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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纪事一

史记五帝本纪舜父瞽叟盲而舜母死瞽叟更娶妻

而生象象傲瞽叟爱后妻子常欲杀舜舜避逃及有

小过则受罪顺事父及后母与弟日以笃谨匪有懈

舜母嚚舜顺适不失子道欲杀不可得即求尝在侧

舜年二十以孝闻

路史禹年三十取于涂山氏曰趫是为攸女生启涂

山于是独明教训而致其化乃立庶子之官

书经太康尸位以逸豫灭厥德民咸贰乃盘游无

度畋于有洛之表十旬弗反有穷后羿因民弗忍距

于河厥弟五人御其母以从徯于洛之汭

列女传汤妃有莘之女也生三子太丁外丙仲壬教

诲有成太子早卒丙壬嗣登大位

琴操尹吉甫之子伯奇无罪为母所谗而见逐乃集

芰荷以为衣采楟花以为食晨朝履霜自伤见放于

是援琴鼓之作履霜操

列女传伯奇至孝事后母母取蜂去毒系于衣上伯

奇前欲去之母便大呼曰伯奇牵我吉甫见疑伯奇

自死

礼记檀弓子上之母死而不丧门人问诸子思曰昔

者子之先君子丧出母乎曰然子之不使白也丧之

何也子思曰昔者吾先君子无所失道道隆则从而

隆道污则从而污伋则安能为伋也妻者是为白也

母不为伋也妻者是不为白也母故孔氏之不丧出

母自子思始也

穆公之母卒使人问于曾子曰如之何对曰申也闻

诸申之父曰哭泣之哀齐斩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

达布幕卫也縿幕鲁也

伯鱼之母死期而犹哭夫子闻之曰谁与哭者门人

曰鲤也夫子曰嘻其甚也伯鱼闻之遂除之

伯鱼

之母出而死父在为母期而有禫出母则无禫伯鱼

乃夫子为后之子则于礼无服期可无哭矣犹哭夫

子所以叹其甚

子柳之母死子硕请具子柳曰何以哉子硕曰请粥

庶弟之母子柳曰如之何其粥人之母以葬其母也

不可既葬子硕欲以赙布之余具祭器子柳曰不可

吾闻之也君子不家于丧请班诸兄弟之贫者

弁人有其母死而孺子泣者孔子曰哀则哀矣而难

为继也夫礼为可传也为可继也故哭踊有节

叔孙武叔之母死既小敛举者出尸出户袒且投其

冠括发子游曰知礼

礼始死将斩衰者笄纚将齐

衰者素冠小敛毕而彻帷主人括发袒于房妇人髽

于室举者出举尸以出也括发当在小敛之后尸出

堂之前主人为将奉尸故袒而括发耳今武叔待尸

出户然后袒而去冠括发失礼节矣故注以子游知

礼之言为嗤之也

子思之母死于卫柳若谓子思曰子圣人之后也四

方于子乎观礼子盖慎诸子思曰吾何慎哉吾闻之

有其礼无其财君子弗行也有其礼有其财无其时

君子弗行也吾何慎哉

杜桥之母之丧宫中无相以为沽也

沽麤略也孝

子丧亲悲迷不复自知礼节事仪皆须人相导而杜

桥家母死宫中不立相侍故时人谓其于礼为粗略

季康子之母死陈衣敬姜曰妇人不饰不敢见舅

姑将有四方之宾来衣何为陈于斯命彻之

季康子之母死公输若方小敛般请以机封将从之

公肩假曰不可夫鲁有初公室视丰碑三家视桓楹

般尔以人之母尝巧则岂不得以其母以尝巧者乎

则病者乎噫弗果从

子思之母死于卫赴于子思子思哭于庙门人至曰

庶氏之母死何为哭于孔氏之庙乎子思曰吾过矣

吾过矣遂哭于他室

孔子之故人曰原壤其母死夫子助之沐囗原壤登

木曰久矣予之不托于音也歌曰狸首之斑然执女

手之卷然夫子为弗闻也者而过之从者曰子未可

以已乎夫子曰丘闻之亲者毋失其为亲也故者毋

失其为故也

乐正子春之母死五日而不食曰吾悔之自吾母而

不得吾情吾恶乎用吾情

文伯之丧敬姜据其囗而不哭曰昔者吾有斯子也

吾以将为贤人也吾未囗以就公室今及其死也朋

友诸臣未有出涕者而内人皆行哭失声斯子必多

旷于礼矣夫

国语公父文伯之母欲室文伯飨其宗老而为赋绿

衣之三章老请守龟卜室之族师亥闻之曰善哉男

女之飨不及宗臣宗室之谋不过宗人谋而不犯微

而昭矣诗所以合意歌所以咏诗也今诗以合室歌

以咏之度于法矣

公父文伯卒共母戒其妾曰吾闻之好内女死之好

外士死之今吾子夭死吾恶其以好内闻也二三妇

之辱共先祀者请无瘠色无洵涕无掐膺无忧容有

降服无加服从礼而静是昭吾子也仲尼闻之曰女

知莫如妇男知莫如夫公父氏之妇知也夫欲明其

子之令德也

公父文伯之母朝哭穆伯而莫哭文伯仲尼闻之曰

季氏之妇可谓知礼矣爱而无私上下有章

家语公父文伯之母纺绩不解文伯谏焉其母曰古

者王后亲织元紌公侯之夫人加之纮綖卿之内子

为大带命妇成祭服列士之妻加之以朝服庶士以

下各衣其夫秋而成事烝而献功男女纺绩则有

辟圣王之制也今我寡也尔又在位朝夕恪勤犹恐

忘先人之业况有怠堕其何以避辟孔子闻之曰弟

子志之季氏之妇可谓不过矣

史记虞卿传公父文伯仕于鲁病死女子为自杀于

房中者二人其母闻之弗哭也其相室曰焉有子死

而弗哭者乎其母曰孔子贤人也逐于鲁而是人不

随也今死而妇人为之自杀者二人若是者必其于

长者薄而于妇人厚也

韩诗外传鲁公父文伯死其母不哭也季孙闻之曰

公父文伯之母贞女也子死不哭必有方矣使人问

焉对曰昔是子也吾使之事仲尼仲尼去鲁送之不

出鲁郊赠之不与家珍病不见士之视者死不见士

之流泪者死之日宫女缞绖从者十人此不足于士

而余于妇人也吾是以不哭也

新序卫宣公之子伋也寿也朔也伋前母子也寿与

朔后母子也寿之母与朔谋欲杀太子伋而立寿也

使人与伋乘舟于河中将沉而杀之寿知不能止也

因与之同舟舟人不得杀又使伋之齐寿又与之偕

行寿之母知不能止也因戒之曰寿无为前也寿又

为前窃伋旌以先行几及齐矣盗见而杀之伋至见

寿之死痛其代己死涕泣悲哀遂载其尸还至境而

自杀

左传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

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

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

制岩邑也虢叔死焉他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

城太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

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

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

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

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

待之既而太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

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太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

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太叔又收贰以为

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

昵厚将崩太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

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

京叛太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太叔出

奔共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

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

也遂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既而悔之颖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

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

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

颖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

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

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

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君子曰颖考叔纯孝

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

之谓乎

芮伯万之母芮姜恶芮伯之多宠人也故逐之

晋侯赏从亡者介之推不言禄禄亦弗及推曰献公

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怀无亲外内弃之天未绝晋

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置之而二三子

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

功以为己力乎下义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蒙难与

处矣其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谁怼对曰尤而效之罪

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其母曰亦使知之若何

对曰言身之文也身将隐焉用文之是求显也其母

曰能如是乎与女偕隐遂隐而死晋侯求之不获以

绵上为之田曰以志吾过且旌善人

叔向欲娶于申公巫臣氏其母欲娶其党叔向曰吾

母多而庶鲜吾惩舅氏矣其母曰子灵之妻杀三夫

一君一子而亡一国两卿矣可无惩乎吾闻之甚美

必有甚恶是郑穆少妃姚子之子子貉之妹也子貉

早死无后而天锺美于是将必以是大有败也昔有

仍氏生女黰黑而甚美光可以鉴名曰元妻乐正后

夔取之生伯封实有豕心贪婪无餍忿颣无期谓之

封豕有穷后羿灭之夔以是不祀且三代之亡共子

之废皆是物也女何以为哉夫有尤物足以移人苟

非德义则必有祸叔向惧不敢取

晋师从齐师齐侯使宾媚人致赂晋人曰必以萧同

叔子为质对曰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

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侯而曰必质

其母以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诗曰孝

子不匮永锡尔类若以不孝令于诸侯其毋乃非德

类也乎

初叔向之母囗叔虎之母美而不使其子皆谏其母

其母曰深山大泽实生龙蛇彼美余惧其生龙蛇以

祸女女敝族也国多大宠不仁人间之不亦难乎使

往视寝生叔虎美而有勇力栾怀子嬖之故羊舌氏

之族及于难

赵宣子田于首山舍于翳桑见灵辄饿问其病曰不

食三日矣食之舍其半问之曰宦三年矣未知母之

存否今近焉请以遗之使尽之而为之箪食与肉置

诸橐以与之

卫侯有疾使孔成子宁惠子立敬似之子衎以为太

子冬十月卫定公卒夫人姜氏既哭而息见太子之

不哀也不内酌饮叹曰是夫也将不唯卫国之败其

必始未亡人乌呼天祸卫国也夫吾不获鱄也使主

社稷大夫闻之无不耸惧孙文子自是不敢舍其重

器于卫尽置诸戚而甚善晋大夫

初陈侯会楚子伐郑当陈隧者井堙木刊郑人怨之

六月郑子展子产帅车七百乘伐陈宵突陈城遂入

之陈侯扶其太子偃帅奔墓遇司马桓子曰载余曰

将巡城遇贾获载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车公曰舍而

母辞曰不祥与其妻扶其母以奔墓亦免

齐侯宋公会于洮范氏故也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

朝会于洮太子蒯聩献盂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

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太子羞之谓戏阳速曰从

我而朝少君少君见我我顾乃杀之速曰诺乃朝夫

人夫人见太子太子三顾速不进夫人见其色啼而

走曰蒯聩将杀余公执其手以登台太子奔宋尽逐

其党故公孟彄出奔郑自郑奔齐太子告人曰戏阳

速祸余戏阳速告人曰太子则祸余太子无道使余

杀其母余不许将戕于余若杀夫人将以余说余是

故许而弗为以纾余死谚曰民保于信吾以信义也

人物考华周即华旋杞梁即杞殖皆齐大夫也庄公

四年将伐卫及晋为车五乘之宾殖梁皆不与殖耻

之归而不食其母曰汝生而无义死而无名则虽非

五乘孰不汝笑也汝生而有义死而有名则五乘之

宾尽汝下也趣食乃行侍庄公伐卫遂伐晋取朝歌

以报平阴之役

孝苑郑子产善事母奉命聘晋道中心痛遣人还家

起居母母曰吾忽心体不调想忆汝耳更无他也

孝子传闵损蚤丧母父娶后妻生二子母嫉损所生

子衣绵絮衣损以芦花絮父冬月令损御车体寒失

靷父怒笞之抚背之衣单察知之欲遣后母损启父

曰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单父善其言而止母亦感

悟遂成慈母

国语恭王游于泾上密康公从有三女奔之其母曰

必致之于王夫兽三为群人三为众女三为粲王田

不取群公行不下众王御不参一族夫粲美之物也

众以美物归女而何德以堪之王犹不堪况尔小丑

小丑备物终必亡康公弗献一年王灭密

叔鱼生其母视之曰是虎目而豕喙鸢肩而牛腹溪

壑可盈是不可餍也必以贿死遂弗视

吕氏春秋齐有北郭骚者结罘罔捆蒲苇织屦履以

养其母犹不足踵门见晏子曰愿乞所以养母晏子

之仆谓晏子曰此齐国之贤者也其义不臣乎天子

不友乎诸侯于利不苟取于害不苟免今乞所以养

母是说夫子之义也必与之晏子使人分仓粟府金

而遗之辞金而受粟有间晏子见疑于君出奔北郭

子曰吾闻之养及其亲者身伉其难今晏子见疑吾

将以身死白之着衣冠造于君庭请以头托白晏子

而自刎

韩诗外传卞庄子好勇母无恙时三战而三北交游

非之国君辱之卞庄子受命颜色不变及母死三年

鲁兴师卞庄子请从至见于将军曰前犹与母处是

以战而北也辱吾身今母没矣请塞责遂走敌而斗

获甲首而献之请以此塞一北又获甲首而献之请

以此塞再北将军止之曰足不止又获甲首而献之

曰请以此塞三北将军止之曰足请为兄弟卞庄子

曰夫北以养母也今母没矣吾责塞矣吾闻之节士

不以辱生遂奔敌杀七十人而死君子闻之曰三北

已塞责又灭世断示士节小具矣而于孝未终也诗

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新序孙叔敖为婴儿之时出游见两头蛇杀而埋之

归而泣其母问其故叔敖对曰闻见两头之蛇者死

向者吾见之恐去母而死也其母曰蛇今安在曰恐

他人又是杀而埋之矣其母曰吾闻有阴德者天报

以福汝不死也及长为楚令尹未治而国人信其仁

家语曾子后母遇参无恩供养不衰其妻蒸梨不熟

参曰蒸梨小物耳而不用命况大事乎遂出之其子

元请再娶曾子曰高宗以后妻杀孝己尹吉甫以后

妻放伯奇我上不及高宗中不及吉甫庸能免于非

乎终身不娶

曾子尝出薪于野客至家母以手搤臂参即驰至问

母臂何恙母言客至搤臂以呼汝耳

战国策昔者曾子处费费人有与曾子同名族者而

杀人人告曾子母曰曾参杀人曾子之母曰吾子不

杀人织自若有顷焉人又曰曾参杀人其母尚织自

若也顷之一人又告之曰曾参杀人其母惧投杼逾

墙而走

搜神记曾子从孔子在楚而心动辞归问母母曰思

之切啮指孔子闻之曰参之至诚也精感万里

韩诗外传楚白公之难有仕之善者辞其母将死君

其母曰弃母而死君可乎曰闻事君者内其禄而外

其身今之所以养母者君之禄也请往死之

人物考公输子名班又名般或以为鲁昭公之子尝

为母作木人为御机关一发其车遂行

说苑伯俞有过其母笞之泣其母曰他日笞子未尝

见泣今泣何也对曰他日俞得罪笞尝痛今母之力

不能使痛是以泣

吴起为魏将攻中山军人有病疽者吴子自吮其脓

其母泣之旁人曰将军于而子如是尚何为泣对曰

吴子吮此子父之创而杀之于注水之战战不旋踵

而死今又吮之安知是子何战而死是以哭之矣

史记吴起传起卫人也与其母诀啮臂而盟曰起不

为卿相不复入卫遂事曾子顷之其母死起终不归

曾子薄之而与起绝

庄子大宗师篇孟孙才其母死哭泣无涕中心不戚

居丧不哀无是三者以善丧盖鲁国固有无其实而

得其名者乎

列女传孟子三岁丧父母有贤德挟其子以居始舍

近墓孟子之少也嬉戏为墓间事踊跃筑埋孟母曰

此非所以居子也乃去舍市其嬉戏为贾衒孟母曰

此非所以居子也遂徙舍学宫之傍其嬉戏乃设俎

豆揖让进退孟母曰此真可以居子矣遂居之稍长

就学而归母方织问曰学何所至矣轲曰自若也母

以刀断织轲惧问其故母曰子之废学若我断斯织

矣夫君子学以立名问以广知是以居则安宁动则

远害今而废之是不免于囗役而无以离于祸患也

何以异干织绩而食中道废而不为宁能衣其夫子

而长不乏食哉轲惧旦夕勤学不息孟子道既通适

齐齐王以为上卿孟子处齐有忧色拥楹而叹孟母

见曰拥楹而叹若有忧色何也对曰轲闻之君子称

身而正位不为苟得而受赏不贪荣禄今道不用于

齐愿行而母老是以忧也孟母曰妇人之礼精五饭

羃酒浆养姑舅缝衣裳而已故有阃内之修而无境

外之志易曰在中馈天攸遂诗曰无非无仪惟酒食

是议以言妇人无专制之义而有三从之道也故年

少则从乎父母出嫁则从乎丈夫丈夫死则从乎子

礼也今子成人也而我老矣子行乎子义我行乎我

礼子何忧乎

韩诗外传孟子少时诵其母方织孟子辍然中止乃

复进其母知其喧也呼而问之曰何为中止对曰有

所失复得其母引刀裂其织以此诫之自是之后孟

子不复喧矣孟子少时东家杀豚孟子问其母曰东

家杀豚何为母曰欲啖汝其母自悔而言曰吾怀囗

是子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胎教之也今适有知

而欺之是教之不信也乃买东家豚肉以食之明不

欺也诗曰宜尔子孙绳绳兮言贤母使子贤也

孟子妻独居踞孟子入户视之白其母曰妇无礼请

去之母曰何也曰踞其母曰何知之孟子曰我亲见

之母曰乃汝无礼也非妇无礼礼不云乎将入门问

孰存将上堂声必扬将入户视必下不掩人不备也

今汝往燕私之处入户不有声令人踞而视之是汝

之无礼也非妇无礼也于是孟子自责不敢去妇诗

曰采葑采菲无以下体

列女传楚将子发攻秦绝粮使人请于王因归问其

母母问使者对曰士卒并分菽豆而食之将军朝夕

刍豢黍粱子发破秦而归其母闭门不纳使人数之

曰汝不闻勾践之伐吴乎夫使人于死地而自康乐

于其土虽有以得胜非其术也子非吾子也毋入吾

门子发于是谢其母然后纳之

韩诗外传田子为相三年归休得金百镒奉其母母

曰子安得此金对曰所受俸禄也母曰为相三年不

食乎治官如此非吾所欲也孝子之事亲也尽力致

诚不义之物不入于馆为人子不可不孝也子其去

之田子愧惭走出造朝还金退请就狱王贤其母说

其义即舍田子罪令复为相以金赐其母诗曰宜尔

子孙绳绳兮

战国策赵太后新用事秦急攻之赵氏求救于齐齐

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强谏太

后明谓左右有复言令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

面左师触詟愿见太后盛气而揖之入而徐趋至而

自谢曰老臣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见久矣窃自恕

恐太后玉体之有所囗也故愿望见太后曰老妇恃

辇而行曰日食饮得无衰乎曰恃鬻耳曰老臣今者

殊不欲食乃自强步日三四里少益嗜食和于身曰

老妇不能太后之色少解左师公曰老臣贱息舒祺

最少不肖而臣衰窃爱怜之愿令补黑衣之数以卫

王宫没死以闻太后曰敬诺年几何矣对曰十五岁

矣虽少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太后曰丈夫亦爱怜

其少子乎对曰甚于妇人太后曰妇人异甚对曰老

臣窃以为媪之爱燕后贤于长安君曰君过矣不若

长安君之甚左师公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悲其远也亦哀之

矣已行非弗思也祭祀必祝之祝曰必勿使反岂非

计久长有子孙相继为王也哉太后曰然左师公曰

今三世以前至于赵之为赵赵王之子孙侯者其继

有在者乎曰无有曰微独赵诸侯有在者乎曰老妇

不闻也此其近者祸及身远者及其子孙岂人主之

子侯则必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

器多也今媪尊长安之位而封以膏腴之地多予之

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

以自托于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计短也故以为其

爱不若燕后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于是为长安

君约车百乘质于齐齐兵乃出子义闻之曰人主之

子也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恃无功之尊无劳之奉以

守金玉之重也而况人臣乎

韩傀相韩严遂重于君二人相害也严遂政议直指

举韩傀之过韩傀以之叱之于朝严遂拔剑趋之以

救解于是严遂惧诛亡去游求人可以报韩傀者至

齐齐人或言轵深井里聂政勇敢士也避仇隐于屠

者之间严遂阴交于聂政以意厚之聂政问之曰子

欲安用我乎严遂曰吾得为役之日浅事今薄奚敢

有请于是严遂乃具酒自觞聂政母前仲子奉黄金

百镒前为聂政母寿聂政惊愈怪其厚固谢严仲子

仲子固进而聂政谢曰臣有老母家贫客游以为狗

屠可旦夕得甘脆以养亲亲供养备义不敢当仲子

之赐严仲子辟人因为聂政语曰臣有仇而行游诸

侯众矣然至齐闻足下义甚高故直进百金者特以

为丈人粗粝之费以交足下之欢岂敢以有求耶聂

政曰臣所以降志辱身居市井屠者幸以养老母老

母在前政身未敢以许人也严仲子固让聂政竟不

肯受然仲子卒备宾主之礼而去久之聂政母死既

葬除服聂政曰嗟乎政乃市井之人鼓刀以屠而严

仲子乃诸侯之卿相也不远千里枉车骑而交臣臣

之所以待之者至浅矣未有大功可以称者而严仲

子举百金为亲寿我义不受然是深知政也夫贤者

以感忿睚囗之意而亲信穷僻之人而政独安可默

然而止乎且前日要政政徒以老母老母今以天年

终政将为知己者用遂西至濮阳见严仲子刺杀韩

傀遂以死

宋人有学者三年反而名其母其母曰子学三年反

而名我者何也其子曰我所贤者无过尧舜尧舜名

吾所大者无大天地天地名今母贤不过尧舜母大

不过天地是以名母也其母曰子之于学者将尽行

之乎愿子之有以易名母也子之于学也将有所不

行也愿子之且以名母为后也

陈翠合齐燕将令燕王之弟为质于齐燕王许诺太

后闻之大怒曰陈公不能为人之国则亦已矣焉有

离人子母者老妇欲得志焉陈翠欲见太后王曰太

后方怒子子其待之陈翠曰无害也遂入见太后曰

何臞也太后曰赖得先王雁鹜之余食不宜臞者臞

者忧公子之且为质于齐也陈翠曰人主之爱子也

不如布衣之甚也非徒不爱子也又不爱丈夫子独

甚太后曰何也对曰太后嫁女诸侯奉以千金赍地

百里以为人之终也今王愿封公子百官持职群臣

效忠曰公子无功不当封今王之以公子为质也且

以为公子功也而太后弗听臣是以知人主之不爱

丈夫子独甚也且太后与王幸而在故公子贵太后

千秋之后王弃国家而太子即位公子贱于布衣故

非及太后与王封公子则公子终身不封矣太后曰

老妇不知长者之计乃命公子乘车制衣为行具

王孙贾年十五事闵王王出走失王之处其母曰女

朝出而晚来则吾倚门而望女暮出而不还则吾倚

闾而望女今事王王出走女不知其处女尚何归王

孙贾乃入市中曰淖齿乱齐国杀闵王欲与我诛者

袒右市人从者四百人与之诛淖齿刺而杀之

范雎至秦王庭迎范雎曰臣居山东闻齐之内有田

单不闻其有王闻秦之有太后穰侯泾阳华阳不闻

其有王今太后擅行不顾穰侯出使不报泾阳华阳

击断无讳高陵进退不请四贵备而国不危者未之

有也秦王惧于是乃废太后逐穰侯出高陵走泾阳

于关外

列女传楚江乙母者当恭王之时乙为大夫有入王

宫盗者令尹以罪乙请于王而黜之处无几其母亡

布八寻言令尹盗之王曰令尹职上寇寇盗在下令

尹不知有何罪焉母曰昔日妾子为郢大夫人盗王

宫中之物妾子坐之而黜令尹独何不以是为过也

王曰善令吏偿母之布因赐金十镒母让金而曰妾

岂贪货而干王哉怒令尹之治也遂不肯受王曰母

智若此其子必不愚乃复召江乙而用之

吕氏春秋精通篇周有申喜者亡其母闻乞人歌于

门下而悲之动于颜色谓门者内乞人之歌者自觉

而问焉曰何故而乞与之语盖其母也

锺子期夜闻击磬而悲使人召而问之曰子何击磬

之悲也答曰臣之父不幸而杀人不得生臣之母得

生而为公家为酒臣之身得生而为公家击磬臣不

睹臣之母三年矣昔为舍氏睹臣之母量所以赎之

则无有而身固公家之财也是故悲也

史记赵奢传孝成王立秦与赵兵相距长平时奢子

括为将括自少时学兵法尝与其父奢言兵事奢不

能难然不谓善括母问奢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

易言之使赵不将括即已若必将之破赵军者必括

也及括将行其母上书言于王曰括不可使将王曰

何以对曰妾始事其父时为将身所奉饭饮而进食

者以十数所友者以百数大王及宗室所赏赐者尽

以予军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问家事今括一旦为

将东向而朝军吏无敢仰视之者王所赐金帛归藏

于家而日视便利田宅可买者买之王以为何如其

父父子异心愿王勿遣王曰母置之吾已决矣括母

因曰王终遣之即有如不称妾得无随坐乎王许诺

括军败王亦以括母先言竟不诛也

项籍本纪陈婴者故东阳令史居县中素信谨称为

长者东阳少年杀其令相聚数千人欲置长无适用

乃请陈婴婴谢不能遂强立婴为长县中从者得二

万人少年欲立婴便为王异军苍头特起陈婴母谓

婴曰自我为汝家妇未尝闻汝先古之有贵者今暴

得大名不祥不如别有所属事成犹得封侯事败易

以亡非世所指名也婴乃不敢为王谓其军吏曰项

氏世世将家有名于楚今欲举大事将非其人不可

我倚名族亡秦必矣于是众从其言以兵属项梁

淮阴侯传赞韩信为布衣时其志与众异其母死贫

无以葬然乃行营高敞地令其旁可置万家

王陵世家孝惠帝六年相国曹参卒以安国侯王陵

为右丞相陈平为左丞相王陵者故沛人始为县豪

高祖微时兄事陵陵少文任气好直言及高祖起沛

入至咸阳陵亦自聚党数千人居南阳不肯从沛公

及汉王之还攻项籍陵乃以兵属汉项羽取陵母置

军中陵使至则东乡坐陵母欲以招陵陵母既私送

使者泣曰为老妾语陵谨事汉王汉王长者也无以

老妾故持二心妾以死送使者遂伏剑而死项王怒

烹陵母陵卒从汉王定天下

吕后本纪孝惠帝崩发丧太后哭泣不下留侯子张

辟疆为侍中年十五谓丞相曰太后独有孝惠今崩

哭不悲君知其解乎丞相曰何解辟疆曰帝毋壮子

太后畏君等君今请拜吕台吕产吕禄为将将兵居

南北军及诸吕皆入宫居中用事如此则太后心安

君等幸得脱祸矣丞相乃如辟疆计太后说其哭乃

宣平侯女为孝惠皇后时无子佯为有身取美人子

名之杀其母立所名子为太子孝惠崩太子立为帝

帝壮或闻其母死非真皇后子乃出言曰后安能杀

吾母而名我我未壮壮则为变太后闻而患之恐其

为患乃幽之永巷中言帝病甚左右莫得见太后曰

凡有天下治为万民命者盖之如天容之如地上有

欢心以安百姓百姓欣然以事其上欢欣交通而天

下治今皇帝病久不已乃失惑惛乱不能继嗣奉宗

庙祭祀不可属天下其代之群臣皆顿首言皇太后

为天下齐民计所以安宗庙社稷甚深群臣顿首奉

诏帝废位太后幽杀之

梁孝王世家孝王窦太后少子也慈孝每闻太后病

口不能食居不安寝常欲留长安侍太后太后亦爱

之及闻梁王薨窦太后哭极哀不食曰帝果杀吾子

景帝哀惧不知所为与长公主计之乃分梁为五国

尽立孝王男五人为王女五人皆食汤沐邑于是奏

之太后太后乃说为帝加一飧

褚先生补梁王西入朝谒窦太后燕见与景帝俱侍

坐于太后前语言私说太后谓帝曰吾闻殷道亲亲

周道尊尊其义一也安车大驾用梁孝王为寄景帝

跪席举身曰诺罢酒出帝召袁盎诸大臣通经术者

曰太后言如是何谓也皆对曰太后意欲立梁王为

帝太子帝问其状袁盎对曰殷道亲亲者立弟周道

尊尊者立子殷道质质者法天亲其所亲故立弟周

道文文者法地尊者敬也敬其本始故立长子周道

太子死立适孙殷道太子死立其弟帝曰于公何如

皆对曰方今汉家法周周道不得立弟当立子故春

秋所以非宋宣公宋宣公死不立子而与弟弟受国

死复反之与兄之子弟之子争之以为我当代父后

即刺杀兄子以故国乱祸不绝故春秋曰君子大居

正宋之祸宣公为之臣请见太后白之袁盎等入见

太后太后言欲立梁王梁王即终欲谁立太后曰吾

复立帝子袁盎等以宋宣公不立正生祸祸乱后五

世不绝小不忍害大义状报太后太后乃解说即使

梁王归就国

张汤传上使赵禹责汤汤乃为书谢曰汤无尺寸功

起刀笔吏陛下幸致为三公无以塞责然谋陷汤罪

者三长史也遂自杀汤死家产直不过五百金皆所

得奉赐无他赢昆弟诸子欲厚葬汤汤母曰汤为天

子大臣被污恶言而死何厚葬乎载以牛车有棺无

椁天子闻之曰非此母不能生此子乃尽案诛三长

外戚世家钩弋夫人姓赵氏河间人也得幸武帝生

子一人昭帝是也武帝年七十乃生昭帝昭帝立时

年五岁耳卫太子废后未复立太子而燕王旦上书

愿归国入宿卫武帝怒立斩其使者于北阙上居甘

泉宫召画工图画周公负成王也于是左右群臣知

武帝意欲立少子也后数日帝谴责钩弋夫人夫人

脱簪珥叩头帝曰引持去送掖庭狱夫人还顾帝曰

趣行汝不得活夫人死云阳宫时暴风扬尘百姓感

伤使者夜持棺往葬之封识其处其后帝闲居问左

右曰人言云何左右对曰人言且立其子何去其母

乎帝曰然是非儿曹愚人所知也往古国家所以乱

也由主少母壮也女主独居骄蹇淫乱自恣莫能禁

也女不闻吕后邪故诸为武帝生子者无男女其母

无不谴死

汉书东方朔传隆虑公主子昭平君尚帝女夷安公

主隆虑主病因以金千斤钱千万为昭平君豫赎死

罪上许之隆虑主卒昭平君日骄醉杀主傅狱系内

官以公主子廷尉上请请论左右人人为言前又入

赎陛下许之上曰吾弟老有是一子死以属我于是

为之垂涕叹息良久曰法令者先帝所造也用弟故

而诬先帝之法吾何面目入高庙乎又下负万民乃

可其奏哀不能自止左右尽悲

金日磾传日磾以父不降见杀与母阏氏弟伦俱没

入官日磾母教诲两子甚有法度上闻而嘉之病死

诏图画于甘泉宫署曰休屠王阏氏日磾每见画常

拜向之涕泣然后乃去

翟方进传方进年十二三失父孤学辞其后母欲西

至京师受经母怜其幼随之长安织屦以给

方进子义为河南太守青州牧王莽居摄义举兵西

诛不当摄者义兄宣居长安先义未发家数有怪夜

闻哭声听之不知所在宣教授诸生满堂有狗从外

入啮其中庭群雁数十比惊救之已皆断头狗走出

门求不知处宣大恶之谓后母曰东郡太守文仲素

俶傥今数有恶怪恐有妄为而大祸至也太夫人可

归为弃去宣家者以避害母不肯去后数月败夷灭

三族诛及种嗣

剧孟传孟洛阳人以侠显孟行大类朱家而好博多

少年之戏然孟母死自远方送丧盖千乘及孟死家

无十金之财

楼护传护字君卿为京兆吏是时王氏方盛宾客满

门五侯兄弟争名其客各有所厚不得左右惟护尽

入其门咸得其欢心母死送丧者至车二三千两闾

里歌之曰五侯治丧楼君卿

王尊传尊行美阳令事美阳女子告假子不孝曰儿

常以我为妻诟笞我尊闻之遣吏收捕验问辞服尊

曰律无妻母之法圣人所不忍书此经所谓造狱者

也尊于是出在廷上取不孝子县磔着树使骑吏五

人张弓射杀之吏民惊骇

杜钦传高阳侯薛宣有不养母之名

朱建传建楚人也故尝为淮南王黥布相有罪去后

复事布布欲反时问建建谏止之布不听听梁父侯

遂反汉既诛布闻建谏之高祖赐建号平原君家徙

长安为人辩有口刻廉刚直行不苟合义不取容辟

阳侯行不正得幸吕太后欲知建建不肯见及建母

死贫未有以发丧方假贷服具陆贾素与建善乃见

辟阳侯贺曰平原君母死辟阳侯曰平原君母死何

乃贺我陆生曰前日君侯欲知平原君平原君义不

知君以其母故今其母死君诚厚送丧则彼为君死

矣辟阳侯乃奉百金裞列侯贵人以辟阳侯故往赙

凡五百金吕太后崩大臣诛诸吕辟阳侯卒不诛计

画所以全者皆平原君之力也

隽不疑传不疑字曼倩勃海人也擢为京兆尹赐钱

百万京师吏民敬其威信每行县省录囚徒还其母

辄问不疑有所平反活几何人即不疑多有所平反

母喜笑为饮食语言异于他时或无所出母怒为之

不食故不疑为吏严而不残

严延年传延年字次卿东海下邳人也冬月传属县

囚会论府上流血数里河南号曰屠伯初延年母从

东海来欲从延年腊到洛阳适见报囚母大惊便止

都亭不肯入府延年出至都亭谒母母闭合不见延

年免冠顿首合下良久母乃见之因数责延年幸得

备郡守专治千里不闻仁爱教化有以全安愚民顾

乘刑罚多刑杀人欲以立威岂为民父母意哉延年

服罪重顿首谢因自为母御归府舍母毕正腊谓延

年天道神明人不可独杀我不意当老见壮子被刑

戮也行矣去汝东归埽除墓地耳遂去归郡见昆弟

宗人复为言之后岁余果败东海莫不贤知其母

淮南子东家母死其子哭之不哀西家子见之谓其

母曰社何爱速死吾必悲哭社

江淮谓母为社

鸡肋西汉严延年兄弟五人皆至大官东海号其母

曰万石严妪

刘向孝子传丁兰河内野王人也年十五丧母刻木

作母事之供养如生兰妻夜火灼母面母面发疮经

二日妻头发自落如刀锯截然后谢过兰移母大道

使妻从服三年拜伏一夜忽如风雨而母自还邻人

所假借母颜和即与不和即不与

郑缉之孝子传兰妻误烧母面即梦见母痛人有求

索许不先白母邻人曰枯木何知遂用刀斫木母流

血兰还号恸造服行丧廷尉以木减死宣帝嘉之拜

太中大夫

小名录司马相如字长卿母少字之曰犬子长好读

书学击剑慕蔺相如乃更名

后汉书朱浮传渔阳太守彭宠遣吏迎妻而不迎其

第五伦传注华峤书曰上曰闻卿为市掾人有遗母

一笥饼者卿从外来见之夺母笥探口饼信乎伦对

曰实无此众人以臣愚蔽故为生是语也

锺离意传意字子阿建武二十五年迁堂邑令县人

防广为父报雠系狱其母病死广哭泣不食意怜伤

之乃听归家使得殡殓丞掾皆争意曰罪自我归义

不累下遂遣之广敛母讫果还入狱意密以状闻广

竟得以减死论

周盘传盘居贫养母俭薄不充常诵诗至汝坟之卒

章慨然而叹乃解韦带就孝廉之举和帝初拜谒者

除任城长迁阳夏重合令频历三城皆有惠政后思

母弃官还乡里及母殁哀至几于毁灭

盘同郡蔡顺字君仲亦以至孝称顺少孤养母常出

求薪有客卒至母望顺不还乃噬其指顺即心动弃

薪驰归跪问其故母曰有急客来吾噬指以悟汝耳

母年九十以寿终未及得葬里中灾火将逼其舍顺

抱伏棺柩号哭叫天火遂越烧他室顺独得免太守

韩崇召为东阁祭酒母平生畏雷自亡后每有雷震

顺辄圜冢泣曰顺在此崇闻之每雷辄为差车马到

墓所

安思阎皇后纪后专房妒忌帝幸宫人李氏生皇子

保遂鸩杀李氏保废为济阴王及少帝薨中黄门孙

程等立济阴王是为顺帝帝母李氏瘗在洛阳城北

帝初不知莫敢以闻及后崩左右白之帝感悟发哀

亲到瘗所更以礼殡上尊谥曰恭愍皇后葬恭北陵

为策书金匮藏于世祖庙

刘盆子传天凤元年琅邪海曲有吕母者子为县吏

犯小罪宰论杀之吕母怨宰密聚客规以报仇母家

素丰赀产数百万乃益酿醇酒买刀剑衣服少年来

酤者皆赊与之视其乏者辄假衣裳不问多少数年

财用稍尽少年欲相与偿之吕母垂泣曰所以厚诸

君者非欲求利徒以县宰不道枉杀吾子欲为报怨

耳诸君宁肯哀之乎少年壮其意又素受恩皆许诺

其中勇士自号猛虎遂相聚得数十百人因与吕母

入海中招合亡命众至数千吕母自称将军引兵还

攻破海曲执县宰诸吏叩头为宰请母曰吾子犯小

罪不当死而为宰所杀杀人当死又何请乎遂斩之

以其首祭子冢复还海中后吕母病死其众分入赤

眉青犊铜马中

臧宫传宫永平元年卒谥曰愍侯子信嗣信卒子震

嗣震卒子松嗣元初四年与母别居国除

冯勤传勤母年八十每会见诏囗勿拜令御者扶上

殿谓诸王曰使勤贵宠者此母也其见亲重如此

郭丹传丹七岁而孤小心孝顺后母哀怜之为鬻衣

装买产业从师长安

冯衍传衍子豹字仲文年十二母为父所出后母恶

之尝因豹夜寐欲行毒害豹逃走得免敬事愈谨而

母疾之益深时人称其孝

顺烈梁后纪后无子美人虞氏子炳立是为冲帝美

人以良家子选入掖庭自汉兴母氏莫不尊宠顺帝

既未加美人爵号而冲帝早夭大将军梁冀秉政忌

恶佗族故虞氏抑而不登但称大家而已

陈夫人者家本魏郡少以声伎入孝王宫得幸生质

帝亦以梁氏故荣宠不及焉熹平四年小黄门赵佑

议郎卑整上言春秋之义母以子贵隆汉盛典尊崇

母氏凡在外戚莫不加宠今冲帝母虞大家质帝母

陈夫人皆诞生圣皇而未有称号夫臣子虽贱尚有

追赠之典况二母见在不蒙崇显之次无以述遵先

世垂示后世也帝感其言乃拜虞大家为宪陵贵人

陈夫人为勃海孝王妃使中常侍持节授印绶遣太

常以三牲告宪陵怀陵静陵焉

孔奋传奋事母孝谨虽为俭约奉养极求珍膳躬率

妻子同甘菜茹

贾逵传逵母常有疾帝欲加赐以校书例多特以钱

二十万使颍阳侯马防与之谓防曰贾逵母病此子

无人事于外屡空则从孤竹之子于首阳山矣

刘平传平本名旷更始时天下乱平弟仲为贼所杀

后贼复忽然而至平扶侍其母奔走逃难仲遗腹女

始一岁平抱仲女而弃其子母欲还取之平不听曰

力不能两活仲不可以绝类遂去不顾与母俱匿野

泽中平朝出求食逢饿贼将烹平叩头曰今旦为老

母求菜老母待旷为命愿得先归食母毕还就死因

涕泣贼见其至诚哀而遣之平还既食母讫因白曰

属与贼期义不可欺遂还诣贼众皆大惊相谓曰常

闻烈士乃今见之子去矣吾不忍食子于是得全

崔实传实拜辽东太守行道母刘氏病卒上疏求归

葬行丧母有母仪淑德博览书传初实在五原常训

以临民之政实之善绩母有其助焉

刘般传般数岁而孤独与母居王莽败天下乱太夫

人闻更始即位乃将般俱奔长安会更始败复与般

转侧兵革中西行上陇遂流至武威般虽尚少而笃

志修行讲诵不怠其母及诸舅以为身寄绝域死生

未必不宜苦精若此数以晓般般犹不改其业

鲍永传永少有志操事后母至孝妻尝于母前叱狗

而永即去之

寒朗传朗字伯奇鲁国薛人也生三日遭天下乱弃

之荆棘数日兵解母往视犹尚气息遂收养之

袁闳传延熹末党事将作闳遂散发绝世欲投迹深

林以母老不宜远遁乃筑土室四周于庭不为户自

牖纳饮食而已旦于室中东向拜母母思闳时往就

视母去便自掩闭兄弟妻子莫得见也及母殁不为

制服设位时莫能名或以为狂生

陈蕃传蕃为乐安太守民有赵宣葬亲而不闭埏隧

因居其中行服二十余年乡邑称孝州郡数礼请之

郡内以荐蕃蕃与相见问及妻子而宣五子皆服中

所生蕃大怒曰圣人制礼贤者俯就不肖企及且祭

不欲数以其易黩故也况乃寝宿冢藏而孕育其中

诳时惑众诬污鬼神乎遂致其罪

杨厚传厚母初与前妻子博不相安厚年九岁思令

和亲乃托病不言不食母知其旨惧然后改意恩养

加笃博后至光禄大夫

班超传超字仲升永平五年兄固被召诣校书郎超

与母随至洛阳家贫常为官佣书以供养久之显宗

问固卿弟安在固对为官写书受直以养老母帝乃

除超为籣台令史

胡广传广为太傅时年已八十而心力克壮继母在

堂朝夕瞻省傍无几杖言不称老

庞参传参夫人疾前妻子投于井而杀之参素与洛

阳令祝良不平良闻之率吏卒入太尉府案实其事

乃上参罪遂因灾异策免

阳球传球性严厉郡吏有辱其母者球结少年数十

人杀吏灭其家由是知名

孙期传期家贫事母至孝牧豕大泽中以奉养焉

黄香传香九岁失母思慕憔悴殆不免丧乡人称其

至孝太守刘护闻而召之署门下孝子甚见爱敬

应奉传注华峤书曰华仲迁东平相赏罚必信吏不

敢犯有梓树生于厅事室上事后母至孝众以为孝

感之应

汝南记曰华仲妻本是汝南邓元义前妻

也时子朗年数岁亲姑为祸因更嫁为华仲妻其子

朗为郎母与书皆不答与衣裳辄以烧之母不以介

意意欲见之乃至亲家李氏堂上令人以他词请朗

朗至见母再拜泣涕因起出母追谓之曰我几死自

为汝家所弃我何罪过乃如此耶因此遂绝也

李燮传颍川甄邵附梁冀为邺令有同岁生得罪

于冀亡奔邵邵伪纳而阴以告冀冀即捕杀之邵当

迁为郡守会母亡邵且埋尸于马屋先受封然后发

丧邵还至洛阳燮行途遇之使卒投车于沟中笞捶

乱下大署帛于其背曰贵卖友贪官埋母乃具表

其状邵遂废锢终身

仇览传览为蒲亭长亭人有陈元者独与母居而母

诣览告元不孝览惊曰吾近日过舍庐落整顿耕耘

以时此非恶人当是教化未及至耳母守寡养孤苦

身投老奈何肆忿于一朝欲致子以不义乎母闻感

悔涕泣而去览乃亲到元家与其母子饮因为陈人

伦孝行譬以祸福之言元卒成孝子

谢承书曰览

为县阳遂亭长好行教化人陈元凶恶不孝其母诣

览言元览呼元诮责以子道与一卷孝经使诵读之

元深改悔到母囗下谢罪曰元少孤为母所骄谚曰

孤犊触乳骄子骂母乞今自改母子更相向泣于是

元遂修孝道后成佳士也

陈文矩妻传汉中陈文矩妻者同郡李法之姊也字

穆姜有二男而前妻四子文矩为安众令丧于官四

子以母非所生憎毁日积而穆姜慈爱温仁抚字益

隆衣食资供皆兼倍所生或谓母曰四子不孝甚矣

何不别居以远之对曰吾方以义相导使其自迁善

也及前妻长子兴遇疾困笃母恻隐自然亲调药膳

恩情笃密兴疾久乃瘳于是呼三弟谓曰继母慈仁

出自天授吾兄弟不识恩养禽兽其心虽母道益隆

我曹过恶亦已深矣遂将三弟诣南郑狱陈母之德

状己之过乞就刑辟县言之于郡郡守表异其母蠲

除家徭遣散四子许以修革自后训导愈明并为良

士穆姜年八十余卒临终敕诸子曰吾弟伯度智达

士也所论薄葬其义至矣又临亡遗令贤圣法也今

汝曹遵承勿与俗同增吾之累诸子奉行焉

崔骃传骃高祖父朝生子舒舒小子篆王莽时为郡

文学时篆兄发以佞巧幸于莽位至大司空母师氏

能通经学百家之言莽宠以殊礼赐号义成夫人金

印紫绶文轩丹毂显于新世后以篆为建新大尹篆

不得已乃叹曰吾生无妄之世值浇羿之君上有老

母下有兄弟安得独洁己而危所生哉乃遂单车到

官称疾不视事三年不行县

黄宪传宪世贫贱父为牛医同郡戴良才高倨囗而

见宪未常不正容及归罔然若有失也其母问曰汝

复从牛医儿来邪对曰良不见叔度不自以为不及

既睹其人则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固难得而测矣

范式传式字巨卿山阳金乡人也一名汜少游太学

为诸生与汝南张劭为友劭字元伯二人并告归乡

里式谓元伯曰后二年当还将过拜尊亲见孺子焉

乃共克期日后期方至元伯具以白母请设馔以候

之母曰二年之别千里结言尔何相信之审邪对曰

巨卿信士必不乖违母曰若然当为尔酝酒至其日

巨卿果到升堂拜饮尽欢而别后元伯寝疾卒丧已

发引既至圹将窆而柩不肯进其母抚之曰元伯岂

有望邪遂停柩移时乃见有素车白马号哭而来其

母望之曰是必范巨卿也巨卿既至叩丧言曰行矣

元伯死生路异永从此辞会葬者千人咸为挥涕式

因执绋而引柩于是乃前式遂留止冢次为修坟树

然后乃去

徐囗传李昙字云少孤继母严酷昙事之愈谨

承书曰昙少丧父躬事继母继母酷烈昙性纯孝定

省恪勤妻子恭奉寒苦执劳不以为怨得四时珍玩

先以进母

姜肱传注谢承书曰肱性笃孝事继母恪勤母既年

少又严厉肱感凯风之孝兄弟同被而寝不入房室

以慰母心也

吴佑传佑官酒泉太守安丘男子毋丘长与母俱行

市道遇醉客辱其母长杀之而亡安丘追踪于胶东

得之佑呼长谓曰子母见辱人情所耻然孝子忿必

虑难动不累亲今若背亲逞怒白日杀人赦若非义

刑若不忍将如之何长以械自系曰国家制法囚身

犯之明府虽加哀矜恩无所施佑问长有妻子乎对

曰有妻未有子也即移安丘逮长妻到解其桎梏使

同宿狱中妻遂怀孕至冬尽行刑长泣为母曰负母

应死当何以报吴君乎乃啮指而吞之含血言曰妻

若生子名之吴生言我临死吞指为誓属儿以报吴

君因投缳而死

朱囗传囗字公伟会稽上虞人也少孤母常贩缯为

业囗以孝养致名为县门下书佐好义轻财乡闾敬

之时同郡周规辟公府当行假郡库钱百万以为冠

帻费而后仓卒督责规家贫无以备囗乃穷母缯帛

为规解对母既失产业深恚责之囗曰小损当大益

初贫后富必然理也

陆续传续会稽吴人仕郡户曹史楚王英谋反显宗

得其录有太守尹兴名乃征兴诣廷尉狱续与主簿

梁宏功曹史驷勋及掾史五百余人诣洛阳诏狱就

考诸吏不堪痛楚死者大半唯续宏勋掠考五毒肌

肉消烂终无异辞续母远至京师觇候消息狱事持

急无缘与续相闻母但作馈食付门卒以进之续虽

见考苦毒而辞色慷慨未尝易容唯对食悲泣不能

自胜使者怪而问其故续曰母来不得相见故泣耳

使者大怒以为狱门吏卒通传意气召将案之续曰

因食饷羹识母所自调和故知来耳非人告也使者

问何以知母所作乎续曰母常截肉未尝不方断囗

以寸为度是以知之使者问诸谒舍续母果来于是

阴嘉之上书说续行状帝即赦兴等事还乡里

赵苞传苞为辽西太守抗厉威严名振边俗以到官

明年遣使迎母及妻子垂当到郡道经柳城值鲜卑

万余人入塞寇钞苞母及妻子遂为所质载以击

郡苞率骑二万与贼对阵贼出母以示苞苞悲号谓

母曰为子无状欲以微禄奉养朝夕不图为母作祸

昔为母子今为王臣义不得顾私恩毁忠节唯当万

死无以塞罪母遥谓曰威豪人各有命何得相顾以

亏忠义昔王陵母对汉使伏剑以固其志尔其勉之

苞即时进战贼悉摧破其母妻皆为所害苞殡殓母

毕自上归葬灵帝遣策吊慰封鄃侯苞葬讫谓乡人

曰食禄而避难非忠也杀母以全义非孝也如是有

何面目立于天下遂欧血而死

范滂传滂字孟博汝南征羌人也建宁二年大诛党

人诏下急捕滂等督邮吴导至县抱诏书闭传舍伏

囗而泣滂闻之曰必为我也即自诣狱县令郭揖大

惊出解印绶引与俱亡曰天下大矣子何为在此滂

曰滂死则祸塞何敢以罪累君又令老母流离乎其

母就与之诀滂白母曰仲博孝敬足以供养滂从龙

舒君归黄泉存亡各得其所惟大人割不可忍之恩

勿增感戚母曰汝今得与李杜齐名死亦何恨既有

令名复求寿考可兼得乎滂跪受教再拜而辞

江革传革字次翁齐国临淄人也少失父独与母居

遭天下乱盗贼并起革负母逃难备经险阻常采拾

以为养数遇贼或劫欲将去革辄涕泣求哀言有老

母辞气愿款有足感动人者贼以是不忍犯之或乃

指避兵之方遂得俱全于难革转客下邳穷贫裸跣

行佣以供母便身之物莫不毕给建武末年与母归

乡里每至岁时县当案比革以母老不欲摇动自在

辕中挽车不用牛马由是乡里称之曰江巨孝太守

尝备礼召革以母老不应及母终至性殆灭尝寝伏

冢庐服竟不忍除

赵咨传咨字文楚东郡燕人也少孤有孝行举高第

累迁敦煌太守以病免还躬率子孙耕农为养盗尝

夜往劫之咨恐母惊惧乃先至门迎盗因请为设食

谢曰老母八十疾病须养居贫朝夕无储乞少置衣

粮妻子物余一无所请盗皆惭叹跪而辞曰所犯无

状干暴贤者言毕奔出咨追以物与之不及由此益

知名

毛义传义少节家贫以孝行称南阳人张奉慕其名

往候之坐定而府檄适至以义守令义奉檄而入喜

动颜色奉者志尚士心贱之自恨来固辞而去及义

母死去官行服数辟公府为县令进退必以礼后举

贤良公车征遂不至张奉叹曰贤者固不可测往日

之喜乃为亲屈也

蔡邕传邕性笃孝母尝滞病三年邕自非寒暑节变

未尝解襟带不寝寐者十旬母卒庐于冢侧动静以

礼有兔驯扰其室傍又木生连理远近奇之多往观

郭太传太字林宗家世贫贱早孤母欲使给事县廷

林宗曰大丈夫焉能处斗筲之役乎后遭母忧有至

孝称

茅容传容字季伟陈留人也年四十余耕于野时与

等辈避雨树下众皆夷踞相对容独危坐愈恭林宗

行见之而奇其异遂与共言因请寓宿旦日容杀鸡

为馔林宗谓为己设既而以供其母自以草蔬与客

同饭林宗起拜之曰卿贤乎哉因劝令学卒以成德

郑元别传元年十一二随母还家正腊会同列十数

人皆美服盛饰语言闲通元独漠然如不及母私督

教之乃曰此非我志不在所愿也

谢承汉书赵昱年十三母尝病经三月昱惨戚消瘠

至目不交睫握粟出卜祈祷泣血乡党称其孝

黄恭广南记吴甫举茂才累年不迁甫有老母年九

十有余乃上书自乞减品为四百石长庶得其俸禄

以养母诏听除甫南阳新蔡长随以甫为准率减交

趾茂才皆为四品也

世说新语陈元方遭父忧哭泣甚哀容体骨立其母

愍之窃以锦被蒙之郭林宗吊而见之谓曰卿海内

之俊四方是则如何当丧蒙以锦被焉因奋衣而去

自后宾客绝数百日

汝南先贤传蔡顺事母至孝并桔槔朽在母生年上

而顺忧不敢理之俄而有扶老藤生绕之遂坚固焉

东观汉记姜诗字士游广汉雒人母好饮江水儿常

取水溺死妇痛惜恐母知诳云行学岁岁作衣投于

江中俄而泉涌出于舍侧味如江水甘美旦出鲤鱼

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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