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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钦差侯爷将军爵前敬禀者窃卑职于光绪十一年三月二十五日

在靖边后路营中由后路统领葛胜林奉到三月二十二日

密札一件内开饬职变装前往伯利一带密探俄界情形即游行其境凡彼兵卒之强弱众寡与夫道路之险易某某为彼之咽喉要害均着在在留意默识于心往返无须拘定时日总宜探察明白始可回报等因当即遵照

指授机宜订期四月十三日启程前往呈报在案嗣于四月二十七日入俄界即顺松花江至东北海口复由海口泝流入黑河至海兰泡地方仍顺黑河返伯利溯乌苏里江过兴凯湖经红土崖由旱道至海参崴坐海舟入岩楚河海口于九月初八日入珲春界九月三十日抵省共在俄界一百二十九日谨遵

密札探得一百一十八条凡彼东海滨省所占吉江二省地界兵数多寡地理险要道路出入屯站人民总数土产赋税大概各国在彼贸易各种土人数目风俗及古人用兵成迹有关于今日边防与夫今日吉江二省边防可以酌量变通或证据往事堪补史书之阙者皆汇入其中终以有事规复一策不揣冒昧谨缮具清册一本并绘图八分恭呈

宪鉴敬请

爵安卑职廷杰谨禀

光绪十一年十月囗日

批据阅图说及笔记各条于俄界情形详明该备迥与寻常游历不同具有深心殊堪嘉尚仰候核定随折呈缴图记存

一查徐尔固地方在黑龙江入松花江处东北沿距三姓约七百里松花江从西南来经其前向东流黑龙江从西北折到正西入松花江有二口下口即在徐尔固江沿水浅不能行舟上口在徐尔固上六十五里松花江南岸莫宏库地方西北俄人轮船俱由此口出入松花江水色浑黄黑龙江水色深黑至此合流黄水在南黑水在北行七百余里至伯利二色始融徐尔固西南二方无山东北二方有山围绕如城垣状北山自外兴安岭分枝向南逦迤而来西分精奇里牛满二大江入黑河东分恒滚格林库鲁三江入松花江其山至徐尔固正北数十里落为平阳凡东北数十里外山皆其麓也东面数十里外街基额图诸山由长白山东北分枝经哈尔巴岭出牡丹江东兴凯湖西曲折向东北行尽于松花江南沿与北山同为黑龙松花二江门户诚形胜地也俄人于此立镇名迷海郎西苗斯克设玉斯颇兰一员总理诸事统兵官一员带实数兵二百名驻扎镇东二里江沿其处大小官共二十四员有巨炮二座长九尺口径三寸在玉斯颇兰署前粮房军械房各一所在署东北铁线房一所在署西北通共房舍三十余所其西三里许俄屯人民四十余家其东五里许俄屯人民七十余家土木营造垦地迁民方兴未艾然南岸为三姓边地其西南九十余里为拉哈苏苏屯旧有巨炮二尊其东六十余里额图石石囗囗斗峙江沿上有古人炮台壕堑皆为险要所关有图进呈

一查海兰泡地方在旧黑龙江省城即今爱珲城北七十里黑河东天时寒暖与北海口庙尔地方同每年霜降前后封江立夏前后开江但地冻六七尺芒种后必尽解透不似庙尔夏至时仅解二三尺耳俄人呼黑河为暗木彔自咸丰四年五月十二三日摩力摇付犯境后次年即于海兰泡立屯成聚成都称为不拉好为十亲四克一名把拉云省斯克现有房舍二千八百八十八所内有官房十四处外有喇嘛庙二座颇为华丽设固毕尔拉塔一员专主其地今归伯利统辖署在黑河屯卡伦对岸江边有树中闲即署当面也银库总管一员【俄名嘎土那旦】铁线总管一员【俄名居勒嘎木】律例总管一员【俄名苏达】堂司总管一员税库总管一员【俄名阿革粹次】班克一员【即贷借庄】公议会总爷一员【俄名革勒洼】给照总管一员【俄名巴土波勒达】仓官一员【俄名不拉位四克】屯官一员【俄名一土不拉勿泥克】站官一员【俄名土他拉士】库官一员【俄名文金丹士克】理民厅官一员【即巴立祠官】狱官一员官医生一员【俄名多何都鲁】教官一员【俄名士戈保】炮官十三员管炮兵二百名步兵官十三员管步兵二百名马兵官十九员管马兵四百名兵房教军场俱在黑河屯关帝庙对岸距江沿约半里许子药军械房三处俱在兵房西北山脚地窖内相距不及二里上山即大狱在黑河屯关帝庙上约二里对岸粮仓二所在黑河屯关帝庙对岸江沿即房西南盐仓一所在其旁银库一所在洋船码头东向直进第四条街口道北其处仅有大炮四位又黄河【即精奇里江俄呼也也】黑河交汇之处有大房二洞一为机器磨面房一为教馆按海兰泡地方居黄黑二河交汇之闲背北面南黄河居左黑河居右拥二江之水利为东北之咽喉先代所置黑水府或即在斯今入俄界垦地尽膏腴居民已殷富市廛喧阗一大都会幸黑河以西皆我版图黑河自此以上深不及二丈宽不及二里呼吗尔河一带林木尚未斩伐俄人于此视为固有防堵实末尽善一旦有事恢复黑河之险我皆可据黄河以内尚有旗民居住并有爱珲各屯人每年入河伐木之役未尽禁阻此或投闲抵隙之机乎有图进呈

一查伯利地方在三姓东北千六百余里乌苏里江入松花江处东岸时令与三姓同较三姓微暖俄人名曰克薄诺付光绪初年始设固毕尔拉塔专主其地光绪十年改设一泥拉拉固毕尔拉塔总理东海滨省等处事宜街道占居四冈三涧凹凸不平其一泥拉拉固毕尔拉塔署在第二冈将尽头处西北半里许有戴土石山俛瞰江流名曰上宏叩险要与额图相仿俄人于此疏林藩院为游观之所又西北行半里许宏叩尽处有机器房俄名马思专备修理枪炮轮船之所用由机器房北行一里余至第四冈山头有子药房二所中储子药甚伙由机器房东行半里许上冈即养病院贫人有病者送入院内官给医药饮食以养之院后有大兵房十所每所可容数百人常驻兵千名号四千兵房东北隅有常川取用军械子药房二所固毕尔拉塔署西南山麓有储粮大仓三二储官粮一储商粮粮仓前即轮船码头由此东北行进穷棒子沟为该处冲要东南行约一里至庙上华人买地建庙供奉关圣江神山神画像有草舍数十闲可容数百人庙前江沿繁华华人码头商船俱泊于此再由此东南行约一里山冈偏陂处有大库二尽储开花炮后膛炮哈乞开斯鎗炮车子药车箱极为宏富昼夜常有一二人执鎗梭巡末尝少停凡粮仓子药房军械房大狱大官衙署皆然闻伯利于有事时可得实数兵三千名绿官商服役诸人平日不与操练临事皆听调遣也其处房舍现有一千二三百所日新月盛岁更不同听差固毕尔拉塔十一员小官二百余员该国夙称东海滨省今即定于此处为都会惟其地居松花乌苏里二江之总汇华商夏行船冬跑冰俄人势不能禁又东南东北正东三面不及数里林木荫翳尚属鸿荒倘图恢复出奇其在斯乎有图进呈

一查红土岩地方在兴凯湖西沿适中【脱之处二字】正南循铁线道二百二十九里弱【俄里一百零三里】为双城子正北偏西二百里为蜂密山由山西北行六百里至三姓有孔道由山正西行四百里抵宁古塔由山正东偏南行二百余里至龙庙子其处为兴凯湖出口流水一线曲折万千轮船入湖道必经此有华民七八家对岸即为俄界红土岩天气和蔼万物发生比三姓每早半月沿湖一带旷野无垠皆有田陇旧迹俄人于此立镇名曰甘冥俄里薄诺付通呼里薄诺付东北距伯利俄里七百六十四里每里一千六百步以华里七百二十步除之实距一千六百九十入【入:八】里弱乌苏里江轮船行至里薄诺付而止有俄房百余所设有民词官铁线官领兵官共实数兵八十名兵房一所在屯正北岭上再北有军械房一所湖水浅时轮船泊此屯正东湖沿有食仓二盐仓一湖水深时轮船泊此其处有华民百余名华商二十余家又南二里俄屯百余家亦有华人服苦者按兴凯湖周八百里与洞庭埒而夏冬不涸尤为可观盖来源之远大不及洞庭出口细小则比洞庭尤有含蓄也闻前二十余年有宁古塔猎户孙某至红土岩南见湖面浮出一人状貌异常执戟四顾苍黄入水旋有几筵殽馔罗列波心二女出坐对饮猎者以为妖燃鎗轰之顷刻不见忽大雷电以风湖边毙一大鱼猎者是时亦震恐昏迷不知人间事苏以告人数日亦死此事之不经而亦足以传奇者进呈

一查赵老背地方在红土岩南四十三里双城子北六十里皆以俄里计数为自红土岩至双城子第三站独有站房一所专管来往迎送之事站东五六里有俄屯名马得克俄民三四十家驻有实数马兵五六百名以该处南通双城子海参崴彦楚河诸处东通阿勒干夹皮河苏城沟诸处实为与凯湖以南陆路咽喉故据险扼要以防不虞也进呈

一查双城子在红土岩正南二百二十九里弱东南距海参崴俄里九十六里正西路三岔口华里一百四十里由三岔口向西偏北行四百八十里至宁古塔由三岔口向西南行五百里至珲春双城子以东西二城得名【相距四里许】俄人占东城其城以土为之高可丈余城南北长东西短其东西二面城上各有大土堆二十每堆相距九十步南北二面城上各有土堆每堆相距七十步西城南城外尚有土壕俄兵皆住城内共计实数炮兵五百马兵五百步兵一千兵房九所仓房四所马房二所官房五所兵士住家房二十余所城外东北隅俄街五层俄房五六百家喇嘛庙一所军械子药房二所在庙南里许俄城北有华人丁字形街三道计华商二三十家常聚华人数千西城俄人亦曾居之多不利今以为安葬之处其东南里许有德商火磨房一汽机一动共激三磨每日磨麦四十六石皆华人照理院内有古碑按双城子古为肃慎国地亦女真部地唐为北沃明为建州卫野人卫交界之处国初属瓦尔喀部大清一统舆地图东城曰传尔丹西城曰朱尔根未知创自何时今此碑字迹剥蚀仅存其台二字【台字旁写】必有缺交【交:文】相传原文有宽永十三年湖北进马三千匹二语谛视之惟宽永十三年湖北进马九字尚髣髴可识三千匹三字已属乌有查宽永为日本国号岂此地早为日本窃据欤其曰湖北当指兴凯湖以北非今内地湖北也详观碑所知为日人古墓【无:衍文】碑乘以赑厂囗赑旧有石人石马在其前今被俄人毁坏并将碑之上截凿为阶囗距碑北丈余有古墓形亦被俄人发掘丈余迄【脱无字】所见之揜【之揜:揜之】惜书史无征又被俄人侵占耳考误【误:该】处节气比红土岩更早数土地日【日:在第一字土上】膏腴惟东南皆山余则平冈盘旋中多旷土俄人名其城曰玉果斯克设有理民事官仓官站官医官铁线官兵官边界官廓米萨尔住此盖以徙民垦地为先即以固海参崴之后路也有图进呈

一查虾蟆塘在双城子东南八十三里强即俄里三十七里东南距海参崴俄里五十九里其处为绥芬河入海门户扼海参崴陆路咽喉俄人屯实数兵一千名有兵房二所子药房一所粮仓一军械库一铁线房一北一线通双城子红土岩至伯利南四线通海参崴内有一线行数十里分向西南即通蒙古街彦楚河等处地方也误【误:该】处为由双城子至海参崴第二站俄民二百余家华人三四百名皆服苦营生俄人轮船每于七日内由海参崴两至其处惟屯北二里有两山东西对峙相去约三里许绥芬河绕西山之东麓而南流俄人屯兵屯南距此处尚六七里有事时亦必争之险也图见海参崴进呈

一查海参崴在双城子东南二百一十三里强即俄里九十六里西南由海道距彦楚河约三百余里距珲春约四百余里俄名那吉洼斯托克坐东北向西南海口形如撮箕长约十里宽约六七里出口处宽四里口外数里有大岛名囥岛长七十余里宽二三十里不等天然形势八风不忌其街为曲尺形房舍一千七八百所有日本高丽德国美国法国诸商华人多至二万八千名【系光绪九年俄官稽查总数本年约二万人】商以广东为巨人以山东为多有华街三条俄人设固毕尔拉塔总理该处事宜后山有望远楼二防不虞便于瞭望固毕尔拉塔署在南望远楼山麓道南海沿其东有粮房十余所兵房十余所总理各事公署一所听差官员公署一所养病院一所其西山冈大道东有理民事衙门对面冈平处为日本领事衙门折而南有兵房六七所再南二里许有储子药军械大库二与伯利埒山后二里山凹处名清沟子为陆路咽喉有守卡实数兵二百名营中置有大炮由此北下道东有俄民数十家对屯西北海沿有大房三四所有兵看守亦藏军械军粮海参崴共屯实数兵二千余名时海口有兵轮六艘可载二百五十人闻其处大小兵轮共十四支往来无常大兵轮四支每支可载五百人小轮如前然皆以木为之非铁甲也本年八月二十九日有日本兵轮一支驶至此处言因该国疫疠大作至此避灾固毕尔拉塔署前海中【距岸不及半里】有整理轮船机器一座华街东南即华人码头有华船三四十支俱号三叶板每支可载六七万斤口内两岸有炮台六七处东岸适中之地有堆积煤炭房数所囥岛对口两边各有炮台由日本领事衙门向西直行一里许即绥芬海口有巨炮一尊口径八寸长一丈后膛身高五尺系本年秋初由海道运来该处天时比双城子尤为和畅洋商房舍俱仿上海规模土木之功方兴未艾再数年后当与上海比美宜俄人有宁弃本国京城不弃那吉洼斯托克之语也昼则车马喧阗夜则镫火达旦气象万千何俄人之善于择地哉倘有事于此陆路仅西北一道自虾蟆塘来出入山涧林木参天且道旁掘有暗穽步兵万难轻进非出奇制胜不可水路海口虽多炮台可置水雷然彼之兵轮皆木我若于图们江口仿长江水师舢板候西南风驶至其处【五时可至】水雷可以不忌风利即不得泊得势则直捣巢穴失势则退泊口外诸岛【自图们江口至海参崴海中相距各数十里不等】或亦彼之所不及料欤

一探三岔口地方在双城子正西一百四十里宁古塔正东偏南四百八十里为中俄分界之处俄名格尔里斯亦名巴大斯克屯有实数马步兵约五百名俄民约百余家进呈

一探蒙古街即蒙武河为绥芬海口西北之支河在三岔口正南二百余里东北距虾蟆塘俄镇二百余里西南距阿济密俄镇亦然其处有俄民二百余家华人千余俄人屯马步炮兵共实数千名于此进呈

一探阿济密地方在海中大多壁岛小多壁岛西北与珲春东北黑山背卡伦连界东北距蒙古街俄镇二百余里西南距彦楚河俄镇称是其处有俄民百余家华民数十家俄人屯实数兵一千名马步炮均备进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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