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无咎也不觉恼怒,这个女子好生无理,明明对他恨之入骨,却反而假惺惺呼喊着要嫁他,哼,真是岂有此理!颜无咎一下子反掌为刀,招招都向赫连蓉的鞭影破绽中砍去。
王麽麽早把黎香和宝儿从马车里接了下来,王麽麽简要地说了赫连蓉的身份,黎香吃惊不小,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过瞧这女子的出手,又似乎太狠了,根本就不象……黎香此时却忘了,她能拿起鸡毛惮子抽男人,却容不得别的女人对男人挥拳动舞。
明澈抱着肩护在黎香身旁,方才还幸灾乐祸地笑靥,如今却慢慢敛去了。瞧二人这缠斗的气势,似乎都动了真格的了。这倒出乎他意料之外,这公主也是,怎刚一见面就拿出对付府上夫人的架式对表哥,怕是有些适与愿违,表哥似乎很不吃她这一套。
不过,随后明澈又想起了黎香的鸡毛惮子,那威势似乎也不比鞭子差,但表哥却截然相反的对待,啧啧啧,看来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不同人更不同命啊!
明澈无不感慨着,突然,他一皱眉,似乎这赫连公主要吃亏,果然,不过眨眼功夫,赫连蓉就重重摔在府门前,口里猛地喷出一口血,颜无咎毫不留情地又一鞭子挥来,明澈赶紧身子一闪就挡在赫连蓉身前抓住了那鞭子,“表哥,你还真来真的?不懂怜香惜玉,你也不能当着下人的面……”
颜无咎却笑着松开了手,似乎异常笃定明澈会这么做,一个好的开头,如此甚好。他不由对着赫连蓉呵呵一笑,“公主远到而来,颜无咎本该好生款待,只是今日我妻儿回家,我们自个相庆,恕我无心招待外人。王麽麽,如若公主日后前来,一定要通禀,我燕王府可不是什么人想来就能来的!”颜无咎意味地说完,牵着黎香和宝儿就走。
“是,王爷!”王麽麽瞟了赫连蓉一眼,异常大声意味地应了一声。此后带着下人们转身就走。
明澈却傻在了那里,脑子有些懵,望着手中的鞭子,表哥这是什么意思?
颜无咎刚跨入门,又意味地站住折过身,“公主若是无处可去,恭亲王府会是个好去处,恭亲王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值得公主托付!”说完,颜无咎哈哈大笑着向府里跨去。
“啊……”明澈此时才回过神来,猛地气的嘶吼一声,挥起手中的鞭子就向颜无咎劈去。房门一看,立马眼疾手快地关上门,鞭子扫在门上发出一阵惊响,明澈猛地丢下鞭子就暴跳如雷,“颜无咎,你给我听着,你若敢背后阴我,咱们不死不休!”明澈是真被气死了。
赫连蓉却抹掉嘴角的血丝站起来,拣起地上的鞭子,对着明澈就轻快一声,“走吧……”
“你要到哪儿去?”明澈回头望着她有些怕。
“当然是到你家,本朝的恭亲王,除了你,还会有谁……”赫连蓉目光湛亮地望着他说,那样子,似乎方才与颜无咎的撕拼根本就未曾发生过一样。
“啊,不要!”明澈顿时又嘶吼一声,不进反退,“你哪儿都能去,就是不准去我家!”
“你放心,我对你根本没意思,这一生我要非嫁他颜无咎不可!你不是喜欢他身边的那个香蓉夫人吗?我帮你搞定她,你也要助我嫁给颜无咎,咱们结成同盟,各得其所,岂不快哉!”赫连蓉倒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明澈似乎更傻了,“不会吧?你不是只会耍鞭子的吗,还能有如此头脑……”
赫连蓉一听,立马气得对他挥起了鞭子,明澈‘哇啊’一声抱头就蹿。
皇宫,‘芙蓉殿’。
夕阳西下,整个‘芙蓉殿’都沐浴在一片桔红的霞光中,残砖断瓦也似焕发出了另类的光彩,丽妃娘娘一身旧衣头发散乱目光呆怔地坐在殿前台阶上,望着西方满天绚丽的霞光微微露出了笑容。无法形容的美象烙在了霞光中,是一种超脱的凄美。
此时的‘芙蓉殿’寂静无声,时光如此珍贵,天空收走最后一丝光亮后,这里便会陷入无尽的黑暗。夜如浓稠的帏幕,丽妃往往坐在殿前睁眼到天亮。她在盼儿到来。
踏着晚霞最后的余辉,成王妃吴曼晴提着个食盒慢慢推开宫门走进来,看到丽妃,她冰冷的眼眸里也泛起一缕温暖。毕竟,这么多年,她早已视她为母亲。
吴曼晴慢慢走过去,眼光瞟着丽妃旁边端放的饭菜,还是一动未动,她知道定是明澈着人送来的。她轻轻放下食盒,“娘娘何苦这般折磨自己,多少要吃点饭……我今日特意为娘娘做了糖水蜜栈汤,还有几盘开味小菜,请娘娘多少享用一些吧!即使是等,也还要有个好身体。”说着,吴曼晴便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摆在台阶上。
丽妃眼望夕阳连眼睫都没眨一下,声音象是从嗓子里挤出来有丝干裂丝哑,“曼晴,你不是说咎儿凯旋归来万人敬仰的吗?他怎么还不过来接我回宫……”
“娘娘这又是何苦?皇上早对你下了旨让你搬回凤栖宫,你何须这般执拗折磨自己……那一日,他根本就没有随大军回来,他又被那个贱女人勾去了魂……”吴曼晴恶狠狠地说。
“我不相信,无咎从来都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他不过来看我,定是还不能原谅我……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下去,等到他原谅肯来见我为止!”丽妃的眼中渐渐泛起泪花,“曼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怎么能怀疑宝儿不是他的亲生?如此伤了孩子心……那样相似的容貌,宝儿恰似无咎小时候,我怎能糊涂地拿毒酒害他们……”丽妃娘娘说着,眼里闪着泪又有些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