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肖木峰。但是面容憔悴,满头的污垢,身上穿的不是修士所特有的灵衣,而是凡人中的贫苦之人所用的麻布,并且还风烂成了碎片,东一块西一块的吊着,像是一个穷叫花一样。看到南宫星月,百年过去了,不但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还一发的显得年轻了许多。像是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洁白的衣衫,人显得那么的帅气俊朗。
“肖兄,是你吗?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星月,是你?你回来了!我还以为这一百多年没有见你回来,你已经成了血玉树林里面的那些草木精灵的粮食了。你真的逃了出来了?你还……”
看到南宫星月有化虚境五重的修为,后面的话,简直就说不下去了。这是震惊加惊喜,混杂得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一百年的时间,从一个只有神光境的真正年轻人,成为了如今的化虚境这样的存在。就是神仙看到了,都会震惊的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是的,我不但逃过了一劫,还得到了莫大的机缘,晋升到了化虚境的修为。肖兄,你这是怎么了?”南宫星月见肖木峰无法说得出口,便自己说了。
这时门内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很是担心地道:“大哥,你又忘记了宗主的交代了吗?让你不要与人说话,你就是不听,要是被宗主知道了,你又要有十天没有饭吃了。”
那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人也跟着走了出来。或许是他也很好奇,自己的大哥怎么又在与人说话了,说话的人是谁,于是出来看一看。
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人走出大门后,却与肖木岭一个样子。蓬头垢面,要不是那张脸还是依旧的话,南宫星月也绝对认不出来他就是肖木岭了。
看着这两张熟悉的面孔,非一般的衣着。南宫星月真的是打心眼里迷糊了,昔日是那样风光的肖氏兄弟,他们的师傅就是敲遂宗的宗主休皮真人,怎么才百年不见,已经改头换面成了这一副模样。
肖木岭看到南宫星月,更加的震惊。半天说不出话来。心中过去的一幕幕浮现了出来。要不是眼前的这个少年,自己兄弟与师傅,恐怕都还在黑鸦妖兽的如梦仙子的洞府中,要么已经被老乌鸦给玩死,要么最多还剩下一具皮包骨。
没有眼前的这个少年,身上的肉恐怕在百年前就已经给拿两只风兽给吃光了。要不是误入了血玉树林,将其在救师傅于危难中,不小心忘记了,等后来想起时,再去救,被师傅反对的话,那么今天,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看到南宫星月,真的是百感交集,心中的各种酸甜苦辣都涌向喉咙,将这说话的通道给堵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这兄弟俩,南宫星月关切地问道:“肖兄,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声关切的问候,肖木岭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犹如一个离开了娘的孩子,太久,太久没有见到母亲一样。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在肖木岭的这一声悲切打破了宁静后,肖木峰也像是被感染了似的,跟着哭泣。那泪水,像是爆发了水灾的长江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了。
心中的多少委屈,过去的种种,都尽在这流水中。泪水的流淌,让一切的伤悲,化成溪流,得到了泄去。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肖氏兄弟止住了奔涌而出的伤悲。南宫星月问道:“肖兄,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否告知在下。”
这时,肖木岭也看出了南宫星月已经不是从前的南宫星月了,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南宫星月如告知肖木峰一样的对其说了一遍。肖木峰道:“前辈,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肖兄,我只是侥幸晋升了化虚境而已。当初我只有神光境的时候,也与你们称兄道弟,你们就不要按照俗套前辈前辈的了,那样反而让我觉得不自然。”
肖氏兄弟点点头,然后带路,从大门进去了。这是炼丹房,南宫星月很熟悉。进入,便感觉里面的一切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看着肖木峰和肖木岭手中的扫帚,料想是他们的杰作了。
肖木岭兄弟带着南宫星月来到一间住房。这外面都像是用水清洗过一样的整洁。进入房门,一股刺鼻的酸臭味迎面而来。肖木峰道:“星月,让你见笑了,但是我们没有办法。一切再慢慢地告诉你吧,如果你实在难以忍受这里的味道的话,就用灵力封闭嗅觉,这样会好一点。”
起先的一声前辈,已经让南宫星月感觉有些不悦了。所以肖木峰便恢复成曾经的称呼。不过这样的称呼,反而觉得很自然,那种自己的居室如此恶臭脏乱的过意不去的感觉也不强烈了。就像是南宫星月也如自己一样,习以为常了似的。
肖木峰拿出一个树根的凳子,递给南宫星月,道:“这是我们能够享受的唯一清洁的东西,这上面我们擦干净了的,你坐吧。然后我们再慢慢地告诉你一切。
南宫星月坐下,但是这嗅觉还是要封闭的,不然那一股味道实在是太刺鼻了。不像肖氏兄弟那样,因为时间的关系,已经习以为常了。这时,肖木峰像是已经哭上瘾了似的,一边泪流满面,不时的抽泣着,把他们与南宫星月相分别后的一切,尽数的说了出来。
原来,在血玉树林中,休皮真人没有让肖氏兄弟进去救出南宫星月。他得到了万年灵芝,在肖氏兄弟的帮助下,找了一处隐蔽的场所,花费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才解开了封印。
封印解除后,回到宗门。这里明着是一切依旧,但是暗中,望桥真人早就在休皮真人第一次从老乌鸦那里逃回来后,就已经开始了部署。等一切都部署好了,就算休皮真人不与南宫星月重返景泰林,他也会发动叛变的。望桥真人的叛变,就是彻底的推翻休皮真人的宗主之位。
望桥真人本来在休皮真人失踪的一百多年间,心中早就以为他已经陨落了。如此,他这个代宗主只要满一百八十年,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宗主。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休皮真人还有回来的一天。休皮真人的回归,他是又气愤又无奈。然而,出于宗门的规矩,他不得不将宗主大位还给了休皮真人。
一个宗门的宗主,拥有无上的权力。能够优先享受宗门的一切资源,望桥真人当了一百多年的代宗主,已经尝到了甜头。当这一切突然之间失去之后,他的心中充满了仇恨。休皮真人的第二次出走,给他创造了无限的良机。在他的精心部署下。
休皮真人带着肖木峰和肖木岭再次从景泰林回来时,便被望桥真人紧急召开长老大会,然后以休皮真人对宗门不负责,随便乱封一个只有神光境修为的外来人作为长老等等理由,将其弹劾。
这还不算,他还鼓动长老们将其拿下,废掉了一身的修为,然后打入囚室。将休皮真人关进牢房以后,不准给他任何食物,就是水也不给。休皮真人已经被废了修为,就是一个凡人一样的存在,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没有挨得住几天,便一命归西了。
肖木峰和肖木岭两兄弟,本来也是与休皮真人一样的命运,但是他们的修为毕竟只有通灵境,对于望桥真人构不成威胁,在其他长老见休皮真人如此的下场后,便有一个曾经与肖氏兄弟有点交情的玉树真人的求情下,得以保住了一条性命。
但是望桥真人禁锢了两兄弟的灵力,不分发给丹药。让兄弟俩永远居住在炼丹房,每天负责清扫宗门的全部地方。肖氏兄弟灵力被禁锢,逃走也没有门路,只好忍气吞声地服从安排。
听到肖木峰声泪俱下地说完这些,南宫星月心中的一股怒火油然而生。骂道:“望桥真人,这个老匹夫实在是可恶至极。难道其他长老都是瞎子吗?他们就没有看得出来,这些都是望桥那个老家伙的阴谋?封我为炼丹房的长老,这也只不过是一个空壳而已,这炼丹房根本就是一个没有人的部门。我也没有任何的权力,而且,当时封我为长老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人提出过什么意见。他的狼子野心,就是一个外人也能够看得明白,那些长老个个都是化虚境的太上长老,他们会连这点都分不清吗?”
“他们自然知道。但是望桥真人在师傅不在的一百多年里,已经培养了不少的亲信。那些没有被收买的长老,他们势单力薄,自然也不敢反对。我们要不是玉树真人冒险求情的话,也早就赴师傅的后程了。”
“那么你们的身上怎么会这样呢?”见肖木峰没有说出他们为什么会向一个乞丐的样子,问道。
“这是我们再一次清扫宗主,也就是望桥真人的房间时,把他的茶杯给不小心打坏了。他便罚我们一生不许洗澡洗头,身上也不能穿着灵衣,只能穿着凡人的粗麻布。并且每一套衣物,都要穿十年,才能够换一次新衣服。这粗麻布,怎么能够穿上十年之久,所以就烂成这个样子了。”
一生都不准洗澡洗头。如今都已经过去了多少年了。两兄弟灵力被禁锢,就是运转玄功来清洁身体也不能,每天都要清扫整个山门,这样的任务,每一天都要出一身大汗。这么多年积累下来,他们的身上和屋子,有这样的怪味,也就不奇怪了。
望桥真人的行径实在是太可恶了。为了争权夺利,害死一个人,这还能够说得过去。居然为了一个茶杯,就出这样荒唐的规定,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肖氏兄弟虽然说曾经两次脱险,都是自己在帮他们,然而他们也同时牺牲了那么多的来免自己受到那些不敢想象的待遇。
南宫星月一怒之下,站了起来。道:“肖兄,我这就去找望桥那个老家伙,一定帮你们讨回公道。”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是的,南宫星月如今有了化虚境的实力,而且还有古龙拳,耀阳神功,阵图和机关兽。这些,就是红蛟都拿他没有办法的,通天盗祖这样的五人,被其三下五除二地几下就让其陨落。这样的实力,望桥真人也只不过是化虚境巅峰的修为,没有什么厉害的依仗。只要南宫星月出手,其必定难逃陨落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