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嫂子后续康复的花费，你事业的重新起步都需要钱。苏总也说了，既然这是生意，就按生意的规矩做吧。”我追了一句。“那行，就听你们的。等我爱人出院以后，再请你们好好喝一杯，以表示我的感谢之情。”他听我们这么说，也就不坚持，爽快地答应了。“你和苏总需要签几份合同，合同的日期往前推一个月，这样做是为了更隐蔽一些。”我把合同递给他们两人。“明白，我签就行了。”他接过合同，大概翻了翻就签字盖章了。苏文哲那边也签好字盖好章，双方交换以后再盖了一遍章，这个事情就结束了。“张总，明天50万元就会打到你的账上，你记得查收。”文哲站起来，把合同收进文件夹。
“好好，太感谢你了苏总。”张毅也站起来，俩人握手告别。我和张毅走出文哲的办公楼，张毅和我告别前又一次给我一个感激的拥抱，嘴里一直说着谢谢。我望着他的车子远去消失，在阳光下久久地站着。这次的结果全在我的掌握之中，但此刻心里五味杂陈，并没有猎杀后的骄傲和畅快感。他那感激的眼神一直浮现在我眼前，让我不得不在思考，自己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我遵从了本能的驱使，那个从来都不会让我质疑的本能。或许本能总是没错的，要成为现实生活的强者，就应该不放弃任何可以获取财富的机会。
张毅的股权只是我在通往自己财富帝国上，一次意外的收获，还有更多的机会等着我去征服。我看到自己的野心张开翅膀，飞向这座城市的最高端，冷冷地望着繁华的人世。
我回到办公室，在过道和Piers相遇。和他打招呼的时候，留意到他的眼神带着敌意。他从华尔街空降前，关于他的职位和背景在公司内部传得沸沸扬扬。就连Aline都以为他的职位将会在我之上，担任投资副总的角色。但两个星期过去了，Cole一直没有公开宣布他的职称，并且对他的青睐并没有大家预想中的那么高，反倒和我见面的次数更多。这样的状况不仅让大家感到疑惑，就连Piers自己也有点灰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那次在家乐乐项目评估会上的表现，动摇了Cole对Piers的信心，所以他把观察期延长了，希望看到我和Piers俩人之间有更激烈的竞争。想不到半个小时后，我的猜想就被证实。
我刚坐进办公室，Cole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叫我和Crystal一起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我经过办公区，看到Crystal在偷偷地看视频网站。我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意识到有人用鼠标迅速把网站关闭，回头发现原来是我。她带着尴尬的微笑，站起来打招呼：“Sean，你找我？”“不是我，是Cole找我们俩，拿上本子和笔一起去办公室。”我瞪了她一眼作为警告。我们进了Cole的办公室，发现Piers和他的助理，也就是我的前助理Avril已经坐在沙发上了。我向他们点了点头作为招呼，和Crystal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Cole从电脑前抬起头，往后仰在老板椅后背上，很轻松地说：“Aline给了我家乐乐这两周的数据，数据显示和Sean的财务报表比较接近。我这里就做个了断，从今天开始重新启动对家乐乐的投资程序。”我留意到Piers脸上肌肉动了一下，显得有些不甘心。“当然，广告在不同的时期，效果是难以预测的嘛，所以也可能是偶然的现象。但并不太重要，我相信Sean有信心投这个项目，就有信心在B轮引资的时候，帮助公司获利。至少到现在为此，Sean还没让我失望过。”他这句话前半段对Piers是安慰，后半段则是警告。
Cole看着我们四个人，接着说：“今天叫你们来，是要你们协作去竞争一个项目的投资。这个项目现在很火，已经被其他两家基金公司盯上，其中一家是行业龙头的汉凯资本。据我的消息，现在两家都还没有发意向书，我希望你们能够从他们手中夺下这个项目。为了增加胜率，我要你们双枪出马，Piers用红林创投的名义，Sean用绿地创投的名义同时去竞争。”
绿地创投是红林创投的影子公司，实质上是同一家公司，但对外的时候是两家独立不相关的公司。Cole让我们同时去竞争项目，除了像他说的增加胜算之外，同时也是想看看我们之间谁更有能力。但从他只分配给我影子公司来看，他内心对Piers还是寄予厚望的。我跟随他打拼这么多年，但只要有人比我能力更胜一筹，他还是会毫不留情地把我替代掉。这就是职场最冷酷的一面。
这样的局面我经历过很多次，所以心态是平静的。如果这次我在更劣势的条件下，胜过Piers去竞得项目，那么从此以后Piers几乎不可能再撼动我的江湖地位。要想竞得项目，对内要压过Piers，对外要战胜其他两家基金公司，尤其是财大气粗的汉凯资本，可以说困难重重。越有挑战，越能激发我的血性。我自信地向Cole点点头，瞥见Piers神气的笑容。而Crystal和Avril也是怒目相对，我们四人之间杀气重重。
我们走出Cole的办公室，Crystal看似自言自语地大声说：“看家的狗呢，不能对它太好，不然有一天认了新主人，也许会回过头咬原来的主人哦。”她这话是对Avril的含沙射影。听到这么直接的挑衅，Avril显然不甘示弱，向Crystal提高嗓门说：“Crystal，原来你喜欢狗啊，我听说新养的狗就是不好管，因为它老是‘汪汪’叫。至于它叫什么根本就没人懂。”Crystal被硬生生地堵了一句，情绪更加激动。我怕她说出更难听的话，影响公司的和气，赶忙拉住她，让她坐回了位置。我和Piers之间的战斗还没打响，下面的人已经硝烟四起了，看来这将是一场残酷的竞争。
我和Crystal碰巧同时下班，一起走出办公大楼，看到苏文哲的车已经等在路边。这小子说有一处楼盘做降价促销，想趁低价买进一套，偏要拉着我过去做参谋。他作为地道的炒房客门道比我精明的多，给我冠个参谋的美名，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十有八九是资金短缺想找我挪腾挪腾。我也不想点破，反正下了班没什么事，就当跟过去散散心。Crystal正要跟我道别，被文哲一眼瞄见。这家伙看到年轻貌美的女子色心又起，从车窗伸出大半个身子向Crystal打招呼，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理睬他。“美女，你是天乔的同事啊，我已经好多年没在上海看到像你这么漂亮又年轻的女孩了，顺路吗？送你一趟。”
他这油腔滑调正适合Crystal的口味，她调皮地向我挤了下眼睛，很爽朗地应了一声，“好咧。”大大方方地自己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我只有自己无奈地坐进后排座位。“帅哥，你这辆车不错啊，四驱动的吧，爬坡很给力哦。”Crystal总算找到一个跟她说一样星球语言的人了。“美女好眼力，宝马X32014新款，8个档位外加爬坡辅助系统，爬珠穆朗玛峰可能够呛，青藏高原那不在话下。”
“你们俩别一个美女一个帅哥的，听着别扭。这位美女是莺莺，Crystal。暂时跟着我熟悉业务。这位名不副实的帅哥，是我大学到现在十几年的铁杆兄弟，苏文哲。”“喂，Sean，怎么是暂时，难道你有计划赶走我啦？我不愿意啊，这个萝卜坑我蹲着可舒适了，谁都别想拔动我。”“喂，我怎么就名不副实了，你说上海外环以内方圆数十里有几张这么帅气有内涵、夜里放光芒的脸？”我话音刚落，他们两个就同时嚷着反驳了。我自知和他们沟通有障碍，立刻把嘴巴拉链拉上，故作闭目养神，随他们两个人胡扯。
“文哲，你是天线宝宝在地球的哥哥吧？”“什么意思？”文哲脑子没转过弯来。“夜里会发光的脸，那还不是天线宝宝家族的吗，哈哈……”Cryatal娇笑连连。“那是帅得亮瞎眼的意思，属于高级节能光源，天线宝宝的光上不了这个档次。”“是吧，你是我见过最自豪的电灯泡。”“你知道吗？电灯泡有3种，第一种，灯泡下面是一对情侣……”他们两人上了车嘴巴就一刻没停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对耍嘴皮子惯了的情侣呢。等车子到了自在城售楼处，文哲才意识到他还没问人家往哪里去，就把人家顺路到了几十公里郊外了。
“Crystal，都忘了问你住哪儿，反正都到这里了，跟我们一起下去转转吧。”“这里好冷清，你们来这没几个人影的地方干吗？”Crystal倒是兴致勃勃的，一点都不在乎回家这件事情。“嘿嘿，两个大老爷们拐一个粉嫩少女到一个荒凉的地方，还能干什么呢，嘿嘿，你懂的。”文哲一脸的色狼样，我发现他和Crystal在一起，智商就像掉进冰桶的温度计，为零了。
“哎哟，臣妾懂！我给你们把好风就是了。你们想好谁丢肥皂谁捡肥皂了吗？”他们两个相视大笑，我却完全没听懂他们的外星方言。
