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穿衣服。”云花语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招手，有件袍子轻轻落到他身上，起身，披着袍子下了床。
幻瑶在枕头旁看到了一件白色的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穿上再说。
衣服意外地很合身，幻瑶赤脚下地，也意外的发现这地居然不是从前的暖玉了。一屋子白色的蜡烛，惨白惨白的光。
从前红色长长的垂幔帐子，如今也变成黑色的了，怪不得她一直觉得阴森森的什么也看不太清楚。
脚底下也不是暖玉了，赤着脚还是很冷的。现在应该是冬天吧，可这里竟然没有暖炉，刚才在被窝里不觉得什么，现在出来倒感到寒冷了。
紧了紧衣服，冬天也不对劲啊，夜听风家里还是百花齐放呢。
“过来。”云花语僵硬的声音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一袭玄衣，墨发，一室让人窒息的黑。
云花语躺在小榻上，朝幻瑶勾手。
情不自禁的就走了过去，半跪在榻前。
“都怪你。”云花语冰凉的手勾起幻瑶的下巴，靠近他，鼻子几乎贴到了她的。
“我还没怪你，你对我...”幻瑶不知从何说起。
“六年了。”云花语叹气，又说了一遍。
幻瑶抿唇，他又想起了云风月啊，六年时间就把一个大男人逼成了这副样子。
不对，幻瑶转念一想，她一年前来的时候，云花语就说六年没有见过风月了，现在应该是七年了才对。
难道他，精神恍惚了？看着满屋子彻底的黑色取代了红色，幻瑶打了一个激灵，云花语不会疯了吧？虽然他本来不是很正常，可至少不杀人不放火啊。
看到云花语眼底的痛苦，面上隐忍的神色，幻瑶越看越觉得云花语疯了。
“你...你你你还好吧...”幻瑶吞吐了一下，才把话说完全。
“本座哪里都好。只是这六年，你去哪里了？”云花语尖尖的手指划过幻瑶的脖子，幻瑶瞬间觉得脖间一热，一股细细的血柱流了下来。
“你疯了。”幻瑶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板上，捂着脖子上面的伤口。
真心疼死了。
“说，这六年你去哪里了？”云花语如影随形，俯身掐住幻瑶纤细的脖子。
温热的血液滴到了他的手上，真是有些浪费。
“什么六年啊，你疯了吧，老子才走了半年...你放开我...”幻瑶挣扎着。
他还真是疯了，六个月当成六年过了。
“云香。”云花语起身，长长的衣摆擦过幻瑶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香。
“殿下。”云香利落行礼。
“带她去水牢看看，顺便告诉她这六年是什么光景。”云花语言罢还看了眼幻瑶，一脸的不屑与嫌弃。“本座，对你没兴趣。”言未断，人先消失不见了。
“走吧。”云香搀起幻瑶，并没有给她止血的意思。
“跟好我。”刚把她搀起来，云香便松了手。
“云香，我没对你怎么样吧？”云香大步疾走，幻瑶在后面小碎步地跟着。
对于云香的冷漠，她真是摸不着头脑了。
“我是殿下的人，一直都是。”云香突然停住脚步，冷冷开口。
“...呵呵，那有什么的，我不在乎的，我们还是姐妹啊...”幻瑶先是一愣，但是马上反应过来，她早就猜测过云香的身份了，这并不让人惊讶。
“过去皇宫里都是殿下和三王爷的人，如今，也一样。昀倾，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傀儡了。”
“对，昀倾还是皇帝，昀风还是王爷，很诡异的局面吧。”
云香回头冷笑，看着幻瑶的脸在变色，越变越难看。
“怎么会...昀倾他当初...已经...”已经被云花语用障眼法说成妖孽了啊。幻瑶一时接受不了，这局面，确实诡异得很呢。
“当初是殿下设计的，现在也是殿下设计的，你要明白，殿下才是百姓心中的神祗。”云香描了眼幻瑶，当初她那股机灵劲哪里去了，怪不得现在殿下讨厌她，真是笨了。
“走吧，带你见个老熟人。”云香高扬起头，一扭细腰，梨花带雨地往前走。
幻瑶看着她的背影出神，这可再也不是当初为她好的云香了，她眼底那抹忧伤还是愁绪，她再也读不懂了。
绕过一个黑色漆金刻字的大石碑，云香带她下了很长的石阶，直通入地下。
那石碑上面的字她一个也不认识，只好记住他们的大致样子，等夜神仙来找她，再问个清楚。
走了很长的时间，石阶一会宽裕，一会狭窄，壁灯也时而亮，时而黯淡。
直到感觉脖子上面的血液都凝固了，云香才停下来，转过头表情冷到极点“自己进去吧。”言罢还侧身让开，指指前面的铁门。“喏，自己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