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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公自紹聖乙亥九月旦,扃戶不出,不飲不食,道衆叩戶,寂無音響。十一月七日,郡守陸農師至,令道正擊戶,有頃聞警軟之音。陸呼曰:佃在此久矣,士民自公不出,憂惶頗甚。遂出相見。陸問之,公曰:作少緣事故爾。數日,有人獻紫花石柱四。

公初閉戶未出,道正許守節亦扣戶拜請。公既出,謂陸守曰:侍郎此人難教化也。遽索酒,陸守疑其素不飲,今索之必有謂。亟取酒至,公亦不飲,乃曰:此壞人之物也。陸云:在神公莫不然否?公曰:也則不得,此與財無異,至此不戒,是難教化也。蓋專以戒守節耳。又索紙筆,寫云:或先品空二字,守信生多吉,難感謝泰州許壽澄提携,向后去不得野,進退艱難,遂髮虔心,追薦先亡久遠,紹聖二年十一月初七日為。據共五十二字,授與守節曰:今日使得,後數日復取去。皆莫能曉。先是元祐末,重建三清殿,公謂守節曰:爾可退卻名目,將衣鉢盡施造殿。守節不從,至此又戒之,亦不悟。明年十一月初七日,守節死。

姜堰兵子王立病將死,其妻入郡市喪具,邂逅鄰媼李氏,同見公。公云:王家家計,卻是李家底。及歸,王立病愈,而李氏子亡,遂以王氏棺殮之。

王惠問公擇日種早稻,公云:六月初二日好。道衆云:莫大晚否?惠信受有素,遂歸俟之。會歲旱,先種者皆槁,五月末得雨,遂以六月二日種,所收倍於常年。

海門翟元以大銀爐施公,公叱之曰:豈不誤他和尚。元再三乞留,公不納。元退與道士言:初作此爐,欲往泗上施僧伽大士,今報以施公,故有是語也。即復見公,公云:爾不須見我,且與傑老一處說話。元歸至家,病死。元有長子名元曾,字孝傑,死未葬,父子伺室殯厝。

韓舜言有二子同染疫,問公,公書生字。舜言大喜,後一子亡,一子愈。李八師釋之曰:病愈者必丑生,生字從牛從一也。舜言云然。

淮陽軍村居常清富於財,境有山,西接符離,石礦甚多,不入用。一日有老父扣門見之,云:此山有錦石,汝能取施泰州天慶觀,結大勝綠否?清笑曰:此山安得錦石耶?老父云:爾取之勿疑。遽失老父所在。語其妻,曹氏云:爾試鑿之。果有石紋,如紫錦。清夫婦來見公,即所見老父也。未語間,公書化生諸天授之。清與妻拜公曰:未曾化得一物,何拜?清曰:欲化何物?公曰:石條石柱。清遂還淮陽取之,不逾年而就。泛海而來,遇暴風雨,舟人不能措手,清呼公護持。忽大暗,霧電光中,若見神物挈舟甚速。翊日風止,已達海門,入往至柴墟。清先來見公,公曰:路中驚怖不易,若不然不如此速也。

宣德郎耿純,欲與長子娶婦,累問不答。一日書角引二字,且云與爾祖母同。後娶通州張氏,其祖母亦張氏也。

釋譚永住揚州石塔退院,歸天合么別公。公書香字授之,後至四明住香山。

大資張邃明除帥揚州未視事,謁公。公取紙大書一亡字,傍作四十九點。邃明至揚州,未瑜月而薨。其季成,後四十九日亦卒。

江東巨商李氏見公,公汲水,飲之數盃,李辭以不能多飲。公云:彼飲一江水,汝乃不能飲數盃耶?李愧謝,乞作大齋醮,以滌前過,公許之。李昔與一商共泛江,利其厚貲,至中流醉墜於江。

進士陳護有女子十五歲,拜香於公前,公兩嚙其頸,後欲嚙之,女號懼而逃,是夜自縊死。詰旦護問公,公云:此女為宿冤所纏,吾欲三噴之,汝女自逃,吾知不免矣。汝驗其繩可見也。護歸驗之,則所縊之繩,三股中斷,惟一股存。

左丞陸農師守泰,見得報除曾子開為代,而陸未有新命。疑而問公,公云:陸侍郎替曾侍郎,曾侍郎替陸侍郎。陸云:某在金陵嘗與曾侍郎為代。公言如初。又云:海上好守官。經旬日,報除海州。其後子開自泰移海,又相為代。陸嘗刻奏於朝,問公,公書鄭字。復云:鄭字加手為甚字?陸云:擲字。公云:擲了也。陸憂之。公云;過三年後,卻不擲了。及離海陵日別公,云:此去如何?公云:道衆多也,菜又貴也。後自海移蔡,未幾被召,遂除丞轄。蓋前所陳不下,至是獲伸,故大用,始驗三年之語。陸又嘗得負天擔石四字,乃執政之驗。

陸在朝遣人求字,公書終老二字。後守亳州,老君祠在焉。陸既感疾,復遣人問公,得上三十二二,凡五字。又云:下而二字,做得天字左丞也,不須使人字也。竟薨于亳,乃三月二十二日。

林靈噩紹聖中求字,得林下人三字。政和初,自楚州應詔。

天慶重建三清殿,上梁,道衆白公,公云:上了下,下了上。已而陸侍郎至,仰視梁記乃書,道正勸緣。陸曰:神公之力,他人何與。亟令下之,別書神公姓名,而後上焉。衆謂公言應矣。其後改仙源萬壽宮,別建三清殿,以舊殿為講堂,遂下殿牌而立堂額。政和戊戌,復以講堂為殿,奉安聖祖,又下堂額而立殿牌。

道士闞若拙往山陽,省親別公。公書去野二字,至山陽而亡。

周稙妻裴氏病,書妻生月求字。裴六月生,公於六字下添十字,裴竟不起。

沈侍郎錫嘗求字,云:願示平生休咎。公書待經五帝,且云向上去不得也,侍字作三重人。其後子昭為侍郎,兼侍講,又兼侍讀,遂出領郡。子昭服金石藥,獨喜飲水,不能乾食。作書問公,欲進少乾食以自養,方待報問。一夕夢公以蒸餅令食,再三不能嚥。公云:汝強食之。僅食其半,翊日遂能食乾物。

佴光順每見公,公云:爾在城後住,何不移居城束。凡三四年,但云力未能動。公怒之,光順即問公擇日,公曰:五月五日好。後因大水遷居,乃五月五日。又為其子娶婦來問公,公云:八家都上燈,惟爾家不上燈,遂用未上燈時納婦。時里巷娶婦者,九歲餘八家皆有事故,惟光順家無恙。

光順女七歲得驚疾,見公,公曰:速問戴道士,見陳秀才。光順問之,戴云:吾無藥,聞陳秀才近合至寶丹,專治此疾。遂往求之。比得藥已不救,灌之不效。復見公,公曰:賀喜,但爾不作婦翁耳。及歸,女子已蘇,後出家為女冠。

有錢臻者暴卒,心微溫,家人不忍殮,五日而蘇。自云初為人追,至一官府有據按治事者,今往如皋縣東監治道路。既畢,吏白:尚有一路欲就,令此人監治。官曰;臻神公會下人,可令速歸。卻追臻,璿許臻監治。臻既蘇,許臻方自外歸,忽頭痛,是夕暴卒。

殿直楊公佐赴天台監酒,來見公,公書重午二字。後五十五歲卒,自殯至葬又五十五日。僧法勝初來見公,求出家。公曰:汝作觀音菩薩不得,且作地藏菩薩。後往寺中出家,試經中落髮。蓋觀音乃頂冠,地藏則獨示頂相爾。黃杞未有子,求字。公書元台平育四字,作元月干云。如此書,竟無子。蓋胎育不全耳。又嘗以堂妹病問公,公云:汝妹不安,吾將奈何。數日而亡。

翟平病,其妻問公,公曰:較也,較也。比歸平已卒,方悟其言乃窖藏之窖爾。

浙人孟軫善軌革,欲改業圖仕。進見公,公書質心依舊格五字。軫悟,以舊術遊都城,其術盛行。

卞德往泗上燒香,已及境,忽失道。西行里餘,見枯骨無數,似非人行處。有老父呼曰:不是路也,可從此來。遂得官道。既歸見公,公云:汝等燒香也錯了路。

常州洞靈觀道士陳宗式,紹聖中書姓名見公求字。公無語,止於宗字上加一山字。再三問之,公曰:只是如此也。宗式既迴中道,聞洞靈闕人,邑人乞於縣宰,以宗式焚修。及得帖,乃名崇式。宗式曰:名誤也。吏曰:以邑令所諱,故改之爾。

王少卿碩甫,紹聖問守鄱陽,遣人求字,得壽字闕其口。行次金陵,改除壽州。赴官日得長兄之訃,乃應闕口。

呂大卿直甫為漕日見公,公書盎字。已而除知宿州,改明州,又改饒州,自謂三守土也。在饒時,一日自外歸,仰視州額,方悟盎字。呂又嘗挈家將歸龍舒,別公,公云:彼有井否?云:居有數井。公云:井多即好。至舒州,遭回祿。

吴敞紹聖甲戌求字,得三三閉字。時吴未仕,而素有符籙之志。丙子歲,侍其父官於江淮,於延昌觀麻姑山王法師處授天心正法。王曰:吾適悟公所得字,乃經中有上聞三十二天心,拜三十二過,閉目靜思之語。公於此三句中隱天心祕,三字謂天心祕法也,閉則祕也。

元符中蔡承議似為六合簿,丁母憂見公。公問:甚處居?云:儀真。公曰:可來此居,且教化我箇病孩兒。似次年遂携家來,其長子幼患足不能行,捨與公為侍香。公以善仁名之,踰年遂能行,後四年侍公赴闕為道士。

蔡妻張氏見公,公書道言正月長齋魂神澄正萬氣長存不經苦惱身有光明,凡二十二字。惟惱字作伉。書不數日,舉家病。遣人問公,公以林擒十數枚、李子一枚授來人,云:每人與林擒一箇,惟二娘子與李子。遂食之,凡食林擒者皆安,惟食李者亡。

蔡嘗以張氏病求呪水,飲之而愈,因施金帛。公不受,云:要汝作大緣事在。再叩之,曰:且得。至崇寧中,挈家來謁公。引至度人經畫壁,觀變相。又書身經太陰四字。後數日似感疾,問公,公曰:作福則無害。時方重建玉皇閣,遂許化萬人緣,造玉皇及三十二天像。似既安,遂歸錢塘,募緣彫木像及侍從供器花果之類來施,後享壽十七年。

蔡婿田佑以母病見,公書山川林木,其母亡。

元符己卯全彥博赴秋試,榜未出前三日,公遣道童周希元至其家曰:神公令來報捷。問來時更有何語?希元曰:公語我時,惟立大指。榜出,以魁選。

成都謝公舉,元符問作商至真州,諸物皆貨盡,惟餘數獨木舟。貨未得,見一老人云:何不往海陵謝詢之,則鹽場所用也。遂至海陵市之。及見公,乃所見老人也。

泰興宰昊嘉成見公,公即隱去。嘉成退,而登三清殿。公出呼從者曰:爾官人何故不行?吏云:未辭,州行未得。公曰:今日行不得,明日更行不得也。斕日,忽得軟足疾。

大卿齊湛見公,公問:年幾何?湛曰:六十五。公曰:更五年即七十矣。至七十而卒。

忠節將校濮真,中風不能行,乘臥轎見公,且策杖令數婦人掖至堂上。公一見大怒,云:養兵千日,爾病如此,將何用?以杖擊退扶掖者,又以杖擊真。真走避,不覺奔杖,遂行如故。

淮東張幹楚執規見公,公遽曰:尊文朝議已得,利州差遣也。已而見報,除利州路提刑。

葛光感疾未汗,令人祈於公,公書帝元育齋四字與之。經有帝元育齊京之語,光即詣觀修齋。翊日中,汗而愈。

光未有子,問公云:監生大神像壞,光欲改塑,不知儀容如何?公曰:作後生端嚴相。光受教,次年得子,如所塑狀。後又得二子,皆端嚴。

祝昭彥憂居鉛山,邑宰請主學。因人至海陵求字,公書二十四二十四,凡六字與之。學之生徒適二十四人,後增三數人,頗疑不驗。已而有去者,率不過二十四人,特未曉疊書之意。鄉老云:前此一官人持服來此主學,亦未嘗過二十四人。

有董慶者,元符間自謀於天慶出家,為衆滌摑,未能勇次。一日見公,公方飯,即握其手,携飯盂直抵溷舍。公自取籌百十枚,汲水以濯,且擢且飯。慶感悟,乃作禮曰:願躬此役。自此留觀中,終始不懈。

元符三年冬,有街坊道士自淮西歸,忽發狂。大寒中單衣持篇,語言異常。或呻吟如被考掠,自言所造愆惡。又持箱筐至公堂上,以其所藏物列布座前,叩頭祈哀。公以拳擊其心數下,忽仆地流汗如雨,始醒。

金壇崇真觀道士明素大師史懷勝,嘗與一李道士,同事神公為街坊。李嘗匿錢於履中,以試公。懷勝曰:不可。既同見公,公發其隱,由是公有點化懷勝之意。公羽化後,懷勝居崇真觀,能預言人休咎甚驗,作詩頌甚敏。紹興丁卯,年八十七而終。歲餘,有趙德明在常州遇之如平生,後乃知其卒已久矣。

元符中,哲廟以聖嗣未立,遣中使資香問公,公書吉人二字以對。中使私謂,吉字十一口也。已而徽廟即位,蓋祈御名也。

王諶元符三年赴南官試,其妻見公。公曰:且喜王峴。一子了當,是年登第。

王待制古為運使日見公,公書行字,笑曰:此字內好使箇魚字,但恐未得他底。其後知衡州。又嘗得五年字,移帥廣東。

呂金部和卿,元符初自維揚來見公,公一見,杜門不出。呂連日作齋醮,至第七會,公忽出云:謝金部作緣事,可速歸來,早到家即賀喜。呂以郡官留食,次日晚行至揚州,則其家正罹回祿,救之不及。

和州朱霶澤民,元符初問科舉,公不答。再叩之,公云:秀才自寫得,不須討字。固問之,公笑曰:交休不肯休,直待雨淋頭。後霍仁仲榜登科。

澤民嘗攜呂真人等三畫像見公。初展呂公像,問:曾來否?云:曾來。問:如何待之?云:以山東客待之。展蔣仙姑像問之,亦曰:曾來,但差肥耳。如何待之?云:以庸婦待之。展申先生像,問之如前,公云:曾來,以常人待之。三人孰優?云呂公且得。

楚州鹽城時襄,元符中見公,公云:爾速歸,九月間有道者來,爾善待之,仍須布施。襄歸,至九月中旬夜燒香,聞戶外有人,乃群盜也。襄悟,開戶迎之,列酒肴羅金帛遺之。家人悉免驚怖。

襄得公呪水二瓶,公指示曰:此一瓶與家人時時飲之。此一瓶候村中疫疾時施之。襄如公言,留其一,凡三年封緘如故。忽大疫,襄取水施疫者,新香異常,飲者皆愈。水盡,瓶中有鼠骨一副,其白如雪,不知所從來也。

元符三年秋,道士許若谷、徐若虛等數人,從公行殿廡間。公忽謂許曰:爾不可壓徐師。許皇恐而避,時許為道監,徐在衆列。至政和問,徐被命為右街都監,而許為道正。宣和初,許授金壇郎,而徐除凝神殿授經簽書左街道錄院事,再遷凝神殿校籍。

蔡相元符末,落端明龍圖學士提舉洞霄宮,來見公。方至觀門,公即出迎。蔡求字,公書齊到帝前,而帝字直下一畫分二腳。又嘗遣人語之曰:東西二府樞密相公。至祟寧初,與元度俱被召,已而拜相,而元度除樞密。又嘗得三十二天字,後除丞旨,遷左轄,拜右相,皆十二日也。

元度嘗得仙道貴生字,又嘗得昭相字,又得慶相字,後拜昭慶軍節度使開府。

御史中丞安惇,初有長沙之命,來見公。公但問:請俸幾何?安不曉,公徐言曰:不到長沙。未幾,果召還。又嘗密叩所疑,公曰:速往見蔡家兄弟。時二公方去朝廷,疑為戲語。俄二公召還長二府,安亦繼召為執政。

道士徐希純、黃若厚,元符中未披度。公一日各以令紙摺而與之,開視各得陳字。崇寧改元,郡守陳了翁訪公,詢左右有何久侍公者。主首以徐黃二人對,陳曰:此觀興修皆神公之力,二弟子何不與披度?遂令常住進納披戴。

葆光法師全若水,元符間為天慶觀道籍,夙有符籙之心,公常以法師呼之。乙酉歲問公,欲退道籍職。公曰:好法師。全過潛山,以符水救人,監司以名聞。後趨闕,賜號葆光法師。

蔡相嘗擁家見公,公指徐夫人曰:夫人倒地也,扶起夫人。衆不曉,至錢塘,徐以疾不起。又嘗得軍字,除鄆州。得坤字,除成都。得北字?除內翰。成都坤維之地,內翰北門學士也。

元符三年上元張燈前二日,公以杖盡擊毀之。數日,哲廟遺詔至。

建州舉子朱劉二人赴南宮,公各書一吉字與之。比至都下,朱以疾卒,劉登第。蓋劉所得從士下口,朱所得者從土下口,而墨色晦。

姑蘇舉子吴經赴省試,公書云:七十三。逮放膀,第七十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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