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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安塔拉·本·舍达德的好友沃尔盖·本·祖海尔听到这些对话,不禁心急如焚,心悲欲碎,心想:“凭安拉起誓,他们要做的事情多么丑恶!我一定要把家兄盖斯谋划的这种事告诉安塔拉。”当沃尔盖·本·祖海尔独处时,写了一封信,叫来一个手下人,对他说:

“你马上把这封信给骑士之王安塔拉送去,快去快回,要把回信带回来。”

那个人接过信,骑上马,乘夜色来到了穆阿维叶井和奈堆慕泉边。

族王盖斯及齐亚德家族的人都已经回返舒尔拜大地、赛阿德山去了。他们一路疾行,终于回到了家园。族王盖斯坐稳之后,令手下人屠驼宰羊,准备宴会,为妹妹穆特吉黛送行。宴会结束,族王盖斯和弟弟奈赫什勒一起,带着三百名精悍骑士,护送妹妹穆特吉黛的驼轿前往希拉。与送新队伍同行的还有众多兵士。他们到达希拉城的那天恰好是吉日良辰。武苏德国王率领文武官员迎接新娘。

穆特吉黛进入王宫,当年的那种幸福感又浮现在心中。当夜与武苏德国王进入洞房,二人顿时沉浸在无比亲热之中。穆特吉黛欣悦不已,在武苏德国王的怀抱里,把前夫努阿曼国王完全忘到了脑后。

次日清晨,欢宴在王宫内举行,乐女弹奏竖琴,舞女们翩翩起舞,武苏德国王向族王盖斯及其弟弟奈赫什勒赠送锦袍和礼物,整个王宫变成了狂欢的海洋。

骑士之王安塔拉在新居安安乐乐,不担忧任何灾难降临在他们的头上。有一天,安塔拉和伙伴们正在帐篷门前坐着谈天,忽见沃尔盖·本·祖海尔的信使风风火火来到了他的面前。问候、亲吻过安塔拉的双手之后,信使从怀中掏出信送到安塔拉的手中。安塔拉将信递给阿尔沃,让阿尔沃读给他听。

阿尔沃读到信的末尾,泪水簌簌下落,声音也哽咽了。安塔拉望着阿尔沃说:

“剑公啊,你瞧瞧我们目前的处境,我们在阿卜斯部族里只有沃尔盖这一个朋友了。你马上给沃尔盖写封回信,感谢他的好意,对他说,纵然所有贝杜因人一起反对我,我也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即使他们的人马多如沙粒石子,我也会让他们有来无回,连一个回去报信的人都不给他们剩。至于族王盖斯如此阴谋算计我,我断定他将后悔莫及。”

信使带着回信走后,安塔拉对阿尔沃说:

“剑公,只要族王盖斯不放过我们,我们就应该对敌人保持高度警惕。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族王盖斯的事,还为他征服了法札拉人和武苏德国王,因此与他们成了冤家对头,但族王盖斯却一直想置我于死地。不过,最后当他看到自己面临险境时,一定会后悔的。”

族王盖斯兄弟们及拉比阿·本·齐亚德一直在宴会上尽欢尽乐。他们说:

“这里没有那个黑奴,我们多么惬意啊!”

拉比阿·本·齐亚德说:

“你们总是提及那黑奴,难道不觉得不好意思?一个贱奴,有什么值得你们总是念念不忘呢?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武苏德国王一定能够把他征服,切掉他的双唇,置他于死地。”

安塔拉时刻警惕着族王盖斯及拉比阿·本·齐亚德的突然袭击,他和赛比阿·也门、阿尔沃·本·沃尔德、舍布卜及儿子迈赛拉像烈火一样,每天都要骑着马到野外去巡视一遍,以便侦察敌人的动向。

一天夜里,安塔拉正骑着马在旷野上巡视时,忽见一骑士纵马飞驰在荒野上,似行云流水,朝着他奔驰而来。安塔拉忙对阿尔沃·本·沃尔德说:

“剑公,你看哪,一名骑士纵马朝这里飞驰而来。”

“是的,我看到了。”阿尔沃说,“凭主神起誓,看其装束,像是一名阿卜斯部族骑手。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前往会一会那骑士,以便弄明他的情况,听听他说些什么。”

二人随即策马迎了过去,一声呐喊,那骑士勒马停站下来。安塔拉走上前去问道:

“喂,骑士兄弟,你到哪里去呀?”

安塔拉仔细打量那骑士,发现他果然是阿卜斯人,一眼认出了他,上前表示欢迎,然后说:

“兄弟,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呀?我看你单枪匹马,月夜外出,有什么要事呢?”

那骑士说:

“我从阿卜斯部族来,要到一个阿拉伯部族去办一件事情。”

“去哪个部族?因何事而如此紧张呢?”

“去祖贝代部族,要送一封信给他们的头领阿慕尔·本·穆阿德。族王盖斯·本·祖海尔要告诉他说,自己的地位大大提高了。”

“族王盖斯及其家人的情况如何?”

“安塔拉呀,当今的族王盖斯与你所了解的那位盖斯大不一样了,因为他现在成了武苏德国王的大舅哥,又成了皇亲国舅啦,没有一个贝杜因人敢反对他,而且他与法札拉部族头领哈斯奴·本·侯泽法已经和好如初。今天的盖斯·本·祖海尔成了希贾兹、也门的大王了;无论在希贾兹,还是在也门,没有敢于与他对抗的人啦!”

安塔拉听那骑士如此高抬族王盖斯,不禁怒火中烧。他说:

“兄弟,离鞍下马,让我们款待你一番吧!”

骑士忙说:

“事情紧急,我不能停留,只能感谢你们的好意。”

“你若不能停留接受我们的款待,那就让我们看看你带的那封信吧!”

“你怎好提出这样的要求,怎能探知阿拉伯族王的秘密呢?”

“我一定要看那封信,自有目的所在。”

“你不能做这样的事,我不准你探听族王们的秘密!”

安塔拉听他这么一说,伸出巴掌,一掌将他打翻在地,打得那骑士险些昏迷过去,同时说道:

“好一个不懂礼貌的家伙!我管那族王盖斯和阿慕尔·本·穆阿德想些什么!”

说着,安塔拉伸手从那骑士的马褡子里掏出了那封信,递给阿尔沃·本·沃尔德。阿尔沃读过信,安塔拉听明白后,又将信封好,放回马褡子里。随后,安塔拉对那骑士说:

“到你的主人那里去吧!安拉诅咒你的肚子!”

那骑士慌忙上马逃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够活着离开。

安塔拉走到阿尔沃跟前,对他说:

“剑公,沃尔盖·本·祖海尔说得很对,千真万确,他劝告我们的那些话太重要了。凭堆山造海的主神起誓,我一定要对阿卜斯人发动突袭,将他们的骆驼和钱财洗劫一空,把他们的家园夷为废墟,将他们的人马斩尽杀绝,把他们的妇幼全抓为俘虏。因为他们竟然把我们视为仇敌,真是太过分了。”

阿尔沃·本·沃尔德听后,惊赞安塔拉的决心和意志,说道:

“骑士之王,莫非就因为这一件事你就要洗劫你的部族?”

“是的!凭阿拉伯人的良心起誓,我一定要去他们的家园,夺取他们的骆驼,看他们遭此大灾之后,那武苏德国王能帮他们什么忙!”

“你就看着办吧,我总会支持你的。”

“我们马上回去,立即安排行动计划,披上铠甲,带上武器。”

他们即刻返回住地,安塔拉怒不可遏,唤来叔伯们,把所有的情况以及他的行动决心告诉了他们。安塔拉叮嘱基拉德家族的人要保持高度警惕,不可安心睡大觉。他对儿子及叔伯们说:

“如果长矛大王埃什姆派人来叫你们去,你们可要小心。”

阿尔沃·本·沃尔德说:

“骑士之王,他们看到那封信已经开封过,定会问原因何在的。”

安塔拉说:

“我之所以那样行动,就是为了告诉他们我要到他们那里去。他们听信使说出实情后,会感到难过。他们听说我离开了家园,想乘我不在之机采取什么行动。”

阿尔沃听安塔拉这么一说之后,立即和大家一起上马,踏上了出征之路。他们越旷野,穿谷地,一路疾行。行至阿卜斯部族家园还有一夜的路程时,他们并未停步,而是趁夜色继续前进,于东方透出曙光之时赶到了阿卜斯部族家园,在一个避人眼目的地方埋伏下来。他们等到牧奴们将骆驼赶出离村庄两法尔萨赫路程的时候,安塔拉一声呼唤,手下人一起出击,将骆驼全部赶走,对牧奴挥剑舞矛。有幸保全性命的牧奴慌忙跑回村庄,形容狼狈不堪,跌跌撞撞,摇摇晃晃,边跑边喊。族王盖斯问他们:

“你们这是怎么啦?你们叫喊什么呢?”

牧奴们说:

“族王大人,海斯阿姆人和穆拉德人把我们的骆驼全抢走啦,还杀死了我们的许多伙伴,伙伴们倒在了荒原上。”

原来安塔拉及其伙伴们发动进攻时,假报了他们的名字和所属的部族。他们袭击驼群时高声喊道:“海斯阿姆人,冲啊!穆拉德人,杀呀!”

族王盖斯听牧奴们这样一说,随即问道:

“抢骆驼的人马有多少?”

“族王大人,他们有两百多人,全是魔鬼似的彪形大汉,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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