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可能?皇上一向心思缜密,这次的事情非同一般,若是还是像往常那般交给水寒,那么若是对方有奸细在,岂不是会功亏一篑,毕竟没人知道我会是锦衣卫,有什么比一个手不能提见不能抗的柔弱书生能加不让人设防呢?皇上是对的,火炎,我已经提醒过你,主子就是主子,他得心思是由不得我们猜的,若是下次你再犯忌,恐怕招来的就不是我这无关痛痒的提醒了。”
看着画纸的空白处,心思一动,搁下画提笔,片刻之后,犹如其人一般俊秀的字体跃然纸上:执卿之手与卿同在。
“属下知错!”火炎一抱拳,躬身请罪。
“记住便是。今日之事皇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件事我与水寒都会去查,只不过他在明我在暗,既然大家都会离开京师,依着他对皇上得忠心绝不敢也不会擅离职守,如此都不在,又何须担心他会有什么动作?”拿出印章在下角落款,再将画拿起小心翼翼的吹着。
火炎眉头略微松了一些,但是心中认定了得事实并没有因为徐膺绪的话而真的改变多少。
他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偏偏徐膺绪就是其中一个,忠义自古难全,皇帝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让他彻底寒了心,他想若是有一天真的让他在皇帝和徐膺绪之间做出选择的话,他宁愿背上‘不忠’的名声也要帮他的,从他帮着皇帝砍下第一个忠臣的脑袋时,他知道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皇帝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一心为天下百姓而战的枭雄,现在他为了保住他得天下,不惜将曾经那些与他并肩而战的兄弟纷纷推进地狱,他现在已经不明白自己保护他得意义究竟在于何处了。
“回去吧,元宵过后就离开,你同水寒会先一步去的。”
“是,属下告退!”
鬼魅般的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窗口,知道窗前的那盆木兰停止晃动,徐膺绪才抬起头,嘴角浅笑依旧,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窗外。
皇帝的心思他越来越摸不清了,火炎心中的疑惑他何尝没有?诚如他所说,在某些事情上,皇帝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的,比如,他和五行之间的相互制约,他手上有权,而五行手上却有人,这一次突然的变动他当真看不出他究竟欲意如何了,五行名义上是以他为主,而真正听命的却是水寒,这一次将他和他都调离却从新提拔了常升,从他身边调走了水寒却又调来了金魂,他得心思越来越能看明白了……
摇摇头,目光重新落到画上。
也许高位之上的人都是会变作如此的……
“相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人未到声先至,钱墨墨还在门外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进来,随后门应声而开,娇俏玲珑的身影倏地冲徐膺绪身边,满脸紧张的看着徐膺绪。
徐膺绪宠溺一笑,伸手执起钱墨墨细白的手腕将她牵到书案旁指着画道:“这画可喜欢?”
目光顺着徐膺绪的手指看去,画中的女子凭栏而望,巧笑倩兮,衣带随风翻飞,特别是那双清亮的眸子给外的引人注意,钱墨墨试探性的问道:“这……是我?”
徐膺绪晒晒一笑,“若是我说不是你,你会如何?”
“如何?”某女神色一变,挑眉反问。“你说呢?最近没有执行‘娘子家法’是因为本夫人体谅你,但是如果你敢说不是……呵呵……我不介意辛苦一点!”
一边说着,某女一遍摩拳擦掌,那样子似乎是只要徐膺绪敢说出有违她心意的半个字,她马上就会上冲上去给他一顿大大的‘惊喜’。
“你这个傻瓜,这若不是你我如何能够画的这般传神?喜欢吗?”轻点她的翘鼻,徐膺绪语中就是无奈。
“这还差不多!”
徐家相公的一句话马上就哄得美人心花怒放,适才的‘凶恶’之气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蓦然,目光落到“执卿之手,与卿同在”八个字上面,心中一动,不禁有些手痒痒,拿起笔架上的狼嚎,沾上墨略一思索几个……呃……勉强能认出来的大字立于俊秀的字体旁边。
“好了!”大功告成,某女俯身鼓起香腮吹了吹上面的墨迹,满心欢喜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徐膺绪为难的摸着下巴,不断的思量自己应该怎么说才能够全身而退。
“相公,怎么样?”某人高举作品等着自家相公的赞言。
“嗯……很好……真的很好!”某家相公敷衍道。
“是吗?”某家小娘子露出带笑的双眼,眨巴眨巴道:“可不可以请相公说说,究竟是好在哪里啊?”
话出口,笑容越发的娇媚,看的徐膺绪背后冷汗直冒。
“娘子为何这么问呢?很好就是很好啊,难道娘子还不相信相公说的话?”
没错!他没说谎,那句“与君相携,不弃不离”是很好,只是……呃……那字有些不敢恭维罢了……
“信!怎么会不信了?只不过娘子我很想听听相公你觉得的好是在什么地方,让娘子看看你跟娘子想的是否一样罢了,难道相公不肯……或者说是,根本就是信口雌黄敷衍我的……”
最后一句说的是楚楚可怜,泪眼婆娑,恐怕徐膺绪要是说错一个字,马上就会变成瓢泼大雨,而那潸然欲泣的眸子里又是不是的闪动着几丝危险的气息。
徐膺绪心思百转,挖空心思的想要怎么说才能够保全自身的同时又能讨好娘子大人,突然,眼波一转,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