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浅而绮。
《校注》:「『绮』,《六朝诗乘》总录引作『浮』。按《明诗》篇:『晋世群才,稍入轻绮。』则作『浮』非是。沈约《宋书谢灵运传论》:『降及元康,潘、陆特秀,缛旨星稠,繁文绮合。』亦可证。」按从「绮」是,与后「新」字相俪。范注:「陆云《与兄平原书》曰:『文章当贵经绮(经是轻之误),如谓后颂(云作《登遐颂》)语如漂漂,故谓如小胜耳。』轻绮,即此云『浅绮』。」亦可证。
弥近弥澹。
范注:「《说文》:『澹,水摇也。』又『淡,薄味也。』弥澹,应作弥淡。」《义证》引斯波六郎云:「案此借『澹』为『淡』。《时序》第四十五『篇体轻澹』、『澹思浓彩』,亦其例。不必改字。」按淡澹通。《王力古汉语字典》淡字条:「本义不同,但两字可互通。不浓也可写作『澹』,水波动摇貌也可写作『淡淡』。」
风味气衰也。
「味」,黄校:「一作『末』。」纪评:「『末』字是。」范注:「『风味』,疑当作『风昧』。『风昧』与『风清』相对。《说文》:『昧,闇也。』《小尔雅广诂》:『昧,冥也。』孙君蜀丞曰:『按作末是也。《封禅篇》云:风末力寡。与此意同。』」《校释》:「孙人和校作『末』,是也。按韩安国《匈奴和亲议》:『冲风之末,力不能漂鸿毛,非初不劲,末力衰也。』舍人盖用此语。《封禅篇》有『风末力寡』语同此。」《校证》:「『末』原作『味』,徐云:『味字误,当作末。』梅六次本、张松孙本改作『末』。纪云:『末字是。』案作『末』是,今据改。说已详《封禅》篇。」《校注》:「按『末』字是。天启梅本已改作『末』。黄氏所称一本,盖即天启梅本。」《考异》:「按:从『末』是,《史记韩安国传》:『冲风之末,力不能漂鸿毛,非初不劲,末力衰也。』范注非。」《义证》:「《诗品序》评东晋时期诗是『淡乎寡味』,并说它『建安风力尽矣』,可互相参证。」按从《校证》改。
故练青濯锦。
「锦」,黄本作「绛」。《校证》:「『绛』,冯本、王惟俭本、《六朝诗乘总录》作『锦』。」《校注》:「『绛』,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胡本、万历梅本、训故本、谢钞本作『锦』;《诗纪别集》一、《六朝诗乘总录》引同。按此为回应上文『夫青生于蓝,绛生于蒨』之辞,作『锦』非是。」《考异》:「按:《广舆记》,锦江一名汶江、织锦濯此则丽,似可从『锦』,但上文『青生于蓝、绛生于倩』,此总上文而言,则从『绛』不误矣。」《义证》:「元刻本、弘治本『绛』作『锦』。」按从黄本改。
而隐括乎雅俗之际。
「隐」,黄本作「檃」。《校注》:「『檃』,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王批本、何本、梅本、凌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别解本、尚古本、冈本、张松孙本、崇文本作『隐』;《诗纪别集》一、《文通》二一引同。按『檃括』、『檃栝』、『隐括』、『隐栝』,古籍多互作。依《说文》当作『檃桰』。然以《镕裁》篇:『檃括情理』,《指瑕》篇『若能檃括于一朝』,各本皆作『檃括』证之,则此亦当作『檃括』,前后始能一律。《荀子性恶》篇:『故枸木必将待檃括烝矫然后直。』杨注:『檃括,正曲木之木也。』」《义证》:「『檃』元本、弘治本作『隐』,古籍中可通用。……《淮南子修务训》:『木直中绳,揉以为轮;其曲中规,隐括之力。』」按《文选》卷五十八蔡邕《郭有道碑文并序》:「贞固足以干事,隐括足以矫时。」李善注:「《韩诗外传》(卷二)曰:设于隐括之中,直己不直人,蘧伯玉之行也。《孙卿子》曰:拘木必将待隐括然后直。刘熙《孟子》注曰:隐,度也。括,犹量也。」《颜氏家训书证》篇:「隐括有条例。」王利器注:「徐锴曰:按《尚书》有隐栝之也。隐,审也,栝,检栝也;此即正邪曲之器也。荀卿子曰:『隐栝之侧多曲木』是也。古今皆借隐字。」《说苑杂言》:「隐括之旁多曲木。」《南史梁本纪上》:「精加隐括。」此从「隐」通,毋需改。
日出东沼,月生西陂。
范注:「据《上林赋》,『月生西陂』,当作『入乎西陂』。」《校注》:「按当依《上林赋》作『入乎西陂』。此盖写者涉下《广成颂》『月生西陂』而误。孙志祖《文选考异》一、梁章鉅《文选旁证》十一并有说。」《考异》:「按:日出月生,日初出于东,月始见于西也,故言东沼西陂。」《义证》引《文选》李善注:「张揖云:日朝出苑之东池,暮入于苑西陂中。善曰:《汉宫殿簿》曰:长安有西陂池、东陂池。」引清孙志祖《文选考异》卷一「《上林赋》入乎西陂」云:「按《文心雕龙通变》篇引《上林赋》,作『月生西陂』,然张揖注云:『日朝出苑之东池,暮入于苑西陂中。』则不当作『月生』也。与马融《广成颂》『大明出东,月生西陂』,辞旨自别。」又梁章鉅《文选旁证》「《上林赋》入乎西陂」条云:「按张揖注云云,则不当作『月生』也。」按从范说据《上林赋》改。
马融广城云。
「城」,黄本作「成」。《汇校》:「按:『城』误,当作『成』。马融《广成颂》见《后汉书马融传》。」按《后汉书马融传》:「元初二年,上《广成颂》以讽谏。」李贤注:「广成,苑,在今汝州梁县西。」《类聚》卷一百引《典论》曰:「议郎马融,以永兴中,帝猎广城,融从。是时北州遭水潦蝗虫,融撰《上林颂》以讽。」此其所以致误也。从黄本改。
因无端涯。
「因」,黄本作「固」,黄校:「元作『因』,按颂文改。」《校证》:「『固』原作『因』,梅按颂文改。」《考异》:「按:从『固』是。」按从黄本改。
大明出东,月生西陂。
《校注》:「按《后汉书马融传》作『大明生东,月朔西陂』。李注:『朔,生也。』此引『生』为『出』、『朔』为『生』,非缘舍人误记,即由写者涉上下文而误。」按《马融传》李贤注:「虹洞,相连也。《礼记(礼器)》曰:『大明生于东,月生于西。』郑注曰:『大明,日也。』言池水广大,日月出于其中也。」通,毋需改。
扬雄校猎云。
《校证》:「梅云:『校当作羽。』《文通》二一作『羽』。」《考异》:「按:从梅本改是。」《汇校》:「『校』当作『羽』,下引文见扬雄《羽猎赋》。」按从《汇校》改。
天与地沓。
《校注》:「按『沓』当依《汉书扬雄传上》作『杳』。颜注云:『谓苑囿之大,遥望日月皆从中出入,而天地之际杳然县远也。说者反以杳为沓,解云重沓;非惟乖理,盖已失韵。』《文选旁证》十二、朱亦栋《羣书札记》二、胡绍瑛《文选笺证》十一并有说。今此作『沓』,写者盖依《文选》改也。」《义证》引王先谦《汉书补注》云:「《选》『杳』作『沓』。应劭曰:『沓,合也。』据应说,则所见本作『沓』。孙志祖云:『《楚辞天问》:天何所沓?王逸注:沓,合也。言天与地会合何所?子云盖祖屈原之说。』」按从「沓」通,毋需改。
象扶桑于蒙泛。
《校证》:「王惟俭本『蒙』作『蒙』。」《校注》:「按『于』字不可解,盖涉上句而误者。当依《西京赋》作『与』。《续历代赋话》十四引作『与』,殆据赋文改也。」《考异》:「按:『于』应作『与』,见《西京赋》。」按《文选》卷二张衡《西京赋》:「日月于是乎出入,象扶桑与蒙泛。」李善注:「言池广大,日月出入其中也。《淮南子》曰:『日出旸谷,拂于扶桑。』《楚辞》曰:『出自阳谷,入于蒙汜。』」作「与」是,从杨说据赋文改。
置关键。
《校证》:「『置』,汪本、两京本作『直』,谢校作『置』。」按作「置」是。
毛若长离之振翼。
「毛」,黄本作「光」,黄校:「元作『毛』,曹改。」《校证》:「『光』原作『毛』,梅据曹学佺改。」《校注》:「按曹改是。《汉书礼乐志》:『长丽前掞光耀明。』臣瓒曰:『长丽,灵鸟也。故相如赋《大人赋》曰:前长丽《汉书》作离而后矞皇。旧说云:鸾也。』师古曰:『丽,音离。』」《考异》:「从『光』是,与上『采』偶。」按从黄本改。
乃颖脱之文矣。
《校证》「『颖脱』何校乙作『脱颖』。」《义证》:「沈岩临何焯校本『颖脱』改『脱颖』。」按《史记平原君传》:「毛遂曰:臣乃今日请处囊中耳。使遂蚤得处囊中,乃颖脱而出,非特其末见而已。」《文选》卷三十七曹植《求自试表》、卷四十二吴质《答东阿王书》李善注引亦作「颖脱」。《南齐书王融谢朓传》赞:「元长颖脱,拊翼将飞。」《晋书陶潜传》:「潜少怀高尚,博学善属文,颖脱不羁,任真自得。」《梁书刘显传》:「乃蒙令为志铭曰:……颖脱斯出,学优而仕。」《汉魏南北朝墓志汇编东魏孙固墓志铭》:「风度颖脱,体蕴珠玉。」此作「颖脱」是。
变则其久。
「其」,黄校:「疑作『可』。」《校证》:「『堪』原作『其』,梅疑作『可』,吴校作『堪』,今据改。」《校注》:「『其』,黄校云:『疑作可』。此沿梅校。『其』字与上句重出固非,然与『可』之形不近,恐难致误。改『堪』亦未必是。疑原作『甚』,非旧本阙其末笔,即写者偶脱。《时序》篇『其鼎盛乎』,元本、两京本、王批本(《补正》无)、胡本『其』并作『甚』。是二字易误之证。」《考异》:「从『可』从『堪』皆通,从甚则非。」《义证》:「按沈岩临何焯校本『其』改『堪』。《易系辞上》韩康伯注:『通变则无穷,故可久也。』」《汇校》:「按诸家说各有其理,但依韩注作『可』为胜。」按从梅说改。
乘机无法。
「法」,黄本作「怯」,黄校:「一作『跲』。」《校证》:「『怯』原作『法』,日本刊本、何校本、黄注本作『怯』,梅六次本、张松孙本作『跲』。」《校注》:「『怯』,黄校云:『一作跲。』天启梅本作『跲』。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胡本、万历梅本、谢钞本作『法』;何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别解本、尚古本、冈本、王本、郑藏钞本、崇文本『怯』。梅氏万历重刊本作『怯』(见冯舒校语),四库本剜改为『怯』。按『法』字盖涉末句『参古定法』而误。以其形推之,『怯』与『法』较近,当以作『怯』为是。」《考异》:「按:『法』字误。跲,踬也。……怯,多畏也,义皆可通,从『怯』为长。」按作「怯」是,与「果」对。从黄本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