余、居人皆闷闷无所识、从之沽、赠以棐栗、山蔬、因上山坐竹下饮之、竹叶满天仰不见日。见日影。风来竹动。日影摇碎。方圆不定。欣慨良久问其山不知名问其氏鄢姓云云

登萧山岭记

初至洪崖、乐之不能去、会暮、无可柰何、遂宿于桐源、其明日朝发秦人洞、皆下马步行、道不盈寸、涔不濡轨、两旁临万仞之溪、道多怪石、清怒奇危如牛入地半如羣马饮河如嬉驹 【 如此状石奇胜过于前人】 仰卧如走犬避豺如大夫冠如欲登天如欲堕渊咸诱目悸神。攀枝望径。匍匐披草、择道以往、不知所径之高、侧睨阪田、相去数十里矣、至萧岭、岭为西山最绝、俯视在下、茫若烟海田隰溪谷山阜平林深灌川浍江河城郭都邑庐舍皆在青烟中西北至于庐阜、北至于彭蠡、近都丰城、南昌、武陵、豫章之治、皆若可顷刻飞集。天亦稍近。云在其下冉冉若绵。俯而临之。若从地上观井也。上有石室中可坐三人、昔人构之以期神仙、萝缠其梁、薜荔满壁、亦且千年、因坐石室中、饮酒、良久日曛乃反、前后行山数日、费酒十余壶。芋栗数升皆采诸山中昔之大观者、州有九。游其八。泽有七。涉其三。今游西山源有七、经 【 高比】 其五、洞有三、游其二、良足快矣、

獝狂国记

张明弼

道不周而北。为寒门。涉寒门。过积水。为獝狂之国。去齐州盖十万里。其国当无怀氏时。朝日而夕月。食谷而衣毛。与齐州不异。相传有獝狂氏者。生三岁而有晦黑之心。揜啼以为笑。护饱以为饥。父母憎之。诞寘之莽漠之野。而鲑蠪之神腓字之。移之委羽。则枭杨覆乳之。乃负以归。行年二十。而目言口瞬。耳咽鼻听。眠娗阴贼。人莫能测。其国君髻者。乃闻而好之。设九宾以见。授之以三旌之位。獝狂乃谋遣鞮人。重九译。以求中国之书。得六经诸史以归。遂著书名睒睗经以穷奇梼杌为尧舜而以曹瞒为孔子尊为至圣啖天王以唐之林甫宋之桧配食之颁经于中国朞年。其州党化为獝狂。三年。而国之八纮。化为獝狂。又三年。而国之八极亦如之。海之马衔。野之彷徨。地皋转邻。蝄像木客之徒。慕而从之者数万家。乃其幽髻。而奉獝狂为王。相与丰丰衙衙。倏忽而闪尸。黔羸之神。以告于帝。帝怒敕六鳌载地而南羲和望舒无经其疆于是其土如昼恒如月死夜六谷亦绝惟黑气如山旅聚而吞之因以不饥獝狂死。国人奉其髑髅于啖天王之庙。有大事。则杀鼠如犬以祀之乃化形出莅事还复为髑髅或言自帝之移地。乃返与齐州相近。去桑野仅三千里。而我谷城之民有夔魖氏者一游其乡而忘反教国人岁一通中国焉琴张子曰惜也。其莫之禁也土有明王其无令复通中国

獝狂鬼也委鬼也睒睗经三朝要典也黑气如山丙丁之际也啖天王之庙生祠也夔魖氏彪虎属也此公亮悲愤之文而作于乙丑以后刻于丁卯 以前至有以此挟公亮者嘻危矣

顾龙山前记(山去邑五里高不十余丈广不数百畎而为邑人游憩之地)

张明弼

上帝既剖混沌氏以其四支为四岳以百节为百名山命大章竖亥。步四方道里远近分布岗峦产生陵谷而吾邑西良常句曲乃踞其二、然而山去邑、郭六十里而遥、非舆马不可到、邑中平夷旷衍、望之如洮湖之面未有鸡头鹿角之土以栖人屐齿于是邑人有巢蓍子者患之绘图以诸于帝愿割混沌氏之一毛以宾晓日送夕月焉上帝未许、适夸娥氏二子。驱北山之龙。将移太行。往厝雍东。龙方负山屃赑。夸娥氏辄持铁鞭鞭之。龙矫鬣左顾。拂然而坠其一石。帝目巢蓍子曰袖承之以 若置邑居中为顾龙山囗

似金简绿字遗文一则龙山一撮土有此记可遂嵩衡于代

听竹楼记

钱应金

春波之湄、有数椽焉、余先人之敝庐也、庐之后、复有隙地、家仲诛茅翦棘、而筑楼以居、楼之前、有庭方空、萟以修竹数竿、疏阴落翠自远人意因颜其楼曰听竹、而请余记之、余曰、楼何以听竹名也、竹之擅长也、猗猗有斐以文着亭亭欲上以节着金锡圭璧美其质也箘簵筱簜珍其材也其中空、其外直、其色青青、其叶剑拔、其干蚪拏其子族繁多、俱可揽而得之者、何取于听也、使子楼而在湘江之滨、篔筜之谷、绿玉万丛。琅玕千个。檀栾囗〈女便〉娟。莽 尊葳蕤。松涛杂吼。涌泉豗鸣春粉湿而龙嘶夏彩赩以凤吟大者钟磬。细者箫琴。风来有声。万籁喧呼。无风而寂。自然笙竽。披襟当之、不亦耸然倾听乎哉、而子萧萧之庭落落之竹、青未上而干霄。绿不满而覆屋。紫脱无声黑离难握。方未能与檐铎骤秋而和茶铛争沸也何以听为、家仲曰、楼因是而得以听竹名也、浸假而置此楼于攒篁 丛筱之中、则幻翠空光、予且应接不暇、盍往观乎、而以听荧也、惟是庭荒竹小、使予日日对之不且枝可记叶可数而致此君笑人乎予惟焚香默坐、洗耳内听、而胷中自有箐箐籊籊者也、琴之弦涧以潺矣。碁之下。鸟以啄矣。客之来。风自扫矣。觞之飞。云欲流矣。诗之吟。空为赓矣。鴈声哀。清激濑矣。鹤烟迷。篆溜沙矣。粉箨吹。苍龙鳞矣。腻香落碧蛇涎矣秋为宾危楼肃矣夜为主高枕迎矣不必半天风雨、千尺蛟龙、而我且有余听也、倘予而身入蓊葱之林、目饫波涛之状、日习刁调之声安知不更厌以为嚣聒哉矧也耳境无尽、寂观自清试与若凭高以听、庸讵嶰谷潇湘渭滨淇澳之筠不漱音戞韵环入而作我楼清响也余应之曰甚善、竹自不可、无子又能听、可以名此楼矣、遂援笔以记、而复咏听竹四章、

远望多众容即之无异色

横山记

马之骏

横山之胜以径径 【 九山皆然】 胜以秋山巉秀耸拔、直不受步乃旋折而升如蚁之附磨终日见大圆焉上苦偻。其疲在背。下苦眩。其御在足更相遇必相视累累若登树之猱。故曰其胜在径。萝丛棘蔓。深可没踝。霜林木脱。着地如师屐殷囗响作丹黄跆籍故曰径之胜以秋也。登顶四望、靡所不俯、郡脉自南来、雉堞逆踞之东饶气而北稍衍、非兹山处干维几缓不收矣凡登山使人怡者其观冶使人悲者其观幽使人冷者其观僻使人危者其观峻山理为主。而人以气听之。予穷高俯仰、旁揖云雾、感流景之顿驶、讶此身之何来、不觉迥然而放歌、泫焉而出涕其悲固以秋而不以山也松栢之大者、皆不逾握、曰尝童亍斧斤、寺虽浅而洁、向亦经高皇帝驻驆、勒诗赑屃间、旁有龙王庙、庙前有池、僧云盛夏屡涸志传为圣泉误、祠山之鼓、如雷相闻、白石青崖、恒数月閴无履迹噫桐人之废游也久矣

山从径幽径以秋胜令人神冷

秦淮戏鳞记(删)

傅汝舟(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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