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人说:你抓一把沙子,攥得太紧,它漏出去很多,如果你稍稍把手松松,那沙子反而不漏了。
男人的心似沙?她想试试。
她涉世不深,不懂太多,但她有一位好母亲,她有一颗对人真诚的心,如果男人珍惜她,她便可雕成一块光华四射的美玉,如果男人弃她如敝帚!她想,她可能会甩起那帚飞舞吧?
想得太多,她不禁笑了!
“你笑什么?”某人不解笑意,眼光没看住他,失神地在笑,迷糊得可爱。
“我在想!”她一仰头,然后走向露台,边走边说,“我怎么样才让你听话。”
“我还不听话?”他跟上。
“我在想婚后。”
“婚后也听话。”
“好多男人婚前一个样,婚后往往另一个样!好不好,得用时间来证明。”她转身朝他一笑,笑得妩媚。
“不会吧?”他拽住她手臂,纠结地皱眉,“大头刘说怀了孕的女人特爱胡思乱想,看来还真不假啊。”拉拉她的头发,带着宠溺与嗔怪,“给我想点健康欢乐的,其他的不要多想,说了几遍了啊。”
“呵呵!”婉莹笑得自然,双手拉着他的耳朵,“知道了,我长着耳朵呢。”
“我看你就没长。”他也去拉。
俩人正打情骂俏着,紫儿在门外叫:“少爷,小姐,罗司机回来了。”
婉莹一愣,看着程浩楠欣然在笑,她问:“这跟我们有关系?”
“走吧!今天我让他开车,带你我出去逛逛,看看洛杉矶这座美丽的城市。”他拉着的手朝门外走去,继续说,“要不是你怀孕,我会亲自开车,然后带着你跑遍所有的地方,但这两天,你只能乖乖一点了,以后等生了孩子,我们一家人再过来游玩,反正这里也是个家。”
婉莹微笑着一路听他叨叨,刚准备上车,杨素芬撑着一把淡紫色的遮阳伞,拎着手提包回来,看到他们,她停住脚步,微侧着头,眼角的余光扫视着自己的儿子。
他那么小心,一只手揽住婉莹的腰,一只手护着车门上沿,深怕她磕着了头。
做母亲的她可清楚记得,自己的儿子从没对自己如此小心,细微周到过。
心里有点酸,她别正了头,迈步朝一条甬道走去,程浩楠让婉莹坐进车,然后疾步跑到母亲身边:“妈妈,中饭我们不回来吃,我带婉莹逛逛。”
“随便你们!”她没好气地回了声。
“妈妈,你是不是被牌友们踢出局了?这么上火的。”程浩楠一笑。
“我是被你踢出局了!”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又走。
程浩楠耸了耸肩,对站在车外的紫儿挥了挥手,紫儿明白,立刻上车,坐到了前面的副驾驶座。
自从婉莹来到美国,程飞雄就交代:“就让紫儿照顾婉莹。”紫儿原本是在客厅里端端茶,抹抹桌的,眼下已成了婉莹的贴身侍女。
回国的前夜,程浩楠带着婉莹再次来到了程老太的房间。
程老太戴着副老花镜,银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流动着白色的光芒,清瘦的脸平和却不乏严肃,她看着一对年青人走近,慢慢地放下手中的一份报纸。
“奶奶,我们明天就回去了。”程浩楠走近那张檀香木做的古式躺椅,松开婉莹的手,曲膝蹲在她脚下,手轻轻地捶着她的腿,“这么多天,孙儿也没好好孝顺你,奶奶,你不会怪我吧?”
程老太原本淡然的脸立刻展笑,额头的皱褶也让人亲切了几分,她摸着程浩楠的脸:“以后就天天见面了,奶奶估摸着也快回国,都说大宅院修好了,比这儿还大。”
“是的,奶奶,孙儿就是按你的喜好设计建造的,你看了肯定喜欢。”
“龙丰可是你爷爷的老家,那时我们虽然北京,美国两边住,可爷爷每次都想回老家,唉!没想到,他直到去世前一年才回到龙丰,买下了那块地皮,而你爸爸也把家业搬到了那儿,让你爷爷叶落归根,却又让我住在异国他乡,奶奶还真想回去啊。”程老太说着说着,眼睛就有点湿润起来。
婉莹静静地站立在一旁,两只手相握,两个食指勾着,一双漂亮的眸子在祖孙俩人的脸上扫来扫去。
“奶奶,今天我过来就是想问问您,您是否在我们结婚前回去?”
程老太闻言,面色微僵,抬眸看向了婉莹。
“奶奶,我们的婚礼希望您老也在!”婉莹也蹲下了身子,期盼地望着她,“你就一个孙儿,你的祝福是我们小辈最希望拥有的,有您在,我们心里快乐踏实。”
程老太见她说话乖巧,有一时的失神。
曾记得!
“伯母,你虽然只有一个儿子,可你将来一定会儿孙满堂的,程伯伯现在不是做生意吗?有钱就可以生一大帮了,呵呵!”
沈玉珍清甜的声音,她的笑容甜美,说话乖巧,看着她,她心里就喜欢,可惜!那女子却离去了。
有一段时日她不信,那样一个漂亮的女子怎么会让海水淹死,可沈家送来的丧贴,还有亲眼目睹她留下遗书,在海边留下鞋袜与外套,沈家的人亲口叙述,她才相信她真的走了。
然而,眼前的婉莹不就是她在世吗?
心里的那个“念想”!她还活着,是否是真的呢?
伸手,她抚上了婉莹的脸,那眉眼,那鼻子太像,水灵灵的,高挺笔直的,还有这皮肤,光滑细嫩的,一捏就仿佛能挤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