纬何豫焉。
范校:「赵云:『豫』作『预』。」《校注》:「『豫』唐写本作『预』。按以《祝盟》篇『祝原作呪,此从唐写本。何预焉』及《指瑕》篇『何预情理』例之,作『预』前后一律。』按《战国策燕策三》:「于是太子预求天下之利匕首。」《史记刺客列传》作「豫」。此二字相通之证。《三国志曹洪传》裴注引《魏略》曰:「文帝收洪,时曹真在左右,请之曰:『今诛洪,洪必以真为谮也。』帝曰:『我自治之,卿何豫也?』句法与此同。毋须改。
原夫图箓之见。
范校:「孙云:唐写本『原』字无,『图箓』作『绿图』。」《校证》:「张之象本、清谨轩钞本、日本刊本『箓』作『录』。」《考异》:「按:唐写本误同前。」
乃昊天休命。
「乃」,范校:「孙云:唐写本作『乃』。」《考异》:「按:乃同乃,昊、昦之俗体,《尧典》:『钦若昦天。』」
故知前世符命。
范校:「孙云:唐写本『世』作『圣』。」《校注》:「按上文明言『图箓之见,乃昊天休命,事以瑞圣』,则此当以作『圣』为是。」《义证》引斯波六郎云:「『前世』于此语意虽通,然唐写本『世』作『圣』,一是与前文『事以瑞圣』呼应,二是避下句『历代』之『代』……自此两点观之,作『圣』字是。」按《书顾命》:「赤刀、大训,弘璧、琬琰,在西序。大玉、夷玉,天球、《河图》,在东序。」范注:「《尚书顾命》:『《河图》陈于东序。』案《河图》与大玉、夷玉、天球并陈,意者,天球如浑天仪之类,《河图》如舆地图之类,虽历代相传,不必真是神秘之宝器。」此作「世」是。上文言「昔康王河图,陈于东序」,「康王」非圣者之比也。「前世」与下句「历代」相俪,斯波六郎云作「圣世」以避下句「历代」之「代」者非是,所谓求深反隐者也。
于是伎数之士。
范校:「孙云:唐写本作『技』。」《义证》引桥川时雄云:「按作『技』,误。《后汉书列传桓谭传》:『伎数之人』,作『伎』。」《考异》:「按:伎、技古通,《礼王制》:『作奇技。』《书泰誓》:『断断无他技。』《史记冯驩传》:『无他伎能。』」按《后汉书桓谭传》:「(上疏)今诸巧慧小才伎数之人,增益图书,矫称谶记。」李贤注:「伎谓方伎,医方之家也。数谓数术,明堂、羲和、史、卜之官也。图书即谶纬符命之类也。」伎通技。
或序灾异。
《合校》:「唐写本『序』作『叙』。」
虫叶成字。
《校证》:「《海录碎事》九上,引『虫叶成字』,『字』作『文』。」
篇条滋蔓,必假孔氏。
范校:「铃木云:敦煌本『假』作『征』。」《校注》:「按纬书多称引孔子为说,唐写本作『征』较胜。」按桓谭《新论》:「谶出《河图》、《洛书》,但有兆朕,而不可知;后人妄复加增依托,称是孔丘,误之甚也。」(《意林》引)。《后汉书桓谭传》:「(上疏)以欺惑贪邪,诖误人主,焉可不抑远之哉!」李贤注:「《东观记》载谭书云『矫称孔丘,为谶记以误人主』也。」则作「假」字是。
通儒讨核,谓起哀平。
范校:「孙云:唐写本『谓』下有『伪』字。」黄注:「《书洪范》疏:纬、候之书,不知谁作,通人讨核,谓起哀平。」《补注》:「详案《书》疏即用彦和语,黄取以证此非是,通人自指张衡之说,见黄本篇后注。」范注:「《尚书序》《正义》曰:『纬文鄙近,不出圣人,前贤共疑,有所不取,通人考正,伪起哀平。』《正义》之文,盖本彦和。唐写本作『谓伪起哀平』,语意最明。又《洪范正义》:『纬候之书,不知谁作,通人讨核,谓伪起哀平。』正与唐写本合。」《校注》:「按唐写本是也。《书》序孔疏:『通人考正,伪起哀平。』又《洪范正义》:『纬候之书,不知谁作,通人讨核,谓伪起哀平。』孔氏即袭用舍人语,正有『伪』字。传写者盖求其句整而删尔。黄注曾引《书》孔疏而删去『伪』字《玉海》六三引作『谓为起哀平』,亦足为原有『伪』字之证。《玉海》『伪』作『为』,或由写刻所致误。」《考异》:「按:杨校是。」《校证》:「『伪』字旧无,唐写本有。《玉海》六三『谓』下有『为』字。今案有『伪』字是。……《玉海》『为』即『伪』之误。今据补正。」《义证》:「按《玉海》卷六十三引作『通儒谓为起哀平』,下注『张衡云』三字。」按从唐写本补。
东序秘宝。
「秘」,黄本作「秘」。《补正》:「『秘』,唐写本作『秘』。按『秘』俗体,作『秘』是也。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何本、王批本、训故本、梁本、别解本、冈本、尚古本、四库本、王本、张松孙本、郑藏钞本、崇文本并作『秘』。当据改。《后汉书班固传》:『(《典引》)御东序之秘宝。』章怀注:『御犹陈也。东序,东厢也。秘宝谓《河图》之属。《尚书》曰:天球、《河图》在东序。孔安国注曰:《河图》,八卦是也。』《文选典引》蔡邕注:『东序,墙也。《尚书(顾命)》曰:(颛顼)《河图》(《雒书》)在东序。』吕向曰:『东序,东厢也。秘宝则《河图》也。』」按范注本、《校证》、《义证》等均作「秘」,与元刻本同。
至于光武之世。
范校:「赵云:(唐写本)无『于』字。」《校注》:「『于』,唐写本无。按此为承上叙述之辞,『于』字不必有,当据删。」按从唐写本删。
曹褒撰谶以定礼。
范校:「孙云:唐写本『撰』作『选』。铃木云:冈本『撰』作『制』。」《校证》:「唐写本『撰』作『选』,古通。《史记司马相如传》:『历撰列辟。』《集解》引徐广曰:『撰,一作选。』是其证。又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冈本『撰』作『制』。」《义证》引桥川时雄云:「撰、选两是。」《校注》:「按唐写本是。『选谶』,即《后汉书》本传所谓『杂以五经谶记之文』之意。若作『撰』,则非其指矣。」按《后汉书曹褒传》:「章和元年正月,乃召褒诣嘉德门,令小黄门持班固所上叔孙通《汉仪》十二篇,敕褒曰:『此制散略,多不合经,今宜依礼条正,使可族行。于南宫、东观尽心集作。』褒既受命,及次序礼事,依准旧典,杂以《五经》谶记之文,撰次天子至于庶人冠婚吉凶终始制度,以为百五十篇,写以二尺四寸简。其年十二月奏上。帝以众论难一,故但纳之,不复令有司平奏。……而《汉礼》遂不行。」作「撰」是。依唐写本改。
尹敏戏其深瑕。
「戏」,黄校:「疑作『巇』。」范校:「铃木云:『戏』字诸本同。《玉海》嘉靖本作『戏』。」《札记》:「案『戏』字不误。《后汉书儒林传》曰:『帝以敏博通经记,令校图谶,使蠲去崔发所为王莽箸录次比。敏对曰:「谶书非圣人所作,其中多近鄙别字,颇类世俗之辞,恐疑误后生。」帝不纳。敏因其阙文增之曰:「君无口,为汉辅。」帝见而怪之,召敏问其故。敏对曰:「臣见前人增损图书,敢不自量,窃幸万一。」帝深非之。』此文所谓戏,即增阙事也。」《校证》:「何校黄注并云:『戏疑作巇。』(纪本误『』)案《鬼谷子》有《抵巇》篇。巇,罅。此黄改字所本。《后汉书儒林传》:『敏因其阙文增之曰:「君无口,为汉辅。」此所谓戏也。《谐讔》篇『谬辞抵戏。』《时序》篇:『戏儒简学』,用法正与此同,无事献疑也。』《考异》:「按:黄氏云『疑作巇。』不知所据,作『戏』是。」「深瑕」,范校:「孙云:唐写本作『浮假』。」范注:「『深瑕』应作『浮假』,字形相近而误。」《校记》:「案此文与上句『桓谭疾其虚伪』相对成文,则唐写本作『浮假』是也。」《校释》:「唐写本作『戏其浮假』,是也。……盖敏欲开悟光武,使知图谶本前人浮伪之所,不可信,故戏增阙文也。」《义证》引斯波六郎云:「『戏其深瑕』不可解,唐写本作『浮假』,当从之。『浮假』者,无根据之意也。」《校注》:「按唐写本是。『浮假』,谓其虚而不实也。《丽辞》篇『浮假者无功』,亦以『浮假』连文。」按《周礼考工记弓人》:「深瑕而泽。」《类聚》卷五十四引魏陈王曹植《黄初五年令》曰:「一身之中。尚有不可信。况于人乎。唯无深瑕潜衅。隐过匿愆。乃可以为人。」唐写本作「浮假」者,非是。
荀悦明其诡诞。
范校:「孙云:唐写本『诞』作『托』。」《校注》:「按《申鉴俗嫌》篇:『世称纬书仲尼之作也,……终张之徒之作乎?』『诡托』,即『终张之徒之作』之意。应从唐写本改『诞』为『托』。《晋书艺术传序》:『然而诡托,近于妖妄。』亦以『诡托』为言。」《义证》:「《玉海》卷六十三引此语作『诡诞』,下注云:《申鉴俗嫌第三》:『世称纬书仲尼之作,臣悦叔父爽辨之,盖发其伪也。』」作「诡诞」亦通,毋需改。
论之精矣。
《合校》:「唐写本『论』字无。」按唐写本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