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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进阶级——明察秋毫(10)

随调查深入,警方发现在事发前一天的傍晚,这辆车曾经过三百公里外的一个杂货店,司机买了一些食物,还给车加满了油。当时车上坐着一位女士,轿车的窗帘是放下来的。一块窗帘动了好几下,商店伙计认为车内还有别人。

而在村外十八里的一个岔路口的灌木林中,警察发现了杂货店出售的白兰地的酒瓶,不过在瓶颈处被打碎了。砸瓶子的石块和带瓶塞的瓶颈都被找到了。在封口的金属皮上,可以见到正常开瓶留下的痕迹。

沿着大路搜索,警方发现了那个购物司机的尸体,他显然已经死去好几天了。过了几天,在上次发现羊皮大衣的地方,又找到了司机的毛帽和破碎的眼镜。警方开始将凶手的嫌疑锁定在了躲在车里的第三个人。

几天后的夜里,一个农民在路过森林时,在黑暗中跟一个黑影迎面相遇,他的两只猎狗扑了上去,农民吓得扔掉猎枪逃跑了。第二天再去时,看到猎枪笔直地插在泥土里,枪托没了,枪筒里插着一枝花,两只狼狗也不见了。

整个案件陷入了困境,警方逮捕了大量流浪汉,也是毫无头绪。从巴黎来的记者在报道中称这个神秘的案件即使是福尔摩斯,或者亚森·罗平也查不出真相来。

谁知第二天这家报纸便接到一封来自亚森·罗平的电报:我不是什么都能猜到,但是从来不胡说八道。只有对吃奶的孩子来说,那个村的悲剧才是个秘密。

几天后,报社发表了一封亚森·罗平的信,解开了案件的秘密——

从一开始,案件很明显的反常性使我震惊。

首先,他为什么把受伤垂死的女人放在汽车的前面座位上,在众人都能看见的地方,载着她飞驰?为什么不把她关在车内,或者把她当做死人抛弃在某个角落,就像把那男人抛弃在大路旁?

其次,车开得很横冲直撞,你可以说那人是个酒鬼或者疯子,但发疯或醉酒都不能使人力气猛增,足以搬动那砸烂不幸的女人脑袋的巨石,尤其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到这一点,必须有强劲的臂力。这便是第二个反常的地方,它是这个悲剧的主导。

还有,只要用一小块石头就可以结果受害者的性命,为什么要搬动那块巨石呢?另外,

汽车几乎完全毁坏了,凶手却没死还消失了。但他又回来了,还扔下了那个司机的衣服、帽子和眼镜。这些反常的现象,愚蠢的作法,看起来都是那么荒谬。一切都表明那像是一个小孩的作为。更确切地说,那是一个愚蠢疯狂的野蛮人,一个野兽的所作所为。

在羊皮大衣的口袋里找到的一个开瓶器,凶手也确实用过。开瓶器在封口的金属皮上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但是,其余的事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复杂了,请看一看白兰地酒瓶吧,他用一块石子砸断瓶颈。

他用石头杀死男人,用石头杀死女人,还用石头来打开酒瓶!这是他习惯用的武器和工具。总是遇到石头,请注意这个细节。这是这个人使用的唯一武器与唯一工具。一个野兽,我重复一遍,一个发狂的野蛮人,突然发疯了。它被什么弄得发疯呢?就是这瓶白兰地酒。那野兽一下子把酒喝光了,趁着当开汽车的人和他的女朋友在草地上吃午饭的时候。它曾坐在汽车内,穿着一件羊皮大衣,戴一顶毛皮鸭舌帽,跟随主人旅行时它走出汽车,拿起酒瓶,砸开酒瓶就喝酒。它喝了酒,变得狂躁疯癫,毫无理由地乱砸一气。然后它本能地感到后怕,唯恐受到不可避免的惩罚,于是把男人的尸体隐藏起来,然后它愚蠢地把受伤的女人抱进汽车里,带她逃走。可是它不会开车,却一心想逃走。汽车对于它来说,就代表得救,意味着没人追得上它。这就是整个事情的经过。

而且我敢肯定那个野兽还在那片森林里,那个农民那晚的遭遇便是最好的证据,一个真正的罪犯绝不会那样使用一把猎枪。

司法界与警方把这封信当做胡言乱语不屑一顾。但是,当地村民相信亚森·罗平的推论,他们拿着猎枪去森林里搜索,几天后,他们发现了凶手,开了两枪。凶手想从一根树枝跳到另一根树枝上,结果掉了下来。它只是受了伤,被人抓住了。

经过考古学家布拉戈夫先生的研究,这个陌生的品种大概是类人猿,更确切地说,是猿人,直到这时人们还未证实其存在。这个特别的动物,聪明,善于观察,在某些地方它甚至能帮人干活儿。

那个凶犯被关到了巴黎外国动物驯化园里。它名叫“三星”,它的确是只猿猴,但也是人。它有家畜的温驯与聪明,主人去世,它感到悲伤。但是,它的许多特点使它更加接近人类。它狡猾,凶残,懒惰,贪吃,脾气坏,尤其是嗜酒无度。

侦破能力高级测试

1、 为什么亚森·罗平没有经过实地勘测也能破案?

2、 凶手一共做出了多少件不合常理的事情?

3、 凶手为什么会做出这些反常的行为?

延伸阅读

亚森·罗平

莫理斯·勒布朗笔下的侠盗亚森·罗平是法国的国贼,侠盗界的鼻祖。精于易容之术,可以随时化身为任何身份的人,有时也以侦探的身份登场,因此,虽然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物,事实上却几乎无人曾一睹其庐山真面目。

亚森?罗平为人爽朗、行动敏捷、个性乐观,对女性殷勤有礼、富体贴心,生活上可挥金如土,也可安贫乐道,爱强扶弱、劫富济贫,其犯案手法神乎其技,令人摸不著头绪,爱跟警方开俏皮的小玩笑,又善于宣传,利用报纸对自己的义举赞扬一番,让被害者哭笑不得。他有著强烈的爱国心。

正因为亚森·罗平是个具有浪漫主义色彩的人物,他才会在法国的土壤上受到狂热的欢迎与爱戴,并成为法国人心目中的传奇英雄。亚森·罗平战胜福尔摩斯的故事,大大满足了法兰西民族的自尊心。法国人从此为拥有自己的侦探而手舞足蹈。

亚森·罗平与福尔摩斯之比较

侠盗亚森·罗平这个人物的性格更加丰富。福尔摩斯是专门破案的侦探,完全是正面人物,而亚森·罗平则具有“侠”和“盗”的双重性。既是盗,就要盗窃,而要使他的盗窃得到人们的原谅,就要突出他“侠”的一面:他的盗窃不是出于贪婪,他从来不偷好人的东西,甚至相当慷慨的助人,不仅如此,他还保护孤儿寡妇,富有爱国主义精神,专门为社会清除罪大恶极的坏人。

再有,福尔摩斯的破案主要是解谜,以解谜的方法和手段来吸引读者,而亚森罗平则相反地置身于现实的事件之中,例如第一次世界大战,殖民地的冲突,各种政治经济的丑闻等等,把现代与以往的历史和传说巧妙地结合起来。

被窃之信

【埃德加·爱伦·坡】

法国的王宫中发生了一件简单而又古怪的大案。这天,王后突然收到一封事关自己秘密的信件,刚拆开,国王进来了。为怕引起怀疑,王后只好把那封信照原样敞开着放在桌子上,这并没有引起国王的注意。这时部长进来了,他马上看见了信纸,并认出了地址的笔迹,一下就猜到了是关于王后的秘密。部长从自己兜里拿出一封信纸差不多的信,假装在看信,逐渐地把这封信放在靠近另外那封信的位置。离开时,部长乘机将信调包带走了,王后虽然亲眼看见了,但当着国王的面,她不敢有所举动,装作一切正常。

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部长用这封信不断要挟王后以获取私利,被逼得忍无可忍了,王后找到警察局长帮忙——在不惊动国王的情况下拿回那封信,并许诺给予巨额报酬。经过周密的调查,局长将信件的藏匿地方锁定在了部长的家中,于是地毯式的搜索开始了。首先是每一套房间的家具——每一个可能存在的抽屉、桌子、椅子、床都被分拆开来检查,用细长针来刺探软垫,然后是每一片可能被移动的瓷砖。甚至部长家的每一本书的每一页都被翻开检查过,当然这一切都是部长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干的。结果却是徒劳。

局长不得已之下,和著名侦探杜宾聊起了这件事,其中最让局长愤怒的是自己被部长这样的一个诗人玩弄了。杜宾笑着说如果局长把赏金分给他五万法郎,他就能把信找回来。局长只当是玩笑,拿了一张五万法郎的空头支票给杜宾。

数日之后,杜宾竟真的把那封信交给了局长,大惊之下,局长问起杜宾如何得到的信。杜宾微笑着说起了事件的经过。

首先杜宾考虑到部长既是诗人还是个数学家,所以计划是按他的思维方式来设计的,作为宫廷重臣,他肯定很熟悉警察的行动方式,所以他藏信的地方肯定不会是巴黎警察办事方式能够找到的。为了藏住这封信,部长必定经过深思熟虑,采取了极其精明的手段,索性不把信藏起来了。

“我配备了一副绿眼镜,在一个天气很好的早晨,假装很偶然地到部长家去拜访他。我当时部长刚起床,他正在打哈欠,懒洋洋地躺着享受美好的清晨。而且他跟平常一样,装出一副无聊之极的神气。我说我的视力不好,并且为不得不戴眼镜而长长感叹了一番。我装作只顾和他谈天说地,却在眼镜的掩饰下小心谨慎地把房间详细察看了一遍。我特别观察了一下靠近他坐的地方的那张大写字台,那上面杂乱无章地放着一些信和其他的文件,还有一两件乐器和几本书。

最后,我看到一个用金银丝和硬纸板做得好看而不值钱的卡片架上,架子上拴着一根肮脏的蓝带子,吊在壁炉架中下方一个小铜疙瘩上晃来晃去。这个卡片架有三四个格子,里面放着五六张名片和一封孤零零的信。这封信又皱又脏,差不多要从当中断成了两半,仿佛信的主人起初就想把它完全撕碎,可是再想一想又改变了主意,就此住手。信上面有一个大黑印章,非常明显地印着部长的姓名的首字母,从纤细的字迹可以看出这封信出自女人之手。它是漫不经心地,甚至好像很轻蔑地被塞在卡片架最上一层的格子里的。

一看到这封信,我就断定这就是我要找的那封。这封信印章又大又黑,印着部长的姓名的首字母,和你之前所描述的小红印章的那封信完全不一样。信是写给部长的,字迹纤细,而我们要找那封信姓名地址开头是某一位王室人物,字体粗犷鲜明。一眼看过去,这封信和要找的信只有大小相同而已。可疑的是,这封信太肮脏了,和部长有条不紊的习惯自相矛盾,而且它被摆放的位置是那样使人确信,这封信对部长来说是没有用的。但这一切足够给我怀疑了。

我一方面跟部长高谈阔论诗歌,我深知这个题目万无一失,一定会使他感到兴致勃勃。另一方面,我的注意力其实是集中在那封信上。在仔细观察信纸的边角的时候,我看出边角的伤损超过了似乎应有的程度。信纸破损的样子,仿佛把一张硬纸先折叠一次,用文件夹压平,然后又按原来折叠的印子,朝相反的方向重新折叠了一次。发现了这个情况就足够了。我看得很清楚,这封信翻了个面,好像一只把里面翻到外面的手套,重新添上姓名地址,重新加封过。在向部长告辞时,我故意把一只金鼻烟壶放在桌子上了。

第二天早晨,我借口拿回鼻烟壶又去访问,我们又兴冲冲地接着前一天的话谈下去。谈着谈着,紧挨着旅馆的窗户下面很响地爆炸了一声,仿佛是手枪的声音,接着是一连串可怕的尖叫的声音和吓坏了的人群喧叫的声音。部长冲到一扇窗口,推开窗户向外面张望。这时候,我走到卡片架旁边,用一封早就复制好的信换掉了那封信。

当然,那些在街上闹事的人是我花钱雇来的。你也知道,部长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如果被他发现是我调换了那封信,我大概永远不能活着离开那位部长的家了。”

侦破能力高级测试

1、 为什么局长用巴黎警察最精密的搜查方式却没有任何结果?

2、 为什么杜宾只是听过局长的描述就能大致猜到信在什么地方?

3、 杜宾凭什么一言就看出一封和警方描述完全不同的信便是自己要找的那封?

延伸阅读

埃德加·爱伦·坡

十九世纪美国诗人、小说家和文学评论家,在世时长期担任报刊编辑工作。其作品是在任何时代都是“独一无二”的风格。语言和形式精致、优美,内容多样。侦探小说(detective story)鼻祖、科幻小说(science fiction)先驱之一、恐怖小说(horror fiction)大师、短篇哥特小说巅峰、象征主义(symbolism)先驱之一,唯美主义(aestheticism)者。受到过爱伦·坡影响的主要人物有:柯南·道尔、波德莱尔、斯特芳·马拉美、儒勒·凡尔纳、罗伯特·路易斯·斯蒂文森、希区柯克、蒂姆·伯顿、江户川乱步等。爱伦·坡最著名的文艺理论是“效果论”。坡力图在自己的作品中先确立某种效果,再为追求这种效果而思考创作。他在《怪异故事集》序中称“自己的作品绝大部分都是深思熟虑的苦心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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