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衡二京,迅拔以宏富。
「拔」,黄本作「发」。黄校:「一作『拔』。」范校:「孙云:唐写本作『拔』;《御览》亦作『拔』。」《考异》:「按:从『拔』为长。」《校注》:「『发』,黄校云:『一作拔。』唐写本、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胡本、训故本、文津本作『拔』。《御览》、《类要》、《新笺决科古今源流至论》前集二、《经史子集合纂类语》九引同。按作『拔』是,『发』盖涉上下文而误。六朝惯用『拔』字,如《晋书文苑袁宏传 》『辞又藻拔』,《梁书文学》上《庾肩吾传 》『谢客吐言天拔』,又《吴均传》『均文体清拔』,《世说新语文学》篇『支道林……出藻奇拔』,《诗品》中『气调劲拔』,萧统《陶渊明集序》『辞彩精拔』,是也。本书《明诗》篇『景纯仙篇,挺拔而为俊矣』,《杂文》篇『观枚氏首唱,信独拔而伟丽矣』,《隐秀》篇『篇中之独拔者也』,其用『拔』字义与此同。」
子云甘泉,构深玮之风。
「玮」,黄本亦作「玮」。范校:「孙云:唐写本作『伟』;《御览》亦作『伟』。」《校证》:「『伟』原作『玮』,据唐写本、《御览》改。徐校亦作『伟』。」《考异》:「按:从『伟』是。」《义证》:「按『深玮』之『玮』,乃据原赋『游观屈奇瑰玮』而来,不必误。」按《文选》左思《吴都赋》:「玮其区域,美其林薮。」刘逵注:「玮,美也。」宋玉《神女赋》:「瓌姿玮态,不可胜赞。」义同。又张衡《西京赋》:「何工巧之瑰玮。」薛综注:「瑰玮,奇好也。」司马相如《子虚赋》:「若乃俶傥瑰玮,异方殊类。」李善注:「《广雅》曰:瑰玮,琦玩也。」玮,奇也、美也。用于此处通,毋需改。
延寿灵光,合飞动之势。
「合」,黄本作「含」。《合校》:「唐写本『合』作『含』。赵云:『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七八所引及黄本均同。」《考异》:「按:从『含』为长。」《校注》:「『含』,元本、汪本、畲本、两京本、何本、胡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别解本、清谨轩本、冈本、尚古本、文津本、张松孙本、崇文本作『合』。何焯云:『合疑作含。』按『合』为『含』之形误。《类要》引正作『含』,当据改。《白帖》十一宫殿:『壮丽之规,飞动之势。』宋刘沆《谢启》:『对灵光之殿,难含飞动之词。』见《能改斋漫录》卷十四《记文》。遣辞即出于此,可证。沈佺期《祭李侍御文》有『思含飞动』语。」按从唐写本改。
并辞赋之流也。
「流」,黄本作「英杰」。《合校》:「唐冩本作『并辞赋之英杰也』。」《校记》:「按唐本是,与《御览》五八七所引,及黄本均同。」《校证》:「元本……《读书引》『英杰』误作『流』,徐校作『英杰』。《章表》篇:『并表之英也。』句法同。」《义证》:「冯舒校本『英杰』原作『流』,校云:『流,《御》英杰。』元刻本作『流』,沈岩录何校本『流』字改『英杰』。」《校注》:「『英杰』二字,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王批本、何本、胡本、训故本、梅本、凌本、合刻本、梁本、秘书本、谢钞本、汇编本、别解本、清谨轩本、冈本、尚古本、文津本、王本、张松孙本、郑藏钞本、崇文本作『流』。按『流』字过于空泛,当以作『英杰』为是。《文选》皇甫谧《三都赋序》:『至如相如《上林》,扬雄《甘泉》,班固《两都》,张衡《二京》,马融《广成》,王生《灵光》,……皆近代辞赋之伟也。』彼言为『伟』,此言为『英杰』,其义无异也。《辨骚》篇:『固知《楚辞》者,……而词赋之英杰也。』句法与此相同,亦可证。唐写本、文溯本作『英杰』,不误。《御览》、《类要》、《玉海》、《小学绀珠》四引,亦并作『英杰』。」按从唐写本、《御览》、黄本改。
及仲宣靡密,发端必遒。
「端」,范校:「孙云:唐写本作『篇』;《御览》亦作『篇』。」范注:「『发端』,唐写本作『发篇』,是。严可均《全后汉文》辑粲赋有《大暑》、《游海》、《浮淮》、《闲邪》、《出妇》、《思友》、《寡妇》、《初征》、《登楼 》、《羽猎》、《酒》、《神女》、《槐树》等赋,虽颇残缺,然篇率遒短,故彦和云然。」《校证》:「『篇』,原作『端』,今从唐写本《御览》改。」又:「『遒』清谨轩钞本、《御览》误『道』。」《义证》:「按『发端』亦可通。《诗品中》评谢朓诗:『善自发诗端,而末篇多踬。』」按仲宣辞赋,同人多有论及者:曹丕《与元城令吴质书 》:「仲宣独自善于辞赋,惜其体弱,不足起其文,至于所善,古人无以过也。」陆云《与兄平原书 》云:「视仲宣集《述征》、《登楼 》,前即甚佳,其余平平,不得言情处。」(《陆清河集》)均言其发端遒劲,后即靡弱。又《章句》篇:「发端之首唱」。《宋书礼志一》:「太常荀崧上疏曰:《三传》虽同一《春秋》,而发端异趣。」可证作「发端」近是。
伟长博通。
范校:「孙云:《御览》作『通博。』」
士衡子安,底绩于流制。
「制」,范校:「孙云:《御览》作制。」《校注》:「按『底』当作『厎』,各本皆误。《书舜典》:『乃言厎可绩。』孔《传》:『厎,致。』《释文》:『厎,之履反。』又《禹贡》:『覃怀厎绩。』《释文》:『厎,之履反。』是『厎绩』字当作『厎』,而读为之履反。与从广之『底』音义俱别。」按《诗小雅祁父》:「靡所底止。」毛传:「底,至也。」又《小旻》:「伊于胡底。」郑笺:「底,至也。」 厎亦有至义。此处作「底」亦通,毋需改。
彦伯梗概。
《合校》:「赵云:案唐冩本『梗概』作『概梗』。重规案:唐冩本乙倒,实亦作『梗概』。」
故义以明雅。
「以」,黄本作「必」。《合校》:「唐写本『以』作『必』。」《校记》:「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八七所引,及黄本均合。」《校证》:「元本、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王惟俭本、《读书引》『必』作『以』,徐云:『以当作必。』」《考异》:「按:从唐写本作『必』是。」按从唐写本改。
物以情观。
「观」,范校:「孙云:唐写本作『覩』。」《校记》:「案《御览》五八七引与唐本合,作『覩』义较长。」《校释》:「唐写本『观』作『覩』,《御览》同,是。」《校注》:「按唐写本是也。上云『覩物兴情』,故承之曰『情以物兴』;此当作『物以情覩』,始将上句文意完足。《御览》引亦作『覩』,当据改。」按从唐写本、《御览》改。
画绘之着玄黄。
「着」,范校:「孙云:《御览》作『差』。」《合校》:「唐冩本亦作『差』。」《校证》:「《御览》『着』误『差』。」《考异》:「按《御览》非。」《义证》:「『着』字,唐写本、《御览》作『差』.《缀补》:『差犹别也.』说亦可通.」
文虽新而有质。
范校:「孙云:唐写本『新』作『杂』。《御览》『质』作『实』。」《附校》:「『新』作『杂』,『质』作『实』。」《校证》:「『杂』原作『新』,据唐写本、《御览》改。徐校亦作『杂』。『杂』与『糅』对文。」《校注》:「按作『杂』是。《淮南子本经》篇高注:『杂,糅也。』《广雅释诂》一:『糅,杂也。』此云杂,下云糅,文本相对为义。若作新,则不伦矣。宋本、钞本、倪本、喜多本《御览》引作『杂』,不误。」按从唐写本、《御览》改。
色虽糅而有仪。
「仪」,黄本作「本」。黄校:「一作『仪』。」范校:「孙云:唐写本作『义』。」《校记》:「案作『义』是也,《御览》五八七所引,及黄本校引『一本作仪』,亦其证。」《校注》:「『本』,黄校云:『一作仪。』何焯校作『仪』。按唐冩本作『义』。《御览》、《玉海》、《喻林》八八引作『仪』。此句就色采言,当以作『仪』为是。唐写本作『义』,盖偶脱亻旁耳。元本、弘治本、畲本、两京本、胡本、训故本、谢钞本并作『仪』。『本』字殆涉下文而误。」《考异》:「按:『本』字是,对『质』而言。」《义证》:「《国语周语下》:『仪之于民。』韦注:『仪,准也。』谓准则,法度,义亦可通。」
虽读千赋。
「千赋」,范校:「孙云:《御览》作『千首』。」《校证》:「《御览》『赋』作『首』,徐校作『首』。」按范注:「桓谭《新论》:『余素好文,见子云工为赋,欲从之学。子云曰,能读千赋,则善为之矣。』(《艺文类聚》五十六引。亦见《北堂书钞》一百二。)《西京杂记》二:『或问扬雄为赋。雄曰,读千首赋,乃能为之。』」此作「赋」义长。
愈惑体要。
《补正》:「『愈』,《御览》引作『逾』。按以《颂赞》篇『年积逾远』,《时序》篇『庾以笔才逾亲』例之,作『逾』前后一律。」
遂使繁华损枝。
「损枝」,范校:「孙云;《御览》作『折枝』。」《考异》:「按:『折枝』出《孟子》,然此指繁华过实,可以言『损』,未可以言『折』也。」
无贵风轨。
「贵」,范校:「赵云:(唐冩本)作『实』。」《校证》:「唐写本『贵』作『实』,《御览》作『贯』即『实』之坏文。」《考异》:「按:『实』『贯』皆形近而讹,从『贵』是。此言损枝害骨,既风轨之不重,而劝戒之旨亦失也。」《校注》:「『贵』,唐写本作『实』。宋本、钞本、活字本、喜多本、鲍本《御览》引作『贯』,倪本《御览》作『贵』。按『实』字较胜。『贯』乃『实』脱其宀头,而『贵』又之『贯』讹。」按从唐写本改。
此扬子所以追悔雕虫。
「追悔」下黄本有「于」字。《合校》:「唐写本在『悔』下有『于』字。赵云:『案唐本是也,与《御览》五八七所引,及黄本均合。』」《校证》:「冯本、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梅本、凌本、梅六次本、锺本、梁本、谢钞本、日本刊本、张松孙本、崇文本、《读书引》无『于』字。」《汇校》:「按:有『于』字较胜。」按从唐写本、《御览》、黄本补。
分歧异派。
范校:「孙云:唐写本作『异流分派』。」《校证》:「王惟俭本作『分枝异派』。」《校释》:「唐写本作『异流分派』,是也。」《义证》引《斟诠》谓「异流分派」,「言赋为六义之附庸,其体裁导源于诗,而屈偏写志,宋宗铺采,同源而异流,荀则兼综咏物说理,陆贾则主博辨骋辞,一致而分派;后之词人,顺流而作,或为京殿苑猎之长篇鉅制,或为草区禽族之小型短品,采姿翻新,未可一概论也。」按唐写本义长。
滞必扬,言庸无隘。
「」,范校:「赵云:(唐写本)作『抑』。孙云:唐写本(庸)作『旷』。」范注:「孙君蜀丞曰:陆士衡《文赋》云:『言旷者无隘。』此彦和所本。」《校证》:「『抑』原作『』,据唐写本改。『旷』原作『庸』,唐写本作『旷』。孙人和曰,……案孙说是,今据改。」《校注》:「郝懿行云:『按字疑片字之讹。』按唐写本是。郝说非。赋主于铺张扬厉,故曰:『抑滞必扬,言旷无隘。』《文赋》『言穷者无隘,论达者为旷』二语,与此本不甚惬,孙人和误引为『言旷者无隘』,非是。」按从唐写本改。
辞翦美稗。
范校:「赵云:(唐冩本)作『词翦稊稗』。」《札记》:「『美』当作『荑』。《孟子告子上》:『不如荑稗。』荑与蕛通。」范注:「『美稗』唐写本作『稊稗』,是。《孟子告子上》:『苟为不熟,不如荑稗。』荑与稊通。」《校释》:「按范说是,惟今本之『美』乃『荑』字之误,二字形近。」《校证》:「『荑』原作『美』,唐写本作『稊』。……『荑』『美』形近,今改作『荑』。」《校注》:「按《孟子告子上》:『不如荑稗。』《长短经善亡篇》引作『稊稗』。是『稊』与『荑』通。『美』乃『荑』之形误。」《义证》:「『稊』,草名,似稗,亦作蕛。《尔雅》郭注:『蕛似稗,布地生秽草。』」按从黄说据《孟子》改作「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