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朱振的家和重颜的家离得并不远,没走多久两人就到了朱振的家,只不过朱振并不在家。云舒儿告诉家仆只要朱振回来,就告诉他自己来过,她会再来拜访的,然后两个人就离开了。路上况复天问云舒儿为什么不直接冲进去,他都看出来了,那个家仆根本就是在说谎,朱振明显就是不肯见云舒儿。
云舒儿不由得夸了况复天一句,她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是她想到了其他的事情,所以暂时她不想惊动朱振,她只是让守在朱振家周围的寒绪紧紧的盯着朱振的一举一动。
又过了一天,云舒儿再次来到朱振的家,家仆还是说朱振不在,云舒儿依旧是离开了,并未多做纠缠。
第三天,当云舒儿第三次来到朱振的家的时候,家仆说朱振出去了,云舒儿笑着对他道:“朱大人还要躲到什么时候才肯见我?你去告诉你们家大人,我今天来了,而且非见他不可,如果他不愿意见我,我有的是办法。”
家仆知道事情的严重,跑着进去通报了。没一会儿,他就出来了,说他家老爷有请。
进了大厅,朱振迎了上来,“不知道是云姑娘来了,有失远迎啊!”
云舒儿回了个礼,说道:“朱大人容光满面,春风得意,不知道有什么好事,害我这几日来每次来你这儿都见不到你的人。”
“云姑娘这是什么话,我哪有什么好事呀,只不过这几日的确是很忙,也没得下空来。”
云舒儿暗想,这个朱振的脸皮够厚的,到这种地步了还不坦白,他比重颜难对付。
“朱大人,其实我今天来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有人说你和岑大人的案子有关联,所以我就不得不来这一趟你,你也知道我是无可奈何的。”云舒儿此话是想要试探一下朱振,不过朱振的反应倒不是很大,他只是说道:“我和岑大人也就是一般的交情,也没什么过节,我能知道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呀,我也只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朱大人能知道些什么,可惜啊,还是白费功夫啊!”云舒儿露出一副难过的表情,朱振安慰道:“云姑娘也不必挂心,若是岑大人真是被冤枉的总会得以沉冤的。”
“我说过岑大人是被冤枉的么?”云舒儿眼神犀利的看着朱振,朱振恍然。云舒儿突然间又笑了起来,说道:“近日我办了个慈善堂,希望朱大人能鼎力相助,出钱出力,不知道朱大人可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朱振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的,他还在回想刚才云舒儿的话的意思,不过云舒儿可没准备在这儿陪他想,她起身告辞,并说来日会派人前来拿取钱财,朱振也答应下来了。
出了门,况复天便问她,她到底问出个什么了,云舒儿只说了一句,“朱振不可能是事情的主谋。”
虽然表面上看朱振的城府很深,也很难从他的口中问出什么,可是只要云舒儿转变一下方式,他就很容易说漏嘴,所以这样的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主谋,他只是在这件事情发挥了一些作用而已。
云舒儿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多远,就听到后面有声音,云舒儿和况复天又回过头去。跑过去一看,寒绪抓着一个人。
“他怎么回事?”云舒儿问道。
寒绪将那人往云舒儿前面一押,说道:“这个人在跟踪你们,他还真聪明,知道你们会察觉,所以离了很远。”
云舒儿走到这个聪明人面前,问道:“你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是朱府上的一个家丁,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情的。”
“什么事情?”见他不说话,云舒儿让寒绪将他放了。他揉揉自己的手臂,才说道:“就在半个月前的一天,我照常给老爷送早餐,却无意间看到老爷让四个人抬着一个大箱子从后门出去了,当时我就觉得这箱子里的东西不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可是后来,我发现,那天抬箱子的人都没再出现过,我就觉得这事儿有蹊跷,自此我天天担惊受怕的,就怕老爷发现我看到这一切。”
“那你今天为什么又要告诉我呢?”对于这一点,云舒儿实在是有些好奇,既然怕被知道,为什么还要主动告诉云舒儿呢。
“我也是为了那四个兄弟,他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我怎么受的住啊!”说着就要哭了,云舒儿止住了他,让他先回去,并且保证了不会把他说出来。
那人听完之后,就抽泣着朝来的方向走回去。人已经走很远了,可是云舒儿依旧盯着他在看,况复天看不过去了,拍了她一下。云舒儿诡异的笑了一下,转过身去,带着况复天离开了,而寒绪则继续呆在这里,不过这次,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朱振。
一回到家,况复天就依据家丁的话开始往下推测,云舒儿却让他不要这么做,因为这个家丁的话未必可信。
云舒儿盯着那个家丁的背影,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看看这个人是否说的是实话。此人回去的时候,步伐坚定,而且有些轻飘,根本不是那种刚刚被抓,差点被杀,胆小怕事的那种人,所以他说的话或许只是为了被罪名强加给朱振。若是如此,朱振可能会被杀,然后伪装成自杀的样子,这样的话他的罪名就更加确凿了,到时候就没有人会再去追查真相了。
“怪不得你让寒绪留下来!”况复天总算是明白云舒儿的用意了,这么一来,他们就不怕会断掉线索了。
“明天我们再去找重颜。”云舒儿这么说道,况复天心中又多了一个疑问,再去问能问出个什么结果。
直接问当然是问不出结果来了,不过云舒儿自然有自己的办法。这次去重颜家,她可不会空手去,她去酒坊买了两坛子酒带到了重颜的家。
云舒儿把酒放在桌上,说道:“我知道重大人酒量大,恰好云舒儿也是个嗜酒如命之人,所以我就买了这两坛子酒,想跟重大人喝个痛快。”
“你是想灌醉了我好让我把什么事情都交代了吧,我都说过了我和岑老儿的事情没关系。”重颜的坦白让云舒儿有点意外,他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云舒儿笑着给他倒满一碗酒,说道:“重大人放心,岑大人的案子我已经有眉目了,的确和你没关系,我今天心情好,所以就想找个人喝酒,恰巧就想到了重大人你。”
“哦,原来是这样!”重颜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一仰头,喝了一碗酒,“真是好酒啊,云姑娘只是懂酒的人。”
云舒儿自己倒了一碗,喝完之后,说道:“这味儿的确不错,不过我喝过的比这好的酒有许多呢。”
“可惜啊,我常年呆在京城,虽然有时会因巡视而出京,但是总是匆匆而去,匆匆而回,美酒什么的很少能享受的到。”重颜一副惋惜的样子,云舒儿笑着说道:“那好,我以后出去的时候一定给大人你多带点酒,如何?”
重颜一听这话,大笑着说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两人你来我往,酒喝光了一坛了,关系也熟络起来。
“不知道大人平日里公事是否很繁忙,是否有什么很难办的事情?”云舒儿自认为她问的问题还是很普通的,而重颜也没觉察出什么不对,他回答道:“也没什么好忙的,你说就我这样的粗人也就只能跟着别人后面跑,正要是出了什么大事,也轮不到我。”
“那你和哪些人比较熟,通常都会聊些什么?”云舒儿继续问,这一次重颜的脸色变了,“云姑娘,我看你今天来是来套我话的吧,怎么我觉得你不是诚心诚意来的呢?”
云舒儿又倒了一碗酒给重颜,笑着说道:“我自然是诚心诚意而来,只是我有个朋友和重大人在一处领事,所以我想通过你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重颜警觉的问道:“谁?”
云舒儿答道:“乔梓昂!”
这下子重颜总算是放下心来了,他说道:“其实我和乔梓昂也不是很熟,他是前几个月才升任侍御史的,所以对我们这些人还算是不错的。不过,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这个人心太高,他经常会问我们一些关于申太尉和王丞相的事情,看样子就是想早攀高枝的人,这样的人配不上云姑娘你这样的人。”
云舒儿奇怪的看了重颜一眼,重颜才觉得自己说过头了,连忙道歉,云舒儿让他不必介意。
说着说着,他们又扯到别的地方去了,看起来两个人聊得倒真是很开心,可是云舒儿此刻心中却是五味俱杂,她急切的想知道乔梓昂在这件事情当中扮演着怎样一个角色。
酒喝完了,重颜也有些醉意了,云舒儿便告辞了。出了门,摸摸头,还真有点感觉,这酒不赖。况复天让她早点回去休息,云舒儿却说要去找乔梓昂,一些问题如果现在不问,她会一天都不安的。
来到乔梓昂家中的时候,乔梓昂正在陪着乔夫人散步,看云舒儿一身酒气的进来,乔梓昂忙将她扶住,关切的问道:“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云舒儿笑着说道:“酒是多了点,不过还没醉,我有事情找你。”
乔梓昂回头征求乔夫人的意见,没等他说话,乔夫人就点了点头,于是乔梓昂就将云舒儿带到了自己的房间。看两人走远,乔夫人让丫鬟叫厨房里煮点醒酒的汤,然后回到自己的房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