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默契的挡在冰室的门口,讳莫如深的眼眸阴郁的望着那渐渐浮现在眼底的身影。
看着被两人轻易的举起的冰棺,莫浅寒和景兰轩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却是沉默不语的看着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三人。
南宫尘和北溟殇放下手中的冰棺,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满头白发的男子,三人一时全都震惊的张大着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香秀一下子没忍住,轻呼出声,“皇上。这是……”手臂紧紧的捂住自己没有血色的唇瓣,就连身子都还在颤抖,可双目却是一眨都不眨的盯着面前的散乱着一头白发的北溟齐。
这还是那个英武刚健的皇上吗?虽然皇上年纪渐渐大了,可从小的习武让他比一般童年男人看起来要年轻很多,可是现在的皇上,要不是那张极为相似的五官和那身明黄色的龙袍,香秀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就是皇上。
那苍老的容颜似乎与棺材里迅速老化的女子差不多,那双锐利的眼眸此时却是无助绝望的看着冰棺中的女子。
南宫尘和北溟殇将冰棺放下,而后站在了皇上的身侧,没有催促让他们离开,只是将眼神调往别处,什么也不想去看,也不想去追究他们三人怎么会在这里!
半响,北溟齐这才将痴恋的目光从冰棺中女子的身上移开,平缓的上移,待看到全身冻得颤抖的香秀时,突然发疯了一般,一掌击向冰棺。
冰棺像是脱缰的野马,快速的往冰室移去,三人本能的跳起来,乘此机会,北溟齐一个旋身便越过了他们进入到了冰室。
大家都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直到他进入了这才反应过来,几人快速的移到门口,可是那时凤魅绝已然将北溟烟护在了怀中,可北溟齐则是站在冰棺旁,冷眼看着他们。
那双被银色发丝遮挡住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像是一具傀儡没有任何感觉,就那么机械的看着。
凤魅绝妖娆绝媚的脸上亦是肃杀之气,静静看着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北溟齐,只觉得这是他咎由自取。
明明知道今天是她发作的日子,竟然还在今天处理北藤家,他可知道如果自己赶来的不及时,她早已经香消玉殒了!
如果真是那样,他会让整个北溟家陪葬!
北溟齐似乎眼里只有陷入昏迷的北溟烟,丝毫不将凤魅绝那仿若鬼魅般阴森恐怖的眼神放在心里,嘴里不断的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是这个时候,为什么现在发作?
“呵……”冷笑一笑,看着他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凤魅绝像是在看一个蠢蛋,自己造就了这一切却还不想要去相信。
“怎么,不相信!你以为还是会在午夜?”无法抑制体内的怒火,讥讽的话慢慢的溢出,看着北溟齐那愈发苍白恐怖的面容,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在害死她的爹娘的情况,现在就连她也不放过?”淡淡的扫了眼身子颤了下的北溟齐,凤魅绝小心的移了移北溟烟,想让她躺得舒服一点,虽然此时的她不会有感觉,可就是忍不住的想要细心呵护。
“或者说,你宁愿她死,也不需要她的命来换她!”指着冰棺中的女子,凤魅绝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苦没有任何人发现。
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北溟齐再次看向那冰棺中的女子,滔天的剧痛再次袭来,一下子承受不住的跌跪在地上。
见北溟齐不对劲,南宫尘和北溟殇想要进去却被景兰轩和莫浅寒拦住,“如果还想要十七公主的命,那么不要有任何动作。”
果然南宫尘和北溟殇齐齐的停住,双眼紧张担忧的看着里面对峙着的两人。
北溟齐缓缓的伸出手,而后用力的握住那苍老了手掌,却依旧如宝贝般的珍视。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就连南宫尘家不知道这些,为什么他会知道他将那个孩子养到这么大是为了用她的命来换娆儿的命。
她们是母女,血脉相连,又同是那奇异的体质,换起来危险性更小。
所以当年他才故意在众人面前假装杀了她,然后再以自己流落在外的孩子为由将她带进宫来细心照料,为的就是等她满十八岁之后,用她的血将自己爱了一辈子却无法得到的女子救活!
可是一切都进行的很顺畅,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内施行着,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皇后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可那次她竟然威胁自己,而且她知道的那么多,如果让她继续活下来只会破坏了自己的计划,所以他将对付北藤家的计划提前,也故意将这个孩子的生日提前几天!
谁都不知道,北溟烟的生日是今天!因为每年她的生日都是病发的时候,他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这也是皇后在她生辰那日紧紧跟着的原因。因为她也知道娆儿的奇特体质,以及她的孩子亦会被遗传这种体质。
而今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也是最关键的一年,今年她的病发会特别的严重,必须要有冰室才可以遏制住她体内自然散发的温度,只要度过了这次那么她以后都不会再病发并且她的血液便是那起死回生的灵药,可这也该是在午夜的时候为何提前这么多?
他苦苦等了十八年,可如今这一切都……
酸涩的泪水不断从那睁开的双眼低落,落在那两相交握的手上,北溟齐无法抑制体内的绝望,这是他十八年来唯一存活下来的支柱,如今这一切却在瞬间化为了泡影,这叫他如何接受。
冷眼看着陷入绝望深渊中的北溟齐,凤魅绝没有一丝的心软。本来他可以守着她一辈子,是他亲手毁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