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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蚌盘

“金翠丝簧略不舒,蚌盘清宴意何如。岂知三阁繁华主,解为君王妙破除。”孙元晏有咏史百首,胡曾汪遵之比也,惟此一首,差强人意。

桃花诗

唐自贞观至景龙,诗人之作,尽是应制。命题既同,体制复一,其绮绘有馀,而微乏韵度,独苏“东望望春春可怜”一篇,迥出君英矣。予又见中宗赏桃花,应制凡十馀人,最後一小臣一绝云:“源水丛花无数开,丹会红萼间青梅。从今结子三千岁,预喜仙游复摘来。”此诗一出,君作皆废中宗令宫女唱之,号“桃红竹”,惜不知作者名。然宋元近时选唐诗者将百家,无有选此者。未之见耶?不之识耶?

冻冫各

《集韵》:“淞,冻冫各也。”《三苍解诘》:“液雨也。其字音送,俗曰雾淞。”《汉书五行志》:“雨木冰,亦曰树介,又曰木稼,稼即介之讹耳,寒甚而木冰,如树著介胄也。”曾南丰集云:“齐地寒甚,夜如雾凝於木上,日出飘满庭阶,尤为可爱,遂作诗云:‘园林初日净无风,雾淞花开树树同。记得集英深殿里,舞人齐插玉笼{髟容}。’”齐地以为丰年之兆,谚云:“霜淞如雾淞,穷汉备饭瓮。”然淞之极,则以为树介冰木,谚云:“木若稼,达官怕。”盖寒浅则为雾淞,寒极则为木冰。雾淞召丰,而木冰召凶也。李献吉诗:“大寒冰雨何纷纷,晓行日临江吐云。”盖咏木冰也。又云:“今朝走白露,南枝参差开。此宫散花女,骑龙下瑶陔。”盖咏雾淞也。各极体物之妙云。

韦应物萤火诗

“月暗竹亭幽,萤光拂席流。还如故园夜,又度一年秋。”“暂惬观书兴,何惭秉烛游。府中徒冉冉,明发好归休。”此二诗绝佳,予爱之。比之杜子美,则杜似太露。

韦应物苏州郡斋燕集诗

诗话称韦苏州《郡斋燕集》诗首句“兵卫森画戟,燕寝凝清香。海上风雨至,逍遥池阁凉”为一代绝倡。余读其全篇,每恨其结句云:“吴中盛文史,群彦今汪洋。方知大藩地,岂曰财赋强。”乃类张打油胡钉铰之语,虽村教督食死牛肉烧酒,亦不至是缪戾也。後见宋人《丽泽编》无後四句。又阅韦集,此诗止十六句,附顾况和篇亦止十六句,乃知後四句乃吴中浅学所增,以美其风土,而不知释迦佛脚下不可着粪也。三十年之疑,一旦释之,是日中秋,与弘山杨从龙饮,读之以为千古之一快,几欲如贯休之撞锺矣。

韦应物寄淮上綦毋三

“满城怜傲吏,终日赋新诗。请报淮南客,春帆浪作期。”“请”字当作去声。白乐天诗:“当时绮季不请钱。”自注:“请,平声。”

韦应物浣纱女

“钱塘江畔是谁家,江上女儿全胜花。吴王在时不得出,今日公然来浣纱。”有风调。

韦庄古别离

“晴烟漠漠柳毵毵,不那离情酒半酣。遥把玉鞭云外指,断肠春色在江南。”韦端己送别诗多佳,经诸家选者不载。《赠进士》诗:“新马杏花色,绿袍春草香。”

韦庄江行西望寄友

“西望长安白日遥,半年无事驻兰桡。欲将张翰松江雨,画作屏风寄鲍昭。”用事新奇可爱。鲍照,唐人,避武后讳,改曰昭。

韦诗误字

韦苏州诗“独怜幽草涧边生”,古本“生”作“行”,“行”字胜“生”字十倍。

孙器之评诗

定陶孙器之评诗曰:“魏武帝如幽燕老将,气韵沉雄。曹子建如三河少年,风流自赏。鲍明远如饥鹰独出,奇矫无前。谢康乐如东海扬帆,风日流现,陶彭泽如绛云在霄,舒卷自如。王右丞如秋水芙蓉,倚风自笑。韦苏州如园客独茧,暗合音徽。孟浩然如洞庭始波,木叶微落。杜牧之如铜丸走坂,骏马注坡。白乐天如山东父老,课农桑,事事言言皆着实。元微之如李龟年说天定遗事,貌悴而神不伤。刘梦得如镂冰雕琼,流光自照。李太白如刘安鸡犬,遗响白云,其归存,恍无定处。韩退之如囊沙背水,惟韩信独能。李长吉如武帝食露盘,无补多欲。孟东野如埋泉断剑,卧壑寒松。张籍如优工行乡饮,酬献秩如,时有诙气。柳子厚如高秋独眺,霁晚孤吹。李义山如百宝流苏,千丝铁网,绮密环妍,要非适用。宋朝苏东坡如屈注天潢,倒连沧海,变眩百怪,终归雄浑。欧公如四瑚八琏,正可施之宗庙。荆公如邓艾缒兵入蜀,要以险绝为功。山谷如陶弘景入官,析理谭玄,而松风之梦故在。梅圣俞如关河放溜,瞬息无声。秦少游如时女步春,终伤婉弱。後山如九皋独唳,深林孤芳,冲寂自妍,不求识赏。韩子苍如梨园按乐,排比得仑。吕居仁如散圣安禅,自能奇逸。其他作者,未易殚陈,独唐杜工部如周公制作,後世莫能拟议。”

孙逖诗

“渔父歌金洞,江妃舞翠房。”最为秀句,今本作“渔火”,非。

孙思邈诗

孙思邈四言诗曰:“取金之精,合石之液。列为夫妇,结为魂魄。一体混沌,两精感激。河车覆载,鼎候无忒。洪炉列火,煤焰翕赫。烟未及点,焰不假碧。如畜扶桑,若藏霹雳。姹女气索,婴鬼声寂。透出两仪,丽於四极。壁立几多,马驰一驿。宛其死矣,适然从革。恶黜善迁,情回性易。紫色内达,赤芒外射。熠若火生,乍疑血滴。号曰中还,退藏於密。雾散五内,川流百脉。骨变金植,颜驻玉泽。阳德乃敷,阴功乃积。南宫度名,北斗落籍。”此诗词高古类魏伯阳,而世传者少,录於此云。

茸母孟婆

宋徽宗在北虏,清明日诗曰:“茸母初生认禁烟,(茸母,草名,北地寒食茸母生。)无家对景倍凄然。帝城春色谁为主,遥指乡关涕泪连。”又《戏作小词》云:“孟婆孟婆,你做些方便,吹个船儿倒转。”(孟婆,宋汴京勾栏语,谓风也。)“茸母”“孟婆”,正是的对。(邵桂子《瓮天解语别天会录》。)

袁伯文诗

“玉墀滴清露,罗幌已依霜。逢春每先绝,争秋欲几芳。”袁伯文《楚妃引》也。“风闺晚翻霭,月殿夜凝明。愿君早流盼,无令春草生。”徐孝嗣《白雪曲》也。“泪滴珠难尽,容残玉易消。倘随明月去,莫道梦魂遥。”张文收《乐》也。“罗敷初总髻,蕙芳正娇小。月落始归船,春眠恒著晓。”又:“别前花照露,别後露垂叶。歌舞须及时,如何坐悲妾。”李嘏《怨诗》也。数诗,少时爱而诵之。然诸选皆不收,何见耶?

袁绍杯

《後汉郑玄传》:“袁绍总兵冀州,遗使要玄,大会宾客。玄最後至,乃延升上坐,饮酒一斛。绍客多豪俊,并有才说,玄依方辨对,咸出问表,莫不嗟服。”杜诗“江上徒逢袁绍杯”,公以玄自比为儒而逢世乱也。须溪批云:“如此引袁绍事不晓。”噫!须溪眯目之言不晓,真不晓也。王洙注引河朔饮事,尤无干涉。不读万卷书,不能解读杜诗,信哉。

袁崧山川记

高山嵯峨,岩石磊落。倾侧萦回,下临峭过于。行者攀缘,牵援带索。

素足女

李白诗:“东阳素足女,会稽素舸郎。相看月未堕,白地断肝肠。”按谢灵运有《东阳江中赠答》二首云:“可怜谁家妇,缘流洗素足。明月在云间,迢迢不可得。”答诗云:“可怜谁家郎,缘流乘素舸。但问情若为,月就云中堕。”太白盖全祖之也,而注不知引。

书贵旧本

观乐生爱收古书,尝言古书有一种古香可爱。余谓此言未矣,古书无讹字,转刻转讹,莫可考证。余於滇南见故家收《唐诗纪事》抄本甚多,近见杭州刻本,则十分去其九矣。刻《陶渊明集》,遗《季札赞》。《草堂诗馀》旧本,书坊射利,欲速售,减去九十馀首,兼多讹字,余抄为《拾遗辩误》一卷。先太师收唐百家诗,皆全集,近苏州刻则每本减去十之一,如《张籍集》本十二卷,今只三四卷,又傍取他人之作入之;王维诗取王涯绝句一卷入之,诧於人曰此维之全集,以图速售,今王涯绝句一卷,在《三舍人集》之中,将谁欺乎?此其大关系者。若一句一字之误尤多。略举数条,如王涣《李夫人歌》“修雩华销歇尽”,“修雩”讹作“德所”;武元衡诗“刘琨坐啸风清塞”,讹作“生苑”,琨在边城,则“清塞”字为是,焉得有苑乎?杜牧诗“长空澹澹没孤鸿”,今妄改作“孤鸟没”,平仄亦拗矣;杜诗“七月六日苦炎蒸”,俗本“蒸”作“热”;“纷纷戏蝶过开幔”,俗本“开”作“闲”,不知子美父名闲,诗中无“闲”字;“邀欢上夜关”,今俗本作“卜夜间”;“曾闪朱旗北斗殷”,妄改“殷”作“闲”,成何文理?前人已辩之矣。刘巨济收许浑诗“湘潭云尽暮烟出”,今俗本“烟”作“山”,亦是浅人妄改。湘水多烟,唐诗“中流欲暮见湘烟”是也。“烟”字大胜“山”字。李义山诗:“瑶池宴罢留王母,金屋妆成贮阿娇。”俗本作“玉桃偷得怜方朔”,直似小儿语耳。陆龟蒙《宫人斜》诗“章着愁烟似不春”,俗本作“草树如烟似不春”,尤谬。小词如周美成“忄音忄音坊曲人家”,“坊曲”妓女所居,俗改“曲”作“陌”。张仲宗词“东风如许恶”,俗改“如许”作“妒花”,平仄亦失贴。孙夫人词“日边消息空沉沉”,俗改“日”作“耳”。东坡“玉如纤手嗅梅花”,俗改“玉如”作“玉奴”,其馀不可胜数也。书所以贵旧本者,可以订讹,不独古香可爱而已。

书堂饮散复邀李尚书下马赋

杜云:“湖月林风相与清,残樽下马复同倾。久拚野鹤如双鬓,遮莫邻鸡下五更。”湖上林中,地已清矣。湖有月,林有风,景益清矣。故着“相与清”字。俗本作“湖上”,或作“湖水”,皆浅。既有湖,不须着“水”字,若云“湖上林风”,不得着“相与清”字,此工纟致细润,味之自知。“遮莫”,犹言假说教也,当时谚语。

梁宫人前溪歌

“池曙与未曙,百鸟啼前窗。独眠抱被叹,忆我怀中侬,单情何时双。”用韵甚古。窗,粗丛切;双,(阙)工切。今《乐府》刻倒其字作“窗前”,失其音矣。

梁元帝阳云馆柳诗

“杨柳非花树,依楼自觉春。枝边通粉色,叶底映红巾。带日交窗影,西风扫隙尘。入帘应有意,偏宜桃李人。”此诗诸本所载不同,以定本正之。

梁元帝登百花亭怀荆楚(此诗又以为邵陵王纶作。)

“极目才千里,何由望楚津。落花洒行路,垂杨拂砌尘。柳絮飘春雪,荷珠漾水银。试酌新清酒,遥劝阳台人。”(见江州石本。)

梁元帝萤火诗

本随秋草并,今与夕风清。萦空若星陨,拂树似花生。屏疑神火照,帘似夜珠明。逢君拾光彩,不吝此身轻。

梁武白辞

“朱丝玉柱罗象筵,飞促节舞少年。短歌流目未肯前,含笑一转私自怜。”此喻君臣朋友相知不尽者也。《楚辞》“私自怜兮何极”,三字极有意。人君之聘臣,宰相之荐贤,相知必深,相信必素,而後可出。“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交不终兮怨长,期不信兮告予以不闲。”屈子所以三致意而怨叹也。还观古今炯戒多矣,有相知相信之深,一出而成功者,伊尹傅说也;有相知相信未深,确乎不拔者,严子陵苏云卿也。孔明感三顾而出,先主终违草庐之言,守小信不取荆州,狼狈当阳,欲奔苍梧,非孔明求救孙将军,是亦刘表而已。後人好议论者,犹云“只合终身作卧龙”。下此如苻秦之王猛,唐氏之魏徵,不思其身後之言,伐晋,伐高丽,以致败亡。余谓二君之骄忿甚矣,王猛魏徵纵不死,亦不能止其行也。又下此则范增韩生而已,是女之见金夫而不有躬者也。宋人诗话,以此诗为古今第一,良有深见,而不著其说,余特为衍之。

梁武帝父子诗谶

梁武帝《冬日》诗:“雪花无著蒂,冰镜不安台。”梁简文《咏月》诗:“飞轮了无辙,明镜不安台。”竟成二谶。

梁简文咏枫叶诗

“萎绿映葭青,疏红分浪白。落叶洒行舟,仍持送远客。”此诗二十字,而用彩色四字,在宋人则以为忆矣;以为彩色字多,不庄重,不古雅,如此诗何尝不庄重古雅耶?

梁简文和萧侍中子显春别

“别观蒲桃带实垂,江南豆蔻生连枝。无情无意尚如此,有心有恨徒自知。”《诗》云:“隰有苌楚,猗傩其枝。夭之沃沃,乐子之无知。”此诗祖其意。

书云

诗人冬至用书云事,宋人小说以为分至启闭,必书云物,独以为冬至事,非也。余按《春秋感精符》云:“冬至,有云迎送日者,来岁美。”宋忠注曰:“云迎日出,云送日没也。”冬至独用书云事,指此未为偏失也。

<千谷>眠

《楚辞》:“远望兮阡眠。”陆机诗:“林薄杳阡眠。”吕延济曰:“阡眠,原野之色。”按《说文》:“<千谷>,山谷青<千谷>々也。”则“阡眠”字当作“<千谷>眠”。又《列子》云:“郁郁芊芊。”注:“芊芊,茂盛之貌。”李白赋“彩翠兮芊眠”。“<千谷>眠”作“芊眠”,亦通。《文选》别作“千眠”,字皆从目。

唐诗葳蕤

唐诗“春楼不闭葳蕤锁”,又“望见葳蕤举翠华”,“葳蕤”旗名,卤簿中有之。孙氏《瑞应图》云:“葳蕤瑞草,王者礼备至则生。”今之字书,例解为草木之状,未得其原也。

唐诗主情

唐人诗主情,去《三百篇》近;宋人诗主理,去《三百篇》却远矣。匪惟作诗也,其解诗亦然。且举唐人闺情诗云:“袅袅庭前柳,青青陌上桑。提笼忘采叶,昨夜梦渔阳。”即《卷耳》诗首章之意也。又曰:“莺啼绿树深,燕语雕梁晚。不省出门行,沙场知近远。”又曰:“渔阳千里道,近於中门限。中门逾有时,渔阳常在眼。”又云:“梦里分明见关塞,不知何路向金微。”又云:“妾梦不离江上水,人传郎在凤凰山。”即《卷耳》诗後章之意也。若如今诗传解为托言,而不以为寄望之词,则《卷耳》之诗,乃不若唐人作闺情诗之正矣。若知其为思望之词,则诗之寄兴深,而唐人浅矣。若使诗人九原可作,必蒙印可此说耳。

唐诗翻三百篇意

唐刘采春诗:“那年离别日,只道往桐庐。桐庐人不见,今得广州书。”此本《诗疏》“何斯违斯”一句,其疏云:“君子既行王命於彼远方,谓适居此一处,今复乃去此,更转远於馀方。”韦苏州诗:“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此本於《诗》“彼柏舟”一句,其疏云:“舟载渡物者,今不用而与众物泛泛然俱流水中,喻仁人之不见用。”其馀尚多类是。《三百篇》为後世诗人之祖,信矣。

唐诗绝句误字

唐诗绝句,今本多误字,试举一二,如杜牧之《江南春》云“十里莺啼绿映红”,今本误作“千里”,若依俗本,“千里莺啼”,谁人听得?“千里绿映红”,谁人见得?若作十里,则莺啼绿红之景,村郭楼台,僧寺酒旗,皆在其中矣。又《寄扬州韩绰判官》云“秋尽江南草未凋”,俗本作“草木凋”。秋尽而草木凋,自是常事,不必说也,况江南地暖,草本不凋乎。此诗杜牧在淮南而寄扬州人者,盖厌淮南之摇落,而羡江南之繁华,若作草木凋,则与“青山明月”、“玉人吹箫”不是一套事矣。余戏谓此二诗绝妙,“十里莺啼”,俗人添一撇坏了,“草未凋”,俗人减一画坏了,甚矣,士俗不可医也。又如陆龟蒙《宫人斜》诗云“草着愁烟似不春”,只一句,便见坟墓凄恻之意。今本作“草树如烟似不春”,“草树如烟”,正是春景,如何下得“不春”字。读者往往忽之,亦食不知味者也。

唐诗不厌同

唐人诗句,不厌雷同,绝句尤多,试举其略。如“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王昌龄《春闺怨》也。而李颀《春闺怨》亦云:“红粉女儿窗下羞,画眉夫婿陇西头。自怨愁容长照镜,悔教征戍觅封侯。”王勃《九日诗》云:“九月九日望乡台,他席他乡送客朴。人今已厌南中苦,鸿雁那从北地来。”而卢照邻《九日》诗亦云:“九月九日眺山川,归心归望积风烟。他乡共酌金花酒,万里同悲鸿雁天。”杜牧《边上闻胡笳》诗云:“何处吹笳薄暮天,塞垣高鸟没狼烟。游人一听头堪白,苏武争禁十九年。”胡曾诗云:“漠漠黄沙际碧天,问人云此是居延。停骖一顾犹魂断,苏武争消十九年。”戎昱《湘浦曲》云:“虞帝南巡不复还,翠娥幽怨水云间。昨夜月明湘浦宿,闺中环度空山。”高骈云:“帝舜南巡不复还,二妃幽怨水云间。当时珠泪垂多少,只到而今竹尚斑。”白乐天诗:“绿浪东西南北水,红阑三百九十桥。”刘禹锡云:“春城三百九十桥,夹岸朱楼隔柳条。”杜工部:“新春看又过,何日是归年?”李太白云:“万里关塞断,何日是归年?”莺莺诗:“自从销瘦减容光,万转千回赖下床。不为傍人羞不起,因郎憔悴却羞郎。”阳詹《太原妓》诗:“自从销瘦减容光,半是思郎半恨郎。欲识旧时云髻样,开奴床上镂金箱。”李贺《咏竹》云:“无情有恨何人见,露压烟笼千万枝。”皮日休《咏曰莲》云:“无情有恨何人见,月晓风清欲堕时。”陆龟蒙《送棋客》诗云:“满目山川似弈棋,况当秋雁正斜飞。金门若召杨元保,赌取江东太守归。”温庭筠《观棋》诗云:“闲对楸枰倾一壶,黄华坪上几成卢。他时谒帝铜池水,便赌宣城太守无。”

唐舜妓着靴

舒元舆《咏妓女从良》诗云:“湘江舞罢却成悲,便脱蛮靴出凤帏。谁是蔡邕琴酒客,曹公怀旧嫁文姬。”可考唐时妓女舞饰也。按《说文》:“,四夷舞人所着屦也。”《周礼》有娄氏,亦是四夷之舞。今之乐部舞妆,皆出四夷。唐人舞妓皆着靴,犹有此意。卢肇《枯枝舞赋》:“靴瑞锦以莺云匝,袍蹙金而雁欹。”乐府歌:“锦靴玉带舞回云。”杜牧之《赠妓》诗曰:“舞靴应任傍人看,笑脸还须待我开。”黄山谷《赠妓词》云:“风流太守,能笼翠羽,宜醉金钗,且留取垂杨掩映映庭阶。直待朱轮去後,便从伊穿袜弓鞋。”则汴宋犹似唐制,至南渡头妓女窄袜弓鞋如良人矣。故当时有苏州头杭州脚之谚云。(“蛮靴”一本作“鸾靴”,卢肇赋一本云“靴瑞锦以鸾匝,袍蹙金而雁欹”,以鸾当是,并识於此。)

唐彦谦垂柳

“绊惹东风别有情,世间谁敢斗轻盈。楚王宫里三千女,饥损蛮腰学不成。”蛮腰或作纤腰,非。咏柳而贬美人,咏美人而贬柳,唐人所谓尊题格也,诗家常例。

唐彦谦诗

唐彦谦绝句,用事隐僻,而讽谕悠远似李义山。如《春天捷西蜀题沱江驿》云:“野客乘轺非所宜,况将儒服报戎机。锦江不识临邛酒,幸免相如渴病归。”即李义山“相如未是真消渴,犹放沱江过锦城”之意也。馀如《登兴元城观烽火》云:“汉川城上角三呼,护跸防边列万夫。褒姒冢前烽火起,不如泉下破颜无。”《邓艾庙》云:“昭烈遗黎死尚羞,挥刀斫石恨谯周。如何千载留遗庙,血食巴山伴武侯。”此即唐人《题吴中范蠡庙》云“千年宗国无穷恨,只合江边祀子胥”之句也。《汉殿》云:“鸟去云飞意不通,夜坛斜月转桐风。君王寂虑无消息,却就真人觅钜公。”首首有酝藉,堪吟咏,比之贯休胡曾辈天坏矣。考其世,盖僖宗时人也。

唐人传奇小诗

诗盛於唐,其作者往往托於传奇小说,神仙幽怪,以传於後,而其诗大有绝妙今古,一字千金者,试举一二。“卜得上峡日蟋来风浪多。巴陵一夜雨,肠断木兰歌。”又:“雨滴空阶晓,无心换夕香。井梧花落尽,一半在银床。”又:“旧日闻箫处,高楼当月宫。梨花寒食夜,深闭翠微中。”又:“人事 无人笑,含娇何处娇。徘徊花上月,空度可怜宵。”

唐求送人之邛州

“鹤鸣山下客,满箧荷瑶琨。放马荒田草,看碑古寺门。渐寒沙上路,欲暝水边村。莫忘分襟处,梅花扑酒樽。”唐求,嘉州氵未江人,所谓“诗瓢唐山人”也。此诗为集中第一。

唐诗人郑仲贤

余弟姚安太守未庵忄造,字用能,酒边诵一绝句云:“‘亭亭画舸系春潭,只待行人酒半酣。不管烟波与风雨,载将主恨过江南。’兄以为何人诗?”余曰:“按《宋文鉴》,则张文潜诗也。”未庵取《草堂诗馀》,周美成《尉迟杯》注云:“唐郑仲贤诗。”余因叹唐之诗人,姓名隐而不传者何限?或张文潜爱而书之,遂以为文潜之作耳。

屠苏为草名

周王褒诗:“飞甍翡翠,绣桷画屠苏。”屠苏本草名,画于屋上,因草名以名屋。杜诗云:“愿随金,走置锦屠苏。”屋名也。後人又借屋名以名酒,“元是屠苏酒”是也。又大帽形类屋,亦名屠苏,《南史》谣云“屠苏日覆两耳”是也。

望行人

“自从江树秋,日日望江楼。梦见离珠浦,书来在桂州。不同鱼比目,终恨水分流。久不开明镜,多应是白头。”王建诗多俗,此诗却有初唐之风,当表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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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婆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楚先生每天都有很多花花心思。在老婆出现了以后,楚先生每天都要为老婆花很多心思。无奈经纪人老婆不领情,每天揣着很多小鲜肉的照片:“哎呀,这个太帅,很有前途,哎呀,那个更帅,前途无量!”楚先生坐在小角落里提建议:“老婆,要不咱找几个性别为雌的?”“人选?”楚先生殷勤起来,活力四射:“是这个影视天后,还是那个新出道的小美眉?哎呀,这个怎么选,影视天后驾轻就熟,小美眉青春靓丽……”话未说完某大BOSS遭到老婆一顿胖揍:“楚落,要么我走!要么你滚!”宠妻狂魔楚先生表示:要滚肯定只能是我圆润润地滚!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此间仙客

    此间仙客

    醉饮红尘酒,梦登白玉京。仙人抚我顶,凡世觅长生。此间有仙!
  • Barnaby Rudge(I)巴纳比·拉奇(英文版)

    Barnaby Rudge(I)巴纳比·拉奇(英文版)

    A Tale of the Riots of Eighty is a historical novel by British novelist Charles Dickens. Barnaby Rudge was one of two novels that Dickens published in his short-lived (1840–1841) weekly serial Master Humphrey's Clock. Barnaby Rudge is largely set during the Gordon Riots of 1780. Barnaby Rudge is a story of mystery and suspense which begins with an unsolved double murder and goes on to involve conspiracy, blackmail, abduction and retribution. Through the course of the novel fathers and sons become opposed, apprentices plot against their masters and Protestants clash with Catholics on the streets. And, as London erupts into riot, Barnaby Rudge himself struggles to escape the curse of his own past. With its dramatic descriptions of public violence and private horror, its strange secrets and ghostly doublings, Barnaby Rudge is a powerful, disturbing blend of historical realism and Gothic melodrama.
  • 酋长的女儿

    酋长的女儿

    阿拉伯斯坦的国王杰尔吉斯酋长计划建造一座中东最先进的炼油厂,他为此专程前往德克萨斯州的休斯顿,寻访优秀的工业建筑师杰克·皮尔斯。一天晚上,杰克在街上慢跑时撞见了三名男子正在骚扰一位年轻姑娘,于是挺身而出打跑了骚扰者,解救了这位姑娘。杰克护送她回到下榻的酒店,两人彼此心生好感。第二天早晨,杰克遇上了人生中最奇妙的巧合,当他会见杰尔吉斯酋长时,发现昨晚救下的年轻姑娘正陪在酋长的身边。酋长介绍她是自己的女儿—阿米娜公主。酋长聘请了杰克,在抵达阿拉伯斯坦之后又安排他居住在自己的王宫里。杰克为建造炼油厂工作期间,不时遇到阿米娜。他们十分享受二人时光,很快便坠入爱河,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