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冬雨初歇,风中凉意满满,云舒儿裹了件狐裘走出船舱,“还不现身,你认为我没有察觉么?”
船头的船夫微侧过头来“公子是在喊谁呢?”
“我喊的是个恶人,可他偏爱充好人,送我一壶酒,却想害我一条性命。”
“我的毒无色无味,你又是如何察觉到的。”船夫歪着脑袋,不明白哪里出了错,表情甚是可爱,和他现在的身份实在是不符。
“我摸到你的手,那根本不是一个船夫的手,更何况你连船夫的行话都不知,这点不是非常可疑么?”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再送你一件礼物。”说着两指急挥,一枚金针落在云舒儿指尖。那人腾起身落在不远处的一条乌篷船上,杜仲想去追,被云舒儿止祝
“让他走吧,再说,他并不是想害我。”
“可这金针……”
“难得有人送礼物给我,我自然收下了。”云舒儿看着指间的金针,笑了笑。
回到船舱,云舒儿让杜仲取来一壶酒,没有篝火,云舒儿就着寒风喝着冰凉的酒,杜仲想要阻止,云舒儿早已将酒灌进肚子里。
徐天齐之事了结之后,云舒儿满心欢喜的回到了京城,刚回到府中,杜仲就告诉她铁手麻衣铁飞鹰让人送来请帖,让她于十二月初八铁飞鹰大寿之日前往。
铁手麻衣铁飞鹰在江湖上行走的不多,也很少与人相交,云舒儿和铁飞鹰平日并无什么交情,不过思量再三她还是决定去一趟,毕竟在这江湖上多一个这样的朋友总是一件好事。收拾了一番,告别爹娘,一行四人再次离开了京城。
为了缩短脚程,云舒儿选择了从水路走,这才发生了刚才的事情。
这酒刚入口时的确是辛辣冰凉,连牙都要冻掉,可酒到了喉咙里就变得温热了,慢慢的蔓延整个身体,整个身子也暖了起来,比不喝酒之前暖和多了。她将酒递给杜仲,杜仲只是将酒放在了一旁,并没有喝下去的意思。他不是寒绪,可以连喝几大坛的酒都不会有事,他只要沾上一口似乎就要醉过去,他可不愿意现在为了取暖喝醉。
“还有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到了吧?”云舒儿裹了裹狐裘准备睡下,临睡还不忘问下杜仲。得到杜仲肯定的回答之后,她躺下来睡着了。
杜仲却没有心思睡觉,近日走水路的人似乎特别多,他们到达的时候码头都挤满了了人,云舒儿和杜仲上了最后一条船,寒绪和艾儿则被迫等到第二天,前后一天的时间,这路程就相差的太远了。杜仲心中感觉到有些不安,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就近的村子里杜仲找来一个懂划船的人做船夫,和云舒儿继续前行,依艾儿的性子,到现在都还没追上来,看来他们要先上岸了。
一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云舒儿和杜仲重新踏上结实的土地,心情异常的好。
这是个富饶的地方,依靠着两面的水源,这里的人过着舒心的日子,似乎在这样的陆地上依旧可以闻到水的味道,有鱼儿自由游动,这里的人生活得舒适而自由。
铁飞鹰的铁府并不好找,云舒儿问了很多人才找到的,在这样的过程中她很轻易的了解到这个铁飞鹰是个大大的好人,这里没有什么不认识他,都知道他为穷苦人做了很多的事情,是个真正的好人。
云舒儿有个特别奇怪的念头,越是人家夸得好的,她越是觉得不可信,父亲也曾说过她这样的性格会吃亏的,云舒儿却不以为然,若是真的吃亏了,她也怨不得别人。
“哈哈,是云门主啊,有失远迎了!”铁飞鹰笑着迎了出来,云舒儿拱了拱手,道:“铁大侠,是我到晚了!”云舒儿心想这个铁飞鹰虽说在江湖上很少行走,对于江湖上的事似乎了解的倒不少,知道青门门主是云舒儿的人很多,但真正见过云舒儿的人却很少。
说着铁飞鹰将云舒儿引进屋中,并将屋中客人一一引见,这些人里面有云舒儿认识的也有云舒儿不认识的,忽然觉得偶尔去这么一场寿宴实在不是件坏事。
因为距离铁飞鹰大寿还有好多日,铁飞鹰安排客人们住宿,在船上睡了几夜,碰到舒服的床,云舒儿实在觉得舒服的很,很快的就睡着了。
艾儿和寒绪紧赶慢赶总算在第二日一大早就到了铁府,四人结伴出门游玩了一番,晚上和其他客人一起用了膳,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还未睡熟,云舒儿就听到了外面有人痛苦的喊叫声,连忙披上衣服走了出去。循声而出的众人一起看向喊叫声的来源,确定了方向之后,一起跑向声音的来源。发出声音的是一间客房,房中的物品散落了一地,一个人躺在地上,杜仲先人一步走过去试探鼻息,此人已然死了。云舒儿记得这个人,她来之时铁飞鹰就向她引见过此人,说是一个镖局的镖头,为人爽朗,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中毒而亡,只是这铁府之中又是什么人要杀他。
晚到一步到来的铁飞鹰见镖头已死,心中也是悲恨交加。从这两日的情形看,两人关系甚好,发生这样的事,的确让人感觉无法释怀。
铁飞鹰安排人将镖头的尸首抬出之后,县衙的人也赶来了,铁飞鹰让大家回去休息,说有什么进展会告诉大家,客人们都应诺着离开。
云舒儿没有逗留,她只是在想这件事情的发生到底是怎么的原因,她看着身边走过去的各路客人,或许凶手就在这些人当中,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他们这些人都是被请来的客人,但即使是客人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都不该轻易逃脱怀疑,铁飞鹰如此草率决定让他们回去,实在是让人费解。不管如何,且听明日衙门里的人怎么说。
过了一个不太宁静的夜晚,客人们的兴致似乎都不是太好,有好事者主张离开,云舒儿只当是胡言乱语,若是真为了这么一件事情就离开,这等江湖人士也就是徒有虚名了。看到铁飞鹰到来,云舒儿忙走上前去,询问昨晚之事。铁飞鹰告诉云舒儿死因的确是中毒,只不过他们没有找到毒在哪里,衙门里的人已经着手查此案。云舒儿知道他所说的对于她来说并不算是什么特别的线索,似乎她应该亲自去查看一番。艾儿不满的扁扁嘴,小姐总是这样对于案件总是很有兴趣,此刻,来此处参加寿宴的心思都没有了。
云舒儿并不这么认为,这件案子就算是被查出了也肯定不是真相,她没有证据,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事实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