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皆自如,定得报凯旋。列位听官,让我们回过头去看看武苏德国王及波斯将领舍赫班的情况。
两人率领大队人马一路行进了十天。波斯将领舍赫班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暗自心想:“一旦遇上安塔拉,定将他置于死地,好让自己的英雄故事在人们口中流传。”
大军来到一处河谷,那里地面宽广,水草肥美,树木丛生。武苏德国王下令勒马停蹄,就地休息。
此时,安塔拉已经来到了临近武苏德国王大军的地方,他让手下骑士埋伏在一处,等待武苏德的人马离开那里,以便跟在他们的后头,夺他们一些马匹和骆驼;如果有敌人跟在自己的身后,就回过头去与之厮杀。
安塔拉正考虑如何与敌军作战时,忽见武苏德国王派出一个由一百五十名骑士组成的小分队向海沙山和泰纳苏卜山开去,侦察那里的情况,领队的名叫“盖塔代·本·苏瓦尔”。
安塔拉的人马已经埋伏好,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当那支小分队行至离他们还有一法尔萨赫路程时,安塔拉想立即尾随而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阿尔沃对安塔拉说:
“骑士之王,我们全听你的指挥,不惜献出我们的生命!”
顷刻之间,他们冲出埋伏地,跟在那个敌人侦察小分队的后头。盖塔代看到阿卜斯骑士,对伙伴们说:
“我们身后的这支大军人马众多,你们快向荒原逃命吧!”
盖塔代的手下人立即纵马四下逃遁。安塔拉及手下阿卜斯骑士们向着他们猛扑过去,同时高声喊道:
“喂,歹徒们,快投降吧,以免大祸临头。我是骑士之王安塔拉,你们跑不掉啦!”
不到一个时辰,那个小分队的人马全部被生擒,阿卜斯骑士将他们捆绑在马背上,带到了族王盖斯的面前。族王盖斯问他们:
“武苏德派你们来干什么?”
他们异口同声回答说:
“派我们来打探你们的消息,侦察你们的情况,看看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们的大军已经向你们开来。”
安塔拉对他们说:
“好一个该死的主意!凭安拉起誓,你们的大军刚离开希拉城,我们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说罢,安塔拉手起剑落,削下一百四十个人的首级;剩下的十名,一一割下他们的耳朵,并把他们的耳朵挂在他们的脖子上,只见一个个面目丑陋不堪。随后,安塔拉让他们赤身裸体骑上马,对他们说:
“你们回自己的大军中去吧!回到军中,把你们的伙伴们的下场讲给其他伙伴们听,并告诉武苏德,说我安塔拉一定要捉住他,把他送入黄泉,将他的大军彻底歼灭,占领他的王国。”
说罢,俘虏们踏上了回返之路。
俘虏们回到武苏德国王那里,把安塔拉的话如实转告。武苏德国王问:
“你们的那些伙伴呢?”
“全被安塔拉杀啦!”十名缺耳朵的骑士异口同声地回答。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他们把情况从头到尾向武苏德国王讲了一遍。
武苏德国王听后,顿觉眼前一片黑暗。过了一会儿,武苏德国王下令大军出发,顷刻鼓号齐鸣,旌旗招展,九万人马荷剑握矛,纵马踏上了征程。
安塔拉及其手下人马收拾了敌人的那个小分队之后,立即将兵马编为中军、左军、右军和两翼:右军由阿米尔骑士组成,长矛大王埃什姆和阿密尔·本·图非勒任领兵;左军是侯迈尔骑士,由蒙面人苏伯阿·本·哈尔斯率领;中军的头领是沃海布和艾哈瓦斯·本·贾法尔。安塔拉刚把队伍编好,武苏德国王和波斯将领舍赫班率领的大军便临近了他们,准备上阵拼杀了。他们看到安塔拉骑在马上,身后只跟着一百名骑士,贪婪之心顿生,纵马朝着安塔拉冲去,一起高声喊着:
“黑奴,好斗的家伙,快投降吧!这样的话,我们把你送到武苏德国王那里,为你俩从中说和;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
安塔拉听后,气得眼前发黑,挥矛朝近在眼前的一名敌军骑士刺去,一矛刺进了那个骑士的胸膛,矛头穿背而出,那骑士顿时落马倒在血泊之中,一命归阴。第二个上来,同样丧命;第三个上来,照例死亡……拼杀一直继续到日挂中天,安塔拉及其伙伴杀死了大批敌人。围攻安塔拉的六千人马有两千人丧命,其余的四千人急忙逃回武苏德国王的帅旗下,放弃了厮杀……
[0844]波将命断
见大批人逃回,武苏德国王急问:
“你们怎么不继续与敌人拼杀而逃回来了呢?”
骑士们说:
“安塔拉太厉害啦,杀死了我们的众多弟兄。”
武苏德国王冲着他们大怒狂喊,他们急忙逃走了。
波斯、代来姆及呼罗珊骑士组成的大军来参战了。安塔拉对阿尔沃说:
“剑公,不要忽视这一帮骑士,千万当心!”
这时,阿尔沃头靠在马的鞍鞒上,纵马向着敌人的大军冲去。手下骑士紧紧跟在他的后面扑向敌军。
安塔拉一声大喝,地动山摇,策马冲杀过去。马兹尼、迈赛拉和赛比阿·也门跟着安塔拉冲去,他们绕到敌军的背后,挥舞长矛宝剑,在敌群中狂刺猛砍,不到一个时辰,已有一千五百名敌人倒在血泊之中丧命。
眼见此等惨状,波斯将领舍赫班大怒,对手下人说:
“你们为什么要与这些人拼杀?我不是对你们说过,让我对付他们吗?”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夜幕徐徐降临,双方大军才分开,各自返回营帐。
夜半时分,武苏德国王把大臣们召来议事。大家最后商定,让波斯将领舍赫班给安塔拉写一封信。舍赫班给安塔拉写了这样的一封信:安塔拉,你有所不知,前方战事的安排都由我来决定。我是代表波斯科斯鲁来此与你交战的。依我之见,你还是赶快投降;若能归顺于我,你就可以免受屈辱;不然一切苦果由你自己吞下。
提修此书,劝你三思,免得烈火烧灼你的双眼。
波斯将领舍赫班信写好,唤来一名侍卫,舍赫班对他说:
“你马上把这封信送给安塔拉,并要带着复信回来。”
侍卫接过信,飞身上马,向着阿卜斯大军营帐飞驰而去。
侍卫到了阿卜斯大军营帐,得到允许后去见安塔拉,将信递上。
安塔拉接过信,让阿尔沃读过,安塔拉立即朝信使大喝一声,吓得信使心惊肉跳。安塔拉说:
“愿你的母亲丧子,愿你的族人全死光!”
安塔拉即令阿尔沃:
“剑公,把他的鼻子割下来,挂在他的胡子上,再将他的两只耳朵割下来,挂在他的脖子上!”
安塔拉又对信使说:
“你回去告诉你们的这位将领:你是白费力气,什么也得不到!安拉诅咒你的父亲和爷爷!我能打败你们!我一定要剃掉你的胡子,割下你们的耳朵,把它挂在你们的脖子上!”
担当信使的侍卫回到自己的营帐,伙伴见他的鼻子、耳朵被割,无不大惊失色,一时哑然失声。
舍赫班惊愕不已,随即命令手下人准备上阵厮杀。他纵马冲入战场,左右驰骋,直至坐骑乏力。这时,舍赫班用马靴刺用力刺马腹,并且对安塔拉·本·舍达德说了一阵波斯语。
安塔拉像死神的使者一样朝着舍赫班扑将过去,两人随即相互激烈厮杀起来,骑士们也都伸长脖子把目光投向两人。他们看到安塔拉与舍赫班相互进、退、攻、防,时而互相纠缠,时而相互拼杀。舍赫班就像炽燃的烈火,而安塔拉则频频与他周旋,直到把舍赫班弄得疲惫不堪。这时,舍赫班从腰间掏出飞镖,站在马镫子上,朝着安塔拉一声大喝,飞镖脱手而出,像弩炮一样,嗖地向着安塔拉飞去。安塔拉见对方掷出飞镖,一只脚急忙离开马镫子,低下身子,躲到马腹的一侧,只听那飞镖从马鞍上空划了过去,然后落到地上。安塔拉这才恢复了在马鞍上的坐姿。
眼见第一镖没有击中安塔拉,舍赫班又掏出第二只飞镖,朝着安塔拉掷将过去,简直就像死神的使者一样。安塔拉见飞镖飞来,同样把身体挂到马腹的一侧,那飞镖再次从马鞍上空划过,落到了地面。安塔拉又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马鞍上,冲着舍赫班一声大喝,令舍赫班惊慌失措。安塔拉说:
“歹人之子,你想杀死我,真是痴心妄想!”
话音未落,安塔拉朝舍赫班猛扑过去,一矛刺入了他的左侧,矛头穿右侧而出,舍赫班当即落马,倒在血泊之中,挣扎了几下,一命归阴。
波斯人见将领倒地身亡,无不暴跳如雷,一齐向着安塔拉扑去。安塔拉如同烈火迎战群敌,挥矛猛刺敌人。这时,蒙面人苏伯阿·本·哈尔斯、阿尔沃·本·沃尔德等两百名骑士英雄齐声呐喊着朝波斯人冲去。挥矛舞剑,狂刺猛砍。阿拉伯骑士们见此光景,都想冲出去与阿卜斯人较量一番,但宰相阿穆尔·本·努法来急忙把他们拦住,因为他深深爱护着安塔拉,宰相对武苏德国王说:
“舍赫班不是对你说过他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和支援吗?他连两百名骑士都对付不了,真是莫大的耻辱呀!”
武苏德国王说:
“相爷阁下,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你知道,那蒙面人苏伯阿就能对付七千人马,至于安塔拉嘛,他的威力就更大了,刺杀拼搏起来,不知疲倦。安塔拉已将波斯骑士打得大败,我们不能再让他把我们也打得七零八落啊!”
双方的拼杀依旧在激烈进行中,人喊马嘶,剑矛翻飞,山摇地动。搏杀一直继续到夕阳西下,夜幕垂空,双方这才分离,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帐中。
安塔拉与伙伴们一起返回。路上,他诗兴来临,顺口吟诵道:爱妻阿卜莱,怎不问一声:
骑士弟兄们,任务可完成?
波斯大军至,气势尚汹汹。
意欲我交手,妄图建奇功。
不期会战场,落叶舞秋风。
挥矛刺群敌,死伤难数清。族王盖斯及其弟兄们走出帐篷,迎接安塔拉,感谢他勇敢抗敌,口齿伶俐。
他们进到帐篷坐下,吃罢晚饭,安排好巡夜保卫任务,便安歇了。
舍伊巴部族的头领们聚集在武苏德国王的大帐中,对武苏德国王说:
“我们请波斯大军来支援我们,不期他们被敌军打得落花流水,大将军舍赫班也战死了。”
那天夜里,武苏德国王心中火烧火燎,在手下骑士面前屡屡动怒。他担心波斯科斯鲁对他发脾气,埋怨他为什么不支持、保护波斯将领舍赫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