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云绯夜将会是墨轻辰永远的敌人。
一句一句,历历在目。只是,曾经护着的是她,现在却是别的女人。
她可怜楚楚的双瞳紧紧地锁住他的双眸,墨轻辰,你何其忍心,让我一颗跳动的心就这样停止,你怎么忍心一刀一刀地割在我的心上,鲜血横流。只是,他恰恰避开了、避开了她的眼睛。这,代表着什么,她不敢去想。
“绯夜,不要伤害她。”淡淡的语气出自他的口,只是那要护的人恰恰是破坏他们之间的人,他在保护她,他在保护她,他在保护她,倒退两步,强忍着心中的腥甜。
墨轻辰,你真狠!狠绝转身,不再回头,扬起一阵白色的轻纱,把一滴滴泪重新咽回肚子里,她还在妄想着什么,人家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逼她如蛇蝎,只怪她太轻易就相信别人的感情,只怪她太轻易地相信他。
好想再问一句,墨轻辰,我们结束了吗?可却害怕那结果会让她无地自容,就让她带着这仅有的自尊,永远离开他的世界。
这一切只是她的错,是她,妄想留住他,哪怕是你的一丝忏悔。可是你是那样的理直气壮,把我的最后一丝尊严戏弄得无影无踪,让她这般落荒而逃。
以后,我该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我自己。
再见。再也不见。
踏入门口,那平地突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万丈的悬崖,一条条相隔甚远的铁索横贯两边悬崖,铁索上面可以站立一人,站在悬崖的一边,迎面吹来的是阵阵清风。
让绯夜的迷乱醒了不少,逍遥和瑟瑟雅最近不知道去哪里了,怎么找也是找不到,问守望,也只是支支吾吾地敷衍过去,干脆就不问了,只要没什么事就好。世事就是这般,无常。
只是为何明知道,却还是放不下,回头望一望那个熟悉的身影,只见他与身旁的女子攀谈,那面具下,隐约可以看到一张笑脸,那张笑脸,曾经她也看到过,只是,放不下,就不放了,就在心底某一个角落,让她永远记住,有一个这样的人,她和那个人有过那样一段往事。祝、你们幸福。
再回头看那万丈悬崖,明白那是帝国学院的导师出的题目,每个人的心中都知道那那只是幻境,却还是有很多人临阵退缩了,绯夜看着那一个个攀上铁索的人,看着那一幅幅惊恐的表情,她突然也很想,很想有他们那样的心情,不是像她这般,什么也不怕,行尸走肉般。她刚想踏上去,却被一个陌生人拦住。
“小公子,小心啊,会死的。”绯夜刚想回答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就是连一个陌生人也这样子关心她,你呢?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突然发现自己又想起他了,苦笑一声。
从容地踏上铁索,就像走着平地般,闭上双眸,将一切恐惧隔绝。慢慢地走着,没有惊慌,没有失措,走姿曼妙优雅,那一刻,在学院求学的学子们都记住了那一个背影。萧条,寂寞,像是被所有人抛弃了般。不多时,绯夜已经走过了悬崖。
“辰……绯夜姐姐是在生气吗?”女子娇美的声音柔柔的,怯怯地,像是一团棉花,绕在心扉,让人生出怜惜之情。
“不是。”
“辰,你在怪蒹葭吗?我其实可以……”
“没有,她没有怪你。你要胡思乱想。”男人的声音落下。
绯夜站在他们的对面,隔了两岸的悬崖。就像是咫尺天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对话会安稳地落在她的耳中,她宁愿,她什么法术也没有,宁愿什么也听不到,宁愿自己瞎了,看不到他们含情脉脉地对视,宁愿自己聋了,永远活在只有他和她二人的世界。
可是这世界并没有如果。
她就这样看着,站在悬崖的对岸,隔着千百白云,隔着千里冰雪。
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地搀扶着,看着男子柔声地抚慰着女子害怕的心灵,看着女子柔若无骨地窝在男人的怀中……
原来,她还是自作多情了。
不再等待在悬崖,转身迈向帝国学院的殿堂。
今天的第一关已经通过,也就是说绯夜已经正式是帝国学院的学生了。只是,这一切,却再也没有任何意义。
刚刚分配好住宿之类的事情,就看到有一个人影飞快地从这边掠过来,速度快到带着阵阵沙尘,碰巧就停留在绯夜的前面。
绯夜眯起眼睛,挡了挡某人扬起的阵阵灰尘,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眼的是一张放大了的顽劣俊容,灿烂的笑容灼伤了她的眼。
“夏洛,叫我一声师兄吧。”
“夏洛,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看看啊……”
绯夜不语,自顾自地往宿舍走着,轻逸地白衣被清风扬起,清冷,无双。
独孤非离跟在绯夜的身后,看着绯夜的背影,那双眸子黯淡了少许,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手揽过绯夜的肩膀,说是今晚要到她的新房子去吃饭,要他这个未婚夫要尝尝未婚妻子的手艺。
绯夜想到自己的那个宿舍也是一个人,多一个人也似乎热闹点儿,所以也就答应了独孤非离这个有些耍赖的要求。
只是,旁边揽着她肩膀的这个孩子却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得到了老师的表扬,傻乎乎地笑个不停。时而跑到绯夜的前面欢快地唱起了小曲。
绯夜看着独孤非离阳光灿烂的背影,却不知道为何感到一抹熟悉,就像是曾经相识。也不知道,那抹如此绚烂的背影背负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