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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邓禹,字仲华,南阳新野人也。更始立,豪杰多荐举禹,禹不肯从。及闻光武安集河北,即杖策北渡,追及于邺。光武见之甚欢,谓曰:“我得专封拜,生远来,宁欲仕乎?”禹曰:“不愿也。”光武曰:“即如是,何欲为?”禹曰:“但愿明公威德加于四海,禹得效其尺寸,垂功名于竹帛耳。”光武笑,因留宿。禹进说曰:“诸将皆庸人崛起,志在财币,争用威力,朝夕自快而已,非有深虑远图,欲尊主安民者也。明公素有盛德大功,为天下所向服,军政齐肃,赏罚明信。为今之计,莫如延揽英雄,务悦民心,立高祖之业,救万民之命。以公而虑天下,不足定也。”光武大悦,因令左右号禹曰邓将军。常宿止于中,与定计议。时任使诸将,多访于禹。禹每有所举者,皆当其才,光武以为知人。及赤眉西入关,更始使王匡、成册、刘均以拒之。光武筹赤眉必破长安,欲乘衅并关中,而方有事山东,未知所寄。以禹沈深有大度,故授以西讨之略。乃拜为前将军持节,中分麾下精兵二万人,遣西入关,令自选偏裨以下可与俱者。建武元年,禹自箕关将入河东,河东都尉守关不开。禹攻十日,破之,获辎重千馀乘。进围安邑,数月未能下。更始大将军樊参将数万人,度大阳欲攻禹,禹遣诸将逆击于解南,大破之,斩参首。王匡、成册、刘均等人合军十馀万,复共击禹。禹军不利,会日暮,战罢,诸将见兵势已摧,皆劝禹夜去,禹不听。明日癸亥,匡等以六甲穷日不出,禹因得更理兵勒众。明旦,匡悉军出攻禹。禹令军中无得妄动,既至营下,因传发诸将鼓而并进,大破之。匡等皆弃军亡走,禹率轻骑急追,获刘均,遂定河东。光武即位,使使者持节拜禹为大司徒,封为酂侯。禹时年二十四。是时,三辅连覆败,赤眉所过残贼,百姓不知所归。闻禹乘胜独克而师行有纪,皆望风相携负以迎军,降者日以千数,众号百万。禹所止辄停车驻节,以劳来之。父老童稚,垂发载白,满其车下,莫不感悦,于是名震关西。帝嘉之,数赐书褒美。诸将豪杰皆劝禹径攻长安,禹曰:“不然。今吾众虽多,能战者少。前无可仰之积,后无转馈之资。赤眉新拔长安,财富充实,锋锐未可当也。夫盗贼群居,无终日之计,财谷虽多,变故万端,宁能坚守者也?上郡、北地、安定三郡,土广人稀,饶谷多畜,吾且休兵北道,就粮养士,以观其弊,乃可图也。”于是引军北至栒邑。禹所到,击破赤眉别将诸营堡,郡邑皆闻门归附。帝以关中未定,而禹久不进兵,下敕曰:“司徒,尧也;亡贼,桀也。长安吏人,遑遑无所依归。宜以时进讨,镇慰西京,系百姓之心。”禹犹执前意,遣冯愔、宗歆守栒邑。二人争权相攻,愔遂杀歆,因反击禹,禹遣使以闻帝。帝问使人:“愔所亲爱为谁?”对曰:“护军黄防。”帝度愔、防不能久和,势必相忤,因报禹曰:“缚冯愔者,必黄防也。”乃遣尚书宗广持节降之。后月余,防果执愔,将其众归罪。时赤眉西走扶风,禹乃南至长安,军昆明池,大飨士卒。率诸将斋戒,择吉日,修礼谒祠高庙,收十一帝神主,遣使奉诣洛阳,因循行园陵,为置吏士奉守焉。禹引兵与延岑战于蓝田,不克,复就谷云阳。自冯愔反后,禹威稍损,又乏食,归附者离散。而赤眉复还入长安,禹与战,败走至高陵,军士饥饿者,皆食枣菜。帝乃召禹还,敕曰:“赤眉无谷,自当来东,吾折愔笞之,非诸将忧也。无得复妄进兵。”禹惭于受任而功不遂,数以饥卒檄战,辄不利。后与车骑将军邓洪击赤眉,遂为所败,众皆死散,独与二十四骑还诣宜阳。延岑与秦丰寇顺阳间,遣禹护复汉将军邓晔击破岑于邓。追至武当,复破之。岑奔汉中,馀党悉降。十三年,天下平定封禹为高密侯。薨。

孙子曰:“杂于利而务可伸。”禹因贼不出而更得理兵。又曰:“修道而保法。”禹师行有纪而降者日众。又曰:“军有所不击。”禹不攻长安以避其锐是也。

024.后汉寇恂

寇恂,字子翼,上谷昌平人也。初为郡功曹,太守耿况甚重之。王莽败,更始立,使使者徇郡国,曰:“先降者复爵位。”恂从耿况迎使者于界上。况上印绶,使者纳之,一宿无还意。恂勒兵入见使者,就请之。使者不与,曰:“天王使者,功曹欲胁之邪?”恂曰:“非敢胁使君,窃伤计之不详也。今天下初定,国信未宣,使君建节衔命,以临四方,郡国莫不延颈倾耳,望风归命。今始至上谷而先堕大信,何以号令它郡乎?且耿府君在上谷,久为吏人所亲。今易之,得贤则造次未安,不贤则只更生乱。为使君计,莫若复之以安百姓。”使者不应,恂叱左右以使者命召况。况至,恂进取印绶带况。使者不得已,乃承制诏之,况受而归。及王郎起,遣将徇上谷,急发况兵。恂说况曰:“邯郸拔起,难可信向。大司马刘公尊贤下士,士多归之,可攀附也。”况曰:“邯郸方盛,力不能独拒,如何?”恂对曰:“今上谷完实,控弦万骑。请东约渔阳,齐心合众,邯郸不足图也。”况然之,乃遣恂到渔阳,结谋彭宠。恂还,至昌平,袭击邯郸使者,杀之,夺其军,遂与况子弇等俱南及光武于广阿。拜恂为偏将军。数与邓禹谋议,禹奇之。光武南定河内,而更始大司马朱鲔等盛兵据洛阳。又并州未安,光武难其守,问于邓禹曰:“诸将谁可使守河内者?”禹曰:“寇恂文武备足,有牧人御众之才,非此子莫可使也。”乃拜恂河内太守,行大将军事。光武谓恂曰:“河内完富,吾将因是而起。昔高祖留萧何镇关中,吾今委公以河内,坚守转运,给足军粮,率厉士马,防遏它兵,勿令北度而已。”光武于是复北征燕、代。恂移书属县,讲兵肄射,伐淇园之竹,为矢百馀万,养马二千匹,收租四百万斛,转以给军。朱鲔闻光武北而河内孤,使讨难将军苏茂、副将贾强将兵三万馀人,度巩河攻温。檄书至,恂即勒军驰出,并移告属县,发兵会于温下。军吏皆谏曰:“今洛阳兵度河,前后不绝,宜待众军毕集,乃可出也。”恂曰:“温,郡之藩蔽,失温则郡不可守。”遂驰赴之。旦日合战,而偏将军冯异遣救及诸县兵适至,士马四集,幡旗蔽野。恂乃令士卒乘城鼓噪,大呼言曰:“刘公兵到!”苏茂军闻之,悚动,恂因奔击,大破之,追至洛阳,遂斩贾强。茂兵自投河死者数千,生获万馀人。恂与冯异过河而还。自是洛阳震恐,城门昼闭。时光武传闻朱鲔破河内,有顷恂檄至,大喜曰:“吾知寇子翼可任也!”诸将军贺,因上尊号,于是即位。时军食急乏,恂以辇车骊驾转输,前后不绝,尚输升斗以廪百官。帝数策书劳问恂,同门生茂陵董崇说恂曰:“上新即位,四方未定,而君侯以此时据大郡,内得人心,外破苏茂,威震邻敌,功名发闻,此谗人侧目怨祸之时也。昔萧何守关中,悟鲍生之言而高祖悦。今君所将,皆宗族昆弟也,无乃当以前人为监戒。”恂然其言,称疾不视事。帝将攻洛阳,先至河内,恂来从军。帝曰:“河内未可离也。”数固请,不听,乃遣兄子寇张、姊子谷崇将突骑愿为军锋。帝善之,皆以为偏将军。颍川人严终、赵敦聚众万馀,与密人贾期连兵为寇。拜恂颖川太守,与破奸将军侯进俱击之。数月,斩期首,郡中悉平定。封恂雍奴侯。执金吾贾复在汝南,部将杀人于颍川,恂捕得戮之于市。复以为耻,还过颍川,谓左右曰:“吾与寇恂并列将帅,而今为其所陷,大丈夫岂有怀侵怨而不决之者乎?今见恂,必手剑之。”恂知其谋,不欲与相见。谷崇曰:“崇,将也。得带剑侍侧,卒有变,足以相当。”恂曰:“不然。昔蔺相如不畏秦王而屈于廉颇者,为国也。区区之赵,尚有此义,吾安可以忘之乎?”乃敕属县盛供具,储酒醪,执金吾军入界,一人皆兼二人之馔。恂乃出迎于道,称疾而还。贾复勒兵欲追之,而吏士皆醉,遂过去。恂遣谷崇以状闻,帝乃召恂。恂至引见,时复先在坐,欲起相避。帝曰:“天下未定,两虎安得私斗?今日朕分之。”于是并坐极欢,遂共车同出,结友而去。恂归颍川。遣使者即拜为汝南太守。盗贼清静,郡中无事。恂素好学,乃修乡校,教生徒,聘能为《左氏春秋》者,亲受学焉。代朱浮为执金吾。从车驾击隗嚣,而颍川盗贼群起。帝乃引军还,谓恂曰:“颍川迫近京师,当以时定。惟念独卿能平之耳。”恂对曰:“颍川剽轻,闻陛下远逾阻险,有事陇、蜀,故狂狡乘间相诖误耳。如闻乘舆南向,贼必惶怖归死。臣愿执锐前驱。”即日车驾南征,而恂从至颍川,盗贼悉降,而竟不拜郡。百姓遮道曰:“愿从陛下复借寇君一年。”初,隗嚣将高峻拥兵万人,据高平第一。及嚣死,峻据高平,坚守。建威大将军耿弇等围之,一岁不拔。帝自征之,进军及沂,峻犹不下。帝议遣使降之,乃谓恂曰:“为吾行也。若峻不即降,引耿弇等五营击之。”恂奉玺书至第一,峻遣军师皇甫文出谒,辞礼不屈。恂怒,将诛文。诸将谏曰:“高峻精兵万人,率多强弩,西遮陇道,连年不下。今欲降之而反戮其使,无乃不可乎?”恂不应,遂斩之。遣其副归告峻曰:“军师无礼,已戮之矣。欲降,急降;不欲,固守。”峻惶恐,即日开城门降。诸将皆贺,因曰:“敢问杀其使而降其城,何也?”恂曰:“皇甫文,峻之腹心,其所取计者也。今来,辞意不屈,必无降心。全之则文得其计,杀之则峻亡其胆,是以降耳。”诸将皆曰:“非所及也。”恂经明行修,名重朝廷,所得秩奉,厚施朋友故人及从吏士。常曰:“吾因士大夫以致此,其可独享之乎!”时人归其长者,以为有宰相器。卒。

孙子曰:“三军可夺气。”恂扬言刘公兵至而敌陈动。又曰:“军无粮食则亡。”恂转输不绝以继军食。又曰:“上兵伐谋。”恂斩使降城是也。

025.后汉冯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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